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整理遺物
她穿過客廳,進入書房。
衆所周知,書房和臥室是解密遊戲裏最容易找到線索的地方,但到了現實中,這裏的信息往往太多了,以至於找起來很費勁。
蘇里埃爾拉開書桌前的座位,坐下。
她迅速且熟練地打開了所有的抽屜,估算岡察洛夫先生的臂長,尋找他最順手的格子,翻找他最常用的收納空間。
老師應該有一本手記,用來規劃日程,那是他最常用的本子……
她在右手邊抽屜的第三層摸到了一本瘤獸皮的本子,觸感很好,價格應該比較昂貴。
她把這玩意打開來,快速翻了一遍,然後丟給身後的弗洛拉。
弗洛拉仔細查看,蘇里埃爾則繼續翻找。
弗洛拉一邊看,一邊問道:“你懷疑老師的死有蹊蹺?”
蘇里埃爾說:“有可能。”
弗洛拉:“你打算怎麼做?”
蘇里埃爾:“先當作沒看見,評估對方的實力。”
弗洛拉:“評估之後呢?”
蘇里埃爾:“考慮逃跑或者報警。”
弗洛拉手上動作停頓一下,隨後繼續翻頁,貌似只是對她的決定稍微有些驚訝。
還以爲她會和人硬碰硬,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認慫……也是,無利可圖的事情她也不會去做。
弗洛拉已經理解了蘇里埃爾的意思,由於追悼會上讓人莫名緊張的監視,老師故居周圍若有似無的視線,她認爲老師的死有蹊蹺,或許是他殺。
而老師的親子或許有預感,又或許一無所知,但最後選擇了明哲保身,準備連夜撤出特里蒙。
綜上所述,岡察洛夫先生或許與什麼不可以知道的祕密有關,鑑於他來到哥倫比亞之後就一直在特里蒙理工大學任教,極有可能是他來到哥倫比亞之前發生的事情。
蘇里埃爾從座位上站起來,書房的書架上沒有任何與烏薩斯有關的東西,就好像老師早就與他的故鄉做了切割,不願意再次回憶。
弗洛拉翻完了老先生的日程本,說:“老師臨終之前正在備課,春季學期的課程已經在準備當中了。”
蘇里埃爾說:“這就是沒什麼發現的意思?”
弗洛拉:“我需要看看他的教案。”
弗洛拉在書房裏繼續翻找,蘇里埃爾進入臥室。
臥室的裝潢同樣復古,完完全全的深色實木傢俱有一種厚重感。蘇里埃爾走到牀邊,雙人牀鋪只有一邊有枕頭,牀上用品疊放得整整齊齊,也不知道是誰收拾的。
考慮到岡察洛夫先生是一位行動有些不便的老人,他要藏匿什麼東西,要麼是在他腿腳還利索的時候,藏在一個基本不會被翻動的位置,要麼就藏在他很容易就能確認安全性的位置。
比如說閣樓,牆壁的夾層,牀頭櫃,某一塊翹起的地板下方……排除那些容易受潮開裂的地方,再排除那些有可能會被家人發現的位置……
蘇里埃爾走到臥室的牀尾正對着的牆壁,這裏也有一排櫃子,擺放了一些閒書,多是暢銷書,從文學書籍到科幻小說都有,大概是老先生和夫人用於娛樂的。
在這樣的書架中,總有一個格子是用來擺放雜物和小擺件的。
蘇里埃爾伸出手,將一個倒扣的相框翻了起來。
這是岡察洛夫老先生和妻兒合照的一張照片,有一定的修圖痕跡,看上去是照相館的產物。那時候的伊萬看上去不過六七歲,而他的父母正值壯年。
自從老夫人去世之後,這張照片可能會讓老先生想起傷心事,所以才被翻了下來,看來他們真的很恩愛。
不過……這也可能是某種提示。
蘇里埃爾拆開相框,將背面拿了下來,果然這裏並不只是一張照片,全家福的下面還墊了一張。
照片同樣很舊了,比那張全家福還要舊,是岡察洛夫老先生和一位年長的烏薩斯的合影。岡察洛夫那個時候看上去還是個學生樣子,臉上笑得很靦腆,另一個留着鬍子,中年,穿着白大褂,臉上的微笑恰到好處。
