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權衡
顧劍心重新回到顧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只不過相比往日這個時間點的疲憊，此刻的顧劍心雖然仍舊滿臉的溝壑，但目光中，卻比往日多了一絲莫名的神采。
回來的時候，圍在顧家門口的特管局衆人還未離去，爲首的還是先前被顧劍心饒過一命的白色練功袍老者，嶽秋。
“劍心老哥，你回來了？”
看到顧劍心完好無損的回來，正在顧家門口盤腿打坐的嶽秋目光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後看向顧劍心，問道。
而幾乎是在嶽秋的話音剛落，顧家大門轟然被打開，顧銘德滿臉怨氣的從裏面走了出來，憤怒的衝着顧劍心吼道：“顧劍心，你還有臉回來？難道你真的想把我們顧家完全害死才罷休嗎？”
站在顧銘德身後的，還有不少顧家的人，此刻皆是憤恨的看着顧劍心。
“父親！”
“爺爺！”
顧靑昭和顧承澤也在其中，相比其他人的憤恨，顧靑昭和顧承澤眼中只有擔憂，心中甚至是閃過一抹害怕。
因爲他們不知道，顧劍心回來到底給他們帶來了怎樣的消息。
尤其是顧承澤，甚至是四處張望了一遍，卻也沒看到蕭塵的身影，一瞬間，一股悲愴自他心頭蔓延開來。
“嶽秋，回去吧！”
面對顧家衆人的反應，顧劍心面色不變，只是淡淡的看了嶽秋一眼，隨後開口輕聲說了一句。
“劍心老哥，你的不殺之恩老弟我銘記在心，方纔你出去之事，我沒有向秦老大通風報信已經是大罪，現在若是私自撤走，恐怕秦老大斷斷不會饒我，劍心老哥，也請你體諒一下我的難處……”
聽到顧劍心的話，身爲特管局長老的嶽秋顯然是誤解了顧劍心的意思，神情苦澀的說道。
然而，嶽秋卻發現，在自己的話語落下之後，顧劍心卻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劍心老哥，你笑什麼？”
嶽秋微微皺眉，眼中滿是疑惑。
“顧劍心，你到底發什麼瘋？我告訴你，今晚的事情，和顧家沒有關係，所造成的後果，由你一人承擔！”
顧銘德冷哼一聲，臉色難看的說道。
“不錯，顧劍心，你絲毫不顧及我們顧家的安危，明知道今晚若是出手幫那小子會給顧家招來災禍，可是你還是不聽勸阻，實在是不配當顧家的家主！”
“的確如此，顧劍心，當年就是你一意孤行才把我們顧家逼到如此境地，現在你又想讓顧家重演當年的一幕嗎？”
“滾出去！顧劍心，你這等自私自利不不顧全大局之人，不配再回到顧家，今晚之後，我們絕不會再讓你進顧家的門！”
“……”
看到顧劍心仰天大笑，不管是顧家人還是特管局的人，面色都露出了疑惑，而顧家人更多的則是憤怒和怨恨。
面對顧家人的憤怒，顧劍心並不意外，甚至在回來之前，他便早已預料到會有這一幕。
顧劍心只是止住笑容，看向嶽秋，朗聲說道：“回去吧，秦嘯龍……哦不，是燕昊天，燕昊天他已經沒有機會追究你們的責任了，今晚過後，這京都特管局的天，怕是要變了！”
這句話，顧劍心是對嶽秋說的，同樣也是對所有圍住顧家的特管局之人說的。
“顧劍心，你這話何意？”
嶽秋旁邊，一個在特管局頗有資歷之人開口冷聲喝問道。
然而，這句話落下之後，還不等顧劍心解釋，嶽秋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就在嶽秋將電話接通的一瞬間，面色突然大變。
“什麼？秦老大死了？被蕭塵殺了？”
在聽到電話裏的消息之後，嶽秋整個人只覺得腦子不夠用了，下意識的失聲說道。
轟！
如此寂靜的夜晚，嶽秋的話自然被衆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秦嘯龍死了？
被蕭塵殺的？
這怎麼可能？
顧家衆人直接傻眼了。
顧銘德更是整個人渾身一震，然後顧不上外面將顧家圍住的特管局衆人，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嶽秋跟前，豎起了耳朵。
“不錯，嶽秋，銘德，這是真的，秦嘯龍死了！死的透透的！被那孩子殺的，我親眼所見！”
顧劍心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語氣中更是充斥着一股遮掩不去的傲然，因爲殺掉秦嘯龍的，乃是他的親外孫。
“這怎麼會？秦嘯龍乃是踏入半步旋照的強者……”
顧銘德到現在都還沒緩過神來，秦嘯龍是誰？那是京都大宗師境第一人！恐怕也是俗世武者之中的第一高手！
怎麼可能會被蕭塵殺死？
顧銘德腦子嗡嗡的響，下意識的喊出了心中的疑問，而一句話沒說完，顧銘德忽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心中猛的掀起滔天駭浪。
秦嘯龍是半步旋照，想要殺掉半步旋照境的強者，除非……
想到這個可能性之後，顧銘德猛的擡起頭看向顧劍心，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道：“蕭塵他難道……”
“銘德，你沒有猜錯，那孩子，他雖然年僅二十歲的年紀，但是卻同樣已經是半步旋照境界的強者，而且，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那孩子雖是半步旋照境界，卻硬生生的接下了飛雲宗已經打破境界桎梏強者的一擊，然後帶着我從蕭家老宅逃了出來！”
看到顧銘德的表情，顧劍心絲毫沒有隱瞞，一字一頓的將今晚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一瞬間，整個顧家周圍都變得寂靜起來，落針可聞。
“秦老大死了，今晚守着顧家的任務，自然也就取消了，劍心老哥，告辭！”
如此寂靜的氛圍之中，嶽秋掛掉電話，隨後神色複雜的衝顧劍心拱了拱手，他很清楚，如果蕭塵的實力真的如顧劍心所說的一般的話，那麼，今晚過後，整個京都恐怕都無法再平靜下去了。
衝顧劍心打過招呼之後，嶽秋便一言不發的帶着特管局的人離開了。
等嶽秋和一衆特管局的人離開之後，一直沉默着的顧銘德這纔看向顧劍心，澀聲說道：“你方纔那些話，沒有騙我？”
“句句屬實，銘德，我相信，明日一早，你應該就能得到消息！到那時，便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你了，蕭塵這孩子，或許真的可以帶着顧家，走出眼前的困境……”
顧劍心嘆了口氣，神色認真的衝顧銘德說道。
“可是，你知道那樣做的話，我們顧家要死多少人麼？”
顧銘德攥緊了拳頭，眼眶紅紅的望着顧劍心。
“那又如何呢？銘德，按照現在顧家如今的處境繼續下去，等到飛雲宗放棄顧家了，你覺得顧家會有好下場嗎？到那個時候，顧家拿什麼反抗？如今蕭塵出現，難道不是我們顧家翻身的唯一希望嗎？只要能保住蕭塵，我們顧家便有希望去拼出一個光明的前程，死些人怕什麼？”
顧劍心神色決然的說道。
聞言，顧銘德痛苦的閉上眼，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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