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八雲紫月的真正目的
“我喜歡胖點的貓魔女。”
八雲紫月如是說。
“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莫寂寂皺起眉頭，周邊的溫度隨着她的心情變化開始驟降。
安潔莉婭抱住手打了個冷顫，她看到桌面上的糰子串被凍成了冰坨坨，這下想喫也喫不成了。
“嗯……差不多吧。”
八雲紫月點了點桌上的杯子，把凍成冰塊的酒重新化開，然後旁若無人地品起酒來。
她的回覆模棱兩可，讓莫寂寂很不滿意。
“莫寂寂，有點冷……”
安潔莉婭拉了拉莫寂寂的手可憐巴巴地說道。
她被凍得有點受不住，在直打哆嗦。
如果還維持這樣的溫度，安潔莉婭就得給自己刷法術增加冰凍抗性，或者切換成貓娘造型的戰鬥形態纔行了。
積累深厚的古代大魔女，單憑情緒的變化就能影響到外界，安潔莉婭這種年輕魔女還差得遠呢。
“你最好說的是真的。”
莫寂寂輕輕哼了一聲，然後牽起安潔莉婭的手。
一股溫暖的熱流從莫寂寂的手中傳遞過來，讓瑟瑟發抖的安潔莉婭渾身變得暖洋洋的。
隨着安潔莉婭的打岔，周邊的溫度不再下降，夜風一吹就驅散了陽臺的寒氣。
“小黑貓你來這兒做什麼？”
八雲紫月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好似沒有在意過莫寂寂的不滿一般。
“我想找莫寂寂問一下，朵……魔女之王想對我做什麼？”
身體回暖之後，安潔莉婭也沒有鬆開莫寂寂的手，而是把她的手捏在手中細細把玩，這樣可以讓她有勇氣面對八雲紫月的直球進攻。
莫寂寂的手指纖細而修長，除了晶瑩剔透的指甲下面可以看到一些桃紅色，手掌的其他部位都是羊脂玉一樣的白色，冰冰涼涼的小手握在手中怎麼把玩都不會膩。
“很明顯她想改變現在的魔女社會，伱就是她用來撬動巨石的支點。
山頂的巨石一旦滾落，任何擋路者都會被碾碎。”
八雲紫月重重地放下酒杯，一直眯着的眼睛睜大了不少，眼神專注地看着安潔莉婭。
朵蘿緹婭上任後的新政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想進行改革，而安潔莉婭就是吹響改革號角的排頭兵。
安潔莉婭不太明白，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只是來問問工作的。
“然後滾下山坡，掉入深淵，摔個粉身碎骨？”
莫寂寂噗呲地笑了起來。
冷漠的幽靈魔女臉上掛着不屑的笑容，和嚴肅的八雲紫月針鋒相對。
姐妹你們不要當謎語人好不好，就不能掰碎了再一點點告訴她？
安潔莉婭聽得很是頭疼，她的貓腦子完全沒法理解這些謎語人大魔女說的話。
八雲紫月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寂寂，然後對着安潔莉婭笑了笑。
“我們魔女始終都在進化，不是這一次還會有下一次，莫寂寂，你阻止不了的。”
在安潔莉婭迷茫的視線中，八雲紫月化作片片飄落的櫻花花瓣，消失在小陽臺上。
“嫌麻煩不夠多嗎！”
莫寂寂不耐煩地揮揮手，一陣清風吹過，將八雲紫月殘留的花瓣吹走，再也不留一絲痕跡。
“你們在聊什麼啊？”
安潔莉婭的八卦雷達嘟嘟地響起，她聞到了瓜的味道。
“你想聽？”
莫寂寂瞅了她一眼，大概是在評估能不能說。
“說一下嘛~”
安潔莉婭瞪大眼睛，期待地看着莫寂寂。
