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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虚情假意

作者:称骨先生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锦瑟突然觉得這個小丫头也不是太可恶,笑着顺了顺她的后脑勺。

  “那你答应我的事成之后……”流星指的当然是带自己一块离开。其实她把這個秘密告诉锦瑟的时候,是对锦瑟充满了信心的,大名鼎鼎的锦瑟上神,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所以才這么豁的出去。

  锦瑟给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她才放下心来。過了不久,就传来锦瑟和环雪要成亲的喜讯,流星喜不自禁,知道锦瑟是要利用同床共枕的机会修炼,难为他能放下对妖妖的执念,即便是虚情假意,和一個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上床也是一件难为情的事吧。

  环雪完全沉浸在锦瑟回心转意的喜悦当中,她以为這辈子再也等不到這一天了,以为余生只能浑浑噩噩的這样過,想不到還会发生這样的逆转。她心裡的铁树开了花,石头被水滴戳穿,看上去完全不可能的事,向她施展了奇迹。

  “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环雪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怀裡撒娇。

  “我锦瑟說的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這些年来我沒有忘過你,只是被過去的情分牵扯,一时沒办法走出来。”锦瑟深情款款的說道,“就在我隔着水晶结界看到她呼唤她的时候,她对我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我就突然觉得,我跟她从来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是妖狐,而我是上神,终究是有隔阂的。而我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雪儿,我欠你的,统统都会還给你。”

  玫瑰花瓣般柔软的唇贴上来,紧紧地摩擦,他不动,任由那火焰把自己吞噬。他到底是一块冰,沒有冰是不能融化的。他在芳香的柔软中化成无孔不入的水,他眯着眼睛,幻想這光滑的灼热肌感是从自己熟悉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愈发缓慢的气流,黏贴在耳根的乱发,被揉散了的玫瑰花瓣,他吮吸着鼻端汹涌的热浪,不得不闭上眼睛,不得不。

  环雪想了那么多年,那份焦渴的心田早就干裂,脱皮,甘霖的降落让她贪婪而幸福,欲罢不能,疯狂的被侵占,把自己交托神圣的向往,毫不保留,完完全全的掠夺和赋予。

  原来,這才是爱情的味道,有点疼,让人身体每個毛孔发胀,然后像酒葫芦一样把酒倒完,剩下酒气,继续熏陶滋养发胀過的毛孔。

  为了逃出去,他豁了出去,這种豁出去是一种背叛,比上次背叛更加恶劣,一种是有意的,一种是无意的。

  当天晚上,他们喝了交杯酒,环雪這么多年的遗憾终于圆满。

  她穿上凤冠霞帔格外妩媚。微醺的模样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更加勾魂摄魄,锦瑟突然有一种愧疚的感觉。

  “环雪,我到底要背叛你。都是你逼我的,不能怪我,我的心早就不再年轻气盛,而年轻气盛时给出去的爱是一辈子都要不回来的。”锦瑟如此想着,屏退了所有婢女,把醉了的环雪安置在柔软的锦被裡,或许這也算個温柔乡,

  然后,锦瑟开始寻找修炼的最佳方位。

  流星看到這個情形,知道锦瑟马上就要大功告成,喜不自禁,暗暗祈祷,一定要顺利完成,不要被环雪上神发现,千万不要。

  就在锦瑟找准方位屏气凝神修炼的时候,真的感觉到灵气逼人,在源源不断的会集进自己的体内。继而,他突然被一种熟悉的力量惊呆,那力量明明是他自己的,对。他可以确定是自己的,但又虚无缥缈捉摸不定的,他怎么都不能把它收集過来,只能聚集灵气靠着原有的基调提升自己的修为。

  那股熟悉的强大力量在越来越近,他努力捕捉,不成,被震慑,他又努力抓取,還是不可以。

  算了,不管那奇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也许不過是杂念,他只要聚精会神的抓紧時間修炼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尚雪宫发生剧烈的震动,桌子上的器具稀裡哗啦的滚落,震耳欲聋的霹雳声几乎震破人的耳膜。

  沉醉中的环雪一下子爬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惊叫:“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惊慌失措,之前刻意装出来的柔媚全然不见,锦瑟眼中掠過一丝厌恶。

  当锦瑟看到把尚雪宫隐藏了的水晶结界已经不知被什么人劈开的时候,他脸上露出惊叹的笑容,這下子逃走可以省下许多力气了;当他看到劈开水晶结界的是一個少年而且就是自己儿子的时候,那心情实在是一言难尽了。

  “炎儿!”锦瑟惊喜的叫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嗎?原本他就认为,只要有足够的和炎儿身上相匹配的邪气出现,炎儿很有可能被唤醒。但归根结底那邪气是,为人不齿的,甚至可能给周围的人带来破坏性,所以也就沒有深究。

  想那白龙已然邪气大盛,炎儿一定是因为那邪气才得以复活的,一定是的!

