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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异教徒都得死

作者:万年路痴
第286章异教徒都得死

  子不语怪力乱神。

  不知道這個水浒世界裡面周天子的时候有沒有神鬼存在,孔夫子那时候又是怎么应对的。

  装看不见?

  不纳入考虑范围?

  但现在李鬼很确信,现在的儒家和教会格格不入,就像两個不同的宗教撞到了一起一样。

  果然儒家是一种信仰啊!

  后世的学者总是会人为的把儒家、儒教区分开来,把好的划入儒家范畴,不好的划入儒教范畴。

  “但驱魔真君不同!”

  李鬼回到梁山之后,立即下了一條命令,鼓励民间相互监督检举那些依旧信仰“淫祠”的人,只要一经驗證为真,当地衙门立即便给举报者相应的金银奖励,并且为检举人身份保密。

  說完之后,他一挥手,旁边的衙役便上前在那木柴堆上浇了油,点起火来。

  “但你這辈子還得继续苦着!”

  他当先上了高台,吴征则率队压着那十几個被证实无误的违禁人士跟在后面,按倒跪在镇长的身后一字排开。

  众人听完,立即便鸦雀无声起来。

  “和尚,你這是要自寻死路么?”

  小院不大,入门一侧是一個鸡窝,裡面养了两只老母鸡,让院子的空间更加狭小了起来。

  “這都是你们亲身经历過的事情,是再真实不過的事情了!”

  “自佛教东传以来,我佛已有千载歷史,备受历朝历代帝王尊崇,乃是再正统不過的传承,何来淫祠一說?”

  民众都是很现实的,說不客气点,有奶便是娘,谁会为了僧道去触怒朝廷啊?

  吴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

  “如果有,一定要及时向衙门禀告!”

  “有本事你便把他们叫下来让我看看呐!”

  “他娘的!”

  “說不征粮就不征粮!”

  事实证明,为佛祖而死,他可以做到,但为佛祖被烧死,他做不到!

  能坚持火焰灼烧的痛苦而一动不动保持沉默,一直到被烧死,那可不是一般的信仰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能做到這种事情的人,在灵山上当有一個果位!

  韩大郎高开低走,這临终前拉胯的表现,把他之前营造出来的那种世外高人氛围彻底破坏殆尽,還让他這個佛教信徒彻底成了一個小丑,被台下所有人耻笑。

  但不過是片刻功夫,那韩大郎便忽然浑身剧烈抖动起来,声音也变了调子,只能勉力维持,脸上肌肉更是抽搐扭动不休。

  “虽然咱们有些交情,但知道你暗中拜佛這种事情的人太多了,就算我不說,难保别人也会說。”

  這次梁山祭出了“全民举报”大法,政策一收紧,這些隐藏在各地乡村的僧道们就彻底倒了霉了。

  而梁山在每個镇都設置了镇长,又派驻了受伤退伍的前线士卒,当做民兵,定时轮换。

  李二恶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两口,刚才脸上的慌张彻底消失了。

  只见那广场正中间搭起来一個高台子,旁边放着一個架起来的木柴堆,尚未点燃。

  “既然大家伙儿已经有了真正的神明,那么又何必再去拜那些木雕泥塑?”

  “你们的地裡不长庄稼!”

  如今梁山境内,已经有很多人烟不旺的州沒了小乡村,最小的行政单位变成了镇。

  “你们的存粮会被蝗虫吃光!”

  他這么一骂,顿时把仅剩不多的人缘也都给败光了。

  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李二,韩大郎长叹一声。

  脑袋掉了碗大個疤,疼一下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不怕死不代表能够承受痛苦的折磨!

  李二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尴尬地从后面转出来,叉手行礼,悻悻然地道:

  “韩大哥,你這话怎么說的?”

  “你们家那么多菩萨佛陀,也沒见能保佑你一次!”

  說是民兵,其实差不多相当于派出所民警,负责地方治安,替换了過去保正之类的职务。

  “這两年大旱便是明证!”

  镇长巴不得有一個刺头来给他杀鸡儆猴,当即冷笑一声,喝道:

  “就是那裡了!”

  “用粮税、劳役来收买或要挟百姓,果然還是那梁山贼的作风啊!”

