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貓女
夜貓女始終躲在暗處操縱殭屍。
見蔣申被抓，大勢已去，只好轉身逃走。
不料，她的行蹤，卻暴露在路邊一輛汽車的反光鏡裏。
恰好被唐冰妍看見。
“嗯？還有一個！”
“別跑！”
唐冰妍拔腿就追了上去。
寧陌、顧雲野等人緊隨其後。
見主人快被追上，夜貓女懷裏的金瞳黑貓，突然掙脫出去。
“小黑，回來！”
夜貓女臉色大變。
下一刻，黑貓體型寸寸暴漲，眨眼間就變得比老虎還要大，撲向唐冰妍的綠袍鬼靈。
綠袍鬼靈猝不及防，被黑貓撲倒在地。
黑貓一口咬在綠袍鬼靈身上，後者立刻發出痛苦的怒吼。
“小黑……”
夜貓女扭頭看向自己的魂寵，眼睛立馬就紅了。
心中充滿了抉擇和不捨。
最終，她還是忍痛含淚，選擇逃走。
黑貓拼盡全力阻攔第三支隊。
但由於它本質上是死屍，受到鎮屍糯米克制。
所以不一會兒，就被寧陌用糯米轟殺。
另一邊。
由於鬼靈被殺，夜貓女受到牽連。
“噗！”地吐出一大口血，栽倒在路旁。
更慘的是，馮兆軍正好率隊路過。
於是，僅一個照面，夜貓女就被馮兆軍的“將軍鬼靈”砍倒在地，重傷不起。
很快，寧陌、唐冰妍等人也趕了過來。
“馮叔！”
寧陌看見夜貓女落網，終於長鬆了一口氣。
“是她！”
顧雲野突然指着夜貓女，喝斥道：“她就是製造屍變的罪魁禍首！”
“什麼？那些殭屍是她弄出來的？”
“老徐，冷靜點！”
“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畜牲，給我弟報仇！”
馮兆軍手下的一個隊員，對夜貓女喊打喊殺，卻被隊友攔住。
他的親弟弟，被殭屍咬死了。
他簡直恨不得把這個女人千刀萬剮。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夜貓女居然在這個時候，笑了。
還笑得滿臉得意，好像是她們贏了一樣。
“你笑什麼？”
馮兆軍怒斥。
“值了……”
夜貓女後背被砍出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汩汩外涌。
她面色慘白，邊吐血邊說道：“拉了這麼多墊背的，值了，哈哈……咳咳咳！！只可惜，年獸被你們殺了，不然的話……今天晚上，還會……死更多人……”
“你！！”
一羣隊員衝上來，想圍毆她。
卻都被馮兆軍攔住。
“你們的首領，那個披着黑狗皮的傢伙，在什麼地方？”
面對馮兆軍的質問，夜貓女臉上流露出一抹嘲諷。
她像看白癡一樣，看着馮兆軍：“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
“帶回去！”
馮兆軍面色森嚴，“交給情報部，嚴加審問！”
“是！”
兩個隊員給夜貓女戴上鎮魂手銬，動作粗暴地把她拽起來。
可就在這時。
“咔嚓——”
夜貓女的頭頂和腳底，同時傳來一股無形巨力，將她整個人生生壓扁。
筋骨俱碎，鮮血噴涌，一命嗚呼。
“啊……”
連拽她胳膊的兩個詭殺隊員的手，都被壓扁，發出慘叫。
“敵襲！警戒！”
“該死！又是那個人！”
“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馮兆軍、唐冰妍等人氣急敗壞，迅速驅駛鬼靈，展開地毯式搜索。
夜貓女已不成人形。
那張千嬌百媚的姣好臉蛋，此刻，支離破碎。
但嘴角，卻掛着一抹欣慰的笑容。
“是賈老頭啊……”
“幹得……漂……亮……”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夜貓女看到了傳說中的走馬燈。
…
那是十年前，邊陲小鎮的一個雪夜。
突如其來的鬼潮，打破了夜的寧靜。
怨魂，厲鬼，殭屍，精怪……
成百上千的詭異生物，攻破了小鎮，家家被屠，戶戶死絕。
駐守小鎮的守夜人長官貪生怕死，竟帶領部隊腳底抹油，溜了。
她眼睜睜地看着爸爸、媽媽和姐姐被一隻食屍鬼咬死，連養的貓“小黑”，也慘遭毒手。
就在食屍鬼盯上她的時候，救星降臨。
那是一隻披着大黑狗皮的高大男人，相貌醜陋，但身材魁梧，頂着滿頭雪屑。
他破門而入，只一拳，便打爆了食屍鬼。
“叔叔！”
大黑狗男人正要走，她從牀底下爬出來。
帶着驚恐、絕望和仇恨問道：“請……請問，你是傳說中的通靈師麼？”
大黑狗男人沒搭理她，拔腿就走。
小女孩抹了把眼淚，快步跟上。
發現有跟屁蟲，大黑狗男人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小女孩。
“你，想跟着我？”
大黑狗男人嗓音嘶啞，如悶雷。
他看出了小女孩的意圖。
只有10歲的她，用力點點頭。
“我是通緝犯，專殺守夜人的通緝犯。”
大黑狗男人冷聲說道：“你跟着我，下半輩子將不得安寧。”
“我不在乎，我什麼都沒有了。”
她一邊擦着怎麼都擦不完的眼淚，一邊說道：“剛纔爸爸還在說，鎮上的守夜人都跑光了，他們根本不顧我們的死活，我留在這裏也活不了。”
“叔叔，你帶我走吧，你教我怎麼變強。”
“我以後可以幫你殺守夜人。”