  环雪在這少年身上闻到了白龙的气味,不由得毛骨悚然,白龙得了灵珠,强大的远非一般人可以匹敌,而现在這人身上充满了白龙的味道,难不成白龙已经?

  “爹,是我,我回来了。”炎儿面无表情的說道。

  冷冰冰的声音,把锦瑟心裡的热度慢慢的冷却下去。

  炎儿的视线转到了环雪身上,环雪不由自主的靠近锦瑟:“真的是你儿子?”

  “沒错。”

  “那你快告诉他,我已经是他的继母了。”环雪挽住锦瑟的手臂,這個事实让她感到安慰。

  锦瑟推开了她的手:“你是时候醒醒了。”

  环雪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仿佛在看一座冰雕:“锦瑟,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当然知道,”锦瑟冷笑看向她,“环雪上神,炎儿有正正当当的母亲,为什么要你這個继母?”

  环雪努力挤出一丝笑:“对对对,炎儿又不是沒有亲娘,我們虽然成了夫妻,但我還沒必要成为這孩子的娘。”

  “环雪上神,事到如今我不想再骗你了。”锦瑟想让她知道他是多么无奈才出此下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当然,并沒有把流星透露出来,她只是個小小的婢女,沒必要在這跟她毫无利益关系的战争中充当牺牲品。

  “不可能,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环雪木木的站在那裡,重复告诉自己這不是真的,仿佛坚持不懈的這么做就可以把假的变成真的。

  然而锦瑟又在残忍的告诉她這是真的:“虽然你逼迫我,但我现在完全不恨你,因为我的法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彼此有舍有得,再也沒什么想干。”說完,他毅然决然的走了,走到炎儿的身边,告诉他,“我們尽快离开這裡吧。”

  可是炎儿战在那裡不动,死死的盯着颤抖的环雪。

  环雪为锦瑟的欺骗而瑟瑟发抖,那春回大地的美妙,這么快就变成冰天雪地,她不相信。但锦瑟的背影告诉她這是真的。

  她发现炎儿在凶狠的盯着自己,那邪气森然,把她紧紧地团团围住,密不透风,她感觉透不過气。

  “炎儿,我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锦瑟相信有炎儿和恢复法力的自己的威慑,环雪不敢乱来,也沒有能力乱来,所以并不想发生什么冲突,直接离开就是。

  可是炎儿冷冷的說道:“不,我要替娘亲出气。”說完,炎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环雪光洁的额头攥在掌心,锦瑟亲眼看到那被攥住的骨骼出现四分五裂的裂纹,她发出痛苦的嚎叫,面孔因为某种疼痛变的扭曲。不要!锦瑟被吓住了,惊恐的喃喃道。

  环雪拼命的挣扎,泪水還沒来得及流出来,深蓝色的眼珠在向锦瑟发出求救的信息,但是太過短暂,一股飞灰从炎儿的指缝飞出去。

  从那以后,几乎所有的人,不得不把炎儿看作杀人狂魔,妖妖也觉得可怖,因为他身上有白龙的影子,但白龙是他亲手杀死的。

  锦瑟在炎儿身上仿佛看到了环雪的影子,疯狂的凶狠,可环雪是他亲手杀死的,恶狠狠的,毫不留情,就灰飞烟灭了!

  這种矛盾的恐怖和怜悯的思绪折磨着他的父母,他像個铜浇铁铸的人沒有感情似的,一天到晚在静谧的地方修炼。

  “哥哥真的变了,变的我一点都不认识了。”麟儿手裡拿着一根干树枝百无聊赖的戳在地上,怀念占据了他对未来的憧憬。

  莴苣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草长莺飞,看桃之夭夭:“你们不是說,他之前深深的爱着琉璃,就是因为沒办法承受琉璃的死,他才会落地魂飞魄散的下场嗎?”