在貓魔女的閃亮眼神攻勢下，莫寂寂心虛地別開眼睛敗下陣來。
“真拿你沒辦法……”
“她今天過來找我，是想聯合我還有其他魔女，鼓動一則法案通過首席魔女的評審。”
朵蘿緹婭歸來後，並沒有改動現有的政治結構，只不過10位首席魔女縮減到5位，並且由她總覽全局。
想要通過一則新法案，依然要走首席魔女議會評審的流程，但朵蘿緹婭擁有最終的一票通過或者否決權。
“是對大型世界發動遠征的法案嗎？”
安潔莉婭興奮地晃動貓尾。
她記得八雲紫月是個戰爭狂人，喜歡在異世界種花來的。
魔女們一直與天界深淵等大型世界有摩擦，與它們的小型的戰爭從來沒有停過，但最近幾百年確實是沒有對大型世界發動遠征。
上一次魔女們的全面戰爭，還得追溯到一千年，朵蘿緹婭曠工後其他種族聯合起來試探了一波，然後被第一屆首席魔女打得嗷嗷叫，灰溜溜地撤兵回家去了。
事實證明，沒有魔女之王的魔女世界，依然擁有碾壓級別的武力。
朵蘿緹婭歸來後，其他異族之所以這麼關心，都是在擔憂魔女的政策會不會變得激進，會不會再次掀起全面戰爭的戰火。
“暫時還不會。”
莫寂寂否決了安潔莉婭的猜想，不過也沒徹底否決。
“我們最近新誕生了一位姐妹，八雲紫月的提案就是關於她的……”
“艾維欣？”
安潔莉婭想到了星港高塔上，曾幫過她逃跑的人造天使魔女。
莫寂寂疑惑地轉過頭，安潔莉婭居然知道說的是誰？
“這是可以說的嗎，不會被抓走吧？”
安潔莉婭慫慫地說道。
上次她和暮暮釐在環星鐵路上聊這個話題，結果暮暮釐就被執法者魔女逮捕了。
“這兒是我的地盤，沒人能知道我們在聊什麼，你別出去亂說就沒問題。”
莫寂寂搖搖頭。
她看到桌子上還在化凍的糰子串，想了想伸出手把糰子串收了起來。
“既然你知道這位姐妹的名字，應該曉得她有一項獨特的天賦——多線程思維。
顧名思義，她能讓我們像機械一樣，可以同時處理多種問題，並且操控身體做出應對。”
“聽起來很強。”
安潔莉婭有些羨慕，她們黑貓魔女咋沒有這麼好的天賦，最好用的幾項種族天賦，都是對魔女特攻的效果。
她要是有這種能力，工作、學習和掙錢的效率起碼能翻倍。
“非常強大的天賦，起碼能提升我們30%以上的戰爭潛力。”
莫寂寂稍微停頓，開始解釋首席魔女不肯通過法案的原因。
“這種天賦有很大的隱患，它開發到後期完全可以分離出一部分靈魂，植入塑造好的魔女身軀，從而製造出獨立的魔女分身。
這種分身與我們通過提取記憶打造的工具人分身不一樣，它具有獨立的思維以及成長性，很有可能會出現主次之間的紛爭。”
“可這和艾維欣姐妹有什麼關係，頂多叮囑她不要這麼做就是了？”
安潔莉婭舔了舔嘴脣，覺得有些口渴，於是端起莫寂寂的熱茶喝了一口。
莫寂寂身體冰冰涼涼的，喫的零食也喜歡冰涼涼的口感，但卻微妙地喜歡喝熱茶。
“和艾維欣沒有關係，和我們有關係。”
莫寂寂瞥了一眼安潔莉婭，伸手把自己的頭啵地一聲拔下來，然後起身讓開座位，把她的頭安置在沙發上。
“艾維欣的多線程思維天賦是屬於靈魂的天賦。
我們魔女通過肉體上的觸碰以及靈魂上的交流，都能學會艾維欣的這項天賦。
這樣一來，問題就從艾維欣的個人上升到全體魔女的層面。
所以首席魔女們暫時把艾維欣的本體封印在星港裏，遲遲沒有討論出該怎麼安排艾維欣姐妹的方案。
八雲紫月就是想聯合一批魔女發力，讓首席魔女議會通過她的提議把艾維欣放出來，並且允許她傳播多線程思維天賦。”
莫寂寂的身體走進圖書館裏不知道做什麼去了，只留下她的頭繼續和安潔莉婭聊天。
