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太公望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周公旦,看到了落下来的三眼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在這三眼人从天而降之后,天上的乌云全部都散去。
刹那之间。
鸟语花香。
柳暗花明。
整個天空,万裡无云。
光亮的如同一块琥珀。
那笼罩在了岐山上的阴霾,一瞬之间全部都消散不见,可是這种情况,這個场面,不但沒有叫在场的所有人心裡感觉到安舒。
反而带来了更大的恐惧。
青铜器,准确的說青铜礼器,本来就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体型巨大的青铜器,有且只有强大的部落,乃至于文明可以建造,就像是治水一样,沒有一個大一统的政权,是沒有足够的力量去对付大规模的水患。
可是就算是在商周。
也沒有见過這样的人形的青铜器,這已经不是“能工巧匠”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這是“巧夺天工”。
這是和自然之力角逐。
看着落下来,并且开始动作的青铜器人俑,更大的恐惧在他们之间诞生。
血色的光芒遮住了這浑身上下都是纹路的人,周公旦沒有动手,大量的士兵围了上来,但是他的脸色极其的不安,手持长戈,却都在颤抖。
围在這裡,就已经耗尽了他们的所有勇气,叫他们上前?
他们不敢。
无知者无畏,這些士兵都是参与了最后的牧野之战乃至于进军殷都的战争,因为知道,所以恐惧。
青铜器。
這人的上上下下,都是青铜器材质,是青铜器的纹路,更重要的是,這种青铜器的纹路并不多见。
沒有了林峰的魂魄和意驻扎在其中。
這块罕见的源种就暴露出来了自己的可怕之处,林峰平时修行在上面的痕迹都显露出来。
“土地六音”之中。
其余五音的声音都暴露了出来,并且代价就是其人多长出来五根“手臂”。
每一個手臂上面都是一個音乐。
与其說這是礼器,毋宁說這更像是一個祭器。
用来祭祀某一种鬼。
他的身上還有一些更加奇异古怪的声音。
要是仔细去听的话。
是咒文。
周公旦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并不代表着他不认识此物。
他见過此物!
在殷商的国都之中,他们沒有杀掉所有的商朝人——虽然周是联军,可是真的要和商朝作对,他们心裡還是沒有任何的底气。
不管是周公旦還是周王发。
他们心裡忐忑。
两次伐商的战争,第一次在河边考虑了良久之后离开,第二次才长驱直入,不是沒有原因的,因为就算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是不是会成功。
每一次都是豪赌。
失败的代价,他们仅仅是略微思考一下,都感觉遍体生寒。
彼时的大商,本来就是一個极其强大的,令人恐惧的庞然大物。
好在此时的大商内部,也是块垒重重。
很多贵族对于帝辛的统治。
都表达了极度的不满。
他们对于周的态度和对于帝辛的态度,并不一样。
最为主要的原因是,帝辛不讲武德,虽然在商朝,贵族作为祭品也是上好的,比野神都要好——沒有办法,到了殷商后期,是真的对野神无能为力,就连公羊伯,也不一定能够抓住。
并且帝辛還限制了其余的贵族的权力——在這個时代,限制贵族朝着祖先神献祭,和要了他们的命也沒有什么区别了。
换而言之,是剥夺了他们的权力。
每一位贵族都心怀恐惧,惶惶不可终日、
在這样的情况之下,殷商内部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改良派。
還有直接投靠了周朝的那几位贵族,在這样的情况之下,帝辛也察觉到了殷都之中的暗流涌动,于是乎,帝辛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喜歡反对?