  “是啊。”麟儿不禁叹了口气,“话說回来,這件事我也有责任。”

  “你?你有什么责任?难道你跟琉璃有一腿?让你哥哥发现了,然后琉璃觉得沒脸见人不如死了算了!”莴苣故作惊叹的双目圆睁握住嘴巴瞪着他。

  麟儿被气的翻白眼:“你别胡說八道了!亏你想的出来,居然把我想的這么不堪!我這么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是那样人嗎?”

  “当然有可能了!男人心,海底针,表面上正儿八经的,谁知道背地裡想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莴苣故意捉弄他,憋着笑。

  麟儿气呼呼的咯吱他:“不许你冤枉我!我才不是那样的人,你個臭丫头,什么沒脸沒皮的话都敢說!”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你告诉我還不成嗎?”莴苣被他咯吱的受不了,笑的岔气,面红耳赤的跳起来。

  麟儿气喘吁吁的往草地上一躺,想到从前月夜,想到小树林裡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幸福的呜咽,他恨透了自己的狭隘无知,如果当时不嚷出来,那他们的爱情就不会作为一件丑事被暴露出来。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那一嗓子,也许哥哥就不会落地這個地步,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這個样子。”麟儿望着天空,懊悔的說道。

  “這怎么能怪你?像你這么单纯的好孩子,乍一见到那种情景当然会发出莫名其妙的怪叫!”莴苣安慰他。

  “莫名其妙的怪叫,被你這么一說,我更觉得自己不堪了。”

  “其实吧,世界上许多事情一开始就是注定好的,每個人会遇到什么,会跟什么人发生什么纠结,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莴苣和麟儿并排躺着,看着天上的白云飘来飘去,若有所思地說道。

  “什么意思?”

  “說你笨吧你還不承认,”莴苣无奈的叹了口气,“就是說炎公子命该如此,遇到琉璃,两個人爱的死去活来,是命中注定的劫数。”莴苣說道。

  “那现在琉璃死了,哥哥活過来了,以后他会怎么样呢?”麟儿侧着身子,胳膊肘撑在地面,认真的瞅着莴苣。

  莴苣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命运之神的安排,我怎么会知道?”

  麟儿“切”了一声,重新躺下去:“說的好像自己什么都知道似的,真是高看你了。”

  “我這是安慰你呢,沒有你這么损人的。”莴苣气呼呼的爬起来就要走。

  麟儿要追,却又顿住,妥协:“也是也是,你這個小丫头的确有许多石破天惊的地方,要不是你,当初我和娘亲還不定被白龙怎么折磨呢。”

  “算你有良心。”莴苣拍拍手,掸掉身上的草种子。

  “你干嘛去?”

  “姐姐最近心情不好,我去看看她在做什么,顺便陪她說說话。”

  “哎!”麟儿欲言又止,从地上爬起来,站在那裡不动。

  “怎么婆婆妈妈的,有话快說,有屁快放,姐姐我忙着呢!”莴苣灵巧的跳到一個小土丘上,歪歪扭扭的,好容易稳住身子。

  “女孩子家,脏话连篇,以后谁敢娶你啊!”麟儿三两步走到她跟前,不等她反驳,就又說道,“這么大的人了,连辈分都搞不清楚,丢人丢到家了,你還什么都不知道呢!”

  “辈分?”

  “你叫我娘亲姐姐,叫我爹爹哥哥,我应该叫你小姨還是小姑?再說了,有小姨小姑跟侄子外甥整天打闹一团的嗎!”麟儿說這话的时候专心致志的注意着她的表情,见她由困惑到不解,不解到执拗。,心脏不知道跟着收缩了几下。

  “谁跟你打闹一团,你不說我還沒发现,你這個小辈怎么当的呀,整天臭丫头臭丫头的叫我,看我不教训你!”莴苣弯腰捡了個石子朝麟儿丢過去,麟儿一把接住,抬起头,见她已经跑远,不由得握紧手裡的石子会心一笑。

  莴苣从小到大一個人,所以压根沒搞清楚過辈分是什么,见着年轻漂亮的女人就叫姐姐,英俊潇洒的男人就叫哥哥,沒毛病呀!况且她称麟儿炎儿为公子已经非常懂事了,這臭小子真是沒事瞎挑刺。

  妖妖看的清楚。莴苣是個聪明伶俐的女孩子,而且和麟儿非常合得来,年龄也相当,如果可以,她想促成他们,免得麟儿重蹈炎儿的悲剧。

  “莴苣,你喜歡麟儿,对不对?”莴苣一进来,妖妖就询问的似乎已经断定的口气。

  莴苣羞的脸红脖子粗:“姐姐你在胡說什么,什么喜歡不喜歡的,现在炎公子的事情還沒解决,你就别瞎操心了好不好!”

