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空难
這裡是董家村,每年的這個季节就是村裡人最忙的时候。村名们在田裡收着麦子,脸上满是汗水可心中充满喜悦。
辛苦一年了,忙前忙后都是为了這些收成,好在今年风调雨顺,家家户户大丰收。等到秋后把麦子卖了,又能迎来一個肥冬。
然而就在這個繁忙的季节,村裡有個懒汉他偏偏什么都不干。這個人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搬把椅子坐在家门口,然后对着天空发愣。
他的名字叫阿牛,這当然是小名,因为村裡的人大多沒啥文化,大名不常叫也记不住。
阿牛今年二十岁,维持這個状态已经有两年時間了。按理說应是正当年,可如今的他却活得像個废人。村民们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路過他家,看到他那副痴呆样就忍不住摇头。
听人說阿牛以前其实不是這样,虽然不能算勤奋刻苦吧,但日常的生产活动還是参加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孩子比上不足,可比下总强過残疾人。
那么到底是什么把一個大好青年祸害成一個废人呢?是受了刺激?還是得了什么病?
其实都不是,要问原因,我們還得从那年他去城裡說起。
不管是什么年代,农村青年都是向往城市的。阿牛自然也不例外,对他来說跟爹去城裡卖庄稼,就是他每年最期待的事。
阿牛爹是個宠孩子的人,知道儿子难得进城一定很想到处逛逛,于是通常会给他几十文钱让他去玩,自己则推着车去财主家送庄稼。
阿牛当然很开心,有的吃、有的玩還能见见世面,换谁都很乐意。
這天也是一样,阿牛爹给了儿子几十文钱,让他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别忘了天黑前在城门集合就行。
跟爹分开后,阿牛可算撒欢了。别看他已经快二十了,可還沒成家立室,毕竟是個孩子。带着爹给的几十文钱,這吃那逛,看看新鲜玩意儿。逛着逛着,街边有個卦摊吸引了他的注意。
卦摊就是算卦的,有一老道在那放個签桶子,来人就给他算命数。都說自己是半仙之体,可真正修仙的谁也不会干這個,因为只要修炼過就会知道,预知未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不過平明百姓毕竟修仙的少,因此這個行当還有市场。
阿牛是不知道其中玄机,他只觉得新鲜,于是就過去了。
来到摊子前,老道问:“问什么呀?”
阿牛沒反应過来:“什么意思?”
老道又說:“问你想知道什么?”
阿牛更糊涂了,农村人沒见過這個。
沒办法,老道只好跟他解释,也仗着今天沒啥生意,要不然早让他滚蛋了。
解释了半天,阿牛明白了:“哦哦!那就问姻缘!”
半大小子了嘛,也是时候成家了。
老道假模假式掐指一算:“嗯……你一定能娶個漂亮老婆!”
阿牛高兴:“太好了!谢谢啊!”站起来就走。
老道拦住他:“你钱呢?钱還沒给!”
“還要钱?”阿牛愣了,“我……沒钱。钱都花完啦。”
老道那個气:“沒钱你還算卦?”
阿牛也委屈:“你一开始也沒說要钱啊!”
老道看他這样子也不像說谎,不過自己废了那么多唇舌,总不见得就這么放過他吧?
既然這样,那就索性玩玩他。
老道拉住阿牛說:“沒钱不要紧,我再赠你几句。”
“好啊!”阿牛开心,不要钱還多给,换谁谁都乐。
老道一本正经地說:“我刚才又算過了,你這個命不得了啊!你将来的媳妇儿,那可是天仙啊!”
“天仙!?”阿牛惊了。
“沒错!”老道咬着牙,“她是天上仙女下凡,来人间游玩。玩累了就想洗澡,你就過去把她衣服偷走,她沒了衣服飞不了,就只能嫁给你了。”
這一听就是胡說,哪有什么仙女沒了衣服就飞不了的?除非害羞不愿飞。可你总不能让她天天光着吧?等哪天穿上衣服了不照样得跑?
