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作者:且拂
二合一

  景長霽沒想到衛殷會突然冒出來,不等他回過神,已經被衛殷大力拽着上了馬車。

  隨着馬車車簾重新落下來,衛殷打開機關,頓時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景長霽已經是第二次待在機關裏,只是這一次卻比上一次感覺還不自在。他不明白這幾天本來王爺已經不怎麼搭理他,怎麼突然又主動救他?

  他能看出來這次是成賢帝的人,衛殷也能。

  成賢帝想要的是衛殷的命,對於他這個醫士,成賢帝還真不一定看在眼裏,所以他比衛殷處境安全多了。

  外面的聲音被隔絕,一開始太過意外的緊張情緒過後,景長霽急促跳動的心臟漸漸平復,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衛殷攥着他手腕的手一直沒鬆開,此刻他幾乎能從對方的掌心感覺到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衛殷脈搏的跳動。

  “王爺,你……是不是能放開了?”衛殷這馬車有多銅牆鐵壁他上次見識過了,既然沒有危險,衛殷也沒必要這麼護着不放。

  衛殷的聲音近在咫尺,彷彿貼着耳邊:“本王好心救你,你這就開始嫌棄本王了?”

  景長霽:“王爺想多了,下官沒這個意思。”他不自在動了動手腕,結果衛殷反而攥得更緊。

  衛殷逆反情緒上來,本來先前那個夢讓他一直糾結不敢讓景長霽近身。

  但越是把人推出去,對方就像是長在他腦子裏,出現的更加頻繁。

  他煩躁又無奈,最後對方再次入夢,衛殷再傻也懂了,自己怕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竟是對景長霽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還沒等衛殷想清楚,就遇到成賢帝再次派人來行刺,他下意識第一時間想的是景長霽的安危,等不顧阻攔先一步把人拉到自己的保護圈內,衛殷知道自己完了。

  景長霽說完沒能聽到衛殷的回答,甚至覺得四周的氛圍怪怪的。

  雖然看不到,景長霽卻能清楚感覺到衛殷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尤其是在他看不到衛殷的情況下,他乾脆把頭偏到一旁。

  衛殷雖然因爲體內的毒將內力壓制住了,但他的視力沒有受到影響,是能夜視的。

  隨着景長霽將頭轉到一邊,只露出一個後腦勺,但因爲偏頭,導致脖頸大片露在他的面前,猝不及防讓衛殷驟然看到,腦子嗡的一下,他迅速轉開了。

  等轉開卻又覺得自己瘋了,兩人都是男的,又不存在所謂的非禮勿視。

  但因爲自己那些不可言明的小心思,他還是心虛鬆開手,不想讓景長霽察覺到他此刻過快的心跳。

  但想到景長霽先前與高伯說的話,周身又往外嗖嗖冒着冷氣。

  景長霽莫名打了個寒顫,還當是因爲這幾天下雨導致的寒氣,下意識搓了搓手臂。下一刻,一件披風直接兜頭落了下來,將他整個人包裹在裏頭,連臉也給擋在裏面。

  景長霽趕緊把披風扒下來,露出臉,無奈偏頭看去:“王爺,下官不冷。”

  衛殷:“還不冷,都熱得哆嗦了。”

  景長霽:“……”幾天不見都會陰陽怪氣了,也不知道王爺到底怎麼了。

  但想到剛剛衛殷攥着他的手腕,的確掌心溫度很熱,和平時完全不同,難道是身體有所好轉?

  景長霽看不清,也是真的冷,只能硬着頭皮披上了。

  這次成賢帝派來的人沒第一次人多,很快外面就解決了,隨着熟悉的叩擊聲,衛殷從裏面將機關打開,露出四周亮起來。

  高伯帶人趕過來,看到裏面坐的遠遠的兩人鬆口氣:“王爺、景大人,你們沒事吧?”

