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阿卡胡拉保衛戰(十五)
剛開始他們用磚石,異鐵鋼塊來修補城牆上因爲炮擊轟炸出現的漏洞,但到了現在,他們已經僅僅使用草塊和木石了。
但這並不意味着防線的淪陷,距離達成目標還遙遙無期,大軍的突擊一如既往的受挫了。
11月1日,巨蔁防線主壁壘下,薩克多斯作戰中心。
在夜色下的作戰會議已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所有薩戈門公爵在面前的討論開始變得稀湯寡水。
互相踢皮球的結果着實沒有什麼太大意義,而戈達此時也差不多失去了他全部的耐心,曠日持久的攻堅戰已經足夠長,這大大超出了計劃範圍。
“我真不敢相信,我們精銳的軍隊在這裏被一羣原始人阻擋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該死!我們不能繼續指望繡錘強盜能切斷雨林防線的補給,這樣做效率太慢了!”
“我要讓我的軍隊直接攻破他們漫長的邊境線,然後讓我的優勢軍力直接封鎖薩克多森的漫長城牆!用戰無不勝的法術壁壘直接正面摧垮他們!”
戈達憤怒的將面前能摔得東西摔了個遍,在作戰中心陰沉的左右渡步,渾身處於暴怒的邊緣。
康斯坦丁沉默片刻,道:“這很困難,戈達首領。”
“阿達克利斯人在他們的邊境上設置了密密麻麻的一層怪異樹林,我不知道那有什麼玄機,但是我們的士兵在其中產生了幻覺,他們稱之爲灰蔁迷境。”
“而且他們的要塞在每個要道的設置都很合理...如果強攻這些地方....可能結果會難以接受。”
戈達青筋微跳,頗爲無奈:“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能突破他們的灰蔁迷境嗎?”
康斯坦丁咬了咬牙:“很艱難,他們在那裏的地雷密密麻麻,而且正如我說的,那裏的霧氣會讓我們的士兵產生幻覺,我們試驗的防護手段全部失敗了。”
聽了這話,戈達的臉上劃出幾分不安的影子,他的表情變得彷徨,看着面前的城牆,他咬了咬牙,想起了什麼事情,道:“對方的城防指揮官是誰?”
“難道我們就不能勸降,讓對方主動投誠嗎?”戈達疾聲陰沉道。
哈爾利面色微動,道:“是您認識的人,戈達首領。”
他神祕的笑了笑,似乎是想看到戈達的表情,哈爾利的目光放在他的臉上,接着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個名字。
“可莉莎·馮克勞斯。”
“你...說什麼?”康斯坦丁聞言呆在原地。
這個菲林教授的眼神極度驚顫,僵硬偏頭看着哈爾利久久不能移開視線,厲聲質問道:“你再說一遍?對方的城防指揮官是誰?”
哈爾利眉頭微蹙,瞧着康斯坦丁,好笑道:“可莉莎·馮克勞斯。”
“怎麼,還需要我跟您說幾次呢?可愛的教授先生?”
“您最得意的學生現在正在幫助一羣阿達克利斯屠殺我們,您至少不應該表現出這樣一幅驚喜交加的神情吧?嗯哼?”
康斯坦丁隨即呆在原地,面容浮出木訥,他的手臂因爲興奮而不自覺的顫抖着,心情已經被失而復得的驚喜而淹沒。
他的學生沒有死!他本來都以爲...真是真主保佑!薩拉保佑!
戈達聞言錯愕不已,臉色一片陰霾:“......瞭望塔的繼承人麼?”
“她居然沒死...呵,她居然沒死!還站到了我們的敵人那面!”
戈達臉上浮出侵略性的怒容,他現在終於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違和感出自何方了,重重吐出一口怨氣,他接着說:“怪不得我們的進攻被洞察的如此完美,來自哥倫比亞的武器居然都會被精確的反制!就好像他們熟悉一切!”
“原來是...叛徒!卑劣無恥的叛徒!她應該被吊死在街頭!讓她那骯髒的身體同她的靈魂一同腐爛!愚蠢到家的菲林小鬼!”
然而戈達氣急敗壞的咒罵也只能引來哈爾利的輕笑,還有薩戈門、剎帝利貴族們的惶恐了
哈爾利接着若無其事的繼續說着,他撫了撫下巴道:“而且不只是主壁壘。”
“聽說對方負責守衛巨蔁林的指揮官...是薩克多斯前城防軍。”
“不知道城防軍中有沒有認識帕斯瑪·裘斯的人。”
哈爾利目光微寂,喃喃自語。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薩克多斯人,我們未必沒有機會。”吡羅公爵淡淡插嘴。
“城市還是他們的家,只要我們赦免他們的罪過,保證破城以後不追究他們的責任,想必可以說動這兩個人主動投誠。”
“只要指揮官出現問題,想必他們的城防協調也會崩潰,破城易如反掌。”吡羅興奮起來,彷彿攻堅戰的勝利就在明天一樣。
哈爾利聞言搖頭,對此不屑一顧:“愚蠢,你把事情看成過家家了嗎?”
