第十五章，攻陷與麥菲兒
碳基的血肉在武裝懸空車的掃射之下，讓地面出現了短暫的血雨。
那些重新立起的屍體，只是些引人注目的障礙物。
轉瞬間，面帶哀傷之色的易，已經手腳並用，爬上了一棟建築的頂端。
在那武裝懸空車的正下方。
易向上方看了一眼。
那武裝懸空車突兀的停止了掃射，就連剛要發射的兩枚飛彈也停下了。
短暫的停歇過後，靜止的武裝懸浮車調轉了方向。
對着另外一輛武裝懸空車發射了飛彈。
飛彈引爆了那輛武裝懸空車。
轉而，這輛武裝懸空車對趕來支援的NCPD地面部隊展開了屠殺。
NCPD地面部隊的火力，完全無法擊潰那輛武裝懸空車。
那過分厚實的合金裝甲讓地面部隊趕到絕望。
而那輛武裝懸空車只需要一次掃射，就能讓地面部隊的車輛與武裝義體人變成殘渣。
“該死的！已經完全失控了！總部也無法控制那輛懸浮車！”
“就算是最頂級的黑客！也做不到在幾秒中攻破總部的防禦機制！”
易聽到了那幾句叫喊聲，在這戰火燃起的地段之內，這些靠語言交流的賽博義體人發出了最後的呼喊。
在清理掉所有的支援部隊後，那輛武裝懸空車在易的面前停下。
一個NCPD警察公司的義體人爲易打開了武裝懸空車的艙門。
易進入了武裝懸空車，他此行的終點，將是NCPD警察公司在夜之城的總部。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他們全都遭受了相當程度的理智喪失。”
“但這些人並未出現賽博精神病的徵兆。”
“這是相當奇特的一個發現。”
“這些人或許會成爲賽博精神病是否能被治癒的最好樣本。”
一名NCPD部門的義體醫生相當激動的與她的同事說道。
這名語氣相當激動的義體醫生，將整個面部進行了全面的義體改造。
她的眼球被高精密的義體纖維眼球替代，她的下巴與嘴脣可以隨意拆卸，替換。
即使是在NCPD，這種程度的義體改造也被視爲危險的，難以控制的。
因爲那名義體醫生還用自己的大腦，鏈接上了不少高精度的外科手術機器。
超過三名NCPD警察無時無刻不在觀測着這名義體醫生。
每週，這名義體醫生都將進行三次以上的心理評估與賽博精神病治療手術。
麥菲兒，這位義體醫生的名字對易來說十分陌生。
但已經無所謂了。
時間，已經來到了半小時之後。
這處NCPD在夜之城的總部，已陷入了一片火海與持續的爆炸之中。
到處都是機器人與防禦設備的殘渣。
僅有少數人在易的進攻中喪生。
祂保留了一個接近完整的NCPD總部-指大部分NCPD總部的人員活了下來，轉化爲了六慾天魔的奴隸。
而接近所有的NCPD高層，都死在了易的突襲之下。
搭載懸空車的易，只是漸漸單單的出現在了NCPD總部的門口。
祂只是看了祂視野範圍內的所有人的那一瞬。
戰鬥基本上就可以宣告結束了。
六慾天魔的觸鬚，能在瞬間奴役那些充滿七情六慾的智慧生物。
即使剛被喚醒的六慾天魔還十分弱小。
做不到本體能夠在一瞬間控制一整個城市。
卻也能在小範圍內奴役那些智慧生物。
但是，意志堅定到異常的個體，對六慾天魔的侵蝕與奴役，有着超出易預料之外的抵抗力。
比如祂面前的這位義體醫生-麥菲兒。
一個從未出現在易認知中的人物。
“我的上一任，也就是與NCPD警察公司發生矛盾衝突的那一位，是個過於輕視自我與他人的子體，也是一個讓我十分不適的子體。”
“祂的行爲，大多是在追求樂趣，就像是個刻意，低劣的喜劇演員。”
“你能夠理解祂嗎？投入祂的懷抱，對你們來說不是什麼壞事。”
“麥菲兒醫生，我看了你的經歷，像你這樣的人，爲什麼不會對這個世界抱有令人恐懼的惡意？”
易的語氣平淡，但麥菲兒可鎮定不了。
她的皮膚早已被替換成了義體皮膚，因此，汗水與生理問題對她來說是久遠的名詞。
可如今的她正半跪在地面，面部猙獰而扭曲。
“我......可不是什麼人的奴隸！”
“你休想...進入我的......大腦......”
麥菲兒掙扎着說話，她的眼中只有痛苦與肆意，卻沒有那些掙扎的恨意與苦楚。
易的面前是一處義體手術改造臺，倖存下來的NCPD公司人員，那些轉爲六慾天魔奴役之人，正在挨個進行着義體改造手術。
NCPD公司儲藏着大量的義體，包括那些實驗型號，根本不是人類可以植入的軍用義體。
人類不可植入是指，一旦植入這種型號的義體，那些被植入義體的人員，毫無例外的都變成了賽博精神病，更是在極端的時間內，意識崩潰而死。
沒錯，賽博精神病導致的，不只是人性的墮落，淪喪，發瘋，還會使人陷入極端的意識崩潰。從而死亡。
六慾天魔奴役之人，本就處於瘋狂之中，只是六慾天魔那被易本體限制的意識，讓這些被奴役之人，也都陷入了奇怪的自制之中。
如果沒有易本體的限制，那些六慾天魔奴，會讓現實與世界陷入真正的人間地獄。
因爲賽博精神病而產生的人性墮落與意識崩潰，一直持續在變爲六慾天魔奴的義體人之上。
只是六慾天魔奴穩定了他們的意識，併爲他們那可能毀滅的人性提供了支撐。
這纔是六慾天魔避免賽博精神病後遺症的真相。
“我並未讓你成爲祂的奴隸，我只是爲沒有能力，沒有希望改變現狀的人們，提供了一個機會。”
不只是易，還有許多原本屬於NCPD公司的義體醫生正在進行着義體植入手術。
那些聞訊趕來的其他公司成員，都有原本屬於NCPD公司的人前去應付。
“麥菲兒，你出生在夜之城的貧民窟。”
“九歲時，你的父母死在了幫派分子的火併裏。”
“你從孤兒院逃了出來，還進行了第一次義體植入。”
“我看到了你的掙扎。”
“在塵世間的掙扎。”
“即使你可以笑着嘲笑你父母的死亡。”
“嘲笑你那在人間混跡的經歷。”
“嘲笑你那變成賽博精神病，試圖殺了你的義體醫生老師。”
“你加入NCPD，不惜在人性邊緣遊蕩，也是爲了減少夜之城的幫派活動與尋求治癒賽博精神病的方法吧？”
“你的同事都視你爲危險份子，雖然的確如此。”
“但我看到了，麥菲兒你的精神世界。”
“我看到了你的掙扎。”
麥菲兒的肺部器官早就被她改造成了義體肺。
可這時的她在大口喘氣。
就像一條瀕死在岸邊的魚。
“加入我們，你的夢想會早日實現。”
“真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條件...可我真的拒絕不了......”
麥菲兒從地面上爬了起來，她的喘息停下了，她看向了易。
那是瘋狂與理智的結合，那是完全的皈依卻帶着自我的理念。
“果然。”
“麥菲兒，你和大衛，都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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