那好,沒有祭品,那就拿你们当做祭品,你们不是喜歡聒噪嗎?那你们就当做祭品吧,不就是想要见到祖先神嗎?那就去见祖先神吧。
不過作为贵族,哪怕是成为祭品,也是会给一些优待的。
可以在当做祭品的时候,把带有你家族名字的器皿——如果你是武士的话,那就是武器,如果你有什么珍宝的话,那就是珍宝,殷商的祭司们也不会拿走,会当做陪葬品,丢在殉葬坑裡面。
算得上是這些人对于贵族,最后的一丝丝仁慈。
死的有名字。
作为大祭的祭品,殷商的祭司都会对于此物,刻意的保护,起码不会叫他们饿死,也不会叫他们手断脚断,要一個完整性。
可是贵族本来就過得不错。
他们不需要這一种最后的保护。
所以最后将周公旦和周王发带进去的人。
就是殷商的旧贵族,他们对于殷商的都城十分的熟悉,进入了殷都后,周公旦进入了那平时高高在上,就算是殷商旧贵族都无法进入的宫殿裡面,在這裡裡面,周公旦真正开了眼睛。
与其說這是一座宫殿,毋宁說這是一座为了成为神灵,而建立的“活人禁地”。
在這裡面,并无“活人”居住的舒适性能,在裡面,多的是各种祭祀留下来的痕迹,可以看到的出来,在帝辛的最后时期,這位殷商的大巫,已经疯了。
在活着的时候,就开始尝试只有死去之后,才能进行的一些仪式。
见到了這些物件,带着他们进来的這些旧贵族并不以为意,可是在进入了殷商的王宫之中,见到了青铜器碎片,這些看起来无害的青铜器,周公旦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惊慌失措的旧贵族!
他们被吓的浑身颤抖,魂不附体,更有甚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什么话都不敢說。
不管是人骨,亦或者是木雕,壁画。
那些旧贵族都视若无睹。
可是见到了這青铜器碎片,那些旧贵族彻底失去了分寸。
周公旦发现,在這其中,帝辛的儿子,也就是现在分封了的武庚。
他对于此物,都有极深的恐惧之情。
不敢正视。
同样有恐惧之情的,還有帝辛的兄弟,殷公,也就是现在被封到宋地的君王——尽管這些人帮助周朝,或者是最后投降了周朝,但是他们也不属于周朝自己人,也属于被安置的商朝余孽。
這位殷公,叫做微子,算起来也是帝辛的近亲。
他也是一样的。
他告诉周王发和周公旦,太公望在一边沉默不语,這几個人告诉周朝的這些征服者,不用搭理此物,因为此物自己会消失。
消失?
此物和夏朝有关,就算是在夏朝之中,也是违禁之物。
這和疯王有关系。
這些东西,来自于陵墓,是帝辛违背了祖先的禁令。
是他从不可知的地方,运送過来的祸端。
后来,周公旦在占卜之后,发现此物的确是不吉利,于是将此物留在了這裡,将宝库永远封存了起来。
事情沒有了下文。
也就是說,刚才落下来的這件东西,是和禁忌的夏朝有关?
這代表了什么?
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的,周公旦于是選擇了占卜,将龟甲拿了出来,虔诚的焚香,随后将龟甲丢记录了火焰之中,龟甲裂开,周公旦抓出来了龟壳。
在此期间,林峰的躯壳,只是不断的冒出来了红色的光芒。
除此之外,什么反应都沒有。
就在這样過去了很长時間。
周公旦看着這龟甲上面的裂痕,說道:“将他带走。”
就在周公旦這样做的时候,青山祭酒已经跟着不对劲来到了這裡,只不過叫他沒有想到的是,還有一個人,也在岐山。
太公望。
他此刻本来应该在镐京。
這位极其衰老的老人,身上穿着一件很平凡的蓑衣,就此看着青山祭酒。
看到了青山祭酒,他一点也不惊讶。
他只是张嘴问道:“他,還有几年了?”
太公望說的几年,自然是周王发還有几年,他是可以穿過時間看到未来和现在,但是自从他认识姬昌之后,他就从来沒有做過這样的事情。
他只是在看。
和姬昌一样,他沒有使用任何自然的力量。
任由自己的生命流逝。
然后死亡。
更重要的是,太公望沒有任何将自己這一脉的传承传承下去的意思,他的传承也平常的情况也不一样,太公望的传承一直是一個谜。
每一個“史官”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在這种情况之下,大家彼此都很清楚,不要去探查别人的秘密,這是一种默契。
只不過现在太公望出现在這裡還是叫人惊讶——特别是太公望问出来了一件很致命的事情,他听到了周王发的死讯,那周王发的死,就不可避免。
“两年后,需要准确時間么?”
青山祭酒說道。
太公望摇头,他說道:“在他昏迷之前,他告诉我,无论如何,都要遵照父亲的遗愿,那就是不论如何,都不可以借助任何力量,继续活下去。
我們都见過殷商鬼神的样子,所以我們都很清楚,就算是以那样的存在存在下去,也沒有必要。
只不過昏迷之前是這样,几次转醒,他改变了主意。”
太公望說道:“所以我来這裡,察觉到了時間的变化,是你们在做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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