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做了一場夢
她在夢裏撒嬌索寵,臉皮都不要,唯奢望和藏匿在心裏的那個人共赴鴻蒙,求一場恣意貪歡。
神歡體自輕,意欲凌風翔,她許久也未曾得到過這樣的解脫。
身也自由,心也自由。
房中黯淡,燭火未着,她強睜開沉重的眼皮,對着帳頂的紋飾發了會兒呆,大腦仍是混沌,身上未着寸縷,無處不痠疼。
凌亂的被衾雜糅在身前,周圍依稀瀰漫着的氣息足以昭示一切。
思緒逐漸歸心,雖然大幅片段記不清,她亦憶起昨夜幾幕荒唐。
她撐着起身,拾起已經不成樣子的衣裙勉強穿上,在牀畔沒找着鞋,只好光着腳去尋,轉過轉頭雕刻竹紋的掛落,瞧見自己兩隻海棠繡的綢面鞋一正一反散在窗邊軟榻下。
她才屈下身穿鞋,頭便疼了起來,按了按發疼的額角,又嗅到身上混雜的各種味道,竟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薛芳、飲露聽見聲響,在門外喚了聲娘娘,忙入內伺候。
她接過飲露遞過來的一盞溫水,飲了幾口,才覺得喉嚨裏的灼痛有所緩解。
“什麼時辰了?”她在朦朧天色裏失去了感知時間的能力。
薛芳隨手從櫃中取來輕袍裹着她,轉身點燃屋中的燭火,又去開東西兩邊的窗牖。
“娘娘,您睡了一日了,現在是傍晚時分,小廚房已經在備膳,今兒喫些清淡的好不好?奴婢要了些梅子姜給您開胃,讓他們做一條清蒸鰣魚,煲一壺香稠的紫米紅棗粥......”
“都可以......他呢?”
“王上一整日都在吾鄉山房,沒出去過,午後過來瞧了眼,見您仍睡着,吩咐不讓我們攪擾,便去了載雲榭。”
雲樂舒詫異。
他難不成真的要在她這裏躲到原定的歸期。
“娘娘餓了麼?先去洗漱罷。”薛芳道。
她隨薛芳往浴房去,飲露喚了宮人進來,不過片刻,房中整潔如新。
嶽暻聽聞雲樂舒醒了,放下手中兵書,滿面春風回了房。
雲樂舒在桌前發呆,連他來了都未曾發覺。
她神色帶了幾分倦懶,身上穿了條白色縐紗裙,鵝黃的素衫,點綴銀絲繡的雲紋交領,露出一截紅痕影綽的雪頸,素白臉龐脂粉未施,頭髮半乾,用一支景泰藍的髮簪攏在腦後,是唯一的一抹亮色。
“正好瞧瞧送你的禮物,隻身飛騎帶不了這些,另讓人送來的,故而晚了兩日,今日才送到吾鄉山房。”他一招手,門外幾個侍衛模樣的人便擡進來幾口箱子,掀了箱蓋,呈到雲樂舒面前。
滿滿當當,堆砌金光玉彩,皆是些渾潤精巧、形式奇特的首飾寶器,闢寒金、玉手串、臂釧、耳璫、玉梳篦、琉璃簪、玉環宮絛應有盡有。
難得的是不落俗套,哪怕爲金銀翠玉所制,也都透着典雅意趣。
是她平素喜歡的風格。
雲樂舒婉聲道謝,“多謝,我都很喜歡。”擡頭吩咐飲露,“替我好生收到妝奩裏吧。”
嶽暻不滿意她的反應,但見她神色怏怏,臉色浮白,又心生幾分憫恤,便喚住飲露,在一堆器物上游覽半刻,從中挑出一隻粉晶芙蓉石的鐲子,親手替她戴在左手腕上。
“你是貴妃,在穿戴上添些顏色也談不上逾矩,怎的反而越發素簡了。”
腕上刺青猶在,結心扣卻沒了蹤跡,粉晶芙蓉石映得手腕纖纖,柔荑嬌粉。
雲樂舒嚥下一口冰涼氣息,語氣輕柔,“你若喜歡我這樣,那我叫她們往後在我身上裝扮行頭上費些心。”
她的順從讓人打從心裏熨帖。
嶽暻這才滿意地撤回手,執起牙箸替她夾菜。
因着久別未見,又難得避事閒暇,嶽暻真就撇下一切,成日與雲樂舒黏在一處,還特意囑託,無事勿來相擾,除必要,兩人相處時不用人伺候。
吾鄉山房一下閒散下來,又怕吵擾到嶽暻,多數都避到外圍,將主殿、帷房、載雲榭幾處靠內的靜謐之所留給嶽暻、雲樂舒二人。
薛芳與飲露卻是離不開的,一應飲食還需依賴着她們,偶爾也有忙不過來的時候,卻三番兩次找不見含桃。
飲露問起去了何處,含桃又支吾說自己去內府領用吾鄉山房及貴妃日常所用去了。
這幾日宮裏繁忙,內府的人有一次誤錯香茶、茶器,雲樂舒沒有追究,含桃倒說內府各所由王后掌轄,即便是忙中出錯,也怕各宮娘娘口舌多,說是王后故意怠慢,惹吾鄉山房與鳳藻宮生嫌隙,反倒不好,便主動攬下對外聯絡的活,但有物資領用所需,均由她直接到內府領受。
雲樂舒本還沉心等候宋太后動作,無奈被嶽暻纏得緊,兩人幾乎形影不離,什麼都做不了。
吾鄉山房上下受命隱藏嶽暻提前回宮的消息,宮中應無人知曉嶽暻已經回宮,適逢宮中忙亂,按理來說,這是宋太后對她動手的最好機會。
她一直擔心,宋太后若是此時動手,必定驚動嶽暻,屆時嶽暻稍稍一查,什麼都瞞不住他。
宋太后的祕密昭示人前,她也失去了要挾的籌碼。
沒料到的是,直到嶽暻走出吾鄉山房,正式出現在禁宮之時,宋太后仍毫無動靜。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在湯泉行宮幻聽了。
宋太后就不是沉得住氣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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