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引誘
犰偍眼中神采頓生,趁熱問道,“若是娘娘沒有把柄握在嶽暻手上,娘娘當日是願意跟吾走的,對麼?”
“殿下,只要圖璧在一日,我就只能待在嶽國畫地爲牢,哪怕我脅下生雙翼,我也不會拋下一切遠走高飛。”她扭頭柔柔看他一眼,嘆息如蘭。
犰偍心頭一熱,臉上潮紅愈發明顯,他撐着扶手往她的方向微微傾身,口氣略急,“娘娘......你心裏的顧慮,吾明白,只是你以爲你這樣一味順從就一定能護住你想護住的一切嗎?你知不知......”
他突然扼住,臉色爲難地撓了撓頭,似在斟酌用詞。
雲樂舒眸光黯淡一瞬,“殿下何出此言?”
“就比如你兄嫂,不就因爲嶽暻的疏忽沒了麼?吾只是想告訴你,嶽暻那廝表面待你溫情密意,背地裏全是陰私算計,他殺人不吐骨頭,你該儘早做打算......”
風鈴撞擊檐下捲簾,哐哐作響,犰偍也多了分警惕,說着話,卻下意識往階梯方向瞥了一眼。
“殿下,你顯然言猶未盡,嶽暻現下與牧孖大人議事,不定何時來尋我,你若對我有所隱瞞,今日怕是得不到你想要的答覆了,還望你抓緊時間。”雲樂舒繼續追問,一邊暗忖。
犰偍看着像是知道此時此地不宜行不軌之事,也並不打算像上次一樣魯莽將她拐走,也許只是爲了得到她一句準信,設計與她內外配合,助她離開。
犰偍扯了扯衣領,脖子根的筋脈賁起,喘息頻率愈發失序。
他伸手撈起茶壺,試試水溫,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才大喘口氣說道,“娘娘,吾也是......吾也是近來才知......嶽暻暗中在圖璧安插亂黨,意圖引起暴亂,煽動人心,擾......擾圖璧之治。”
圖璧崛起,嶽暻自然是怕的,他不想給雲樂舒希望,所以在君亦止病重難返,君亦遠即將繼承皇位這青黃不接、最易生變的特殊時候,他動了手腳。
圖璧上下都在傳北平王不日將成爲嗣皇帝,看樣子那君亦止果真是命不久矣了,犰偍東支西吾,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這茬。
藤椅吱呀輕響,雲樂舒站起,居高臨下地凝視他,“除了這些,可還有別的?”
烏髮被她隨意撥至身後,如柳絲輕漾,俯視而下的目光明亮而直截,卻沒有絲毫逼視之感,犰偍吞了吞口水,“額......嶽暻心機深沉,吾......也不是特別清楚......”
哪怕站着,雲樂舒也能聞到犰偍身上濃烈的五石散的味道,吸食瞭如此重的劑量,顯然他並非有備而來,應是吸食過後,有人向他通風報信,他才臨時決定要來見她。
她凝眉,再次揣測背後之人的意圖。
不過一瞬,她臉上仿若露出一抹下定決心的神情。
“罷了,我不問了,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嶽暻是什麼人你我皆知,我實在不敢拖累殿下,殿下與嶽暻多年盟友,怎能爲我反目?”她輕輕嘆息一句,轉身往花窗走去,亂風拂發,發間步搖與頭髮絞在了一起。
似乎是有意避人,她望了一眼窗外,緩緩闔上窗牖。
犰偍急道,“怎會反目?嶽暻如今需要仰仗吾的地方頗多,不敢輕易翻臉,只要......只要娘娘願意,吾自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娘娘離開,嶽暻絕不會知道這其中有吾的手筆......”
前後兩扇窗對流穿風,臨湖的花窗一經闔上,閣中的風霎時而止,樓下湯泉蒸騰的熱氣持續氤氳而上,犰偍只感身上燥熱不安,手足顫動,似乎變得極爲亢奮。
“娘娘......我待娘娘的心意娘娘何曾真的明白,娘娘......娘娘......你不能這樣辜負我的心意......”他的聲音也開始微微發顫。
雲樂舒擡手,玉指撩過鬢邊發,半扭着身子,慢吞吞地解糾纏在髮絲裏的步搖,身段旖旎,青絲婉轉,犰偍呼吸逐漸緊促。
五石散藥性燥熱繪烈,後勁尤甚,吸食之人渾身燥熱、精神亢奮,精力和力氣彷彿無窮無盡,在男女媾和之事上更是慾壑難填,定力再強的人都抵擋不住半點刻意引誘。
她關窗,是爲催發犰偍身上五石散的藥性,她心裏自有綢繆和決斷。
“殿下,我實在不敢信你。”她笑靨相對,猶如一朵俏麗的海棠花,聲音柔媚,有意無意帶了幾分哀怨,“輕諾者寡信,誓言如山,但只要從男人的嘴裏道出,就不值錢了,我輾轉至今,被騙的可還少麼?”
