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過往種種，不過一場笑話
顧明煙言笑晏晏的，聲音雖然不尖銳，但每個字眼都狠狠敲打在歐君瑤的心上，讓她有些難以承受。
“哦，我忘記了，你們歐家可是習慣了有事推到別人身上的，這大概是家學淵源？也無外乎歐小姐你會這樣了，畢竟要發揚你們歐家的優良傳統嘛！”
論嘴皮子利索，十個端莊清高的歐君瑤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歐君瑤被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雙目氣的發紅，“澤煜，你就這麼看着你太太極盡刻薄的羞辱我嗎？”
“都說會叫的狗不咬人，不會叫的狗咬人才叫疼呢，歐小姐這樣的行事作風跟不會叫的狗也沒啥區別。”顧明煙雙手環胸，臉上的笑要多假有多假，“天生一張善良的人，骨子裏一肚的壞水，挑撥離間唆使她人的事情歐小姐沒少做吧？嘖，好大一朵白蓮花，芯子卻是黑惡的。”
顧明煙頓了下，頗有幾分語重心長道，“不過歐小姐你這張臉長得是真的不錯，只要你願意的話多的是人替你鞍前馬後，嘖嘖，只可惜啊從今往後你的惡行暴露了，歐家的清譽全都毀在你的手裏了。”
溫溫軟軟的語調，像是條毒蛇拼命的往歐君瑤的耳朵裏鑽。
歐君瑤覺得今天受到的羞辱，是她前半生加起來都沒有的多，她歐君瑤是有多差勁，纔會讓人當着她喜歡的男人面前這般羞辱。
死死的咬着脣，清麗的臉上滿是難堪。
顧明煙過完了嘴皮子癮，也沒指望用言語機鋒擠兌的歐君瑤就這麼難堪下去，踮起腳尖親了親男人的下巴，“老公，那你跟歐小姐好好談一談。”
往外走經過歐君瑤身邊時，美麗的臉龐溫涼淡笑，“抱歉啊，我這個人不開心了就會說話不留情面，相信歐小姐你也不會放在心上的哦。”
慕澤煜失笑，“不放心我？”
“有什麼不放心的，難不成你跟歐小姐之間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
“當然沒有。”
慕澤煜眼底蓄着笑意，語氣溫淡道，“乖，去外面等我，幾句話說完了我就走。”
顧明煙看着他，輕笑了下，“那我出去了，你跟歐小姐好好說，別翻臉無情嚇着了人家。”
歐君瑤覺得她就是故意在嘲弄自己，已經是勝利者了還要高高在上的輕視她，這種感覺讓她心裏難過又憤懣。
雙手用力的握緊，喉嚨乾澀，“阿煜……”
“君瑤，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稱呼我爲慕總慕先生都可以，太過親暱的稱呼不適合你我之間。”男人一開口還是那般清淡若水，只是臉上表情淡漠透着疏離。
歐君瑤笑意僵在了臉上，自然察覺到他的態度說明了什麼，心中彷彿陳了塊大石頭般沉重，“你要跟我劃清界限，是因爲你太太嗎？”
慕澤煜眼底的暗茫越積越深，口吻卻是淡淡的，“不是，只是我覺得作爲一個丈夫理應跟妻子以外的女人保持距離。”
“那從前呢，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對我有過感情嗎？”歐君瑤明亮眼眸看向他，盯着他深沉黝黑的眼眸，“我們在一起那些年，你似乎從來都沒有顧及過我的感受，很多時候你對簡珂甚至比對我還要縱容。”
這是她心中最爲在意的事情，她只想要知道，在她滿心歡喜的喜歡着他時，他對她的感情是不是同樣的。
慕澤煜淡淡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靜無波，“既然跟你在一起，感情自然不可能沒有。”
歐君瑤眼裏迸射出強烈的喜色，然欣喜還來不及綻放，就聽到男人沉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重情重義，也不是所有感情都值得戀戀不忘。”
“……”歐君瑤看着他俊美的臉，只覺得喉嚨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說自己不是重情重義的人，他說他們曾經的感情不值得他戀戀不忘。
所以，他對她的感情早就
慕澤煜是她喜歡了十多年的人，讓她說割捨便割捨也沒那麼容易。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尤其是經歷了今晚這一出，她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他對她從來就無意，再糾結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過往種種，原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她覺得可悲又可笑，她歐君瑤究竟有多差勁，竟然沒辦法讓一個男人喜歡她。
當初負氣離開，她一直以爲他是在氣頭上，她以爲他們之間的感情還不夠成熟，彼此之間處理事情也不夠理智，所以雙方都需要冷靜。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等來的不是他的挽留跟道歉，而是家裏的人隱晦的告訴她，他已經結婚的消息。
沒有說分手，就說明一切還有挽回的機會。
