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岳兄,久违了(大结局) 作者:凤之翼 六 累了! 岳肃真的觉得有些累了。這么多年宦海漂浮,有起有落,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尚未四十的年纪,却已白发丛生。 人都有权势之心,岳肃同样也有,但当你站到权利的顶峰,一览众山小的时候,难免会有落寞。高处不胜寒呀。遥想杨廷和、徐阶当年,不都是站在這金字塔顶端的时候,幡然离去。 是到了急流勇退的时候了,功高盖主、功高盖世,仍然留在权利的顶点,难免遭人猜忌。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答应過朱木匠的事情,也都办到了,知遇之恩,托古之情,千古君臣,你走了,我也离开。在這裡,实在沒有再值得我留恋的了。 周公不是那么好做的,要知道,周公当年也害怕流言蜚语啊。 岳肃终于拿定了主意,离开這裡,归隐田园,去過自己的日子。前半生都是为皇,为报恩活着,现在终于可以为自己活着了。此时此刻,岳肃身突然感到一阵轻松,看来人真的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放下之后,便别有天地。 “皇……”岳肃缓缓地怀中取出一個木人,就是朱木匠的那個木人,他将木人小心翼翼地摆在地,然后跪倒在地。 “臣决定了,臣决定离开,离开這個是非之地。幼主已经长大,已经亲政,现在已经不需要臣了,臣也想過一些轻松的日子。好多年来。臣都沒有再雕刻過了,手艺都有些生了,等臣离开之后,一定多加练习。多雕刻一些陛下喜歡的小玩应,然后烧下去,看看是您雕刻的好,還是臣雕刻的好。” 他一個人跪在殿内,对着木人自言自语,难免有些凄凉。也不知過了多久,殿外响起脚步之声,可能是太投入了。岳肃甚至沒有听到。 這养心殿,闲杂人等当然不得进去,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朱慈焴。朱慈焴进门之后。不见岳肃坐在椅子,心中纳闷,四下一扫,却见岳肃裡面,对方木器的地方。 岳大人为何跪在這裡? 朱慈焴好奇地走了過去。脚步很轻,他是想看看,岳肃是在做什么。 “皇,记得臣第一次巡抚河南。杀了恩师邹佳仁满门,当时臣的内心真的好矛盾。邹佳仁对我有恩。臣考场作弊,被他发现。那本是死罪,可他对臣網开一面,還保了臣县令之职。如此恩情,臣竟然沒有报答,如果說,邹枫的案子只是一般的案子,又或者說臣沒有那么多棱角,可能会顾及恩情和把柄,放他一马。但邹枫案子实在是罪恶滔天,臣无法手下留情,最后铡了他满门,并将臣科场作弊之事,抖得天下皆知。原本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在许显纯拿圣旨前来的时候,臣已经打算束手就擒。幸亏在从北京出发之前,皇曾对臣說,不管出什么事情,陛下都不会下旨来抓拿微臣,如果有旨前来缉拿微臣,一切都可视为矫诏。就是因为臣相信陛下,陛下也相信臣,臣才能活到這一天。皇对臣有再造之恩,還记得紫禁城,臣被千夫所指,所有的人都要治臣于死地,又是陛下,力排众议,用那以退为进之策,保住臣的性命,甚至還赐臣进士及第,天子门生。当然,臣后来听說,那是皇后的主意,皇后对臣的恩情,臣也一直铭记在心。虽然,這些年皇后一直对臣有所猜忌,但恩威并用,臣从未怀恨過。臣要走了,在臣离开之后,皇后的心,也应该会放下了……” 岳肃的這一番话,既是回忆往事,也是有感而发,可谓发自肺腑。朱慈焴听的真切,听的明白,尤其是是最后那一句。一听說岳肃要走,他不由自主地說道:“爱卿,你……” “皇……”岳肃赶紧起来,转過身子,给朱慈焴施礼。 “卿家,适才你在和谁說话呢?为什么說要走?你要去哪裡?”朱慈焴问道。 “臣……是在和先帝說话……”岳肃如实說道:“皇去慈宁宫的时候,臣闲来无事,過来欣赏一下這裡的木器,不经意间,发现了当年先帝与臣比试木工,雕刻的铜铡模型。看到這個,臣不由得想起往事,想起先帝对臣的厚爱,所幸臣沒有辜负先帝。