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不能輸的理由
鏗！
兩柄一模一樣的骨劍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撞在一起，二人連姿勢都一模一樣。
“你少他媽做夢。”
這一刻秦朗的眼神冰冷到極致，他怎麼也沒想到，未來時間線的自己，竟癲成了這個樣子，連奪舍這種事都想得出來。
“嘿，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怪物秦朗從喉嚨裏發出獰笑，本已生長好的眼球，隨着身軀的震顫從眼眶中脫落，由神經線掛在臉上，房水橫流。
他傷的實在太重，以至於短時間內根本無法痊癒，只是看起來好了而已。
“殺了你...我回去...嘿，哈！”
怪物秦朗又哭又笑，擡手間，劍氣縱橫。
這招秦朗認識。
紅塵三式中的第二式——【思故鄉】
秦朗反手也是一劍，規模一模一樣，就連飛行軌道都一樣的劍氣在半空對撞，兩兩消散。
“噗嗤...”
怪物秦朗將眼球塞回眼眶，舔了舔嘴脣，“我比你多五個領域，你拿什麼跟我鬥？啊？哈哈哈哈！”
說話間，怪物秦朗身體開始變化，八種不同屬性的領域在他腳下交織，大地都因承受不住領域之力出現崩塌。
儘管怪物秦朗受傷極其嚴重，但在這一刻爆發出的氣息，依舊令人絕望。
不幸中的萬幸是，怪物秦朗精神狀態奇差，他滿腦子都在想替換秦朗回到未來，他忘了關閉【晉升儀式】，這讓秦朗始終處於【神境】。
“——落紅塵！”
“——落紅塵！”
“——歸家！”
“——歸家！”
萬千劍氣在天空糾纏，金鳴聲此起彼伏。
“戮獄神橋！”
秦朗釋放神橋撞擊，怎料怪物秦朗也釋放出神橋。——他的神橋早已殘破不堪，但在領域加持下，硬是跟秦朗的神橋撞了個平手。
“他們怎麼打起來了？”
這邊戰鬥產生的動靜吸引了正在遠處躲藏幾人的注意，他們探出頭望去，都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不明白兩個秦朗爲何要廝殺。
“教我五個領域，學完我馬上走，我會在現實時間線替你報仇！”
秦朗與怪物秦朗雙劍相擊，皆是寸步不讓。
“不可能，今天我們倆...必須死一個！”
怪物秦朗瘋瘋癲癲，竟將頭顱當武器，撞在秦朗胸口，把秦朗撞的吐血三升。
“住手！”
“你們這是幹什麼啊！”
“爸爸！爸爸！你們爲什麼要打架啊！”
平安和喜樂都衝過來，兩個小奶娃急的直哭。
“別過來！”
“這裏危險！”
異口同聲的秦朗與怪物秦朗四目相接。
這一刻，秦朗突然有些釋懷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怪物秦朗歪頭瞅他。
“因爲我想到一件好笑的事。”
秦朗笑呵呵道：“我很放心，就算這場仗最後你贏了，你也會善待我的孩子和戰友們。所以，這場架，無論怎麼打，都不會產生輸家...”
“什麼你的孩子，你的戰友！那也是我的！”怪物秦朗咆哮。
“不是。”
秦朗搖頭，“你的孩子，戰友，同伴...都在這個時間線死絕了，你是失敗者，僞神秦朗。而我，只要贏你，就能成就真神！”
“你！放！屁！”
怪物秦朗吐沫橫飛地衝殺過來。
兩人瞬間扭打成一團。
儘管...怪物秦朗受傷極重，但在八座領域的加持下，戰力仍高出秦朗不少。
很快秦朗就被打的遍體鱗傷，口吐鮮血不止。
他會的，怪物秦朗都會。
他不會的，怪物秦朗也會。
這注定是一場艱難的仗。
“我有絕對不能輸的理由。”
不知第十幾次跌倒又站起來。
秦朗胡亂拭去臉上血跡，眼神清澈。
“我如果輸了，讓你奪舍回去...他們還是一樣都得死！”
“你放屁！我打贏你，說明比你強，我這次絕不會輸！”
怪物秦朗身上也傷痕累累，可他渾然不顧，發出瘋癲咆哮。
“你比我強有個屁用！”
秦朗吐出一口血沫，“你已成就僞神，拿什麼跟即將到來的狩獵者打？難道你能讓自己修爲倒退，利用九神域重塑真神？”
“呃..”