  “如果当初我在青丘,或者把炎儿接到花神谷,亲自看着他管教他,也许就不会发生這种事。错過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阶段,导致了悲剧的发生,甚至在他旁敲侧击试探我是否允许他和琉璃成亲的时候,我都沒有仔细想想,沒有在意他的想法,這是我這個做母亲的失职。”妖妖忍泪含悲的說道,“所以,在麟儿情窦初开的时候,我就要成全他。”

  妖妖的话已经這么直白,莴苣脸上火辣辣的,她虽然的确挺喜歡麟儿,但是他笨笨的,有时候還故意气她,她還沒考虑好要不要表露心迹。不不不,应该說她一直在等待麟儿对自己表露心迹,如果麟儿不开口,她断然不会开口。

  “姐姐,你想多了,沒有的事。”莴苣心不在焉的摸起茶壶倒茶,结果杯子满了都不知道,撒了一身。

  “都魂不守舍這样了,還嘴硬!”妖妖打趣。

  “姐姐,你别拿我寻开心了,我不喜歡麟公子,真不知道你哪裡听說的。”莴苣坚决不承认。

  “我看的明白,你们两個郎有情妾有意,别想骗過我的眼睛。”妖妖握住她的手,认真的說道。

  莴苣害羞的转過身去:“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见着他就挺高兴的,然后被他气的半天缓不過气,恨不得這辈子都不见他,可是過了一两天,那种感觉就会被一种渴望代替,渴望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觉得那是种无以复加的欢乐。”

  “這不就结了,都喜歡成這個样子了,還口是心非,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的!”妖妖笑道。可是我喜歡他有什么用,他根本就不喜歡我,真的,我知道他不喜歡我。莴苣脸红道。

  “傻瓜,你真是当局者迷啊,你沒发现麟儿看不到你的时候,多么魂不守舍?他见着你的时候,那個欢呼雀跃的样子,那個羞赧腼腆的样子,分明就是喜歡你喜歡的不能自拔,你還浑然不觉呢?”

  莴苣怔怔的听着,难以置信的說道:“姐姐,你一定是理解错了!他根本就是喜歡捉弄我,看到我生气才罢休。”

  “那大概就是爱了。”妖妖笑道,“或许麟儿都不知道呢,就像你一样,你们两個金童玉女,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快别說了,什么爱不爱的,我才不爱他呢。”

  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沒有关严实的门外一直有一個黑影,莴苣倒抽一口冷气:“是谁!”

  打开门,炎儿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外面。

  妖妖吃了一惊:“炎儿,你什么时候過来的,怎么也不进来?”

  莴苣难以置信的瞪着冷冰冰的炎儿,觉得他的眼睛深邃的可怕,她从来沒有见過如此黑的眼睛。

  “娘。”炎儿冷冷的声音穿過妖妖的耳膜,像一块冰凌扎进去。

  “炎儿,你怎么了?为什么這样看着娘?”妖妖去摸他的手,自从回来,他的手就一直都是冰冷彻骨的。“我听见你說要给麟儿娶媳妇是不是?”

  “是……”妖妖怔怔的說道。

  “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呢?”炎儿走了进去,冰冷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我這是在争取莴苣的同意,事情還沒有定下来,当然不能草率的說出去。”妖妖努力保持镇定,让自己的呼吸平稳。

  炎儿的目光转移到了莴苣身上。眸子裡泛起一丝喜色:“這就是麟儿的未婚妻吧?”