她的不信任不僅沒有讓他憤怒,卻讓他覺得有種不知往何處施力的茫然,他慌了手腳,生怕錯失這次天賜的機會。
嶽暻自上次之事後,輕易不允他入宮,把雲樂舒護得嚴實,這次若非有文淵報信,他也不能如此順利來見她。
“娘娘,你,你要如何才肯信我能助你離開,只要你想!我豁出所有也要成全娘娘!”發紅的眼映着她倩影無雙,犰偍倏地扶案而起,激動欲狂。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他過於激動,起身時猛然目眩,衣袍勾住藤椅,被絆倒在地。
雲樂舒急忙上前查看,人方靠近,腳踝就被一隻滾燙的手掌緊緊握住。
她心頭微跳,眉睫極快地一顫,話卻透着十足關懷,“殿下......你怎麼了?”
犰偍知道此時此刻絕非與她親近的時機,可掌中玉踝像上等白釉瓷般觸手冰涼滑膩,他的理智在那絲絲冰涼中消磨,他惱恨自己貪圖那激越快感貪食了比以往更多劑量的五石散,攪得現下欲罷不能。
他大口喘氣,半天都說不出話,雲樂舒俯身,想爲他探脈,“殿下,我略通醫術,我替你把脈......”
一隻素手伸過來,白得眩目,淡淡香氣撲面而來,他意亂情迷,身上汗淋淋,下身幾乎要爆炸,弔詭地呻吟了一聲,彷彿忍耐到極限。
“呃......娘娘......”他鬆開她的腳踝,轉而握住她的腕,猛然一拉。
雲樂舒就被他帶到了懷中。
她假意掙扎,卻更緊密地拱到了他懷裏。
“原來殿下只圖魚水之歡,並非真的要救我出刀山火海......”她嬌嗔,櫻脣抿了一抿,瀲灩逼人。
犰偍哪裏還顧得上別的,翻身而過,就把人抵在身下,嘴裏不忘喃喃解釋,“娘娘,你誤會了,我......我服食了五石散,這會兒......這會兒難受......”
在五石散藥效的催發之下,美人的溫柔小意,欲拒還迎,如此巨大的引誘兜頭砸了下來,犰偍昏了頭,根本分不出心思探尋雲樂舒爲何突然改變了態度。
“殿下......現下除了我,沒人能替你紓解了。”她脣瓣翕合,聲聲婉轉,勾魂一樣的撩撥。
犰偍不等她首肯,按着她便要吻,她側過臉,輕聲調笑,“殿下身上好熱,脫了衣服吧?”
雙手捨不得放開美人嬌軀,犰偍埋在雲樂舒頸間吮吻,雲樂舒咬咬脣,忍着不適伸手到他腰間,解他腰封,又剝開他的上衣。
沒了衣物束縛,犰偍手腳更加放縱,大掌如蛇滑入她衣襟,剝皮拆骨一般扯下她礙事的衣物。
裂帛聲在耳邊響起,犰偍似被雷電擊過,身體劇烈觳觫了一下,他身上的力量彷彿無窮無盡,按着她,掐着她,力度忽大忽小,幾乎不能自控。
至此,兩人幾乎一絲不掛。
犰偍忘情撫弄,全然不覺有一隻手悄然摸過鬢間發,攥了支步搖,正對準着自己的脖頸——
“唔......”隨着一聲悶吭響起,施加在雲樂舒身上的力氣像盛滿水的缸裂了道縫,突然往外泄。
雲樂舒仰面朝上,睜着眼睛直直盯着畫法精妙的彩繪藻井,紊亂無章地喘息,臉上閃過一瞬的茫然無措。
紅色的液體噴濺而出,滴滴答答砸在她胸前,她顫手拔出步搖,血流得更快了,她不理會犰偍睚眥欲裂的表情和嘴裏發出的嗬嗬之聲,從他沉重的身體下挪爬出來。
卻突然勾脣一笑。
頭一回親自殺人,除了短暫的驚懼,她很快體會到了一種極致的暢快。
犰偍這廝曾經在圖璧沿海燒殺擄掠,無惡不作,還肖想於她,欲行不軌,如此死在她手下,是死得其所。
爾瑪好不容易重新定下的繼位人選,今日卻橫死在這裏,足夠叫嶽暻傷腦筋了。
想到自己給嶽暻留下的難題,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充滿報復的快感,血染的笑靨透着邪魅。
片刻之後,她收斂神色,扔下手中緊緊攥着的步搖,淡淡看了不再喘氣的犰偍,用未沾染血的左手用力抓撓肩臂、胸前頸部,血痕立現,似是覺得不夠,又用盡全力朝自己臉頰扇了一耳光。
一切就緒,她撿起堆疊在腳邊的破碎衣裳,勉強將自己包裹住,大聲呼叫。
聲嘶力竭的一聲驚叫充斥着惶悚與無助,令人心顫魂飛,樓下來送衣服的侍女們聞聲心驚肉跳,跌跌撞撞上樓,撞見面前一幕,嚇得臉色煞白。
“貴妃娘娘!”
良兒隨後趕來,更嚇得癱倒在地。
在場每個人覺得自己即將大禍臨頭。
“快,快去尋王上!”
良兒雙腳發軟,扶着立柱站起,渾身抖顫繞過面目猙獰的屍體,拿起身邊侍女手中的衣裙,“娘娘,良兒......幫您換衣......”
“別過來!別碰我!”雲樂舒尖銳大叫,如驚弓之鳥,拼命往後躲,地板赫然留下了一道斑駁血痕。
她受驚甚重,幾乎沒了人樣,目光裏只有害怕和躲閃。
沒人能接近她,其他人沒了辦法,又不敢挪動那衣不遮體的屍體,一個個臉色變幻,惶惶不安,垂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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