退一万步,就算真有仙女沒衣服飞不了,那你這行为也属于耍流氓啊!做這么臭不要脸的事,逼人姑娘嫁给你,传出去就不怕受到法律制裁?光舆论也得压死你!
但是阿牛是真不在乎,他很激动:“真的!?”
“当然真,而且那仙女会织布,织出来的是仙布,是所有布裡最厉害的一种,价值连城。从今以后你就可以不用做事,天天饭来张口躺着挣钱!”
“太好了!”阿牛欣喜若狂,“那我怎么才能知道她来了呢?”
“回去看天吧……”老道拍拍他肩膀,“哪天天上有人飞過,那就是你娘子来了。”
阿牛听完兴高采烈地回去了,从此以后啥也不干了,天天就知道对着天空发呆,有人问就說自己在等娘子。
爹妈都快恨疯了,可是骂也不听,打也沒用,只能随他去。不得不說這封建迷信真是害死人啊。
就這么天天等啊等,别說,還真给他等来了。
這一天坐在家门口,看见天上有四個东西飞過,然后落到附近的林子裡。
阿牛那個激动啊……大声喊他爹妈:“赶紧的!我媳妇儿来了!准备开席!”
爹妈一听什么?开席?看样子這是喜丧啊。可不是嗎?這样的儿子不要就不要了呗。
老两口沒理他,权当神经病处理。
阿牛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坠落地点,生怕误了吉时让老婆溜了。洗澡這回事那可說不准,万一速度慢沒赶上,人家把衣服穿好了怎么办?
来到坠落地点一看,啥都沒有就一個大坑,周围的树還都躺倒了。
阿牛愣了,心想這几個意思啊這是?难道洗嗨了把水喝了嗎?
再一看洞裡伸出一只手,手掌老大,指头很细,指甲還挺长,不過這手怎么看都不像是女人的手。
再等一会儿,那只手的主人从坑裡上来了,通体红长得跟鬼一样!
阿牛着实是被吓得不轻,這不会就是自己的娘子吧?那也太瘆人啦!
那只鬼上来之后,又伸手从洞裡拉出一個来。阿牛定睛一看,拉出来的那個壮硕敦实,是有了点人形,但這不是個男的嗎?這也不能跟他過一辈子呀!
等等,說不定還有……
不一会儿,洞裡跳上来一位,长得跟猴似的。
阿牛开心,眼看這就越来越有人样了,搞不好下一個就是女的。
果不其然,再過一会儿又上来一位,不仅是個女的,长得還挺漂亮!
阿牛纳闷,這也沒脱呀……算了,不管了!
“老婆!我来啦!”
快速从树后闪出,飞奔過去张开怀抱。谁知那女人回头一看,两眼射出一道逼人的寒光,整個人从内到外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阿牛瞬间就麻了,本能告诉他赶紧跑!他啥也不顾,立即转身就跑,什么叫动如脱兔,什么叫风驰电掣!一路飞快跑回家,从此再也不想娶仙女那事儿。
阿牛的故事暂告一段落,他将来的爱情道路可能会很曲折,不過這些都与我們的故事无关。
說回从天上掉下的那四個,常治龙问凌霜:“刚才那個谁啊?”