  莴苣乍被這么称呼不禁面红耳赤,妖妖笑道:“沒错,我看他们两個情同意和,所以就想撮合一下。”

  炎儿的目光依然在莴苣身上流连,挥之不去的记忆仿佛把他带回了過去,眼中升腾起温柔的气息:“当初琉璃也是她這個年纪,花朵一样美好的年纪。我第一次见到他就难以忘怀,日思夜想了好久好久,仿佛是一百年,我终于得到了向她表白的机会。”

  听如此說,妖妖感到莫名的恐怖,像是一盆冷水浇在身上。

  “炎儿,你……”她不能不觉得,儿子這么說是在怪她,怪她這個做娘的不负责任,才会酿成如此悲剧。

  他们看他变了一個人,以为他已经从過去走出来了。可是现在看来,事情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個样子,琉璃始终在他心裡。

  “因为我們和二叔的关系非常紧张,就算我們深深地爱上了彼此。我們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要是传到你们的耳朵裡,你们一定会反对的。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在你们从花神谷回来的当天晚上。我就告诉你了。然后你的回答应我非常失望,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孤立无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和琉璃就只能继续以前的方式见面,在黑漆漆的的小树林裡,很见不得人似的。事情暴露出来。真的是以很见不得人的方式暴露的。我不明白這是为什么,我們那么相爱,却要躲躲藏藏让人耻笑。”炎儿发出让人战栗的冷笑,妖妖热泪盈眶,他在怪罪他,的确是在怪罪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妖妖抽泣。

  這时候,锦瑟从裡面走了出来。“炎儿,你不应该对自己的娘亲這样說话。”

  “娘亲?我真的有娘亲嗎?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呢?我活了整整五百年,野兽攻击過来,我不仅用去以命相搏,還要去保护麟儿,好几次我差点病死,娘亲来看過我嗎?”炎儿悲伤的凶狠的质问,“就在你们如此冷落我,不把我放在心上,我也不会跟你们一样自私无情。”

  莴苣实在忍无可忍,就算炎儿身上邪气让她胆寒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气冲冲的上前道:“你還算是個人嗎?就算他们不是你的爹娘,那怕是陌生人,你也不应该对他们說這种话。”

  “不這样說那应该怎么說?”炎儿反问。

  “当然是……”

  “不必說了!”锦瑟严肃的說道,“他身上的邪气比白龙浓郁多了,他现在比白龙還要不如。所以這些话根本不是他自己想說的,沒有必要生气。”

  “不,千真万确是我的心裡话。”

  “不!”妖妖大声反驳,“炎儿,你身上有那么多的邪气,依然不顾一切的的救了我們,不是嗎?你嘴裡說的不是你心裡想的。娘亲明白,你在努力地提升自己,把邪气从体内祛除,终有一天,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炎儿阴险的笑笑,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变成下一個白龙。”锦瑟喃喃道。

  “又怎么样才能救他?”

  “他现在的修为比我們都厉害,恐怕我們束手无策。”

  “那怎么行?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妖妖心慌意乱的重复道。

  “对了,”莴苣突发奇想的說道,“他刚才提起了關於琉璃的過去,說明這件事在他心目中始终是個解不开的结。”

  “难道要琉璃回到他身边?可是琉璃已经死了。真的死了,那虚无缥缈的幽魂也不知道飘去了哪裡。”

  “如果实在不能把琉璃找回来,大可以找一個和琉璃相差无几的女孩子呀,我相信,只要让他重新爱上一個女人,他多多少少会变的有点情意的。”莴苣自信满满的說道。

  “要到哪裡找一個跟琉璃相差无几的女子?他知道那不是真琉璃,說不定会适得其反呢。”锦瑟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当务之急還是帮他消除邪气比较重要。”

  莴苣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妖妖說道:“不行,他靠邪气才的得以重生,如果我們想方设法帮他祛除邪气,說不定到时候他還会死去。他为了就我們才苏醒,我們绝对不可以那么做。”

  莴苣叶叹了口气,托着下巴坐在门槛:“這样說,炎公子也不是那么讨厌,反倒有点可怜呢。”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在遭受任何不幸。”妖妖說道,“曾经我們沒有听到保护他的义务,以后再也不会了。不能让她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妖妖說這话的时候,万万沒想到不久的以后事情会发生惊天逆转。

  麟儿去找哥哥玩,看到他在修炼,一声不响的靠近。在旁边静静地等候。虽然哥哥变的有点不近人情,但那是因为邪气的缘故,如果慢慢的疏导,应该会逐渐回到原来的样子。

  麟儿吃惊的发现在静静地修炼的炎儿的手腕上有两股交错撞击的脉,他皱眉,咬牙,腮帮的肌肉紧紧地缩成一块,好像两种神识在打架。

  “哥哥。”麟儿想叫醒他,问问這到底怎么回事,可又不敢轻易出声,万一他在修炼什么高深的法术,被打断,就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啊……”黑色的血脉在他肌肤底下拱出高高的轨迹,红色的与之交叉,纠缠环绕,滋生出许多细小的枝丫,像血蛭一样狠狠地吸进皮肤裡。他脸上满是汗水,嘴裡发出沙哑的沉吟。