聽到莫寂寂的講解，安潔莉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沒考慮過分身這種問題，但按魔女的樂子人性格，給自己的靈魂來一刀，劈出幾位新生的魔女，這種有趣的事肯定得試一試啊！
而且說不定還能和自己的分身貼貼呢——安潔莉婭敢肯定，很多魔女都會抱着這樣的想法，偷偷弄出一個分身來玩。
一想到某一日回家時，家裏可能會有6的倍數數量的小魔女要養，安潔莉婭就感到頭皮發麻。
想着想着，安潔莉婭的手不安分地摸索到莫寂寂的沙發上，把她的頭抱了起來放入懷裏，那場景太可怕，她要盤一下莫寂寂緩解心中的驚悚感。
“莫寂寂你沒想過造一個分身來幫自己工作嗎？”
安潔莉婭解開莫寂寂頭上綁着的黑色髮帶，用手給她梳頭髮玩。
莫寂寂的白髮有些不真實的透明質感，非常地迷幻，而且聞起來還有股淡淡的香味。
安潔莉婭聞過莫寂寂這股味道的來源，然後被臉紅的莫寂寂凍成冰塊囚禁了半個小時。
後來安潔莉婭哄好莫寂寂，她才告訴安潔莉婭這股香味是她的身體自帶的體味。
莫寂寂的前前身是某個人類帝國的公主，童年體弱多病，帝國被推翻時她也被砍掉了頭。
新的統治者爲了彰顯仁義，把她的屍體做成了木乃伊埋進了皇家墓穴裏，這纔有了成爲幽靈的莫寂寂。
所謂的香味就是她的身體裏的香料混合而來的一股特殊的體香，轉化成幽靈後她也保留着這股香味，成爲魔女後同樣把香味繼承了過來。
“不需要，我的工作很少，用不上分身。”
莫寂寂閉着眼睛，嘴角上揚，她在享受安潔莉婭的手指梳過頭髮的觸感。
提取記憶製造出分身的方法，在小魔女學院裏很流行，莰蒂絲就有兩個以上的分身。
事實上給小魔女們授課的魔女導師，除了每天一節課是真人上陣，其餘時間的授課都是分身負責的，不然導師們也不會全天在線，還能給上網課的小魔女佈置作業。
導師們每天上班的時候，只需要同步一下分身的記憶，就能掌握小魔女們的學習情況了。
在安潔莉婭盤莫寂寂的時候，她的身體從裏面走了出來，手裏還端着製作兩碗冒着寒氣的刨冰。
她的身體把刨冰放在桌子上後，也沒有取回自己的頭，而是安靜地坐在隔壁的沙發上等候着。
“試試味道如何。”
一直閉着眼的莫寂寂終於睜開了眼睛，她對着插着勺子的刨冰示意，讓安潔莉婭嚐嚐味道。
“不會是從書架上刮下來的刨冰吧？”
安潔莉婭有些遲疑，因爲莫寂寂長時間泡在圖書館裏，她附近的書架上一直有長年不化的寒冰。
她的這個說法讓莫寂寂有些生氣，感受到莫寂寂的死亡視線，安潔莉婭訕訕地笑了一下，端起刨冰挖了一勺嚐嚐。
刨冰一入嘴，安潔莉婭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怎麼說呢，刨冰入嘴後的味道有點苦澀然後是清爽的甜味，但最厲害的是刨冰調動了安潔莉婭的情感，讓她心中百感交集，甚至回溯到童年的記憶。
她剛纔經歷了一遍人生走馬燈，想起了還是幼兒的時候，躺在李媽的懷裏，看着年輕的她在唱搖籃曲。
好在魔女的神經足夠大條，也就一瞬間的情感出現波動，後續安潔莉婭就只嚐到刨冰的奶香與清爽的甜味了。
安潔莉婭勺起一大勺刨冰餵給莫寂寂，讓莫寂寂也流下了眼淚。
“姐妹，你這什麼刨冰啊，威力這麼大。”
安潔莉婭咋舌，不知道還要不要喫下去，雖然刨冰很好喫但這情感體驗太怪了，她可不想一直流眼淚。
“喫吧，後面就沒有這個效果了。”
莫寂寂的眼角掛着一滴淚水，讓她露出一瞬間的柔弱，但很快又恢復成平常的冷淡表情，眼淚也被皮膚吸收回去了。
安潔莉婭將信將疑地勺起第三勺刨冰，並且只吃下半勺。