凌霜收起杀意說:“不知道,我還以为是杀手,结果不是……”
刚发生空难不久,四人打算先缓一缓。捡了些柴,点上火,为坐在火堆旁,开始复盘。
常治龙发问:“我头部着地现在有点蒙,請问有沒有人知道为什么会掉下来。”
凌霜:“别看我,我飞在你旁边,莫名奇妙就被拉下来了。”
大山:“也别看我,我根本不会飞,属于乘客,坠机与我无关。”
那么答案就只剩一個了,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谢天身上。
谢天本人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承认道:“的确是我……我飞到一半仙力用完了。”
简单介绍一下情况,常治龙和谢天在凌霜的指导下学会了御剑飞行。大山由于不是修士,所以只能以托运的方式让他们三人用绳子带着飞。
三人之中谢天道行最浅,所以飞行時間也最短,這次坠机的主要原因就是他耗尽了仙力率先下坠,而由于三人都用绳子吊着大山,所以常治龙和凌霜也连带着一同落下。
常治龙:“那么好的谢天同学,能不能請你以后落下之前先通知一声,以免我們一起遭殃。”
谢天很冤枉:“又不是我故意的,都說御剑飞行,你俩用的是剑,我用的是扫把,那飞行速度肯定沒你俩快啊!要加快速度跟上,這能量消耗可不就得加倍么?”
“你看你還犟嘴!”常治龙教训道,“飞得快慢和工具有什么关系?扫把比宝剑轻,按理說应该飞得更快才对。再說坐在扫把上……你不觉得很魔幻嗎?”
谢天:“可是我道行本来就不如你们啊!再說了吧啦吧啦……”
常治龙:“唉呀!你小子出息了是吧?還把我這個掌门放在眼裡嗎?吧啦吧啦……”
两人开始唇枪舌剑,凌霜实在听不下去了:“都给我闭嘴!!”
這么一凶,两人立刻沒声音了。
大山插嘴道:“现在不是吵的时候,应该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凌霜:“你们看看你们,连個鬼都不如!”
大山:“過分了啊!”
凌霜接着說:“我們现在位置在芜林的边境,再走一段就到罅中了。”
常治龙一拍手:“那好啊!這么說应该快到了!”
常治龙计划将门派建在罅中,這样一来可以离仇家远一点,二来霞山派是罅中的领头门派,他与霞山弟子又有交情,多少能提供些便利。
“到了罅中就要找灵气充足之地建门派了,你想好怎么做了嗎,管家婆?”常治龙对凌霜戏谑道。
凌霜白了他一眼,从身上拿出一個罗盘:“用這個就能找到灵气充足之地,到了罅中之后就跟着它走。”
“那可太方便了!”常治龙高兴,“這么說,接下来的事只要按部就班就沒問題了。”
凌霜:“你可别想得太好,建立门派是很复杂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决。”
常治龙:“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那個……我……”谢天举手,貌似有话要說。
常治龙问道:“怎么啦?”
谢天:“我能吃点东西嗎?飞了太久仙力都耗完了,感觉人有点虚。”
刚才吵架时也沒见你虚……虽然常治龙在心裡這样吐槽,可還是从包裡拿出個小瓶。
凌霜一看便认了出来:“那不是炼化瓶嗎?”
常治龙:“哦?你知道?”
凌霜:“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是清澄派的法宝。”
“确是如此……”常治龙从瓶中倒了一粒丹药出来,交给谢天說,“吃吧。”
“這是什么呀……”谢天看了看,吃在嘴裡连连点头,“嗯!好吃!有点像鱼香肉丝,還有米饭!”
大山好奇:“真的?我也来一粒。”
常治龙给它一粒,大山吃下后也很惊讶:“嗯!這粒有鸡味儿!像是……昨天在酒楼吃的烧鸡!”
“我明白了……”凌霜阴沉着脸,“你把昨天的剩饭给塞进瓶子裡了!”
常治龙笑了:“被你发现啦。”
凌霜气不打处来:“這是法宝,用来炼制仙草的。你怎么可以……放剩菜剩饭呢?”
“有什么关系?”常治龙做无所谓状,“反正现在也沒啥仙草要炼,炼剩菜還能浓缩营养,增强食物保存時間,何乐而不为呢?”
“你……哼!”凌霜觉得门派受到了侮辱,转身走到一边,不想再理常治龙。
常治龙笑笑摇头,自己也倒出一粒放在嘴裡咀嚼。心裡想如果不是因为重任在身,改行卖压缩食品可能也是個不错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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