但他直接結婚了，等於單方面宣告了分手，徹底跟她劃清了界限，不給她絲毫的機會。
歐君瑤心裏鈍痛不已，木着一張臉，“那你想要跟我談什麼？事到如今，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
“君瑤，從小你就別的女孩子不同，聰穎伶俐關鍵是對人對事都很認真。本來看在兩家那麼多年的交情上，我不想跟你計較太多，但是這一次你過分了。”
男人語調驟然轉冷，透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陰煞。
“你是直接給我定罪，不給我絲毫解釋的機會了，是嗎？”歐君瑤臉色發白，語氣卻稱得上是鎮定，脣角緩緩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我十二歲那年認識你，到現在整整十五年，跟你在一起兩年，在大洋彼岸苦苦等了你三年……”
“君瑤，這是兩回事，不能混爲一談！”慕澤煜平靜的注視着她，淡淡出聲，“如果你要爲了當初的事情責怪我的話，在這件事情我處理的的確不夠妥當。我也說過，你要是走了會後悔的，但是你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了。”他語氣一頓，挺括的身形站的筆直，語氣溫淡卻殘忍，“你一直覺得我沒有挽留過你，其實在你離開的一個星期後我去找過你，親眼看到你跟沈凌風一起親密的看煙火，我跟了你們整整一路，而你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阿煜——”
歐君瑤如遭電擊，看着男人俊美愈發沉熟穩重的臉，只覺得心底的難過幾乎要溢了出來，“爲什麼不出現在我面前？如果你當時出現的話，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的。”
“那個時候我看着你臉上的笑容，忽然覺得你跟沈凌風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更甚者我在心裏希望你能夠愛上他，這樣我對你也沒有什麼虧欠的了。畢竟，對你而言，他是真的將你放在心上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慕澤煜不閃不避的看着她，吐詞清晰，稍顯冷漠，“你覺得我對你在意不夠，沒有將你放在心上，你指責的那些話我事後想了想，忽然發覺如果沒有動心的話，娶個門當戶對的妻子也沒什麼不好。”
“你跟我在一起，只是因爲門當戶對？”歐君瑤心底都麻木了，整個人都是空空的。
慕澤煜目光溫淡，語氣卻毫不顧忌的殘忍，“你知道我母親一直很喜歡你，在她心裏你是兒媳婦的不二人選。當然，對你我也不是毫無喜歡，但那種喜歡跟對清檸的喜歡沒有差別，唯一不同的是我對你比較欣賞。”
歐君瑤一下子就崩潰了，兀自輕笑，“原來我心心念唸的感情，在你眼裏竟然一文不值？那我的所作所爲又算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就像是個小丑？”
慕澤煜語氣始終溫淡，只是臉上盡是涼薄，“你做什麼我都無所謂，可你千不該動手傷害她。上次的事情，就當是我彌補對你的虧欠，所以我輕而易舉的就放過了你。”
“所以呢，你要拿我怎麼樣？以牙還牙嗎，也找人開車撞我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歐君瑤心態徹底蹦了，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慕澤煜靜靜的看着她，嘴角輕勾，溢出一抹近乎殘忍的笑，“你這些年在國外，大概還不知道我的手段。我要對付一個人，不會只簡單的對付她，我喜歡看着她失去所在意的一切，直至變得一無所有。”
歐君瑤眼神陡然變得複雜，無法將眼前這個矜貴英俊卻狠厲的男人跟記憶中那個青澀俊雅的男人聯繫在一塊。
“君瑤，我警告過你的，做錯事情都是要受到懲罰的。”
輕描淡寫的語氣，聲音很輕，但是其中蘊含的深意，卻直擊歐君瑤內心最隱祕的擔憂。
歐家在江城也是百年書香世家，歐老爺子以前是江城大學的校長，可謂是桃李滿天下。即使歐家沒有經商，也絲毫不必擔心人脈關係。
但如果慕澤煜要對歐家動手的話，以如今的歐家來說，壓根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我會讓人去歐家，將歐小姐的所作所爲告知歐老。”說完這話，慕澤煜轉身就走。
着他修長的背影，“慕澤煜，你當真絲毫不念舊情？”
慕澤煜眉心擰了下，腳下絲毫沒有停頓。
歐君瑤眼底所有的希望瞬間幻滅，掌心一片粘稠，身體無力的跌倒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不僅親手毀了在他心中的形象，更甚者跟歐家帶來了難以挽回的災難，隨即閉了閉眼睛，眼淚簌簌往下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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