眼下皇亲政,马就要大婚,且天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真乃社稷之福。想到這些,臣突然发现,朝廷已经沒有什么再需要臣的了,而且臣现在也真的累了,一时萌生去意,想要辞官归故裡。” “這、這怎么行,眼下朝廷能有這個局面,全都是卿家一手操持起来的,若无卿家,怎有我大明朝现在的盛世。還有,朕亲政日短,许多事情都不明白,朝中大小事务,全都要卿家主持,卿家怎么能說走就走。這件事,万万不可,還請卿家三思。”朱慈焴還是很明白事理的,知道不能让岳肃离去。 “皇,现在朝廷之中,既有内阁,又有议会,大事小情,皆可相互协商办理。阁臣之中,亓诗教、张正刚等人,皆是治国能臣,有他们在,臣可有可无。再者說,皇已经亲政,臣這個托孤之臣,真的可以卸任了。”岳肃真挚地說道。 “卿家,你现在還不到四十,亓诗教、张正刚都偌大的年纪,尚沒有致仕的打算,更不消說是卿家了。爱卿,是不是有什么朕做的不对的地方,所以卿家才萌生去意,要是這样,卿家尽管对朕明言,朕一定改過。” “沒有、沒有……陛下为人宽厚,乃有道之明君,绝无半点错处,全是因为臣确实想走了。這些年,臣实在太累,真的好想歇息一番。况且。臣的老娘年事已高,臣一直沒能在左右侍奉,臣打算回乡之后,好好侍奉母亲。在母亲膝前尽孝,让她老人家可以安享晚年。”岳肃语重心长地說道。 “這……给母亲尽孝,這是应该的,可是……朕实在离不开卿家呀。要不然這样,卿家将母亲接到京师,朕再赏卿家一所宅子,多赐金银,让她在京中养老。”朱慈焴說道。 “陛下。這玩玩使不得,老母年事已高,不宜舟车劳顿,還有。老父的坟冢,尚在家乡,母亲也不会答应前来。”岳肃推辞道。 “爱卿……”见到岳肃去意已决,朱慈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說了,只好說道:“你先莫要着急离开。朕看不如這样,此事你再思量一段時間再說,等到朕大婚之后,再定去留。” “那……微臣遵旨。”岳肃躬身說道。 “朕突然想到。還有一件事,要去一趟慈宁宫。卿家若无别的事情,就先告退。”原本朱慈焴還打算岳肃研究一下關於制造纪念金币的事情。现在一看岳肃請辞,半点心情也沒有了,只想着赶紧把這事告诉母亲,和母亲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那臣先行告退。”岳肃再次躬身施礼,然后转身,弯腰拾起地的木偶。 “這是什么?”朱慈焴问道。 “這是先帝的木偶,当年臣第一次与先帝比试木工,先帝按照臣的模样雕刻,臣按照先帝的模样雕刻,這就是那时雕刻的,后来臣一直随身携带,片刻不曾离身,每当思念先帝之时,便取出观瞧。”岳肃直言相告。 “卿家真是重情之人呀……父皇能够遇到卿家這般知己,足慰平生。”朱慈焴感慨地說道。 “先帝对臣恩同再造,待臣于手足,臣焉敢忘怀。势必结草衔环,以死相报。”岳肃說道。 朱慈焴重重地点了点头,长吸了一口气,說道:“卿家,還請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莫轻言离去。” “臣领旨。” 岳肃离开养心殿,朱慈焴匆匆赶往慈宁宫,向张嫣禀告此事。 张嫣心中纳闷,不知儿子为何去而复返,当听說岳肃打算請辞的事后,也不禁倍感诧异。她半晌无语,好半天才說道:“皇儿啊,你希望岳肃离开嗎?” “孩儿不希望,岳大人执掌内阁,代孩儿打理朝政,兢兢业业,从无半点疏忽。岳大人的功劳,就不必孩儿說了,从他对父皇的感激,对孩儿的忠诚,孩儿就不希望岳大人离开。”朱慈焴說道。 张嫣点了点头,說道:“你說的這些都一点沒错,以现在岳肃的身份与地位,他离开朝廷,少不得要震动天下。不過,他为何要选在现在离开,他的年岁也不大,也不到四十呢,任何人都有对权势的追逐,他怎么就突然要走了。亓诗教這帮人,多大岁数了,還不愿离开,他偏偏要走,你說說,這其中到底是何缘故呀?” “听岳卿說,他是感到累了,想要离开,過平淡的生活,回到家乡,在老母膝前尽孝。”朱慈焴說道。 “表面,他肯定会這么說,但为娘以为,不会這么简单。”张嫣說道。 “那母后以为,還有什么?”朱慈焴连忙问道。 “還有可能是以退为进。当初在养心殿内,母后曾经让你晚些說免礼的话,让岳肃跪一把,或许他现在還耿耿于怀也說不定。现在以退为进,想要看看皇的意思。”张嫣揣测地說道。 “岳卿不至于。我看他跪在父皇的木人前,說了许多感慨的话,除了感激父皇的恩德之外,還說了這么一句话——‘皇对臣有再造之恩,還记得紫禁城,臣被千夫所指,所有的人都要治臣于死地,又是陛下,力排众议,用那以退为进之策,保住臣的性命,甚至還赐臣进士及第,天子门生。当然,臣后来听說,那是皇后的主意,皇后对臣的恩情,臣也一直铭记在心。虽然,這些年皇后一直对臣有所猜忌,但恩威并用。臣从未怀恨過。臣要走了,在臣离开之后,皇后的心,也应该会放下了’。” 朱慈焴学着岳肃的语气。将岳肃說的這席话,原原本本学给张嫣听。张嫣听罢,突然感到心头一阵刺痛,许久,她才說道:“岳肃真的是這么說的。” “是,母后。”朱慈焴郑重地点头說道。 “唉……”张嫣叹息一声,“沒想到呀,這些天我屡次猜忌于他。他看在眼裡,却一直沒有忌恨。看来,真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 說到這裡,张嫣话锋一转。又道:“岳肃這人城府甚深,這件事,暂且放下,等你大婚之后,看岳肃如何反应。是否真的想要辞官。如果他是真的要走,咱们再商量。”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皇大婚的事情,制造纪念币什么的。和岳肃想要辞官的事相比,简直不算是事儿了。因为岳肃要走。张嫣的脸总是阴云密布,时时刻刻都在揣测。岳肃走的是什么棋。朱慈焴要比她强些,可也能看出,并沒有新婚的喜庆劲。 终于,皇大婚了,普天同庆。可就在皇大婚后的半個月,岳肃折子——辞职。 “哗!”…… 這道折子一去,朝野立刻震惊,谁也沒有想到,当朝第一人,会在最为风光无限的时候自請致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京城内众說纷纭,有的說岳肃是高处不胜寒,所以才要急流勇退;有的猜测岳肃這是以退为进之策,想要看看新皇帝登基之后,对他的态度。 但不管是怎么猜,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紫禁城与岳大人身。 皇看到岳肃的折子,立刻送到张嫣這边,给母亲定夺。张嫣這次沒有像岳肃次自請致仕那样,直接就准了,因为岳肃的功劳,和现在儿子已经亲政,地位稳固。而且,她還想看看,自己不准之后,你岳肃打算怎么做。是真心,還是假意。 当下,她告诉儿子,驳回岳肃的折子,不准他指使。 朱慈焴听从母亲的吩咐,驳回奏折,批复很简单,你岳大人年纪不大,着什么急退休呀,接着干。 正常来說,這是一個程序,接下来就要看岳大人的意思了。岳肃再次本,坚持要致仕回家,侍奉老母。并說自己现在十分疲惫,是到了该歇一歇的时候了。朝中能臣很多,多自己一個,少自己一個,不算什么。希望皇能够恩准。 岳肃二次請求致仕,折子送到朱慈焴那边,他照样送到母亲那裡。张嫣看過之后,犹豫了一会,才行表态,好言安抚,仍然不准。 這两次的手段很是高明,第一次是硬行驳回,第二次是好言安抚,多說一些拜年的话,這裡就不细表了,总而言之,就是大言你岳肃的能力,国家不能少了你,皇不能少了你,你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就是不能走。這是一個不小的台阶,你岳肃若是以退为进,這次就算你赢了。毕竟,张嫣還是觉得岳肃是可以依靠的,這么多年,风风雨雨,全是靠着岳肃,才支撑下来,渡過难关,哪有這個时候卸磨杀驴的道理。 可是,岳肃再收到這次的回复之后,仍然又了第三道折子,继续坚持要走。俗话說,有一有二,沒有再三再四。前两次本要走,皇不准,還好言相劝,已经把面子给足了,如果你真是以退为进,那就见好就收,彼此客气客气,也就算了。但第三次本,意思便不同了,证明岳肃真的想走。 看到岳肃第三次本要走,张嫣不由得定下心来,认真审视了。岳肃不是看玩笑,他是真想走啊。让他走還是不让他走。张嫣又是一番权衡,最后决定召岳肃进宫,当面說话。 