聽見一個10歲的孩子說出這種話，大黑狗男人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從懷裏摸出一張土黃色的獸皮。
然後半跪在地上，遞到小女孩面前。
“打開它，閱讀它，嘗試着……掌握它。”
小女孩照辦。
用凍得發紫的小手接過獸皮，緩緩展開。
一行神祕字體映入眼簾。
“家貓不入白事堂……”
在讀出這七個字後，小女孩精神一振，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面。
“控制一隻貓，驚擾死者，可以製造屍變……”
小女孩喃喃自語。
“這……這到底是什麼？”
“世界規則？”
“這個世界本源的力量……”
漸漸的。
她看向死去的爸爸、媽媽、姐姐和小黑，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而那張神祕獸皮在被人閱讀後，也驟燃烈焰，燒成了飛灰。
屋外。
一個瘸腿老頭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見大黑狗男人出來，他一瘸一拐地上前，說道：“老大，該走了，這座小鎮的祭靈被幾頭噩夢級詭異圍攻，估計堅持不了多久……呃，她是？”
瘸腿老頭看見小女孩，以及她身後的幾具殭屍，不由有點發愣。
“這孩子天資不錯，以後能幫得上忙。”
大黑狗男人掃了一眼小女孩抱在懷裏的黑貓，又道：“她家人都被詭異殺了，沒地方去，留在這也是等死。”
瘸腿老頭哦了一聲。
小女孩被戳到傷心處，又抹起了眼淚。
哭得很兇。
“哭什麼哭？”
瘸腿老頭有點不耐煩，“不就是全家死光了嗎，有什麼好哭的。”
“你——”
小女孩氣得半死。
什麼叫不就是全家死光？
這說的是人話嗎？
瘸腿老頭咯咯地笑了起來，說道：“我全族都死光了，還被人打斷一條腿，挖了一隻眼，比起我，你至少四肢健全，還這麼年輕，真的是讓人很羨慕呢！”
小女孩這才發現，這老頭不僅瘸了一條腿，還瞎了左眼，裏面塞了個不會動的假眼。
“我跟你說，他更慘……”
瘸腿老頭靠近小女孩，壓低聲音，指着那大黑狗男人笑道：
“他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被人剝了全身的皮，換了張狗皮披在身上，像狗一樣養着，上街乞討。”
“最後啊，狗皮長在身上了，嘿！弄不掉了，就成了現在這副半人半狗的模樣……”
小女孩聽完，臉都白了。
怔怔地望着大黑狗男人。
“你今天廢話有點多。”
大黑狗男人冷冷地掃了一眼瘸腿老頭。
“嘿嘿，不說了，不說了……”
瘸腿老頭連連擺手。
“走吧！”
大黑狗男人轉身離去。
“老大，等等我啊，老大！”
瘸腿老頭健步如飛地跟上。
小女孩愣愣地看着兩人。
“明明經歷了這麼恐怖的事，他們……爲什麼能這麼輕鬆的面對？”
愣了半晌。
見兩人走遠，她才追了上去。
“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一路小跑，才勉強跟上大黑狗男人的步伐。
“我們這種人，沒有名字。”
大黑狗男人淡淡道：“你就叫我大黑狗吧，或者叫我老大。”
“老大！”
小女孩乖巧地喊了一聲。
然後突然想起，媽媽曾經告訴她，別人說出自己名字時，她也應該告知對方自己的名字，這樣才禮貌。
“我叫……”
小女孩剛想說，卻被大黑狗男人打斷。
“以前的名字不要用了，從今天起，你就叫夜貓子。”
大黑狗男人掃了一眼女孩抱在懷裏的金瞳黑貓，隨便給她取了個新名字。
“夜貓子……”
小女孩默唸了一遍，“好難聽！”
大黑狗男人：“……”
“那就叫夜貓女吧！”
瘸腿老頭笑呵呵地道。
“夜貓女……夜貓女，這個可以！”
小女孩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笑意。
但僅僅存在半秒，便又沉寂了下去。
大黑狗男人掃了她一眼，驟然加快腳下步伐。
小女孩從小跑，變成快跑，累得氣喘吁吁。
十年後的她，倒在地上。
大量的鮮血從支離破碎的身體裏流出。
臉上，卻帶着一抹安詳的笑容。
“爸爸，媽媽，姐姐，還有……小黑……”
“我們……終於要團聚了……”
…
幾百米外。
一間房屋的門縫後面。
瘸腿老頭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賈老，搞定了？”
身邊一個爆炸頭青年催促道：“快走啊，他們馬上就查到這裏了！”
“走吧……”
瘸腿老頭嗓子有點乾澀，幾乎發不出聲音。
爆炸頭青年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迅速發動規則能力。
兩個人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
下一刻，幾個詭殺隊員破門而入，兇橫的目光四處掃視。
卻什麼也沒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