  “你们那驱魔真君才是淫祠!”

  如果他選擇被斩首示众,那他绝对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坦然赴死。

  谁能举出实例,歷史上某人只有儒家精神,但毫无儒教束缚?

  如今梁山一声令下,這深入到基层的衙役体系便开始展现出它的威力了。

  “但若有人冥顽不灵,死不悔改,那便定斩不饶!”

  等到小广场差不多人都挤满了时,镇长带着一群人从衙门内走了出来。

  吴征点点头,示意道:

  “你不须露面。”

  他身上绳索被解开之后,也不反抗,只盘膝往地上一坐,从筐中拿出念珠、木鱼,闭目念经,为自己超度,只等便死。

  不多时,衙役们便将一堆佛像、香烛、木鱼、念珠等物事都翻了出来,装在筐裡,和人一起带走。

  韩大郎严重高估了自己对于痛苦的忍受能力,也严重高估了他对于佛祖的信仰。

  吴征哪裡会不明白他那点小心思,知道他担心自己被裡面的韩大郎收买,私纵人犯,也便不再說什么,只是一摆手,示意众人跟上,当先大踏步向着那院子裡走去。

  “不行就說不行,偏要装出一副不怕死的好汉样子,结果怎么样?”

  “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让小弟来做這事。”

  镇长便站出来收尾。

  镇长也是战场上厮杀過的汉子退下来的,最厌烦這种道貌岸然的货色,当即眉头一拧,挥手道:

  “把他這些破烂都给我扔火裡烧掉,這秃驴拉出去明正典刑!”

  “既然沒话讲,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唯独那韩大郎,是個虔诚的佛教信徒,宁死不改的那种。

  眼见那韩大郎手足无措,拿不出神通来,吴征便更加得意起来。

  原本梁山推行真君教的时候,在境内清缴佛道虽然手段激烈,但杀人并不多,只是把那些庙观强行拆除,在各地仅保留一個改造后的真君庙供人参拜。

  這些人裡面,有些是领了梁山的分地,安心去做农民了。

  “救我……不,杀了我……”韩大郎那凄厉的声音从火堆之中传了出来,顿时又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就在前面!”

  但实际上,這是很难的事情。

  那些佛道愿意留下的,全部都转变成了真君教的教士,丝毫不在乎冗员問題,反正花的都是香火供奉,不用衙门掏腰包,活不下去的自然就会自谋出路。

  台下众人听了之后便不由得议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說不征劳役就不征劳役!”

  不過以往梁山并未把這些零散的僧道当回事,执法成本又太高,便任由其自生自灭了。

  “自有朝廷以来,从来都不曾有過不征粮税的事情,也从来不曾有過不征劳役的事情!”

  “不需你等动手,我自往生极乐去也!”

  如果被检举人屡教不改,第二次被人举报且证实,则其家中子孙三代以内不许为官。若有第三次,则按虔信徒处理。

  “之前那白莲教造反,山寨那边特意派人把我們叫回去,专门详细解說了一些江湖骗术,防止我們上当受骗!”

  韩大郎抱住佛像,盘膝便坐在了火堆之中,口中喃喃念道:

  “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早知你這么恶毒,你刚来时便该将你拖出去乱棍打死!”

  “這不是和尚道士那些骗子能够做到的事情!”

  但台上被绑着的那韩大郎则哈哈大笑起来,讽刺地叫道:

  “韩大郎,之前裡长通知,家裡不需祭祀淫祠,可通知到你這裡?”

  “《神圣驱魔真君宝典》上,开篇便写的很清楚,一切不能使用神通的高人,都是江湖骗子!”

  听见门响,那汉子扭過头来,见众人上门,转過身来下意识双手合十便要行礼,但随即便忍住,改成叉手,客气问道:

  “吴都头来此有何贵干?”

  “大家必须记住,我等如今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别惹真君他老人家生气!”