  麟儿拿自己的衣袖给他擦汗,准备马上去告诉爹娘,结果沒等他站起来,是在他把衣袖放到他脸上擦拭汗水的瞬间,他突然睁开血红的双目露出狰狞的面孔。铁钩一样硬的手死死的抓住麟儿的脖子,麟儿连吭气都来不及,只能张着嘴用眼神求救。

  “我是麟儿啊,你唯一的亲兄弟,哥,不要這样,放开我,我不能死在你手裡!”麟儿眼睛裡急促痛苦的信息,他好像真的接收到了,惊觉的松开了手,清新的气流大口大口灌进麟儿肚子裡,脸红脖子粗的气喘吁吁。

  的确有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打架,他被搅得心神不宁,身体有时候好像要被撕成两半。他长长的吸了口气,麟儿缓過劲,說道:“哥,刚才你真的把我吓死了,我以为真的要被你掐死了,以为你真的想要我的命。”

  “以后我修炼的时候不要過来了。”炎儿屏气凝神重新气沉丹田。

  “哥,我就是想看看你,我很怀念過去我們兄弟俩在一起的日子,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嗎?”麟儿不忍心。

  炎儿不說话了。麟儿想着娘亲和爹爹的托付,想办法唤醒他对過去的怀念,他尽力了,事实证明效果不怎么样,或者根本就沒效果。

  经過再三讨论,妖妖和锦瑟决定以唤醒炎儿体内蛰伏的善良来拯救他。麟儿走开不远,爹娘就欢天喜地的過来了,麟儿赶忙告诉他们:“你们還是不要忘枪口撞了,我刚才差一点就被掐死,他警告我不要在他修炼的时候靠近,否则下次会怎么样就說不定了,你们去了应该也是一样的效果。”

  妖妖看了看锦瑟,回過头說道:“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两個人手牵手朝炎儿過去,莴苣跟在最后面,麟儿差点沒认出来,那個把自己裹的跟個粽子似的是哪臭丫头?

  還有爹娘,他们跟平常好像有点不一样,不光是衣服比之前花裡胡哨,一贯的优雅气质好像也变了哎,

  怪不得他们這么有自信,敢情他们有备而来。

  妖妖他们三個围着炎儿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嘴裡念念有词:“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個好朋友,敬個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画风突变,在认真修炼,在认真辨别究竟应该倾向哪股力量的炎儿不得不把所有神思抽出来,眼睛睁开一條缝。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個好朋友,敬個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麟儿也看呆了,什么情况?什么找呀找呀的,他怎么从来沒有听過這么难听的歌?哦不,仔细想想還真有点印象,大概是在小时候,对,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在五百年前吧,那时候去了几趟人间,好像就听到過這個调调。

  沒错,就是在他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在人间待過一阵子。听到小朋友唱的。

  炎儿似乎跟麟儿一样的反应,遥远的记忆在雾蒙蒙的脑海中纷至沓来,扬起满天飞沙。

  接着找朋友唱的是明天会更好,這個不是齐唱,各人一段。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個不停。”第一段由妖妖开始,带表演,格外动人。五彩斑斓的衣服格外耀眼,配上如画眉目,摆上温柔优雅的poss,十分的别具一格。

  第二段是锦瑟唱,锦瑟穿着羽毛飞舞的衣服,头上别了好几根羽毛,在儿子面前搔首弄姿实在是太有失体统,也有失他一贯的作风,所以姿态颇具阳刚之气,嗓音格外悦耳:“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让昨日脸上的泪痕,随记忆风干了!”

  “心灵,眼睛,世界,春风,,少年……”炎儿不知道是被眼前激动人心的罕见场景震撼了,還是被美丽的歌词迷住了,口裡不由自主的喃喃道。

  他自己都沒有发觉,他手腕的血脉,红色的把黑色的狠狠地拧住,红色越发膨胀,粗的像一股遇水晕染的墨水,把黑色概括了,随着心脏膨胀,跳动……

  麟儿目瞪口呆的望着這三個奇葩的奇葩表演,终于轮到莴苣了,不知道這臭丫头独唱的怎么样。

  在妖妖和锦瑟唱的时候,莴苣一直在背歌词,叽裡咕噜的背了一大圈,人家已经结束了,轮到自己上了。這可是关系到炎公子一辈子的大事,一定要好好唱,一定不可以出岔子。可是越知道這事情多么重要。就越是紧张,越是紧张就越舌头打结,记得完好无缺的歌词居然一個字想不起来了,姿态也忘了怎么摆了。

  糟了糟了,可能要功亏一篑了!

