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你傻啊,二公主見到那位也要行禮,喊一聲皇叔,爲二駙馬掛?可能嗎?但爲了哄心上人給‘大舅哥’掛,倒是也說得過去。”
“不是吧?這般胡鬧,那不會是玩真的吧?”
“……景安侯府這一脈怕是要貴不可言啊。”
消息慢了一日傳到景安侯耳邊,他一口氣沒上來,愣是氣暈了。
倒是景長霽聽完沉默片許,該幹什麼幹什麼,睿王都不介意,他本來就是斷袖,更加不會在意。
因爲景文惟與外界失了聯繫,消息並未傳到他耳邊,只悉心養傷,並不知道外界已然起了軒然大波。
景文惟頭七過了後,離景長霽與衛殷約定救治高伯的約定之期還剩七日。
先前因爲景文惟的傷勢加上他要假裝兄長出事他傷心過度也不便出府,所以一直忍到現在。
如今相信要將兄長滅口的幕後之人應該也信了兄長已死。
畢竟這些時日睿王府並未請御醫,連個大夫也沒過府,只有府中一位秦大夫,加上當日是一箭刺穿胸口,也不會覺得兄長能活下來。
如今頭七一過,景長霽再出府調查也不會引起懷疑。
這個系統是景長霽轉世投胎後得到的,是個醫療系統,他在現代時每次動手術救治人或者問診幫助一人可以得到十個積分。
救了兄長用完積分後他替來送藥的侍從診了脈問了診,但積分並未增加,所以他如今重生回到第一世替人問診應該是沒辦法得到積分。
爲了怕是因爲這侍從沒病積分纔不改變,他後來又尋了一個有舊傷暗疾的,結果也是如此,看來除非他出手動刀救治纔算。
如果是以前,得到三十個積分,他只需要救治三人。
如今重生到第一世,積分會不會有所改變還需要另外驗證。
更重要的一點,他還需要先去見一眼高伯,確定他的情況到底三十個積分夠不夠,以防萬一。
好在留給他的時間還算充足,七天,夠他想辦法賺得三十個積分。
景長霽準備出府前,先去主院拜見衛殷。
衛殷聽到景長霽要見高伯,視線從棋枰上擡起,深邃的目光落在景長霽身上:“本王依然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這三年雖然遍尋名醫,對外卻說的是爲他自己診治。
這些天他派人在府內排查一遍,並未有人泄露此事,就如景長霽突然會的醫術般,讓他好奇的同時,卻也心生懷疑。
一個無法掌控超出意料之外的人,要麼爲己所用,要麼,在他成爲最強勁的對手前,將其毀掉。
景長霽答非所問:“但我們的目的一致不是嗎?都是最終把人救醒。”
頭頂上方沒有聲音傳來,景長霽卻能感覺到衛殷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探究、揣摩、懷疑,最終這些化成一句話:“來人。”
景長霽輕吐出一口氣,看來至少目前來說,他們是合作伙伴,而非敵人。
王爺即使對他有所懷疑,但暫時不會生出殺意。
有侍從很快出現在前領路,衛殷在後,景長霽則是跟在衛殷身後,他目光所及,只能瞧見衛殷墜地的大氅,黑色的鶴羽,威嚴森寒。
頭頂的日光很刺眼,他傷勢大好之後已經不太畏寒,尤其是已經是三月中旬,天將漸暖,衛殷卻依然畏寒。
景長霽皺眉,腦海裏閃過重生後初見衛殷時的第一面,對方面容蒼白,是種病態的白,只是喜好飲酒,加上身形並不瘦弱,整個人懶散卻也矯健,如同沉睡的兇獸,所以景長霽並未懷疑過衛殷的身體,也許並不如他看起來好。
但衛殷給人的感覺卻又是矛盾的,讓景長霽一時說不清道不明這種怪異感在何處。
一行人很快到了主院最裏側的一處房間。
景長霽還沒靠近就感覺到若有若無的藥香傳來,裹着滿院的梨花香,景色雅緻,卻寂寥無聲。
緊閉的房門被推開,衛殷擡步走了進去。
景長霽緊隨其後,房間內燃燒着香爐,藥味更濃郁,熱意醺騰到面上,讓人幾乎喘不過氣。
整個房間封閉,四周卻鑲嵌着夜明珠,將房間照得恍若白晝,形成一個天然的暖閣。
牀榻上躺着一個枯瘦憔悴的老者,剛年過半百,頭髮卻已全白。
緊閉的雙眼下青黑一片,嘴脣發青,面色灰白,因過於消瘦,甚至能看清他灰白皮膚下的青色血管,整體給人一種行將就木的瀕臨死亡之相。
景長霽比來時還要意外,原本以爲這位老管家只是腦子裏有淤血昏迷不醒,但顯然還有別的病症。
他的視線落在老管家青黑的指尖,顯然已經解了大半,但狀況只會更加不好。
衛殷靜靜瞧着牀榻上的老者,聲音輕緩許多:“能救醒嗎?”