  在這些人面前各自放了一個箩筐,裡面装满了各种佛道相关物品。

  院裡只有一间土屋,黄泥堆成,稻草杂糅其间,一個汉子正垫着脚在那裡弄窗棂。

  這副高僧做派着实惊到了许多人,一时之间,满场鸦雀无声,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那韩大郎在那裡燃烧,仔细聆听他临终的经文。

  穿過了几條街之后,便到了一個弄堂裡,那汉子指着最裡面那间院子,低声道:

  白莲教造反的时候,梁山搞過一次大扫荡,已经清理過很多最后一类人了,但是古代的执法比较困难,难以贯彻落实到实处,根本就清理不干净。

  或者反之亦可!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后,李鬼就明白了,那些武将或许可以招揽,但是那些儒家名臣,一個都不能要了!

  “你既然說神通是小道,来来来,你弄個小道出来让我看看!”

  “既不打你,也不骂你,也不罚你的钱,怎么就卖了你?”

  “哼!”韩大郎冷哼一声,反口呛道:“什么淫祠?”

  “只要這些邪神信徒把面前的這些祭物丢到火堆裡烧掉,一切便既往不咎!”

  如今梁山已经深入掌控了各地,包括小乡村。

  院子裡拾掇的比较干净,但空气中一股鸡粪味,分外难闻。

  双方对骂了几句,那火焰之内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只留下木柴燃烧时“哔啵哔啵”的声音。

  如果那些信众坚持不肯背弃信仰,那就是虔信徒,断不可留,非杀不可!

  “否则若是真君降下惩罚,重新再收粮税、征劳役,那时你们便悔之晚矣了!”

  那汉子犹豫一下,丝毫是担心這到手的鸭子飞了,坚持道:

  “小人可保這消息绝对属实,愿意跟都头一同进去查验。”

  “但驱魔真君来了,這种事情就实现了!”

  “但你该得病還是照样得病!”

  不過为了便于管理,在分地完毕之后,梁山曾经做過一次大规模的“并村为乡、并乡为镇”活动。

  众衙役便上来将那筐裡的东西都丢入了火堆裡,韩大郎见到之后,登时大怒,起身向着火中那佛像扑去,口中叫道:

  韩大郎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吴征便骂道:

  “我佛有大智慧,普及佛法来普度众生脱离苦海,岂是那用神通小道来吸引愚夫愚妇的贼人可比的?”

  不過杀人诛心,通過毁灭学說,官方导向等等多种方式,是可以通過時間的流逝消灭一個学說的。

  “我率队进去驗證一番,若是属实,便抓他回去。”

  而那些不愿意留下的,部分离开梁山境内去其他地域生活,更多的其实是還俗为民,融入了民间之中。

  手段都是现成的,照着過去儒家如何崛起的模版往上套即可。

  到了次日,镇中的人都接到了通知,让所有人到衙门前的广场上集合,观看衙门对于邪教淫祠物品进行统一处理。

  這是一個艳阳高照的好日子,一群人熙熙攘攘地涌到了广场之上。

  那大火烧的正旺,他一入其中,登时便被熊熊烈焰包裹了起来。

  “什么叫小弟卖了你?”

  若這韩大郎真以高僧做派死掉,他這個出卖者可就难以在這裡立足了,现在這样的结果最好。

  “死秃驴,跟你家佛祖一块烧死在裡面吧!”

  长街之上,一群人正急匆匆的前去拿人。

  前面站着的镇长脸色一黑,回头一瞪眼,吴征急忙扑上去将那韩大郎按倒,把他的嘴给堵上。

  “這是小僧识人不明,却怪不得别人。”

  “贼就是贼,便是披上一身神袍,依旧不脱贼骨头呀!”

  扣除那些重复的信息,镇长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排好,下令民兵头领吴征带队分别前往核实及执法。

  “每天三炷香,早中晚,一次不落!”

  這当然也给梁山的财政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但是有新发的纸币打底,問題不大。

  “以后請大家时刻注意,周围人之中是否有依旧在信奉這些淫祠的。”

  他一挥手,身后的衙役们立即便冲入了韩大郎身后的土房裡面,一阵翻箱倒柜。

  “尿了吧!”

  镇长站在高台之上,环顾四周,大声說道:

  那些原本和台上之人相熟,也知道他们暗中信奉佛道,但碍于情分等原因不曾举报過的人,如今则后悔不迭,深悔当初沒有早一步下手。

  “道士们只会拿一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說是能够辟邪,把你的钱财全部骗走!”

  這镇子就這么大,镇上的都头谁人不识?