岳肃奉旨来到御房,他早就料到,今天不仅会见到皇,還会见到张嫣。 “爱卿,不必施礼,直接坐下說话。” 朱慈焴今天比以往客气多了,岳肃刚一进门,還沒等說叩請圣安的话,他就抢先一步說道。 “臣多谢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岳肃還是躬身一礼,到下手坐下。 刚一坐定。朱慈焴就立马說道:“卿家,這次請你来,不为别事,只为卿家本自請致仕的事情。這些年卿家劳苦功高。为朕分忧,为朝廷解难,朕都知道。眼瞧着到了太平盛世了,卿家为何要走。难道就不能留下继续辅佐朕么?” “陛下,就是因为太平盛世,臣方敢自請离朝。宦海沉浮的日子,臣真的累了,好想回到故裡。過那平静的日子。侍奉老母,做些木工,田园生活,逍遥自在。”岳肃实话实說。“所谓人各有志,希望皇能够成全微臣。” “岳卿,皇看出你去意已决,所以才将你請到這裡,当面挽留。难道你就不顾及先帝托孤之情。现在想撒手不管么?”张嫣突然在一旁說道。 “皇、太后,现在皇已然亲政,若非如此,臣焉敢有负托孤之重。臣继续留在朝廷。也沒有什么用处了,是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岳肃诚恳地說道。 “卿家怎么能够這么說。你治国之才,先是解决内忧外患。后又使国泰民安,日后大明中兴,還有许多事情需要卿家呢。”张嫣又說道。 “国家现在已经渡過休养生息之时,只需无为而治,便可越发繁荣。蒙古方面,采用怀柔政策,料想不用多少年,就能够归化,县令选举,已经发展到全国,百姓自己选父母官,也有了一定成效,官清民安。国库充盈,百业俱兴,顺其自然,就会蒸蒸日。”岳肃說道。 “卿家,看来你是真的想归隐田园了。”张嫣說道。 肃点头。 “這些年来,你一直尽心报国,忠心皇,不负先帝所托。相反,哀家還处处提防于你,你不憎恨哀家么?”见到岳肃铁了心想走,张嫣大发感概,想起以往的种种,不由得问了這么一句。 “太后做的沒错,皇年幼,臣独揽大权,党羽遍布朝野,太后提防微臣,也是对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况且,如果沒有先帝和太后,臣或许早已死了,哪有今天。”岳肃诚恳地說道。 “卿家不愧是我大明朝的第一忠臣,先帝沒有看错人。好,岳卿,你既然想走,哀家就成全你。等下皇会下旨,准许你的奏請,让你荣归故裡。”张嫣再次感概地說道。 “多谢皇,多谢太后。”岳肃站起身来,来到殿中间,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辅岳肃,再三自請致仕,但多番挽留,然岳肃去意已决,朕无奈恩准。岳肃在任期间,不仅居功至伟,且忠贞可嘉,朕特降旨,加封岳肃为忠志公,世袭罔替,死后配享太庙,并赏白银三万两。岳肃实乃百官表率,望其他臣公,争相效仿。钦此。” 第二天,圣旨下达,岳肃收拾好行装,就這样离开了北京。 临行之前,赏岳肃一個世袭罔替的公爵,虽然不是国公,但也可见恩典,算是对他半生功绩的肯定与表彰。 岳肃辞职,他手下的人,金蝉、殷柱、童胄、铁虬,也都纷纷自請辞职。他们现在都算是岳肃的家臣,岳大人哪,他们都跟着去哪,哪怕是辞职,也都跟着一起。只是让人意外的是,虎子也要走,连蒋杰也是一样。 对于這些人的表现,以往的功劳簿,都是有的,现在人要走了,朱慈焴和张嫣也不会吝惜赏赐,這六個人,每人赏白银一万两,加正三品勋爵,轻车都尉。 就這样,众人乘船南下,前往湖广云梦县老家。皇亲自相送,文武百官纷纷到场,一直送到十裡亭外,那阵势,别提又多风光了。不仅是皇与官员,京城的百姓,也都不约而同的前来。所有的人的心情都是复杂的,有的在为岳肃的走而感概,有的是不解,有的是不舍,当然,也有高兴的。 岳肃一走,京城立刻闹得可是不亦乐乎,朝廷不能一日沒有辅,辅的争夺,沒過几天就在议会中展开。不過這些,已经和岳肃无关了。 岳肃坐船南下,這一日。突然外面传来琴声,琴声悦耳动听,而且這曲子,竟令人如此的熟悉。岳肃听的真切。不由得情不自禁的唱起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几位妻子,和岳肃坐在一起,听到岳肃突然吟唱,别人倒沒觉得如何。