  景長霽連忙彎腰起身走下馬車:“高先生,我沒事。”

  只是還沒走下去,就被衛殷喚住:“沒兩天路程了,景大人接下來和本王共乘一輛馬車。”

  景長霽張嘴想拒絕,但想到下次若是再遇襲,要是還勞煩衛殷救他,反而添麻煩,左右也沒兩天了,硬着頭皮同意了。

  好在接下來兩天一切相安無事,在第三天傍晚,一行人浩浩湯湯進了錦州府。

  昝大人提前得到消息,親自帶着一衆人迎接他們,其餘人帶着賑災銀和賑災糧去安排,昝大人則是帶着衛殷、太子、武老將軍以及衆大人前往府邸參加接風宴。

  昝大人在府裏設宴,倒是很簡單,這讓武老將軍倒是贊同點頭,看昝大人要解釋,擺擺手:“錦州不易,我們客隨主便,理解,一切從簡纔是對的,睿王、太子覺得如何?”

  衛殷、太子自然沒意見,他們本來就是來賑災的,若是他們的到來反而還需要勞民傷財,反而徒增麻煩。

  接風宴結束後,因爲時間已經晚了,所以一行人在昝大人府中安排好的院子歇下。

  衛殷本來想讓高伯去喊景長霽過來,但想到自己的心思,最終還是沒如往常那般坦然,加上這裏是昝大人的府上,他還有要事要辦,只能先將景長霽的事情壓下。

  不過這一壓下,從第二天開始景長霽就跟着太醫院的人去治療這次洪災受傷或者得了重病的百姓。

  衛殷想着等晚上再說,結果景長霽直接同太醫院的人直接就近住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裏。

  衛殷最終還是沒打擾景長霽,一連半個多月,兩人一個去分派賑災銀和賑災糧,商議之後重建的事,另外一個則是跟着太醫院的人盡心盡力醫治傷患。

  終於等天色放晴,太醫院的人也能喘口氣,也給放假一天。

  但景長霽心情卻很沉重,他知道顯然這不是結束,纔是開始,過不了幾天,怕就開始有苗頭,所以最好就是從今日開始先立刻服用治療瘟疫的藥開始預防。

  之前之所以沒說也是怕洪災還沒結束,一旦提及先不說會不會信,也容易讓錦州府以及下面鎮子村子的百姓造成恐慌。

  景長霽終於拿着一堆換洗衣物回了知府府邸,等重新沐浴換了一身衣服,想了想去見衛殷,想知道治療瘟疫的方子他打算怎麼辦。

  只是景長霽剛走出太醫院衆人暫時住的偏院,一出去就被人攔了下來。

  景長霽皺着眉瞧着攔住他的霍錦州,眉頭皺得緊緊的:“霍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霍錦州仔細打量景長霽的神情,還是忍不住咬着牙問道:“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景長霽本來是沒想起來,但被霍錦州這麼打量,再加上他的話,想起來霍錦州是穿書的,那他是知道自己可能因爲機遇偶遇得到治療瘟疫的方子?

  只是這次他可比第一世提前好幾天回到隊伍裏,能不能遇到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霍錦州一直注意着景長霽,發現他問這話時神情很是坦然,但他還是着急,他怕景長霽再次藉着治療瘟疫的方子受到錦州百姓愛戴。

  他太想成功了,太想取而代之。

  霍錦州乾脆坦白道:“你是不是得到了一個方子?那方子是不是一個藥方?我願意拿一萬兩白銀和你換,你覺得怎麼樣?”

  景長霽似笑非笑看着他:“我得到一個方子?什麼方子?別說我壓根沒有,就算有這個方子。就憑你願意拿一萬兩來換,那肯定很重要,我憑什麼換給你而不是用這麼重要的東西謀取更大的利益?”

  霍錦州咬着牙:“你難道不想救人嗎?你不是醫士嗎?那到底是什麼方子你不清楚?”

  景長霽冷笑:“還是那句話,別說我沒有,就算有,我自然會拿出來救人,交給你?讓你拿着方子繼續冒領我的功勞嗎?這種事幹過一次,你哪裏來的自信我會讓你第二次?”

  霍錦州看着景長霽直接越過他要離開,在他背後喊道:“五萬兩!”

  這已經是他所有的銀子了,五萬兩,他一個醫士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俸祿!

  景長霽的腳步停了下來,這讓霍錦州眼睛一亮,隨着景長霽慢慢轉過身,突然朝着他笑了一下,笑容溫和,可說出的話卻格外殘忍:“你家太子知道你有這麼多銀子嗎?”