雖說是問話,但景長霽先前已經立過生死狀,能救醒也要救,不能也得能。
景長霽上前,開始診脈並檢查各項情況,因爲沒有現代的各種儀器在手,景長霽只能憑藉幾十年的經驗。
好在老管家雖說中毒,但身體狀況保持的很好,毒素也幾乎清楚殆盡,脈象平穩,他仔細檢查妥當,鬆口氣:“能。”
衛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什麼時候開始救?”
景長霽:“這也是臣子接下來要去做的,王爺放心,七日內臣子會尋到所需的藥,只是……臣子這幾日需要外出,有些特殊的藥劑,需要臣子去私下聯繫打點。”
他說這話時有點心虛,但他總不能說自己只需救三個人即可,藥能自己出現?顯然不能,不僅不能這麼做,還不能暴露救治患者=有藥,他可不想當成怪物。
衛殷沒說話,一時間整個房間靜得出奇。
景長霽早就想到這一點:“王爺可以放心,臣子不會跑,臣子的兄長就留在王爺院內。臣子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不會不管兄長。加上要殺兄長的人沒尋到,勞煩王爺給派兩個身手好的隨身跟着,也能監督臣子行蹤。”
衛殷:“你倒是把每一步算的一清二楚。”
景長霽只能笑了笑,沉默以對。
誰又不想好好活着?不過是形勢所迫罷了。
好在衛殷也沒刁難,依然點了先前那兩個身手不錯的侍從跟着,並另派了暗衛,藏在暗處留住景長霽的命。
至少救醒老管家之前,景長霽不能出事,甚至傷也不能傷到,萬一受了傷耽誤治療,唯他們是問。
衛殷派暗衛的事也沒瞞着景長霽。
景長霽嘆息一聲:“王爺覺得有必要,臣子無所謂。”
衛殷卻是淡定開口:“畢竟是本王‘看重’的人,磕到碰到傷到,本王都會心疼不是?”咬的極重的兩個字,怎麼聽都帶着一股子意味深長。
景長霽想到那些坊間傳聞,原本無所謂,但此刻面對正主,渾身也不自在起來,低咳一聲,隨便應了兩句,只當沒聽懂衛殷話裏有話,拱手告辭。
景長霽直到回到前院才鬆口氣,面對衛殷總有種壓迫感,讓他很是不自在。
因爲接下來幾天要頻頻出府,景長霽先去見了兄長。
他到的時候景文惟正披着衣服坐在桌前寫着什麼,邊寫邊掩脣輕咳,雖說傷口復原的極好,但這才過了幾日,面色依然憔悴蒼白。
“大哥,你怎麼起來了?”景長霽上前將他手中的狼毫筆拿了回來,眉頭緊蹙。
景文惟精神頭還算不錯,聞言溫和笑道:“我身體已經沒事,不礙事,這事因我而起,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幹。”
這些時日瞧着二弟這般辛苦,他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前幾日是真的起不來,但今日覺得精神好了不少,也想幫點什麼。
他仔細把二弟說過的猜測翻來覆去的想,可依然想不起來自己到底無意間得罪了什麼人或者窺探到什麼讓人動了殺意。
但他想不起來,卻是能將被冤枉之前發生的所有事一一寫出來。
他覺得沒什麼的,也許二弟能看出些端倪說不定。
景文惟說着把已經寫好的幾張紙遞到景長霽面前:“二弟,這是我從春獵那天往前推的幾日能想起來的事都記了下來,我稍後繼續再往前寫出來,你瞧瞧目前這些可有用?”
景長霽知道自己勸不動兄長,他每天都會過來替兄長檢查身體,只要好好恢復不會再出問題。
兄長一個人這麼待着,讓他做些什麼也好。
景長霽將這幾張宣紙收好放入懷中,把等下要出府的事和景文惟說了。
景文惟知道這事不解決,他們兄弟兩個一直會暴露在危險中,也沒阻攔:“在外多加小心,萬事以安危爲主。”
景長霽安撫道:“大哥放心,王爺心善,給我派了兩個很厲害的侍從,能保護我的安全。”
景文惟這才放心,望着景長霽離開,才又繼續坐在桌前,把能記起的事無鉅細都寫了出來,生怕錯過一星半點。
景長霽和兩個侍從上了馬車駛出王府,他說了一個地址,兩個侍從往京外趕。
景長霽則是趁着這段時間把先前塞進懷中的幾張宣紙拿出來,仔細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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