唯有阮傲月,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他。可以說,阮傲月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唱這歌。而外面弹奏之人,又会是谁呢? 答案马揭晓,岳肃在唱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兴冲冲地冲出船舱。 “叶兄。是你嗎?” 一到甲板之,岳肃就大叫起来。 岳肃的大船旁边,跟着一艘小舟,琴声就是从小舟传出。岳肃的喊声落下。琴声也跟着停了下来,紧跟着。就见一位身穿白色罗裙的女子从小舟的舱内走了出来。 “岳兄,久违了……” 全剧终 紫禁城御花园内。今年的荷花开的很是艳丽,张嫣受儿子、儿媳之邀,一起前来观赏。 荷儿虽然美丽,但张嫣不知为了什么,总是沒有什么心情,内心总是觉得空荡荡的。眼下四海升平,国家安定,本应该享受太平,可她不知为什么,心裡似乎总感到少了些什么。 对着荷花,儿媳赞赏荷花的美丽,儿子在一旁附和,唯有她,一言不发。 “母后,您看這荷花开的多美呀,孩儿突然有些感触,您說用木头能不能雕刻出這盛开的荷花呢?”朱慈焴望着沒出声的母亲說道。 “哦……你打算用木头雕刻荷花,這個主意不错呀。对了,你說那個人,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正在雕刻什么东西呀,他不是說,回家之后,要沒事做做木工么?”张嫣顺口說道。 “母后,您說谁呢?”朱慈焴不解地问道。 “岳肃啊。”张嫣說道。 “母后原来是說岳卿,他现在肯定是在雕刻,孩儿估摸,可能他也在欣赏荷花,或许還会有和孩儿一样的心思呢。”朱慈焴微笑地說道。 “他倒是清闲,真個過起田园生活了。可不知为什么,为娘就是看不得他清闲,他一走了之,還领着那么高的俸禄,那三口铜铡,也在家裡存着,想来都快生锈了。”一提起岳肃,张嫣的脸显出笑模样。“以前我总是提防着他,和他斗心眼,现在想起来,還觉得蛮有意思的。” “母后……”朱慈焴不知母亲为何会突然想起岳肃,却也只能顺着往下說,“那三口铜铡,父皇在临终之前,有過吩咐,在岳卿有生之年,朝廷不得收回,這也是父皇对岳卿的信任。不過母后說的沒错,這几年来都沒听說過,岳卿家用這三口铜铡杀過什么人,即便沒有生锈,孩儿看,也是差不多了。” “是呀,总在家存着,真的容易生锈。对了皇儿,三年前岳肃好像過折子,說老母過世,朝廷還赏了不少银子,追封他母亲为忠慈夫人。”张嫣又說道。 “是有這么一回事,母后记性真好。”朱慈焴說道。 “在家守孝已经三年了,当初他不是說要在老母膝前尽孝么,现在孝都进過了,我看就不要再在家裡闲着了,以免先帝的刀生锈不是。皇儿,你說对么?”张嫣說道。 “母后,您說的对。”朱慈焴连忙应道。 “岳肃当年的功劳确实不小,给他一個国公,其实也不過分。儿呀,你看能不能给他一個国公,也算是朝廷沒有忘记他的功勋。”张嫣看向儿子。 “全凭母后做主。”朱慈焴躬身說道。 “那就這么定了。台湾不是他纳入版图的么,也不知那地方怎么样,好像实在海,听他讲,是东南海门户。我看,不如封他为台国公,为朝廷世镇台湾,守卫东南海门户。”张嫣說完,竟然满意地点点头,似乎觉得自己的主意很是不错。 “是,母后。孩儿這就叫人拟旨。” 《》到今天就此结束,历时一年零一個月,在此小翼感谢大家一直对我的支持。木匠這本,是小翼的第一本架作品,其中有许多不足之处,从而得到了许多批评和提点。当然,因为這本,小翼认识了好多朋,两位吴大人,司马将军,等等,這裡就不一一悉数了。只是希望,看過《灌篮高手》的朋,不会对我怒喝一声,谁是等等! 小翼的新,《杀破三国》,已经正式传,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小翼。小翼在总结了次的经验之后,這一本一定会让大家看的爽快。 下面附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