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不折不扣的僞君子!2 作者:未知 “不,不是這樣,顧言清不會的,而且他不是也很疼愛安寧嗎?他不是和安寧從小一起長大嗎?他怎麼會害死安寧?” “因爲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僞君子,因爲他知道安寧是我唯一的軟肋,那個時候,孤兒院資金短缺,沒有辦法供所有的孩子上學,從小到大,我和顧言清都很用功的讀書,因爲我們知道,我們這樣的孩子,若想出人頭地,讀書是唯一的出路,那一年,我們兩個同時考上了重點高中,但是院裏只能送一個人去大城裏上高中,那一段時間,我們兩個僵持不下,我沒有想到,他竟然喪心病狂置安寧於死地,安寧是我的妹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也是唯一的親人,安寧一旦出事,我必定會一蹶不振,顧言清打的是這個主意……那個時候,對我們孤兒院的孩子來說,改變命運的機會或許只有這麼一次……” 宋貝貝還是不敢相信。 她捂着耳朵:“不要再說了,騙子,你是在騙我,這些都是你編造的對不對。你告訴我,你在騙我對不對!” 蘇良宵也是怒了一般:“宋貝貝,你清醒一點,我告訴你,我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這本日記本,你大可以拿着去問陸易生,時至今日,我相信他不會推諉,你去問問,讓他親口告訴你,當年就是他害死了你父親,而,顧言清,就是幫兇!” 宋貝貝頭痛欲裂,幾乎疼的要嘔吐。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離開蘇良宵的房間的。 只不過,在她離開的時候,蘇良宵還是將那本日記本塞進宋貝貝的包裏。 他鎮定而篤定的說:“宋貝貝,你去對峙,你現在就去對峙,我若是說了一句謊話,我蘇良宵他媽的不得好死。” 宋貝貝沒有回房間。 她出了酒店。 夜色已深。 她像是孤魂野鬼一樣遊蕩在一個陌生城市的街道上。 短短的幾個小時,徹底的將她的世界觀全部顛覆過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因爲她知道,蘇良宵所說的一切很有可能就是事實。 陸易生是他們的大哥。 可是當宋貝貝問顧言清的時候,顧言清卻明顯的慌張又逃避。 宋貝貝一直覺得自從蘇良宵出現之後,顧言清總是害怕有一天她會離開似得。 宋貝貝知道顧言清沒有安全感,但是卻不知道他這種不安全感從何而來。 而現在,她總算知道了,爲什麼顧言清總是擔心,有一天,她會離開,有一天,他會失去自己。 宋貝貝走到一個城市廣場。 這裏十分熱鬧,無數的燈光交織,恍如白晝。 她坐在一個鞦韆椅上。 像是被人抽去靈魂的木偶,沒有辦法思考。 她的腦子像是一個經歷過殘酷戰爭的戰場,到處硝煙瀰漫,屍橫遍野。 宋貝貝只覺得頭疼,根本沒有辦法思考。 她緩緩的擡頭看着天空。 北京的霧霾嚴重,根本看不到一顆星星。 她突然就哭了起來。 宋貝貝此時此刻突然特別想念父親,今天她在陸易生筆記本找到了父親當年的影子。 久遠的記憶似乎一點一點的涌上來。 說句實話,在宋貝貝的腦海裏,連父親的樣子都有些模糊了。 因爲家裏沒有父親的照片。 顧言清曾經說過,是怕她傷心,是希望讓過去成爲過去,逝者安息。 可是,現在想來,難不成是他心虛? 宋貝貝一個人在城市廣場枯坐了一夜。 看着廣場上人流如水,漸漸變得稀稀疏疏。 但是燈光依舊那樣璀璨明亮,彷彿要驅散這個城市所有的黑暗。 九月初,即便是夜裏,依舊很熱。 但是宋貝貝坐在那裏,整個人彷彿就淹沒在冰冷的海水之中,一個個的浪頭打過來,蓋過頭頂,無法呼吸,無法思考,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也不知道究竟是要沉到哪裏去,從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掙扎,到漸漸最後的麻木,宋貝貝只覺得自己快要變成石頭一般。 也許真的能變成石頭就好了,她就可以不必面對殘酷的現實。 一大早的時候,宋貝貝出現在陸易生辦公室的門口。 她必須要確定一下,即便心裏有一種預感,蘇良宵並沒有騙她。 但是,她還是要確定一下。 陸易生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大步走了過來,關切的問道:“貝貝,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宋貝貝擡頭看着陸易生。 