“我纔不信那個瞭望塔大小姐會這麼輕易被我們的一兩句話動搖,你們做過的事情可能已經徹底將她推到了我們的對立面。”
“至於那個帕斯瑪...我不確信他到底是什麼打算。”
“......不過兩個人暫且都值得一試,不是麼?”哈爾利隨即嘆了口氣。
戈達微微眯起窄小的目光,他精明的領袖視線放在了康斯坦丁身上,勾出了微妙的弧度。
“教授先生,可莉莎是您的學生是麼?”
康斯坦丁只感覺被一條毒蛇正凶狠的盯着,他不易察覺的顫了顫:“啊...是的!”
“哼哼,那就好辦了。”
“相信世界上沒有什麼人能逃過親情的約束,友情的羈絆,師長的牽扯。”
“這些人們在倫理道德上的既定關係,就足以成爲拴住一個人的枷鎖...足以徹底控制一個人淪爲傀儡...哈哈哈,真有意思。”
戈達的目光肆意的袒露出威脅,看着康斯坦丁雲淡風輕道:“那教授先生,請您和哈爾利一同出發,去讓您的學生迷途知返。”
“這應該不難吧?”
混蛋!他在威脅自己!
康斯坦丁從戈達的視線中讀出了不一樣的意思,他額頭上滲出冷汗,隨即僵硬的點了點頭。
“是的首領...”
哈爾利輕笑,背過手去看着城牆:“那就勉爲其難和我走一趟吧,教授。”
三十米的城牆想要翻越,難度程度很大,但是對於哈爾利來說也僅僅是需要費一番功夫罷了。
兩個人很快借助匿形設備靠近了城牆下,在夜晚雨林的防備並沒有那麼嚴格,反匿形設備也沒有開啓。
哈爾利將勾爪鏈接,隨手用法術在城牆上切割出幾個固定點,一條長長的,直通城牆外壁的繩索就做好了。
兩個隱祕的身影就此潛入了主壁壘之中,悄然的繞過了守護者戰士的目光
巨蔁防線主壁壘,雨林指揮所。
可莉莎正沉眉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上飄來幾朵烏雲。
陣雨又快要來了,她希望泥濘可以給薩克多斯的法術壁壘造成阻礙,在下一輪進攻中能緩解壓力。
心裏總是傳來沉悶的感覺,這兩天的感覺尤爲劇烈。
“嘶...”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石杯,感覺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她蹙起眉頭。
右手...好像已經
乍一看她嚇了一跳,那手腕早已高高腫起,紅中帶紫,樣子變得極其猙獰。
連續一個月的激烈戰鬥勾起了她的舊傷,記得李澄說過...這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可莉莎咬着牙,把視線移開。
儘管這樣,現在不是拉胯的時候,她還需要繼續堅持下去。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她驚慌的把右手掩蓋在袖子裏,才輕聲開口:“進來吧!”
“嘿!可莉莎,我帶了你喜歡喫的!”
拿着一瓶燒酒的艾米帶着殷勤的笑容,她大大咧咧的灌着在可莉莎看來無比難喝的燒酒走了過來,手上的一袋東西看不清是什麼。
可莉莎聞到這股刺鼻的酒味,無奈道:“在非常時期...就不要喝這麼多了。”
艾米擺了擺手,雙頰紅撲撲的,彷彿田間上好的紅高粱,在酒精的刺激下,聲線也變得軟糯起來,帶着一股好欺負的感覺,她歡脫道:“嗝!不要管我啦,我這人沒有酒活不下去的!”
“嘻,你看這個。”
可莉莎挑起眉毛,看起來是酥餅,在薩克多斯的烘焙坊裏很常見:“嗯...從哪搞到的?”
“從薩克多斯帶出來的唄,就剩這麼點兒了。”
“省着點喫,可能以後就喫不到了。”
艾米感嘆道,把裏面的幾塊糕點拿了出來,香噴噴的氣息浮在鼻息間,令可莉莎心寂下來。
“嘿嘿,還是這麼甜。”
可莉莎笑了笑,被艾米這喫的滿嘴是碎渣的樣子逗到了,她也跟着坐下來,好奇的輕咬了一口陌生的酥餅。
明明是平常都不屑於去喫的東西...現在都已經變成難得一見的美食了,可莉莎若有所思,感受到了不一樣的甜味,開心的稱讚道:“這比我們家的什麼佳餚都好上不少。”
“唉,大小姐又來炫富,你饒了我吧。”艾米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10薩克幣三個的酥餅,也就是我們北城貧民窟的傢伙還能當成好東西了。”
“你們剎帝利喫的不比這個強?說吧,一頓幾個菜?”
可莉莎稍稍把嘴邊粘的碎屑舔盡,晶瑩的嘴脣微微翹起,她稍稍一笑,看着手中咬了一半的酥餅,語氣嘆惋。
“艾米,什麼美食喫久了,喫的時間長了。”
“也會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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