怪物秦朗眼神一下子恍惚了。
他用力拍打腦袋，“不對不對不對...我肯定有辦法改變這一切。”
“既定事實，你怎麼改變？希望你能認清現實！”
秦朗對怪物秦朗沒有仇恨，只有憐憫和同情。
“我不管！”
怪物秦朗尖叫，“我就要回去！”
“隨便你。”
秦朗狠狠咬牙。
兩人再次展開搏殺。
這場架從白天打到黑夜，從黃昏打到黎明。
雙方都有不能輸的理由。
打到最後，嘲諷鳥幾人已經完全分辨不出哪個是秦朗，哪個是怪物秦朗，二人皆悽慘兮兮，骨斷筋折，渾身鮮血。
“繼續...”
兩個秦朗重新站起，遙遙相視。
“你還擡得起劍嗎？”
“我擡不起，你擡得起？”
“廢物！”
“垃圾！”
兩個秦朗互噴垃圾話。
鏗！
這是雙劍第幾次交擊，已無人記得。
又是一場持續了十幾個小時的血戰。
戰至最後，兩人的肢體都殘缺了，來不及復原。
“殺你！”
秦朗不顧被斬斷的下半身一手持劍，騰出另一隻手在地上爬，朝秦朗靠近過去。
另一名秦朗將沾染了塵土的大腦強行裝回被破開的顱骨，又撿起眼球塞回眼眶，跌跌撞撞朝對方走去。
真的分不清，這兩個人到底誰是秦朗。
兩名殘疾秦朗在黃沙中翻滾，將一切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肘擊，抓撓，啃咬
儼然是兩尊做最後一搏的困獸。
“求求你們別打了...”
嘲諷鳥和兩小隻淚流滿臉，他們想幫忙，卻不知道該幫誰。
而胖頭魚和王武，早已被這悽慘的景象震驚的說不出任何話。
終於
兩尊秦朗都耗盡身體最後一絲力氣倒下，仰面朝天。
“你不錯...”
“你也不錯...”
“不愧是我...”
“嗯，不愧是我...”
“你其實並不是真想殺我，對嗎？不然你不會一直給我【晉升儀式】。”
“一開始，我真想殺你，只是後來我改變主意了，真殺了你，身邊的人怎麼辦？樹老師，萬老師，劍聖老師...他們都得由你守護啊。害死他們一次是我無能，害死他們第二次，那我豈不成了畜生。”
此時，怪物秦朗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神智，他眼神熾熱，“你不能失敗，你要替我報仇。”
“告訴我，他們都有誰。”
“所有狩獵者！你必須成就真神，狠狠的殺死他們！”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你現在能教我五神域了嗎？”
“神域無法言傳。”
“什麼？”
“只能通過融骨。”
“什麼是融骨？”
秦朗瞪大眼睛。
怪物秦朗咧嘴一笑，“就是通過融合我的骸骨，掌握神域，你不是有神肉煉化爐嗎...用它。呵呵，我說過的，今天我們兩個，必須有一個死在這。”
怪物秦朗笑着仰望星空，擡手去抓，“哎，這些星星，真美啊。好累，好睏，好疼，好想睡...”
“你等一下，你跟我說清楚，你...”
“噗！”
怪物秦朗體內傳出一聲悶響。
他七竅流血，滿臉笑容地嚥氣了。
“終於可以跟夥伴們團聚了，真好啊。”——這是怪物秦朗生前最後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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