  所有人瞪着她,妖妖干着急,总不能一面告诉她一面让她唱,何况炎儿两只眼睛叽裡咕噜的直勾勾的瞪着她。

  “我……我……”莴苣支支吾吾的难为情,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麟儿在后面早就笑的前仰后合,就知道這臭丫头搞不出什么幺蛾子,哈哈哈。

  “這样,這样。”妖妖做口型,做动作,莴苣勉勉强强的跟着学动作,猜测着哼出来:“天空飞過一只小鸟……开心的……煽动翅膀……叽叽喳喳的好像在說话……”胡诌的一塌糊涂,嘴上动腿就忘了动,肢体动嘴裡就不知道唱什么了。

  妖妖汗颜,怔怔的注视着炎儿的反应,炎儿在低头若有所思地样子。

  麟儿悄悄地笑道:“好像真的管用哎,爹娘,你们怎么想起来這個法子的,可真是新奇。我听着都感觉回到小时候了,可惜這臭丫头唱差了,唱到傲来国去了。”

  “你们小时候在人间,不,应该是我在人间经常听這些歌儿,你们虽然在人间住的時間很短,但是耳濡目染的应该有点记忆,”妖妖小声說道,“過去不堪回首,只有小时候的纯真记忆才是可以拿出来细细品味的。莴苣刚才分明记住了,也会跳几步,沒想到事到临头了弄成這個样子。”

  “娘你赶紧接過来吧,让她给搞差了不值当。”麟儿說道。

  妖妖翩翩飞舞的把莴苣挤了开,继续下面的部分。

  莴苣总算松了口气,看麟儿笑的面红耳赤,气呼呼的追着打。

  “笨蛋,大笨蛋,唱歌都不会,略略略……”麟儿嘴裡不闲着,围着一棵大树东躲西藏。

  “有种你唱啊!”莴苣叉着腰,怒道。

  “别以为我不会,”麟儿做鬼脸。“我要是学了几遍轻而易举就唱出来了,看你紧张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哪裡去了?就会欺负我罢了,在我哥面前紧张的话都不敢說,哈哈哈!”

  莴苣被彻底激怒了,变成棒槌追着麟儿不依不饶。

  唱完歌,妖妖和锦瑟一人拉着炎儿一只手,笑道:“炎儿,有沒有想去的地方?爹娘陪你。只要你想去,天涯海角都沒問題!”

  “你们……”炎儿对他们似火的热情感到陌生和困惑。

  “你不說,那就跟我們走吧,我們去云海裡翻腾一阵,然后去北海泡温泉,去南极滑雪,去北极蹦极!”妖妖眉飞色舞的說道。

  不等炎儿反应,已经置身于浩瀚云海。

  青丘在下面缩成了峰峦起伏的图画,炎儿被這景象惊呆了,记得也是在云端,也是這個角度看青丘,然后,他感到心痛,然后看到了琉璃魂飞魄散的画面。听到她悲痛欲绝的无奈。

  妖妖撕下一块纯白的云朵,捧在手心裡递给炎儿:“還记得棉花糖嗎?棉花糖就是這個样子,甜滋滋的非常好吃,不過這個是真正的云,味道应该不怎么样。”

  炎儿接過来一口塞进嘴裡,一团水在口腔裡肆意蔓延,从鼻孔,耳朵,眼睛裡流出来。

  妖妖惊讶的笑道:“哎,你還真的吃啊!”

  “味道的确不怎么样。”锦瑟和妖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炎儿也慢慢的笑了。

  七窍流水,五官凉嗖嗖的,透過朦朦胧胧的水汽,他好像看到了琉璃,琉璃在微笑,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摸,摸不到,他站起来,急急的走過去。

  琉璃在呼唤他:“来呀,炎哥哥,来呀……”

  他来了,脚下的云彩软的不像样,他走不快。

  妖妖和锦瑟看炎儿吃吃的往前面去,连忙问:“你去干什么?”

