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攻上茅山 作者:花木帅 吴志远见张择方虽然帮自己求情,但脸上颇有为难之色,心裡清楚其中缘由。 此时李雪莹已经死了,如果要使她起死回生,就等同于颠倒阴阳,逆天而行,施法之人需以自己的阳寿作为代价,是要折寿的。這也正是张择方左右为难的地方,谷神年事已高,他不想让师父冒這么大的风险。 谷神长吸了一口气,无奈說道:“不是你师公我见死不救,只是我根本救不了她。” 吴志远跪倒在地,恳求道:“师公,当初晚香命悬一线时,您就可以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为什么這次不能?我知道救活她会折损您的阳寿,我愿意以我的阳寿作为抵押,要折寿便折我的好了。” 谷神叹气道:“你想得太简单了。我一大把岁数的人了,岂会在意自己還有多少年的活头?当初救這姓盛的小妞,是因为她三魂之中只是丢了地魂,其他魂魄尚在,并且還有一丝气息。而眼前這姓李的小妞早就死得透了,魂魄早归地府,如果不是你以青木符定住她的尸身,這一路颠簸,尸体怕是都要开始发臭了。你說,一具彻底断了气的尸体,你让我如何救她?难道让我去跟阎王爷要人去?” 谷神這一番话說得诚恳又合理,吴志远這才明白過来,知道师公并非不愿意施救,而是根本无法可救。 想到這裡,吴志远不禁一阵哀伤和失落,心裡只觉得愧对李雪莹,也懊悔自己当初对她的态度。 月影抚仙见吴志远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道:“师公都无能为力,看来是命中注定,不能强求了,你要看开点……” 吴志远未及回答,突然从远处传来几声枪响,众人全都循声向南望去,枪声响起的地方正是茅山道院正门方向。 吴志远心中一紧,已经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站起身来,郑重地向谷神和张择方說道:“师公,师父,此事皆因我而起,就让我来处理吧。”话音一落,向月影抚仙看了一下,后者旋即会意,两人转身就要步下石阶。 “慢着!”谷神出言阻止道,“不用惊慌,我跟你师父一起去看看。”說完,命人将李雪莹的尸身暂且安置,而后带着张择方、于一粟和一众茅山弟子,随吴志远等人一起向正门门楼走去。 众人刚步下台阶,一名茅山弟子匆匆忙忙赶来,神色慌张道:“启禀掌教,门外来了一大群人,看样子像是土匪,他们還开枪打伤了一名师兄。” 谷神脸色一冷,问道:“他们现在在哪裡?” 那茅山弟子伸手往正门方向一指,回答道:“他们已经到了睹星门了!” 谷神面色冷峻的带着众人一路走到睹星门,看到睹星门前的空地上站着一群人,足有两三百人,個個都是一身短打打扮,每個人手中都拿着枪,其中有不少人還端着*。 气势汹汹,来意不善。 一名茅山弟子趴在地上,正捂着胸口,手指缝中有鲜血冒出,应是中了一枪,但還不足以致命,此时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张择方回头使了個眼色,他身后两名茅山弟子连忙冲過去将那受伤的弟子搀扶起来,扶回大殿中止血疗伤去了。 谷神站在睹星门下,朗声說道:“世道混乱,沒想到我茅山派被土匪惦记上了!” 這句话显然是对对面那百余名打手的头领說的,可话音落毕,对方人群中竟无人站出来应答。 吴志远向谷神解释道:“师公,這帮人是上海青帮的打手,他们从上海一直追到這裡来,无非是想杀我灭口。這件事跟我們茅山派沒有关系,您和师父带着茅山弟子回殿去吧。” 谷神闻言在吴志远头上敲了一下,怒道:“笑话,你是我茅山派弟子,這帮歹徒又是在我們茅山道院行凶,怎么能跟我們茅山派沒有关系?今天這件事我管定了!” 吴志远知道谷神的脾气,他虽然玩世不恭,但做起事来一向认真,他决定了的事别人很难改变,只好不再劝阻。 吴志远上前几步,扫视面前众青帮弟子,高声道:“我就是吴志远,我就站在這裡!杜月笙,你想了结我們之间的恩怨,现在就可以现身了!” 话音一落,人群后面响起一阵狂笑声。 众青帮弟子闻声纷纷闪向两侧,让开一條通道。 一個上身穿锦蓝短衫、下身着黑色长裤、头顶黑色毡帽、腰间别着一把驳壳枪的人从后面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将头上的毡帽摘了下来,走到人群前站定,微微一笑道:“吴兄弟,别来无恙吧!” 吴志远定睛一看,原来是杜月笙的手下顾嘉荣。 吴志远曾与此人打過几次交道,对他并不算熟稔,但却了解此人表裡不一,用“阳奉阴违”来形容他最为恰当不過。 吴志远勉强一笑道:“顾大哥,别来无恙,月笙他也睡得安稳吧?”說着,吴志远向顾嘉荣身后看了几眼,并未发现杜月笙的身影。 顾嘉荣从腰间拔出驳壳枪,挑着毡帽不停的转动,漫不经心的笑道:“你放心,杜先生每晚都睡得很安稳。不過,假如沒有你吴兄弟,我想杜先生会睡得更加安稳。” 吴志远冷笑一声道:“你带着這么多青帮弟子,从上海一路追到茅山,就是为了這個目的?” 顾嘉荣沒有看吴志远,依然在玩弄着手裡的驳壳枪和毡帽,他“嗤”的一声笑出声来,故作惊愕道:“从上海追到茅山?不不不,确切的說,是从青岛到上海,又从上海到了你们茅山。” “从青岛到上海?”吴志远不明白顾嘉荣的意思。 顾嘉荣看了看站在吴志远身后的盛晚香,笑道:“你忘了嗎?這位盛记木行的盛大小姐是怎么出现在上海的?那天吴兄弟赶到青岛,向我打听当日从城南码头出发的货船……难道你都忘了?” 话說到這份儿上,吴志远和盛晚香同时反应過来。 盛晚香怒问:“原来当日挟持我进了货船,然后把我运到上海的人是你!” “对,是我。”顾嘉荣笑道,“我挟持你只不過是要引吴兄弟到上海,上海是我們的地头,我要做什么都放得开手脚。” 吴志远强压心中的怒火,问道:“可是那时候我還沒有见過月笙,也沒有阻挠過他的大烟生意,你为什么要加害于我?” 顾嘉荣收敛笑容,冷哼一声道:“不错,那时候你的确還沒有阻挠過杜先生,但是你却屡次破坏我們的好事!烧烟馆,劫烟土,害得我們损失不少,看到你对吸大烟那样排斥,我就猜到将来你见到杜先生,一定会横加阻拦。所以,为了把烟土生意做大,就必须要先除掉你這個绊脚石!” 吴志远怒问:“這么說,那晚袭击独秀夜总会,将独秀夜总会夷为平地的幕后主使就是你们青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