  霍錦州只是一個庶子,霍相肯定不可能給他這麼多銀子,那麼霍錦州的銀子哪裏來的?自然是在替太子打理產業的時候藉着便利賺取的。

  私下裏有了異心藏私,這在太子看來可是大罪。

  霍錦州的一張臉刷的慘白一片:“你……”

  景長霽慢慢朝前走:“如果我是你,想要名聲也容易,拿你買方子的銀子弄一批藥草,說不定還能搏得一個好名聲。至於方子,就算你拿到了,憑你現在沒了先前的那份恩情,太子還會念着你的好?一個手下呈上來的方子,只是本分而已,到時候說不定連個名字都落不下。”

  景長霽沒去看霍錦州,他給他指了路,但走不走那就是他自己的事。

  他也不可能去太子那裏告霍錦州一趟,他可不想再沾上太子這種人,如今不過是威脅霍錦州,讓他別再來煩他。

  景長霽去見了衛殷,對方像是早就在等着他,但等景長霽過來,卻是攏着披風,面對棋枰,側對着景長霽不理他。

  景長霽過來後衛一把門從外面關上,房間裏只剩二人。

  景長霽上前行禮:“下官見過王爺。”

  衛殷沒理他,只是捻起一子落下,本來想着這麼久沒見,總得說兩句別的貼心的話,結果景長霽說完就站着不動也不吭聲了。

  等衛殷先忍不住看過去,景長霽無辜看着他:“王爺,下錯了。”

  衛殷心想,他隨便下也不可能錯。

  景長霽像是看出他的想法:“那可能是王爺今天眼神不好,都沒落在地方,子落在外面了。”

  衛殷定睛一瞧:“……”棋子直接落在最外面的框外了。

  衛殷低咳一聲,乾脆不再去管,轉過身就那麼靜靜瞧着景長霽:“看來景大人這段時間在太醫院過得挺好,都樂不思蜀了,就是怎麼瞧着還是瘦了?”

  景長霽嘆息一聲:“王爺想多了,下官只是沒顧得上回來。”但的確有些樂不思蜀,畢竟只要治一個患者,他的積分就能增加,這段時間沒顧得上看積分,剛剛一看,已經差不多有兩千多積分,能兌換不少藥草。

  這次他雖然忙但也顧着自己的肚子,雖然孩子應該還小,剛一個月,他還是老老實實每天自己給自己診脈,順便從系統裏兌換了安胎藥以防不備。

  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什麼,景長霽的心境卻比往常任何時候都平和,眼神也柔和下來,對於衛殷是感激的。

  所以難得從懷裏摸出一個藥瓶:“下官雖然心在外,但還是惦記着王爺,這是弄過來的補藥,王爺最近也瘦了不少,一天喫一顆即使不能解毒也能強身健體。”

  衛殷本來聽到景長霽前半句話還挺高興,但一看補藥,嘴角僵了下:他看起來像是需要喫補藥的嗎?

  景長霽瞧着衛殷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那可太需要了。

  衛殷想說不用,但想着這好歹是經常給他準備的,想了想,還是攤開手。

  景長霽心想多日不見,王爺這更加懶散了,只能上前,把藥瓶放在他掌心,發愁萬一衛殷沒當回事可怎麼辦?“王爺,治療瘟疫的方子有了,怕是需要開始着手準備藥草了。”

  再遲一些,加上快馬加鞭送過來,晚了就趕不上趟了。

  衛殷本來摩挲着藥瓶心情還算不錯,聞言睨他一眼:“本王瞧着像是這麼沒心沒肺的?得了你的方子就不顧百姓死活了?”

  景長霽:“下官沒這麼想。”

  衛殷輕哼一聲,但你臉上寫滿了你就是這沒想的:“跟本王來。”

  景長霽有種預感,但跟着衛殷去了主院旁邊的一處空置的院子,等守門的侍從推開一間間房間,景長霽瞧見裏面擺的滿滿當當的藥草愣住了:“這是……”

  衛殷懶洋洋靠着門框:“所以景大人真當這半個多月景大人你們一心爲民,本王就真的只是躺着睡大覺?”

