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年輕的女孩們
但遺憾的是，她只有上半張臉完好無損，鼻子以下的部分，就好像被外力硬生生地撕扯下來，徹底消失。
彷彿擔心夏洛特二人看不清細節，天空恰如其時地閃過一道驚雷。
轟隆！
蜿蜒虯結的紫色雷電，把病院房間照得亮如白晝，夏洛特看清了傷口的細節。
那可真是斷着骨頭連着筋，藕斷絲連……
護士小姐看到二人，仰天唳鳴，然後四腳並用，向夏洛特飛撲過來。
他快速閃身，在眼看對方就要撲到自己肩膀的剎那，側身躲過。
護士小姐一頭撞到了病院的牆壁上，櫥櫃上的玻璃瞬間崩碎。
她的身體更加扭曲，嘴裏喃喃道：
“下巴……把我的下巴還給我，嗚嗷嗷嗷嗷！”
她的紅色指甲，彷彿餓狼的利爪，向二人抓來。
夏洛特和伊利亞同時舉起武器格擋。
鏗鏘！
指甲碰到原初之劍，迸發出耀眼火星。
夏洛特感覺虎口被震得生疼，胳膊發麻，兩個人的腳下打着滑，向後退了數米，才堪堪穩住身形。
這股力道，絕非正常戰鬥能夠抵禦的。
護士小姐見抓了個空，翻身抓向靠得最近的伊利亞的腦袋。
“小心！”
夏洛特揮劍砍向對方後背。
火花四濺，宛如砍在堅硬的鋼板上。
交戰幾回合，夏洛特二人重新退回了房間之外的遠處，對方並沒有追過來，只是繼續在病房徘徊。
看來，尋常的戰鬥方式，對護士小姐無效。
要用破解「機制」的思路，來思考。
幻璃界內的信息，沒有任何一條是無用的。
夏洛特回憶起，剛纔護士曾說過「把下巴還給她」。
他決定先退出這條岔路，去其他地方探索，找找下巴。
接下來的時間，夏洛特把剩下的五條岔路都走了個遍，它們分別是類似咖啡廳、圖書館、商鋪、酒吧、甜品餐廳的地方。
在每個地方，夏洛特都邂逅了在這些場所工作的年輕女孩們。
她們和護士小姐一樣，身體上都缺少了一部分。
咖啡師小姐缺少雙手，圖書管理小姐缺少雙眼，售貨員小姐缺少膝蓋，調酒師小姐缺少雙腳，而甜品師小姐的肚子，已經被徹底掏空。
每名女孩在遇到夏洛特後，都向他索要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在甜品店的門外，夏洛特閉上眼，開始進入「無我」狀態，用靈覺進行調查。
既然幻璃界是由以太製造的，那麼破局的關鍵線索處，應該會有異常的以太流動。
尋找了片刻，他意外發現，護士小姐的下巴，正被甜品師點綴在自己甜品店的蛋糕上。
紅脣代替了草莓的位置，上面不停滴答的鮮血，應該是代替紅梅子醬用的。
蛋糕旁的商品介紹牌上，寫着「烈焰紅脣」幾個字。
某種意義上，這場面有那麼點怪誕的黑色幽默。
現在要想辦法拿到「下巴」。
夏洛特幾次嘗試秦王繞柱接近烈焰紅脣蛋糕，但原本像淑女般文靜的甜品師，頓時像被驚動了的witch，披頭散髮、面目猙獰、四肢並用地撲向夏洛特，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他只得苦思冥想破局之策。
此時，伊利亞的注意力被甜品店櫥櫃裏陳設的各種美食吸引，她的美眸直勾勾地看了會兒，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嘆道：
“可惜，這些都是以太製造的幻象，不然我一定會進店去大喫一番。”
這不經意間的話，讓夏洛特靈光一閃。
對啊！既然強攻不成，那不如陪着她們一塊演戲。
於是，在夏洛特的授意下，伊利亞佯裝成進店消費的客人，從正門進店點餐。
雖然四面透風的露天甜品店，根本就沒有牆壁可言，但伊利亞依然按照夏洛特的吩咐，規規矩矩地摁了門鈴。
果然，甜品師小姐蹦蹦跳跳地過來給她開門，並殷勤地鞠了一躬。
她的肚子已經被掏空，所以一彎腰就看到了白骨嶙峋的脊椎，令人毛骨悚然。
伊利亞臉色發白，強忍着要轉身逃跑的衝動，回以禮貌的強顏歡笑。
在甜品師引導伊利亞落座的時候，夏洛特從另一個方向潛入店內，去偷蛋糕上的下巴。
幻璃界內，以太的流動縱橫交錯，而這些少女的幻象對以太流動異常敏感，所以這非常考驗墮魔者的靈覺和氣息隱藏能力。
夏洛特屏住呼吸，不斷靠近蛋糕。
甜品師邁着優雅的貓步，把已經準備好的餐品，送到伊利亞面前。
伊利亞眼前一亮，這是她最喜歡的提拉米蘇蛋糕。
她用顫抖的小手慢慢靠近蛋糕，然後輕輕擦拭掉覆蓋在蛋糕表面的以太源質。
被以太僞裝的食物，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裏面擺滿了士官學校的森林裏常見的枯草，上面爬滿了青白大肥蟲，不斷地扭曲蠕動。
“yue……”
伊利亞再也忍受不住，乾嘔起來，這異常反應引起甜品師的警覺，她扭頭一看，夏洛特剛把護士小姐的下巴拎在手裏。
“吼——嘎——”
甜品師憤怒地仰天咆哮，暴露在外的脊椎像彈簧那樣側彎，然後，用人類不可能做出來的誇張彈跳角度，撲向夏洛特。
“伊利亞，跑！”
夏洛特使出一招吞噬劍擊，把周圍的餐桌擊飛，阻擋了對方彈跳的速度，然後在對方的利爪即將抓到自己後背的瞬間，堪堪撤離了甜品店。
兩個人倒在草地上，大口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神來。
“提拉米蘇……yue……”
伊利亞的雙眼已經如同蚊香般轉着圈，夏洛特意識到，她已經不可能繼續擔任客人的角色了。
接下來，夏洛特親自擔任客人，如法炮製，依次獲得了其餘五名女孩身上缺失的部分。
在把她們各自缺失的部分，還給對應的女孩後，她們臉上暴戾瞬間消失。
那些支離破碎的房間，開始打亂重組，幻璃界顯現出她們在弗蘭克城日常生活的景象。
可以看出，每個女孩都是認真生活的樂天派。
某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她們在下班獨自回家的夜路上，被路邊某個神祕黑影盯上……
在靜謐無人的角落，黑影把她們拖上了馬車，然後揚長而去。
夏洛特記得，米洛斯曾經說過，當時愛莎在森林花園遇害的前夕，正在調查弗蘭克城頻發的連環少女失蹤案，而且已經有不少進展。
待精神力恢復了一些，他再次咬牙發動了無我狀態，試圖用靈覺探查神祕黑影的真面目。
這次，雖然依然沒有看清對方的臉，但他身上的制服卻看得一清二楚——
弗蘭克騎警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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