乍一看好像是在什麼研究所拍的合影,對方是岡察洛夫的師長。考慮到這張照片出現的位置,對方大概是恩師級別,但蘇里埃爾看了一會兒,皺起眉頭……
邊上這個白色短髮的女菲林,看上去好像凱爾希啊。
老照片已經發黃掉色了,邊緣部分有一羣人圍着討論什麼東西,露出來的腦袋最多隻有米粒大小。
那個腦袋只有背面,只有一個輪廓能夠辨認,蘇里埃爾通過一瞬間的直覺想起了凱爾希,然後越看越像,卻無法用這點證據說服自己。
這世界上的短髮女菲林那麼多,長得像也不是沒有可能,糊成這樣還能這麼聯想,還是蘇里埃爾最近見的菲林太少了。
可是……凱爾希的氣質非常獨特,一般來說很難認錯。
照片的背面沒有任何註釋,這張照片已經壞得可以扔掉了,但它還在這裏……蘇里埃爾想了想,將它抽出來,夾進了自己的錢包裏。
這個背景或許能找到點什麼線索,雖然現在的自動識圖AI效率感人,她也沒有烏薩斯各個研究所的歷史照片數據,但,總歸有點方向。
蘇里埃爾再檢查了一遍書架,沒找到特別的東西,就回到書房。
弗洛拉正在翻閱一本極其厚的書。這書的書脊上沒有任何文字,書房的書架上放着一排這樣的東西,蘇里埃爾拿了一本下來看過,都是歷年優秀學生的博士畢業論文,她就失去了興趣——學生寫的東西與她想要找的東西沒什麼關係。
蘇里埃爾捻起弗洛拉手中的書頁,看到了書封面。
這是岡察洛夫先生的博士畢業論文。
通篇都是用烏薩斯語寫的,只有摘要有通用語翻譯。很遺憾,弗洛拉能看懂,但蘇里埃爾沒有這方面的技能——可能是因爲蘇里埃爾不需要閱讀烏薩斯文獻吧,她只能囫圇看個大概。
源石輻射能研究導論……噢,這是岡察洛夫先生的成名作,蘇里埃爾讀大學的時候都快把這本書翻爛了。
她打斷了弗洛拉想要仔細閱讀的行爲,直接將書翻到最後,致謝的部分。
“看看這裏,他感謝了什麼人?”
弗洛拉:“導師和系裏的其他老師,同門師兄師姐……嗯,還有一個叫阿斯特羅夫的研究員。”
蘇里埃爾:“這一版的致謝是不是和出版的部份不一樣?”
弗洛拉想了想,“確實……我記得老師的致謝裏沒有出現過人名。原來最初的致謝是這樣的……”
這個時候,房間的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弗洛拉的話。
希菲爾扣了扣門框,說:“女士們,該離開了。”
弗洛拉把書合上放了回去,蘇里埃爾問:“你看過教案了嗎?”
弗洛拉說:“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教案就和這本書放在一起。”
蘇里埃爾沒說話,三人離開了這棟小別墅,準備上車之前,希菲爾確認了一下車上有沒有可疑物品……答案是沒有。
弗洛拉發動車子,問:“需要注意什麼嗎?”
希菲爾說:“保持正常。”
弗洛拉強迫自己放鬆下來,問已經準備靠在車門上睡覺的蘇里埃爾,“所以你的結論呢?”
蘇里埃爾說:“咱們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不然伊萬先生會在上車的時候發現座位下面有個炸彈……之類的。”
弗洛拉難以置信地問道:“你難不成還打算讓伊萬替你趟雷?”
蘇里埃爾說:“他也想讓我替他承擔風險吧,再說我們本來也可以一起走的,是他執意要提前離開。”
弗洛拉踩下油門,想要說點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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