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所有的黑暗都終將過去
“不，我不會殺你。”不管怎麼說楚安顏曾經都救過他的命，縱然她曾經做過很多錯事，他也沒有辦法親自動手。
“我現在沒有力氣，所以只能拜託你殺了我，雖然這樣的事情讓人不開心，可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楚安顏心口劇痛的厲害，嘴裏有大口的血噴出，“死在別人手裏我不甘心，能夠死在你的手上，我……我真的會很高興的。”
慕澤煜手中握着精緻小巧的槍，怎麼也沒有辦法下的了手。
“老公，不然你就……滿足楚小姐的心願吧。”顧明煙被賀二攙扶着上船，看着神情痛苦的楚安顏，有些不忍，要說不怪她想要自己的命是不可能的，但說白了楚安顏也是個可憐的人，而她的很多痛苦都是源於慕澤煜，就當是兩兩相抵吧。
楚安顏痛的已經說不出話了，盈盈目光如水一般的溫柔，不帶絲毫恨意的看着慕澤煜，又喫力的將視線轉向了顧明煙，臉上擠出笑容，“對……對不起，我想過要你死，可是……可是他們告訴我說阿煜真的愛你……我……我就不忍心了。”
她是真的後悔了，不該給顧明煙暗中下藥的，幸好她沒事，不然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情，阿煜以後就要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阿煜，你可不可以……親親我，就……就一下下就好。”
楚安顏氣息逐漸變得微弱，口腔鼻子裏都有鮮血冒了出來，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顧明煙看了眼男人，輕聲道：“你抱抱她，就算……我也不會生氣的。”
要不是場合不對，慕澤煜都要被她的話給氣笑了。
“我好冷啊……”
楚安顏感覺體內的溫暖在流逝，她想要溫暖，想要炙熱的力道來溫暖自己，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那個讓他擁抱的資格了。
“阿煜，我祝你……祝你們幸福。”楚安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握住了慕澤煜的手，因爲她的動作嘴巴里又有血流了出來，眼神看向顧明煙，“對不……要幸……幸福……”
要多愛一個人，才能赴湯蹈火，付出性命，還要笑着掩去一身的心傷，甘願祝福他跟別的女人幸福美滿。
顧明煙再也忍不住，眼底熱意洶涌，捂着嘴不讓哭聲溢出來。
慕澤煜握了握她的手，俯身將楚安顏抱在懷裏，親了親她的額頭，“該說抱歉的那個人應該是我纔是，當初不該給了你希望又讓你失望。安顏，對不起，欠你的我什麼也彌補不了。“
“不……你很好很好，只是……在你心裏的那個人不是我……”
楚安顏的手慢慢的滑落，臉上緩緩綻放出笑容，像是盛開的雛菊，不濃烈也不明豔卻讓人心底生出無限歡喜。
紀如璟感覺手心的溫度在慢慢的變涼，心底一沉。
他張了張嘴，喉嚨深處有種血腥的苦澀蔓延，安顏兩個字在舌尖繞了幾圈，最後也沒能叫出來。
似有所感，楚安顏滿是愧疚的看着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渾身一陣鑽心刺骨的疼，連半個字音都發不出來。
阿璟，真是對不起，到了我生命的最後我想着的人還是阿煜。
阿煜說欠我的無力償還，我也一樣啊，欠你的怕是用盡來生也償還不清了。
“安顏……”
楚安顏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雖然滿身的鮮血，但表情卻很是安詳滿足。
紀如璟緊緊抱着楚安顏，這個他曾傾心愛過的女人，渾身已經冷的僵硬，她美麗的臉龐再也綻放不出如花的笑靨了。
她明明就近在支持，偏偏他從來沒法擁有她，因爲她無論眼裏還是心裏從來沒有他，這種感覺對他而言，是種最殘酷的折磨。
一滴淚，無聲無息的落下。
“我帶她回家，旁的事情……”紀如璟面色暗黯然的看着蒼茫的夜色中的大海，心中積壓的陰鬱遠的沉重，一貫溫潤的眼眸挾裹着冷意，“就交給你，一定要將埃爾伯特．文森繩之以法，唯有他死了才能一舉將整個毒品集團拿下。”
慕澤煜沉默了片刻，才擡起眼眸道：“好！你想要做什麼就去做，其餘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紀如璟眉心沉沉，攜着寡淡跟涼薄，深深的看了眼顧明煙，嘴脣翕動，但什麼話也沒有說。
慕澤煜握着顧明煙的手，看着紀如璟抱着楚安顏上了遊艇，纔將目光轉向顧明煙，專注而又炙熱的看着她。
他滿身的鮮血，像是地獄修羅，可唯獨深邃眼眸裏真真切切的，是掩飾不住的神情。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慕澤煜將她擁入懷中，力道之大差點沒勒斷她的骨頭。
顧明煙一聲不吭的任他抱着，知道他現在心裏肯定沉重又不好受，輕聲道：“一切都過去了……”
“不，還沒有過去。”慕澤煜眉宇間逐漸涌起一層沉痛的波瀾跟哀痛，所有事情都跟文森脫不了干係，僅憑他是東南亞跟金三.角最大毒梟這條就該死。
毒品危害了多少家庭，蠶食了多少人的精神跟心理，更害了多少緝毒警察，讓他們魂歸他鄉。如果這次不能直接將文森擊殺的話，假以時日他一定會捲土重來的，以他一貫的報復手段來說，到時候他們這些人生命都會受到威脅。他一個人自然是無所謂，可他沒有辦法整天提心吊膽的擔心自己所愛的人會不會受到傷害，更沒有辦法讓她遠離自己的視線。
他不是孤家寡人，他有自己的親人愛人，需要顧及的東西多的去了，哪裏能無休止的跟文森那樣窮兇極惡沒有絲毫感情的冷血動物鬥下去。
外套裏的手機發出震動的聲響，電話是韓一打來的。
慕澤煜立即接起，“情況怎麼樣？”
“老大你跟紀如璟估算的沒錯，文森帶着人朝反方向去走正好被我們截殺，他的屍體已經交給警方處理了。”
慕澤煜掛斷了電話，緊繃的心絃一下子放鬆，整個人往後栽倒。
“慕澤煜……”
甲板上的光突然亮了起來，顧明煙此時纔看清慕澤煜的手臂一直在流血，濃重的血腥味道有些刺鼻，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眼淚迅速的模糊了視線。
“慕澤煜，你別嚇我啊……”
他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衣服，跟夜色幾乎融爲了一體，所以她一直沒有注意到他其實是受了傷的。
“嫂子別擔心，老大隻是一時力竭了，而且，他手臂中了槍，但不嚴重。”賀二檢查後，凝重的神情鬆緩了下來，“但是還是要儘快手術，我們立即回去。”
顧明煙緊緊的抓着男人已經毫無知覺到手，剛要說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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