那麼陌生。 是啊,他們原本就是陌生人,但是上次見到他之後,知道他就是當年的易生叔叔,宋貝貝還十分驚喜,那樣的高興。 而現在,不過一天的時間。 變了,全部都變了。 宋貝貝已經沒有力氣僞裝了,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她眼睛通紅,看上去也是狼狽不堪,像是一個大病一場的病人。 宋貝貝從自己的包裏面掏出那本小牛皮日記本。 有些麻木的,緩緩的遞給陸易生:“這是你的東西嗎?” 陸易生看到她遞過來的東西,起初愣了愣,然後瞬時間像是被下了一種詛咒一般,竟是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他的眼睛裏面瞬時間波濤洶涌,原本沉着平靜的臉上像是冰山出現了斷層,轟然倒塌。 但是,他畢竟是一個外科醫生。 那些強烈的情緒在持續幾秒之中,他便已經緩緩的鎮定下來。 陸易生拿過日記本。 神色也已經不自覺的變了變:“你還沒喫早飯吧,我帶你去喫點東西。” 陸易生走在前面,宋貝貝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她也不知道陸易生會將她帶到什麼地方去。 最後陸易生將她帶到醫院的食堂。 給她打了早飯。 十分豐盛。 兩個人坐在那裏倒是十分顯眼。 畢竟陸易生在醫院裏名聲太大,十分惹人注意,而他,卻又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現在竟然有個小姑娘跟她坐在一起,面對面的喫早餐。 總是叫人浮想聯翩。 其間,還有幾個小護士輪番的過來試探一般的打招呼。 陸易生還微笑的解釋道:“這是我妹妹。” 妹妹……? 宋貝貝簡直想放聲大笑! 不是太諷刺? 但是,她連牽扯嘴角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也沒有看陸易生。 用勺子不停地攪拌着碗裏的粥,只覺得自己的處境就彷彿這一碗粘粥一樣,混亂的已經分不清是非黑白。 食堂依舊來來往往有一些人。 陸易生對宋貝貝說:“你先喫點東西吧,你看上去有些貧血。” 他是在關心她嗎? 宋貝貝有些忍無可忍,直接將勺子放下,擡起頭來,定定的看着對面的人:“殺父仇人的關心是不是顯得太虛僞?” 宋貝貝其實特別希望,對面人的臉上出現一種震驚的神情,然後否認。 可是,沒有。 陸易生只是眸子變了顏色,眼中透出悲涼,他說道:“你不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還是喫點東西吧。” 宋貝貝說道:“日記本是你的嗎?你寫的那些都是真的嗎?你告訴我?是你害死了我的父親,顧言清全部知情是不是?” 陸易生漸漸的平靜下來,平靜的像是一湖永遠不會起波瀾的湖水。 他說道:“我想,你已經都知道了,我也不想解釋什麼,這本日記本是我的,這些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從小到大,我一直將仇恨種在心裏,我沒有辦法和別人訴說,我也不敢說,可是我痛苦,我需要發泄和排遣,所以我有寫日記的習慣。” 日記本就放在陸易生的跟前。 他的手指緩緩的撫上封面,精緻的小牛皮,他笑了笑:“知道嗎?這本日記本是我當年得到的最奢侈的禮物,他就像我最好的朋友一樣,一直陪伴我,聽我傾訴,我所有的祕密都在裏面,我知道只要它在,我的祕密,我所做的一切就有可能被發現,但是我捨不得將它毀掉,後來他丟了,我一度恐懼,是不是一切都會東窗事發,可是十幾年過去了,丟了就丟了,好像沉入大海,沒有一絲一毫的訊息,我唯一希望的,就是這本筆記本不能叫你看到,我想,那幾率也太小了,但是……” 陸易生緩緩的笑了,手指摩挲着,然後輕輕的打開日記本,翻了翻:“這就是命,逃不掉的還是逃不掉,我所犯下的罪過,終究還是彌補不了。這本日記本在裏那裏,是阿良給你的吧,他一直不能釋懷安寧的死,我已經猜到當年是他偷了我的日記本。” 陸易生將日記本遞給宋貝貝:“這可以作爲起訴我的證據,不管你怎樣我,我全部接受,我只希望,你能從這段仇怨之中走出來,我犯下的錯,我不希望你來承擔痛苦,還有,所有的事情和言清無關,你父親的死也是我一手策劃的,我不希望你遷怒於他。所有的一切,叫我一個人承擔就好了。” 宋貝貝笑起來:“可是顧言清知情不是嗎?當初你在我家當私人醫生的時候,你要做的事情,他全部知情,不是嗎?而且,他來到宋家也是你們密謀好的,如果當初你那個惡毒的小姨沒有出現,他是不是會按照你的計劃,將明珠集團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