  景長霽望着這些按照藥方配置齊全的藥草,心情複雜,回頭,朝着衛殷鞠了一躬:“是下官狹隘了。”

  他雖然想過衛殷會做一些事,但沒想到衛殷能做到這種程度,光是這幾間房的藥,絕對夠整個錦州府管轄的百姓用了。

  但找齊這些藥草先不說有多麻煩,所需的銀兩怕是……

  衛殷看他一眼:“放心好了,本王不會喫虧的。”至少,這些東西,除了名聲之外,他要的還有昝大人手中最重要的那個東西。

  這些身外之物哪裏有替父王報仇來得重要。

  景長霽:“那王爺是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衛殷搖頭:“本王自有打算,不過……接下來這幾日就辛苦景大人陪在本王身邊了,畢竟本王不信別人,景大人是醫士。

  到時候萬一有人心懷歹意往藥草里加入點別的,本王傾家蕩產這些東西,可就白費了。”

  景長霽立刻就同意了:“下官聽從王爺差遣。”

  衛殷心情莫名好了,讓景長霽幫忙是一回事,他自然也是有私心的,這小混蛋半個多月往外跑,當真是不顧自己的身體,太醫院忙的差不多了,也就他實心眼真的從早到晚不歇的。

  要不是他找人給他放一天假,怕是還要繼續忙。

  景長霽答應衛殷幫忙管理這些藥草防止別人使壞後也就沒再去太醫院那邊,而前兩天衛殷並沒有舉動。

  直到錦州府災情結束平靜兩天後出現第一個不對勁的百姓,昝大人心裏其實也一直隱隱擔心這個,此刻聽到消息,心裏咯噔一下。

  他帶着一個大夫趕緊過去了,等大夫查看過後,朝昝大人白着臉搖搖頭,昝大人渾身也一僵,直到自己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洪災過後最怕的是什麼,那就是瘟疫。

  昝大人讓人將這個百姓單獨看管,立刻打算去通知睿王、太子以及武老將軍等人。

  只是昝大人剛回府,就被睿王的人請了過去。

  昝大人想着這次前來賑災的一行人主事是睿王,先告訴睿王也行。

  昝大人跟着侍從去了衛殷院子旁邊的偏院,等到了房門前,侍從卻是朝昝大人行了一禮後,躬身退下了。

  昝大人皺着眉沒說話,只是奇怪睿王怎麼會出現在他替睿王帶來的暗衛準備的院子?

  他獨自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昝大人進去後,發現整個偏院一個下人也沒有,周圍靜悄悄的,只有院中的石桌旁坐着一個人,正是睿王。

  昝大人關上院門,上前到了近前,行禮:“睿王殿下,下官前來是想稟告一事。”

  衛殷嗯了聲,頭也沒擡:“何事?”

  昝大人將那個百姓的情況說了一遍後擔憂道:“下官曾經看過記載,二十多年前成昭先帝也賑災過,那之後出現的瘟疫發病情況,與這人……很像,所以下官擔心,怕是錦州也沒有躲過這一劫。”

  衛殷:“所以呢?”

  昝大人心裏一涼:“下官想請睿王殿下書信一封快馬加鞭稟告上去,立刻送一些藥過來。”

  衛殷道:“那麼,昝大人又怎麼知道送來的這些藥草剛好能解瘟疫?”

  昝大人也愁眉不展:“下官知道,但如今只能先讓御醫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方子……”

  衛殷終於放下棋子:“所以昝大人,錦州首先需要的不是藥,而是治療瘟疫的方子。而這個方子,在二十多年隨着成昭帝的死也已經沒了。”

  昝大人聽到他提及成昭帝,攥緊了手:“睿王殿下說得對。但……”

  衛殷看出他面上出現的隱怒,卻是打斷他的話:“但別人沒有,本王有這個方子。”

  昝大人因爲太過意外,難以置信擡頭,眼底還殘留着隱怒,此刻卻怔愣在那裏,等意識到什麼迅速低頭:“殿下莫要開玩笑,這事事關百姓安危。”

  衛殷:“本王沒有開玩笑,但本王好奇,昝大人對本王的怒氣又是來自何處?只因爲本王提及了成昭先帝?”

  昝大人咬着牙:“下官不敢。”

  衛殷:“或者昝大人只是遷怒,只因爲……本王是老睿王的孩子?”

