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劫后 作者:未知 第三十四章:劫后 夕阳西下,阳光洒在了大地上,将整個大地染成一片血红色。晚风拂面,带来阵阵的血腥味。 在山坡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残兵游勇,每個人的都像被烟熏過的烤肉一般,垂头丧气地看着夕阳,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丝的活气,眼裡都是绝望。在一個残破的“张”字大旗下,一個面无血色的女子靠在一匹被血染红的白马的身上,抬头望着落日,一脸的悲凉和凄苦。 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大难不死的张月。她苦涩地看向众人,這些跟随着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她被属下救出来后,一直带着那些逃出来的士兵往任城方向逃跑,跑了整整一日沒见有兵追来,才放心下来休息一下。 “公主,清点了一下人数,我們跑出来的弟兄才有两千多人。” “军师呢?他逃出来了嗎?”张月关心地问道。她记得在混乱当中,黄焕的营帐好像被人围住了 “军师他沒有来得及逃出来。” 张月听了之后叹气說道:“是我害了他,倘若我听他的话,早日攻打寿张,就不会落到今日這样的下场了。” 张月下令让属下在這裡暂时修养一段時間,等那些逃散的兄弟聚拢過来,再作打算了。可是沒有了黄焕,张月有一种莫名的空虚,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沒有了灵魂了一般。 就在张月感觉到前途一片迷茫的时候,手底下的人来报:“公主,不好了,我們后面有追兵追来,這可怎么办?” “什么?”张月差点站不稳。曹操真的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嗎? 就在张月凄苦地等着死亡的降临的时候,手底下的小兵又来报道:“启禀公主,是管亥将军,是管亥将军带了手底下的五千兄弟杀出了重围,逃了出来。” “是管将军!”张月一听当下凄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說道“走,去看看。” 這人哪裡還是昔日威风凛凛的黄巾大将军管亥,分明就是一個血人,身上的盔甲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了,全身上下都是一团黑,也分布清楚這是风干的血迹,還是被烟熏黑的痕迹。在他的脸上還留着好几块血迹。 “卑职见過公主!”管亥一看到张月马上从马背上跳下了,跪在地上說道。 张月上前一把将管亥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管将军,回来就好。你可看见军师?” 管亥听到张月问黄焕的时候,当下鼻子一酸,眼泪便落了下来,然后跪下說道:“属下该死,属下想救军师,可是当时属下被人团团围住,根本沒办法去救军师,属下看到军师被曹兵抓走了。” 张月几乎要昏倒,要不是旁边的听风眼明手快扶住张月,只怕张月要摔在地上了。 张月落泪望向落日的方向說道:“明理,是我害了你啊!”张月知道黄焕被抓,以黄焕的性子,肯定不会投降的,肯定一死了之。 管亥是一個粗人,看到公主這般伤心,他心裡也不好過,想也不想,当下拿起大刀,便要上马。 张月一把拉住管亥的马的缰绳责问道:“管将军,你要去哪裡?” “我去救军师。就算拼了我管亥一命,也要将军师救出来。”管亥气愤地說道。 张月当下落泪地說道:“你這是要去送死嗎?军师被捕到现在也一天了,以军师的性格,只怕曹操早杀他了。你能救得了他嗎?” 管亥听了之后,把手中的刀扔到地上,从马背上下来,一脸悲苦地蹲在了地上。 看到众人這個样子,又想起黄焕如今凶多吉少,张月一时之间悲从心来,仰头长叹,凄苦抱拳向众人地說道:“是月连累了将军和诸位兄弟,月有愧诸位!”她說着就忍不住落泪,然后对众人跪下来了。 众人看到张月跪下来,马上也跟着跪下来,大家垂泪說道:“公主,你這是做什么啊?公主待我們情深意重,沒有公主,我們早就饿死了我們现在還能活着,是公主你和大贤师的恩德啊!”管亥也走過去跪下說道:“公主,你這是做什么啊?沒有你,我們如今都還是一盘散沙,過着占山为王的日子,每日打家劫舍的。” 张月摇头說道:“诸位,因为月一個人,害得诸位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更害得诸位千裡奔波,被追杀,這都是月的错。倘若月听军师的话,便不会有這样的事情发生了。是月愧对诸位,愧对军师啊!”张月悔恨交加地落泪看向众人。 管亥见状說道:“公主,你秉承大贤师的遗志,率领我們這些活不下去的人建立太平盛世,万不可灰心丧气,我們如今還沒有完全败,在任城,我們還有三十万人马,我們如今手下還有将近一万人马。” “是啊!公主,你万不可灰心丧气” 张月看着那双双眼睛,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看着他们看着自己的时候的那种期盼,那种忠诚,心裡不由暖暖的,一时之间她感慨万千,不知不觉当中,她的眼泪又落下来了。她站起来将众人虚扶起来說道:“诸位,我张月一定不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了。我张月一定要秉承父志,率领大家创造出一個太平盛世。” “公主這才是我們认识的张月” 就在众人为公主能振作起来而高兴的时候,突然间看到张月身子一歪,整個人倒了下来。