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商量的餘地
白無常向來很少給她打電話，更別提在這麼晚的時候了。
喬青按下通話鍵，還沒來得及說話，白無常急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喬青，你知道童曄現在在哪裏嗎？”
喬青猝不及防地被他問蒙了，“我怎麼會知道童曄在哪裏？”
“監控錄像顯示你是整個地府與他有過交集的唯一一隻鬼，也是他在去陽間之前見過的最後一隻鬼。”白無常的語氣非常的凝重，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吊兒郎當，可見眼下事態的嚴重性。
“他去陽間了嗎？”喬青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
童曄回去陽間，她自然是高興的，但她也知道他在這個當口突然改變主意，多半是因爲聽說了沈凝失蹤的消息。可他這樣貿然地上去，都沒有掌握到太多的信息，有很大的概率浪費掉這珍貴的兩個小時時間，說不定連沈凝的面都沒見上就得回來。
“去了，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他身上的鬼魂之氣消失了，我們追蹤不到他的位置，現在閻王已經派了一羣鬼差去了陽間找他。”白無常說。
所謂“鬼魂之氣”，就是每一隻鬼自己的專屬標識，就像是人的指紋一樣，卻又比指紋包含更多的信息。當閻王需要找一隻鬼的時候，便可以根據他的鬼魂之氣確定他的位置。而當一隻鬼轉世投胎，或是灰飛煙滅的時候，身上的鬼魂之氣便會徹底地消失。
“所以你的意思是，童曄魂飛魄散了？”喬青大驚失色。
“不是。”白無常耐着性子給她解釋，“本來地府的鬼去了陽間以後鬼魂之氣就會減弱，而且鬼魂之氣這種東西，稍微有點靈力的就可以自己隱藏。童曄在出地府的時候分明是沒有靈力的，所以我們也沒有特別派鬼差跟着他，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喬青聽完黑人問號臉，簡直不敢相信地府的管理居然如此鬆散，以至於讓這麼離譜的事情發生。
“他應該是去找沈凝了。”吐槽歸吐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童曄，她自然義不容辭地提供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線索，“沈凝是國的一個女歌手，在童曄死的那天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找到。前兩天‘人間’播了這個新聞，我估計童曄應該是聽到了。”
“一個女歌手失蹤了，關童曄什麼事？”白無常想不明白。
“童曄喜歡沈凝，你在監控視頻裏看到的童曄來找我的那一次，就是想讓我幫他向沈凝表白。不過我跟他說，‘頭七’可以回去一次陽間，讓他自己找機會表白。”現在想來，喬青覺得自己就是引發今天這一場禍亂的罪魁禍首。
“你現在在婚姻介紹所嗎？等我一下，我馬上就過去。”白無常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沒兩分鐘，他就和黑無常一起出現在了喬青的面前。
“關於那個沈凝，你還知道哪些事情？”省去了無用的寒暄，白無常直接地問。
“除了知道她住在市以外，我就不知道別的了。”喬青也挺惱恨自己當年爲什麼不把沈凝查得更清楚一些，起碼這會兒也不至於這樣什麼忙也幫不上。
“市？”白無常的眼裏閃過一抹異光，“你上次要找市的城隍，是和她有關嗎？”
“是。”喬青老老實實地點頭。
白無常一直緊繃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兒笑容。
“老黑，走！”他一拽黑無常的胳膊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等等！”喬青“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邁開比他們短了許多的雙腿，一連跑了好幾步才趕上他們倆。
“你們要去陽間麼？帶上我唄！”她舔着臉討好地笑。
“不行。”白無常罕見的拒絕了她的請求，“地府有規定，普通的鬼魂不能隨便去陽間。”
“你不說，我不說，老黑也不說，不就沒有沒鬼知道
本章未完，請翻下一頁繼續閱讀啦？”喬青俏皮地眨了眨眼，又吐了吐舌頭，試圖通過賣萌來讓讓他改變心意。
可這一招對白無常卻完全不適用。
“閻王會知道。”白無常睨她一眼，毫不留情地給她潑了一大盆冷水。
“你們可以幫我隱藏鬼魂之氣啊，這樣閻王不就察覺不到我了嗎？”喬青說得理所當然。
“還是不要了。”白無常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萬一被缺德閻王知道了，我們倆的罪名更大。而且，就你這種沒有靈力的，去了陽間以後只會給我們拖後腿，延誤我們找童曄的進度，我們是缺心眼了纔會帶着你。”
喬青從前倒沒發現白無常這麼毒舌，這會兒被他一打擊，只覺得身心俱疲。
“我可以不跟着你們。”因爲他堅決的態度，她只能往後退了一步，“但是你要向我保證，找到了童曄以後，不會傷害他。”
她知道童曄這次偷偷抹掉自己的鬼魂之氣，又沒有在規定的時間之內回到地府是違反了規定，而且從黑白無常的表現來看，似乎還是比較嚴重的那種。所以她求着他們一起去陽間，一來是想第一時間知道童曄到底有沒有找到沈凝，二來也是希望在黑白無常和鬼差們要對付童曄的時候，能夠站出來爲他求一求情。
雖然她剛來地府不久，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也沒什麼地位，但好歹和黑白無常以及閻王都有一些交情，他們看在她的面子上，或許不會對童曄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起碼不會打得他魂飛魄散。
“前提是他乖乖跟着我們回來。”白無常非常謹慎，並沒有隨便允諾她，甚至還很直白地告訴她：“如果他要反抗的話，我們也只能用武力解決問題了。”
喬青頓時感覺到了一絲絕望的氣息。
“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她拉着白無常的袖口，可憐兮兮地問。
她不希望自己的男神落得這樣一個悲慘的結局。
“商量的餘地……”白無常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視線直直地穿過她，飄向了她的身後。
“也不是沒有。”他勾起脣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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