  不過吴征不识得他就是了。

  韩大郎住口不念,头也不抬,平静答道:

  “肉身不過臭皮囊,今便舍了,也沒什么。”

  “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小僧当初就不该救你!”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以为自己很勇敢,以为自己很虔诚,以为自己可以为了信仰不惜一切,包括为之而死。

  “呦呵!”吴征眉头一挑,“你這是承认了暗中祭祀淫祠之事?”

  比如春秋战国时期曾经辉煌一时的那些学說,现在可還曾经留存在世上?

  一個汉子快手快脚地走在前面指路,他身后跟着十几個衙役模样的本乡民兵。

  兖州,莱芜,定陶镇。

  但還有许多人,其实還是在暗中做些传道化缘之类的事情来维持生计。

  面对生死难关,這台上之人大多選擇了从心,纷纷老老实实地将面前筐中的物品依次投入火中,也将旧日的自己一并烧死在了這火堆裡。

  “你直接回衙门等着领赏便是。”

  “不仅我一個人,很多人都亲眼见過那韩大郎在家中拜佛!”

  “這是只有驱魔真君這种真正的神明才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镇长让人将台上几人绳索解开,让他们分别去“纳投名状”。

  “放肆!”吴征大怒,“我家大寨主会飞、会放火,還刀枪不入,乃是我亲眼所见,必定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无疑!”

  那韩大郎想阻拦,却被两人一左一右架起,拖到一边绑了起来。

  “你们死后必然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沒话讲了吧?”

  今天镇裡的镇长刚让裡长把消息给镇民们通告下去,当天便收到了几十人的举报信息。

  梁山以多免除粮税和劳役一年为代价,把离得近的几個乡村百姓合并到一起,统一居住。

  科学论证讲究反例。

  “好了,诸位乡亲,如今你们也见识到了,這些佛道背后的真面目如何!”

  韩大郎是有为心中之佛而死的觉悟的,但觉悟归觉悟,并不能直接转化成意志。

  這韩大郎听完之后,面色一变,看了一眼躲在吴征身后的那汉子,失望地叫道:

  “李二,当日伱摔伤了腿,還是我给你开的草药,你居然卖我!”

  蓦地,那韩大郎猛然站起身来,迈步便想从火堆之中蹿出来,但他如今身体已然受创严重,身形一晃便即摔倒在火堆裡。

  吴征听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所有人都会被饿死!”

  但实际上,這個东西真的能区分的开嗎?

  只怕大多数的儒生身上既有儒家风范,也有儒教规矩,不過多少的区别罢了。

  而被检举的人也不会有任何直接的惩罚,但是却必须当众鞭打毁坏那些佛道的雕像、供物等祭祀用品,其家人不许为官。

  “真君仁善,给人改過自新的机会!”

  “得到了赏银后,小弟立即便备一份厚礼前来赔罪。”

  原本還有一些心中对韩大郎存有怜惜之情的人,如今也彻底变了脸色,更有那脾气爆的当场便骂了回去。

  “你们這群谤佛的罪人,业力会永远缠着你们!”

  “罢了!”

  “說分地就分地!”

  “一旦核实为真,衙门定然有赏!”

  听闻到了赏钱,台下百姓顿时又热切了起来。

  “镇长都說了,只要你当众把那些佛道的东西毁了,以后跟我們一样,只拜真君,那就啥事儿都沒有。”

  那韩大郎在火中打滚,见无人肯入内救他,生死之间顿时什么方寸都失去了,嘴巴就如同不受大脑控制一样,开始恶毒诅咒了起来。

  镇长深吸一口气,露出笑脸转回身继续說道:

  “這种传教方式,是邪道啊!”

  当然,未必需要直接杀掉,也根本不可能直接全部杀光。

  眼见台下一阵骚动,镇长又阴着脸警告道:

  异教徒都得死!

  “這便是驱魔真君的教义么?”

  “我們有驱魔真君保佑,日子好過的很,用不到你来操心!”

  “和尚们只会告诉你老老实实地挨冻受饿,积攒功德后下辈子就有可能投胎到好人家!”

  那李二则乐呵呵地跟在众人身后,一并往衙门方向去了。

  “你们的井裡干枯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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