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危急
衝啊！
殺啊！
塵煙滾滾騰起，平原作戰是最講究雙方實力和氣勢的，雖然剛剛晾了很久，將士們的氣勢有所下降，但重騎兵作爲張獻忠平時保留的一支精銳部隊，依然很強勁。
以往在平原上也面對過騎兵，但這次還是第一次如今近距離的對視，噠噠的馬蹄聲貫穿耳鳴，快兩裏了，葉秦感覺面前的不是一羣騎兵，而是一羣不要命的獅子。鑼聲鏘鏘，那速度，和暴風有的一拼，那氣焰，和暴雨有的一比，那場面，有如地獄般幽深，賊寇就像一把利劍，狠狠刺入心臟。
駕！
一進入兩裏的炮程線，賊寇就突然加速，完全不顧任何威脅，帶起的塵煙彷彿沙塵暴來臨，眼前頃刻灰色一片，邱忍立即搖擺旗幟，以示開射。
嗚！
還好炮兵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否則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早就會嚇傻了，一百架短同時開炮，短炮帶着一股股嗚嗚的低沉之聲，耀眼的光芒劃過灰暗的天空，全部砸向衝到近前的重騎羣裏，前面的重騎陣瞬間就遭遇了大範圍的損失，每一個炮彈的落地，都會捲起地表塵土的飛射，傾翻落馬慘叫者無數，後面的重騎完全無視這些，直直的從同伴身體踐踏過去，爲的就是擺脫大明炮彈的壓制。
很快又一輪炮彈射了過去，但依然阻擋不了賊寇的奮不顧命，實在是彈藥少，否則也不會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發射，爲的就是讓每一顆炮彈都可以帶走一個賊寇的命，但緩衝的地帶少了，留給自己思考的時間相應也減少了，葉秦立刻命令鳥統兵準備開槍，騎兵架起長矛準備出列作戰。
頭上的炮火在紛飛，身下的土地在震盪，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了，慶幸的是後面的人馬都跟了上來，孫可望甚至已經可以看見敵軍的統帥了，一里了！縱馬直接跨過長長的幾十米，右手拿起一跟長矛，隨時準備拋入敵軍羣裏。
砰砰砰！
鳥統兵緊張有序的撥拉長弦，前後兩排互換交替，密集的子彈很快就封鎖了前面五百米的威脅線，漫天都是槍聲彈雨，賊寇幾乎進入五百米地帶一個就落馬一個，馬匹紛紛戰死倒地，倖存的人繼續爬起來往前衝。
啊！
零零散散的長矛避過炮彈與子彈的交遇，狠狠的藉助餘力，無情的在人羣裏亂舞，前面這一排的人馬實在太擁擠了，除了少數還能被騎兵打掉外，大多數的長矛都穿入重重防禦射入人羣，被射到的人來不及再喊第二句慘叫，就爆眼倒地不起了，有的還一連插入好幾個人的身體內。
陣腳開始發生混亂，帶着悽澪的叫聲離開這個世界，幸好賊寇的長矛是一**的，利用空隙葉秦很快又穩住了陣地。這還是這麼多天第一次賊寇對自己產生了威脅，全然不顧後續的戰爭，葉秦除了把大部分的大炮都調集到正方開打之外，又令投彈兵隨時準備補充鳥統兵上弦的空白火力時間。
此時的兩裏在重騎兵眼裏，顯得異常的深遠，每一步都是艱鉅的困難和帶走同伴的生命，四周都是炮火聲，屍體躺遍了一地，前面完全混淆不清，只知道更加危險了，一進入五百米，所有人都感覺到從所未有的沉重，在這裏完全就是炮火的海洋，生命的絞肉場，很多人都是憑意識作戰。
隆隆！
張獻忠舉目張望，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這還是自己所想象的大明軍嘛！還沒交戰，自己的人馬損失的十之二三，遍地都是燃燒不斷的怒嚎，驚天的雷鳴。
而站在一旁的江鼎鎮和汪兆麟則皺起了眉頭，這隊大明軍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弱了，這是兩人的一致想法，記得當初大明軍的炮火就和下雨一樣的密密麻麻，讓人寸步難行，和葉秦交手最多的江鼎鎮開始有了大明軍是不是缺少炮彈的想法，但很快大明軍的下一步行動又打消了江鼎鎮這個念頭，因爲大明軍的火力轉眼之間就加重了好幾倍之餘，炮程直接射到自己跟前。
轟！張獻忠正看到關鍵處，誰知腳下幾十米處忽然一顆炮彈砸了過來，地表的塵土立刻被帶起到周圍幾十米的天空，張獻忠被灰土嗆的直咳嗽不已，眼前一下模糊不清。
快帶大王后退！江鼎鎮什麼都不敢多想，保護張獻忠的安全第一，拉着張獻忠就往後撤。
嘭嘭嘭嘭！
哄哄哄哄！
成堆如積的炮彈落入大地，成千上萬的重騎感覺陷入了一片沼澤之地，欲進不能，欲退無休，四面八方都是滾滾塵煙，尖利的呼嘯聲音過後，是一片鋪天蓋地的爆炸聲。荒草、泥土、武器、乃至人體馬匹殘肢在空中紛飛，慘叫聲、喊聲、衝殺聲不絕於耳，在旁觀者的眼中，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兩種顏色：到處正在濺落的灰黑色以及其中夾雜着的奪目的鮮紅。
兩翼的輕騎本來還想衝過去，但如今看見同伴的慘狀無助，紛紛止馬不前，以觀後變，有的人嚥了咽口水，驚訝的無以倫比，再看這隊孤零的大明軍有種死神的收割者，生命從來沒想過還可以這麼的廉價，完全和大王描述的不一樣。
冷武器和熱武器的最大區別就在於威力和表現，以往冷武器就像再慘，至少還可以選擇逃避或者留個全屍，打仗也不是說幾個小時就能結束的，需要持久。但這次給所有人上了一堂課，那就是打仗還可以表現的如同火山噴發一樣悽美，決戰勝負的時刻往往就在一瞬間。
打！給我使勁的打！葉秦一邊催促，一邊擔憂，炮兵們大汗淋漓，連方向都不調就朝前開炮。原來炮彈已經所剩無幾了，賊寇再不退，說不定隨時都會停炮，只有依靠劍刃戰了，但無奈的是賊寇的人數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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