如果還是那種讓人回憶往昔只想落淚的效果，她就把這碗刨冰全餵給莫寂寂算了。
然而第二次入口，刨冰就只有甜甜的奶味，雖然也很好喫，但安潔莉婭嚼着咯吱作響的冰沙時，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安潔莉婭上癮了一般，不停地喫着刨冰，試圖再次從刨冰裏感受到先前的情感變化。
“這刨冰用什麼做的？”
等到喫完一整碗刨冰安潔莉婭才停下手，有些意猶未盡地叼着勺子看着第二碗刨冰。
“是用幽靈魔女的眼淚做的。”
安潔莉婭含在嘴裏的金屬勺子被她咬碎了。
“你的？”
“嗯。”
“好吧……”
安潔莉婭抿抿嘴不知道說什麼好，看到手中只剩半截的叉子，乾脆全丟進嘴裏嚼碎喫掉，毀屍滅跡。
剩下的刨冰安潔莉婭不打算吃了，她拿起新的勺子一點點把刨冰餵給莫寂寂，看着她喫東西也是很有趣的體驗。
等刨冰碗空了，安潔莉婭纔想起她最初來找莫寂寂的目的。
原本是想問問莫寂寂工作相關的事宜，結果中途被八雲紫月的八卦給帶偏了。
“莫寂寂，魔女之王到底想幹什麼啊？我不會有什麼事吧？”
聽到這個莫寂寂笑了起來，讓安潔莉婭摸不着頭腦。
這裏面有什麼好笑的？
“我問你，是你把朵蘿緹婭的行蹤泄露的吧？”
“嗯……”
“是你在前段時間用魔女之王召喚術召喚朵蘿緹婭的吧？”
“嗯……？這個不是我！是和我同行的一位小魔女！”
“那也沒差多少，而且你還編排了她與20位魔女的八卦對吧？”
“嗯……”
安潔莉婭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原本精神的貓耳軟軟地趴在她的頭髮上，貓尾也無精打采地垂了下來。
“她原本應該是想讓你出名，然後天天被魔女們騷擾。
原定的魔女推廣大使大使的工作，就是天天去前線當偶像。”
安潔莉婭打了個冷顫，當前線偶像！朵蘿緹婭居然如此惡毒！
去前線當偶像，和在魔女星這邊當偶像可不同。
在與異族戰爭的前線，魔女缺乏社會秩序的限制會順從內心的慾望，在星海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對於穿得清清涼涼在舞臺上蹦蹦跳跳的偶像魔女，她們極有可能失控出手——反正事後頂多被罰在前線服役的時間延長，先把偶像魔女喫幹抹淨了再說。
“不過其他首席魔女和她討論過後，認爲你的形象還不錯，而且你的提議有一定的可行性，所以沒有同意朵蘿緹婭的想法。”
莫寂寂瞥了一眼安潔莉婭，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偷偷笑了一下。
其實朵蘿緹婭原本的提議是嚇唬一下安潔莉婭就放過她的，雖然的確有前線偶像的安排，不過那是隨着魔女事務官的隊伍一同前往前線慰問，安全性極高。
嚇唬嚇唬讓安潔莉婭害怕一下也挺好的，免得她哪天因爲好奇心真的闖下大禍，莫寂寂此刻的想法大抵如此。
“之後你的工作，大概就是帶着魔女的艦隊到處逛逛逞威風，偶爾會讓你上臺演一下戲，給官方噹噹喉舌。”
當着安潔莉婭的面，莫寂寂說得清清楚楚的，出了門她可不會承認自己說過這些話。
安潔莉婭的工作表面上看，就是正經的魔女大使出使其他異世界，以及配合官方宣傳，成爲新時代魔女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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