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命運的節點
早在克麗斯騰畢業的時候,萊茵生命的實驗室剛剛成立,非常缺人。她嚮導師詢問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推薦,導師們熱情地向她介紹了同樣是物理系天才的蘇里埃爾,而蘇里埃爾那個時候正忙着和導師們社交刷好感,所以也沒有拒絕。
於是蘇里埃爾就去萊茵生命實驗室面試了。
聊到理想的時候,兩人不歡而散。
克麗斯騰爲了追求真理可以不顧一切,總的來說是一個超脫於凡人的存在,比起人性,她的神性更多。而蘇里埃爾的眼珠子裏只有錢和生存,俗氣太重,不像是做科研的料——聰明歸聰明,但野心忒大,就像脫繮的瘋狂馱獸,基本沒人能駕馭。
兩人在面試的房間裏,克麗斯騰一句“滿身銅臭的商人怎麼可能走上追求真理的道路”,蘇里埃爾一句“眼高於頂的大小姐怎麼可能帶領人類走向未來”,隨後就在面試官雅拉麪前隔着一張桌子破口大罵。
頭一回見克麗斯騰如此激動的雅拉快被嚇壞了。好在蘇里埃爾很給雅拉這個面試官面子,說停就停,最後還道了歉再走的。
如果不是因爲克麗斯騰一直沒動手,蘇里埃爾可能就衝上去和她比劃兩下了。
繆爾賽思看看她,又看看端坐在對面的克麗斯騰,問道:“你倆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蘇里埃爾說:“沒啥事。”
克麗斯騰言簡意賅,“我們只是在某些方面有些分歧而已。我個人很欣賞蘇里埃爾的才華。”
因爲她開始商業互吹,蘇里埃爾也不得不繼續接話,“不敢當,克麗斯騰學姐的事蹟我從入學開始聽到現在,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我去學習。”
塞雷婭:“……”
繆爾賽思:“……”
弗洛拉很淡定,拿起剛上的披薩就往嘴裏塞,一邊喫一邊看好戲,津津有味。
有點尷尬的沉默之後,繆爾賽思連忙招呼塞雷婭,“咱們先不聊了,這裏的招牌菜就是這個紅腸披薩,據說是敘拉古正宗……沒有菠蘿誒!”
這挑的是什麼話題。
塞雷婭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就說了一句:“嗯。”
弗洛拉差點被這個字噎住。
不過這句話之後,兩人默契地不再交鋒,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食物上。隨後餐桌上其樂融融,好像之前的矛盾都是錯覺。
說實話這也不是矛盾,只是這微妙的火藥味出現在這兩人身上顯得十分古怪罷了。
“所以繆爾賽思你之後要到萊茵生命去工作嗎?”蘇里埃爾叼着叉子說道,“不再多考慮一下嗎?”
繆爾賽思想了想,說:“那可能要等到萊茵生命倒閉了再考慮吧。你知道我是個認死理的。”
蘇里埃爾哼哼唧唧了一會兒,說:“那好吧。”
這個時候克麗斯騰插嘴道:“如果你很捨不得,也可以一起加入,萊茵生命很歡迎你。”
繆爾賽思以爲蘇里埃爾會因爲這句話而生氣,但出乎意料的是,蘇里埃爾居然還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纔回答:“不要,我不喜歡你做我老闆。”
克麗斯騰也很平靜地點頭,“那也好,我確實不喜歡你。”
說完,兩人異常平靜地繼續喫飯。
在旁邊覺得有點胃疼的繆爾賽思:“???”
這都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們說的其實不是哥倫比亞語?
繆爾賽思百思不得其解,等這場令人胃疼的飯局結束之後,她又驚訝地發現整張桌子上居然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喫好飯。同樣懵圈的塞雷婭有一個好胃口,瓦伊凡超人從來不會有胃口不好的時候,她甚至不挑食。
蘇里埃爾喫完飯之後表示要去實驗室和弗洛拉通宵打鐵,於是在繆爾賽思的恍惚中,幾人在特里蒙的夜色中分成了兩撥。
等走遠了,弗洛拉說:“我還以爲你會想盡辦法勸說那個精靈和你一起。”
蘇里埃爾問:“一起什麼?”
弗洛拉:“一起創業?”
蘇里埃爾:“根本不需要好吧,繆爾賽思不會因爲工作分開就和朋友感情淡了。再說我們還在一個城市,萊茵生命的工作也不過是一份工作而已。”
弗洛拉:“你真的沒有考慮過一些陰損的手段嗎?比如說暗算克麗斯騰之類的?”
蘇里埃爾震驚:“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這種不擇手段的瘋子嗎?”
弗洛拉回答:“你不是嗎?”
蘇里埃爾哼唧半天,說:“主要是她旁邊那個瓦伊凡我打不過啦……同樣是女性瓦伊凡,怎麼你好像營養不良似的?”
弗洛拉:“真抱歉啊,和營養充分的本地人比起來,從小喫不起飯的我自然要瘦弱一點。”
兩人拌了幾句嘴,從商業街走到特里蒙理工的大門口。
“好吧,隨便她們萊茵生命要怎麼搞……”弗洛拉伸了個懶腰,“反正今天得把那個服務器搞定,不然咱們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了。”
蘇里埃爾吐槽,“距離明天的太陽還有十個小時,你認真的?”
弗洛拉微笑,“我認真的。”
蘇里埃爾捨命陪君子,一口氣幹到凌晨五點。
端着咖啡杯對着實驗室外初升的太陽,蘇里埃爾好像明白了弗洛拉到底是怎麼搞出來那麼兩個黑眼圈的。
如果每天都是這個強度,那她不愧是瓦伊凡超人。
年紀不大的血魔歪倒在窗臺邊,兩眼無光,而頹喪的瓦伊凡躺倒在窗邊的地面上,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一大早來實驗室上班的老先生岡察洛夫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年邁的烏薩斯老先生恨鐵不成鋼地給了椅子上那個一柺杖,又踢了地上那個一腳,嚷嚷:“都像什麼樣子!要睡給我滾回家睡!”
弗洛拉在地上爬了幾步,隨後又倒在了地上。
蘇里埃爾:“……教授,要不你還是放過她吧。”
岡察洛夫沒好氣,“我放過她,誰來放過我?啊?看看那幫**寫的狗屁論文!我好不容易睡着覺,起來之後就看見你倆在這裏給我搞行爲藝術!”
“一個省心的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