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即使前方是絕境也要走下去
“因爲是你，我從不吝嗇付出，更不害怕傷害。哪怕到頭結果還是令人難以失望的，我還是想要嘗試一下，人畢竟都是固執的，明知道前路是錯的，還是會一錯到底。”顧明煙同樣格外認真的看着他，搖了搖頭，“可是慕澤煜，再固執的人也會有失望想要放棄的時候，如果你只還有幾個月生命的話，我除了提前習慣沒有你的存在，不依賴你，自己解決麻煩，還能怎樣？”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然帶了哭腔。
慕澤煜覺得她在手術這件事情上特別孩子氣，想笑笑不出來，看着她溼漉漉的眼眸好一會兒才道：“昨天昏迷後，肖川將我送到醫院，少卿給我做了全方面的檢查，檢查報告要明天出來。”
頓了下，看着女人黑亮逼人的眼眸，擡手摸了摸她的臉，“以前是好幾天纔會頭疼一次，短暫失明的時間也很短，最近頭疼卻發作的很頻繁，短暫失明恢復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明煙，我會死的，我以爲自己無所畏懼可面對死亡還是會懼怕，我害怕手術失敗的話那一天會提前到來，真的。”
顧明煙終於明白了他寧死也不肯手術爲什麼了，難怪他連身後事都安排好了，還將所有的財產全都轉增到她的名下，胸口像是壓了快沉甸甸的大石頭，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過了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是一開口，卻發現聲音破碎的不成句：“一定有辦法的……溫少卿不是外科專家嗎？他在這方面是權威……還認識那麼多厲害的人物，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們不要放棄好不好？”
慕澤煜凝視着她許久，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只是眼底溼漉漉的顧明煙沒有注意到，雙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襬，眼淚不知何時落了下來：“我還一直責怪你隱瞞我，說起來我這個做妻子的也是太失敗，連你生病了都不知道……”
“明煙——”
“我還怪你恨你跟沈依柔鬧出那樣的緋聞打我的臉，那一刻我是真的恨你，恨不得跟你再也沒有瓜葛……”顧明煙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這樣的自私，恨他的無情，恨他的隱瞞，可是她卻忘記了他之所以這樣做，只是想要她將來能夠好好的活着，哪怕是帶着對他的恨意。
溫熱的液體從眼眶迅速的涌出來，順着臉頰劃落嘴角，苦苦澀澀的，終究變得冰冷。
“好了，不哭了，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顧明煙也不想軟弱，更不想在此刻的男人面前展現自己的軟弱，那樣只會讓他擔心，可是眼淚跟是決堤的大壩怎麼也止不住。
脣上一涼，不知何時男人溫涼的脣覆蓋了過來，帶着侵略性跟溫柔的安撫，與她脣齒相依。
顧明煙雙手緊緊的抱着男人，臉埋在他的懷中眼淚掉的更加肆意洶涌了，心中彷彿是空了一塊，又像是一艘載滿了痛苦跟悲傷的船，漲得心裏酸酸楚楚的。
“不哭了，嗯？”
顧明煙咬了咬脣，將眼淚胡亂的擦在男人的胸膛，聲音帶着哽咽：“曇花開花一瞬間，可還是有那麼多人守候開花的那一刻。雨後彩虹那麼美，可也只有短暫的時間。這世上許多美好的事物都消失的很快，可這絲毫不妨礙我們喜歡，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我保證，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如果你還剩下三個月的時間，我就陪你三個月。如果你手術失敗，要面對各種併發症，我也會陪着你度過餘生每一分每一秒，我們都不要讓對方失望好不好？”
“好！”良久之後，響起男人艱澀的聲音。
他們一起走過腥風血雨，未來的路有她執手相伴，他……又有何懼！
顧明煙以爲說服她很困難，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打長期戰爭的準備，哪知道他此時卻這麼輕飄飄的說了個“好”字，這讓她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慕澤煜看着女人被風吹得長髮飛舞，只覺得周身都像是渡了一層月光，清清冷冷的，但卻是他心中的唯一星辰。
“這是你說的，不許騙我！”顧明煙眼底的神采像是雨過天晴，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變得不一樣，充滿了勃勃生機，無端的給人一種很有生命力的感覺。
“不騙你，就像你說的，因爲放棄從來不是說說而已，既然忘記太難，不如勇敢一次。”
顧明煙眸中帶淚，脣角卻是緩緩揚起了絕美的笑容。
…………
檢檢查結果出來那天，顧明煙的心情說不上來是平靜還是慌亂不安。
簡珂握着她的手，靜靜的陪她等待結果。
當護士將檢查結果拿給她時，顧明煙的心猛地懸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才低眸瞧着手中的結果。
薄薄的幾張紙，上面寫着很多專業的詞彙，人的大腦又是最爲神祕的構造，連接着各種神經血管，單獨的字她都能認識，可連在一起的意思就不是很明白了。
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標明的很清楚。
顧明煙的手死死的握着紙，差一點沒將檢查結果揉成團丟進垃圾桶，捏着紙張的手指因爲用力泛着白。
只有半分之三十五的成功率，連一半的希望都沒有。
顧明煙眼底的光亮越來越暗，秋冬的寒涼慢慢的侵蝕着她的肌膚，一顆心像是沉入了湖底。
“明煙，要是難過的話，你就哭出來吧。”簡珂全程陪着她，見她這樣幾乎都要忍不住了。
顧明煙搖了搖頭，即使她眉宇間難掩憂色，可即便如此，一雙眼眸也依舊明亮動人。
她從來不會因爲眼前的困境而怨天尤人，更不會自艾自憐，因爲這個世界上能夠解決問題的唯有自己，即使現在面對未知的結果，她也只會努力用去改變結局。
“我始終覺得世界上最值得也唯一能夠依賴的那個人，就是鏡子裏的那個我，那個歷盡千帆穿過風雨越來越堅強的我。”顧明煙聲音雖輕，語氣卻很堅決，“即使只有百分之三十五，我也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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