旁边的听风赶紧将张月扶住了。 张月迷迷糊糊间看向管亥說道:“对不起管将军,兄弟们就交给你了。麻烦你将他们带回任城,我好像不行了” 张月說完眼睛闭上了。 听风這個时候才发现张月的肩膀上黏黏的,用手一摸全是血,当下說道:“快来人,公主受伤了” 天空出现了启明星,整個大地慢慢地进入了黑夜当中。 管亥等人着急万分地等在用破布搭建成的临时营帐外,一個两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不一会大夫出来了。這個大夫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夫,而是一個粗通医术的老者,他走出来后,管亥一把抓住大夫的手问道:“公主怎么样了?有沒有姓名的危险?” 大夫被管亥那粗大的手抓得生痛,连连叫道:“轻点,轻点你的手太重了。” 管亥才放开手追问道:“公主怎样了?” 大夫摇了摇头丧气說道:“公主伤得很重,又流了很多血,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什么?你到底会不会治病的?管亥一听当下有些愤怒就要揍大夫說道。” 大夫眼看管亥就要揍自己了,马上躲到听风的身后說道:“老夫老夫行医多年,哪裡不会治病?哼”“管将军,我們還是尽快赶回任城去吧!公主的伤太重了,沒有好的大夫,只怕真的会丧命的。這個大夫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草头大夫”听风看向愤怒的管亥說道。 管亥怒视那個大夫,然后对听风等人說道:“恩!那连夜赶回任城。” “如今大家都累了一日了,還是休息上一宿,明日一早赶路,如何?”听风看向众人一脸疲惫,哪裡還有力气赶路,马上說道。 管亥也看了一下大家,发现大家确实累得够呛,马上說道:“好吧!” “管将军,刚才公主已经将领导大家的重任交给将军你,你可不能辜负公主对你的期望。”听风看向管亥,有些意味深长地說道。 “恩?!這個你放心,我管亥绝不是那种不顾道义的小人。” 林若還在梦中,便感到有人推自己的肩膀。 “庄主,庄主” 谁啊?吵什么吵?林若揉着眼睛,转身一脸愤怒地看向那個胆敢来扰自己清梦的人,竟然发现這人不是别人,正是三阳。他来這裡做什么?莫非诸仙停云出事了?這下林若睡意全无,他一個鲤鱼打滚起身說道:“三阳,你怎么到這裡来了?诸仙停云出事了?” 三阳摇头說道:“這次出事的不是诸仙停云,是嫣然山庄出事了。” 林若一听当下心惊,马上說道:“山庄出什么事情了?” “典梓来信說,山庄有人背叛庄主,偷了造纸厂的造纸的机器逃走了幸亏被人发现得及时,可是机器却被他们弄坏了,装不上去如今沒办法生存出纸张。”三阳将典梓的来信递给林若看說道。 林若看到来信,脸色有些难看。 林若好一会說道:“三阳,你回信告诉典梓,让他先拿我們府库裡自己备用的纸张出售,我在這裡還有些事情要忙,忙完必然会回去。我們府库裡存放的纸张,应该够三個月的销量了。” 府库裡的纸张,本来是留来自用的,如今竟然派上了這個用场。 “是。”三阳应声說道。 “恩,三阳,以后东郡的诸仙停云便交给你了。我回江陵的时候,或者還会顺道去看你们,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便直接回江陵去了。”林若看向三阳說道。 “庄主,你万事小心。刚才我在草刺史的营中听到两個文士的谈话,他们似乎想对庄主你不利。” 林若一听皱眉头,文士?恩? 曹操身边沒有文士啊!莫非是荀彧他们几個人听說曹操被困,赶来了?有這個可能。若是他们来了,那自己就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林若问道:“你看清楚他们的面容了嗎?” “一個三十多岁,容貌還算英俊,另外一個五十多岁,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衫,留着山羊胡子,眼神凌厉得很,就是他想除掉庄主你。他說:‘公达,既然那林言心不肯为主公所用,我們必须劝主公趁早杀了此人,以绝后患。’” 林若当下明白了,這两個文士,三十多岁的那個肯定是荀攸,另外一個五十多岁的,应该是曹操在许昌的时候新招募的谋士程昱。程昱和贾诩两個人都是出了名的毒,程昱的计谋和郭嘉、贾诩有得一拼。若是他来這裡了,只怕自己的日子不好過了,以后要小心一些才是。不過林若转念一想,自己干嘛還要留下来,如今曹操的谋士已经到了,自己這個“過路人”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他当下說道:“三阳,你不必担心我。天快亮了,你赶紧走吧!” 三阳点了点头,然后悄然离开了营帐。 三阳走后,林若思索了一番,又躺倒床上朦朦胧胧地睡了過去,待林若再次醒過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林若起身梳洗完毕后,便被曹操請去大营了。 “言心,你来了,给你介绍两位先生。這位就是荀攸,荀公达,這位是程昱,程仲德。這位是林若,林言心,便是他解了寿张之围的。” “若见過两位先生,早听志才和文若提過两位大才,今日得见两位,真是三生有幸。”林若抱拳看向這两個人說道。 荀攸呵呵地笑着說道:“我也听文若說起過先生,深深佩服先生的才华,今日一见先生果然是风采非凡。” “哪裡。是丑得吓人吧!”林若自嘲地說道。 程昱看着林若,眼睛一动也不动的,他好一会才慢吞吞地說道:“我听奉孝說過,他的三弟长相英俊,貌若天人,而今先生竟然是這個模样,若不是奉孝欺我,便是先生不以真面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