  昝大人撩起官袍就要跪下請罪,卻被衛殷拿起一枚棋子一彈,昝大人膝蓋一僵,沒能彎下去:“昝大人是長輩,本王擔不起。昝大人有這個空閒,不如將那幾個房門打開看看。”

  衛殷說的太過淡定,昝大人眉頭皺得緊緊的,大概也怕這種時候因爲自己得罪睿王造成睿王遷怒百姓,昝大人只能硬着頭皮走到迴廊前,踏上去,最後站在第一間房門前,手上一個用力推開。

  等看到房間裏的東西,昝大人猛地睜大了眼,他難以置信瞧着,立刻小跑過去,看着房間裏用箱子裝着的藥草,他拿起一樣又一樣,眼底閃着喜悅的光,不多時雙眼通紅。

  他立刻奔出去,打開別的房間,一間又一間,讓昝大人終於沒忍住老淚衆橫。

  不知過了多久,昝大人用袖子擦了一下眼,這次回到衛殷面前,心甘情願而又真心給他鞠了一躬:“下官替錦州百姓叩謝睿王殿下!”

  說着就要再次跪下。

  只是還沒等跪下去,衛殷再次漫不經心開口:“昝大人怎麼覺得本王會白白將這些給你?本王這次千里迢迢來錦州,昝大人不會真的以爲本王好心過來的吧?本王想要一樣東西,而這世間只有昝大人有這東西。”

  昝大人愣在那裏,神色也漸漸冷靜下來,皺着眉:“睿王殿下。”

  衛殷靜靜看着他:“治療瘟疫的方子加上這些足夠錦州百姓能用的藥草,甚至本王都替你配好了這些藥草所需的分量,拿來換那樣東西,本王相信,這次昝大人應該有個正確的選擇。這麼多百姓與你心目中所忠的皇帝,你選哪個呢?”

  昝大人氣得渾身發抖:“下官不信睿王殿下能置百姓生死於不顧!”

  衛殷靜靜看着他,昝大人也雙眼通紅看着他。

  最後衛殷嘆息一聲:“本王是不會,但本王也是真的想拿到那樣東西,父王的死不簡單,昝大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昝大人身體一僵,最終還是偏頭:“下官不知王爺在說什麼。”

  衛殷看着眼前這個既忠心爲國清廉的好官,但又愚忠的昝大人,平靜問道:“昝大人因爲父王遷怒本王,到底是因爲忠君,還是隻是恨本王的父王?”

  昝大人沒說話,但放在身側的手攥緊:“……”

  衛殷繼續問道:“或者,本王再換個說法,昝大人是覺得父王死有餘辜嗎?是覺得當年成昭先帝的死有問題,是本王的父王造成的?”

  昝大人卻像是被燙了一下,迅速往後退了一步,轉過身:“下官晚些時候再來,王爺大概這會兒不方便談話!”

  衛殷卻在他身後緩緩道:“那麼,本王問最後一個問題,昝大人你忠的到底是如今的成賢帝,還是二十三年前已死的成昭先帝呢?”

  昝大人原本匆匆的步子驟然停了下來,佝僂着背,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背對着衛殷偷偷抹了一下眼:“下官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

  衛殷卻再次撂下一個重磅炸彈:“如果本王告訴昝大人成昭先帝的死的確有問題,但不是老睿王所爲,而是你如今忠的這位成賢帝呢?”

  昝大人像是聽到什麼匪夷所思的話,憤怒回頭:“你胡說!睿王殿下!你爲了替自己的父王脫罪不惜詆譭皇上,你其心可誅!皇上與先帝一母同胞,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你憑什麼這麼詆譭皇上?你有證據嗎?!”

  衛殷面上依然平靜,卻是慢悠悠笑了:“有啊,本王自然有證據。”

  這次反而換成昝大人愣住:“什、什麼?”

  衛殷就那麼瞧着昝大人,突然出其不意指了指自己:“證據自然就是……本王自己。”

  昝大人像是聽到什麼瘋話,他瞪圓了眼,愈發憤怒,可接下來卻聽到睿王冷靜到近乎殘忍的聲音:“因爲本王的生父……是成昭先帝。”

  這世上沒有誰比他更清楚誰纔是害死他父皇的真正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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