  炎儿不說话,根本听不到似的,妖妖见炎儿前往的地方在慢慢的幻化出一团黑色。

  她大惊:“不好!”飞着追過去,锦瑟也跟上。

  炎儿气喘吁吁的以为终于到了可以抓住琉璃的地方,停住脚步,感觉浑身轻飘飘的。

  “琉璃,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他扑上去拥抱,结果什么都沒有抱住,是一個空。

  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個黑色的狰狞的鬼脸,勾起嘴角,露出血盆大口。

  “麟儿!”妖妖惊呼。

  他们意识到了這個危机,炎儿也意识到了,但在他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那個可怕的鬼脸龇牙咧嘴,嘴巴越来越大,似乎要把他吞下去。

  与此同时,锦瑟在尚雪宫觉察的感觉汹涌的袭来,和他体内每一根神经想抵触的力量,明确的出现。

  在炎儿眼看就要被吞下去的刹那,妖妖及时的把儿子推开,自己站在了儿子本站的地位。

  “是孟修!”妖妖施法抵挡,孟修吃了一击,像個皮球似的在云端滚了几圈,又回来,安然无恙的伫立在他们面前。

  锦瑟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么熟悉,原来是自己内丹在孟修体内的缘故。“可恶,沒想到這個家伙還会回来!”锦瑟咬牙,“你不是答应過我,得到我的内丹以后就会安分守己的找個地方蛰伏起来?”

  孟修幻化成笔直站着的黑衣男子,此刻的模样比之前阿拉星球神采奕奕的多,明显是修炼的更上一层。

  “我的确是蛰伏了呀,否则我也不会养精蓄锐,不远万裡一下子就找到你们的所在。”孟修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你想干什么?”

  “我满魔族被你们這些妖精神仙毁之殆尽,如果我就這样忍气吞声蝇营狗苟的蛰伏苟活,那還配做魔君的儿子嗎!”孟修咬牙切齿的說道。

  锦瑟手中仙剑出窍,发出响亮的争鸣。

  青丘顿时被闪着白色霹雳的黑暗所笼罩,不成器的小妖精们纷纷躲藏,麟儿和莴苣打闹,早就因为恼羞成怒而破涕为笑了。此时。麟儿的心扑通扑通跳個不停,睁着磁石一样光华闪烁着的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莴苣发红的脸庞,他說:“好热啊,你热不热?”

  “凉嗖嗖的,哪裡就热了?一定是你刚才跑的太猛烈。”莴苣的胸脯几乎贴着他的胸膛,他的手有意无意搂住她的腰,上身微微往后撤。

  难道這就是爱的感觉?被他盯着看,就会面红耳赤,如若不然,又觉得空空荡荡的。

  “莴苣,我……”麟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口中說不出的焦渴,仿佛在盯着一棵鲜嫩多汁的莴苣,想象着她的味道,但是不敢轻易尝试,不想在完美无缺的碧玉上留下自己的齿印。

  “你怎么了?干嘛吞吞吐吐的呀!以前你可不是這样子,罗裡吧嗦的很呢。”莴苣感到他胸膛蠢蠢欲动的火球,甚至大胆的想到他接下来要說什么。如果妖妖說的是真的,這小子深深的爱自己,就是需要一個恰当的时机表白罢了,那么现在正是表白的恰当时机,如果她会听到意料之中的话。那她会原原本本遵从自己的内心,答应他。

  ““不是,我娘他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去找找他们。”麟儿临阵退缩,实在是說不出来,他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确切感觉,不知道怎么表达,還是放弃吧,不要再提這件事。

  莴苣大大失望,真是沒意思,那几個字要从他嘴裡吐出来就那么难嗎?转過身气冲冲的揪狗尾巴草,鼓着腮帮說道:“這個就不用你瞎操心了,他们想好了挽回你哥哥的好办法,估计這会玩到五湖四海去了,早知道我也去了。”

  麟儿刚想說“早知道我也去,”省的现在那么尴尬那么难受,可是還沒有說出口,耀眼的霹雳交错出现在苍穹,黑暗像薄纱被撒下来,笼罩住青丘。

  “怎么回事!”麟儿警惕起来。

  “难不成计划失败?”莴苣难以置信的說道。

  他们当然想不到這短短的空裡那边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如果說炎儿拥有强大的邪气,那么孟修是集正邪于一身,有多么强大就可想而知了。

  锦瑟一直担心孟修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沒想到這么快就来了。他還沒有做好准备。孟修的出现让他收足无措,但他還是率先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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