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圍攻堡壘
埃瑞克早就想過要來這裏看看了。孤獨堡壘，人在地球上的家和辦公室，地球上獨一無二的建築，裏面集中了包括氪星在內的多個外星種族科技的結晶，可以說是夢幻的城堡。
無論特效多麼逼真、製作多麼精良，電影熒幕裏還原出的孤獨堡壘終究只是來自想象，沒有親自身臨其境根本無法想象——這宏大的廳室、先進的顯示設備，純粹由晶瑩剔透的水晶構築成了堡壘核心控制檯的座位，甚至連中央電腦本身看上去也是一堆散着幽藍光芒的水晶。
任何人最初來到這裏，面對這宏偉景色的震撼無疑是先充斥了腦海的想法。但當這股激動冷卻下來，你反而會在這座雄偉的城堡裏感受到安逸、寧靜，甚至深深的孤獨。
還有什麼事會比獨自一人呆在地球上最人煙罕至的冰天雪地中空寂的堡壘裏更讓人心生寂寞呢？也許這就是人內心深處感情的寫照？
自來到這裏已經過去了半天時間了，人就這麼一直扶着下巴坐在他的水晶王座上，利用氪星科技徹底地掃描分析着那塊埃瑞克帶來的地球石晶體。
“你說有別的人在通過地球石射某種信號？”人冷不丁開口問。
“啊，是啊。”埃瑞克雙手環抱在胸前走到了他邊上，“我能感受到，某種別的意志在地球石晶體裏，試圖操縱它。我沒法確定對方的意圖，但可以肯定的是有另一個存在在圖謀着些什麼。”
“我用x視線掃描過了它的構造。”人手裏把玩着這塊晶體，道，“它的結構非常奇怪，而且......等等。”
他臉色微微一變，皺起了眉頭：“怎麼可能？”
“生了什麼？”
“我查看的時候，晶體向外送的信號自動被改寫了，就好像......就好像有人知道我在觀察它。”
埃瑞克若有所思：“意思是無論從另一頭操縱晶體的人是誰，他們能看到我們的舉動麼？”
對話至此，轟鳴聲從城堡外傳來，地面像是地震一樣劇烈顫動。水晶電腦響起了尖銳的警報聲，人打開了懸浮顯示器，只見一支由“機器”組織的那一堆新式武器組成的浩蕩大軍正在冰天雪地中平推而來，團團包圍了孤獨堡壘。
“喂，人！聽到了麼？”萊恩將軍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從中央的一臺重型機甲裏傳出，震動了冰面上的冰渣，“現在你聽到的是美利堅衆合國向你宣戰的聲音！”
“光子射器已經就位！”兵士彙報道。
“黑洞彈也已經填充完畢，長官！”
“女士們先生們，”萊恩將軍高喊，“讓我們把小冰屋轟成渣滓吧！人，倒計時開始了，現在你還剩下1分48秒的時間交出地球石還有其他一切對政府外星觀測部門有益的東西，不然我們就自己進去拿了！”
孤獨堡壘內部。
人打開了大屏幕，透過視頻設備看到了外面那支浩蕩地包圍了城堡的大軍，微一皺眉。
“我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望着外面海量的戰艦，自言自語，“我早知道有一天會變成這樣，從我拒絕合作的那一刻起就知道。”
“你沒法把那堆破銅爛鐵都砸得稀爛麼？”埃瑞克問。
人搖搖頭：“我見識過那些科技能幹什麼，那些都來自‘幽魂’帶來地球的那個方程的衍生，並且都是爲我量身設計......爲了殺我而設計的。”
他微微一嘆，似有些惋惜，卻毫無畏懼。
“這或許是必然吧。”他說，“某種程度上說，幽魂對我說的話是對的，當我決定戰鬥、決定戰鬥的方式，決定自己在戲裏戲外如何生活時，人的結局就確定了。在我創造出人的那一刻，他就註定了不能永遠存在。過去這幾天裏，我看到了‘機器’組織的規模，看到了全世界爲了防禦我創造的防禦體系......我明白了，那個終點已經離我非常近了。”
他認真地轉向埃瑞克和瑞文。
“抱歉牽連了你們，我不該帶你們來這兒的。”他帶着些許的歉意道，“但現在你們是唯一能見證這些的人，我希望至少有人能記住我曾經試圖做正確的事，一直以來都是，哪怕......”
“如果這就是你準備逃開從今往後的戰鬥的理由的話，那麼我可不接受見證你的結局。”埃瑞克淡淡地道。
人訝異地望着他。
“我有個朋友堅守着一個信條——‘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並且他也一直都是這麼做的......甚至有些迂腐。”
“這話挺對。”人深以爲然。
“我不完全這麼想。”埃瑞克搖搖頭，道，“如果你覺得自己擁有了力量，就必須去尋找需要幫助的人、並且把這當做責任的話，會適得其反也說不定。有時候你救了一個人，同時又在傷害更多的人。你竭盡全力想要去保護什麼，結局卻一無所有。”
人一陣沉默。
他明白埃瑞克說的是對的，或者應該說他是最能明白的纔對。作爲人他確實一直都在掙扎，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對的？究竟有沒有意義？
“獲得了這套裝甲、擁有力量後，我也一直迷茫着不知道該拿它做什麼，明明不想去當英雄什麼的，最後結局卻總是不得不出手。”埃瑞克自嘲一笑，繼續說，“如果能力真的會帶來責任的話，我覺得不過就是我的手所能伸到的那麼一點長度而已，而在那以外的事我沒有興趣、也沒有能力去管。任何人都沒法承擔世界的重量，就算是你也不行，人。我會用我擁有的能力去戰鬥，但僅僅是不讓自己後悔的程度就足夠了。”
“不讓自己後悔......的程度麼？”人體會着這句話，似有所悟。
“是啊。”埃瑞克微微一笑，“所以別想着今天就能退休，以後屬於人分內的工作......還多得很呢。”
人微微一笑，一掃臉上先前壯士赴死般的表情。
“或許你說的沒錯吧。”他認真地望着埃瑞克，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埃瑞克，埃瑞克·夏洛特。”
“埃瑞克......謝謝。”人道，“我相信我們還有不少話可以聊，但是現在......”
還未說完，沉悶的炮響已經炸開，城堡外壁遭受了沉重的打擊，整座建築劇烈震動。
“怎麼？倒數還沒......”
“讓倒數見鬼去吧！”萊恩將軍大喊，“我們都知道你在裏面搓雪球準備戰鬥呢，所以就讓我們乾脆點鳴鐘開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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