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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作者:彩虹鱼
正文卷 正文卷 云不飘是被魅无端背回无端殿的。 其实她能走,但魅无端不让。 “你是不是傻,墨倾城发個诅咒自己自爆了,你发個诅咒能沒后遗症?這下好了吧,又得养多少日子。” 云不飘趴在他宽厚的背上笑個不停:“头儿,我只是累坏了,不关诅咒的事儿,沒有诅咒,我在天上呆那阵子也耗费了许多精力。” 神物岂是凡人能近的。 魅无端充耳不闻:“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好好一個机会给别人用去,你個傻孩子,多好的机会,你不是想家嘛,不是想你的亲人嘛,你這個傻子,老子都不知道怎么說你…” 碎碎念。 跟在后头的众人直翻白眼,這個时候你有力气說這些了,不知哪個之前那会儿脸白的沒了魂儿似的。這是得偿所愿,有恃无恐了是吧。 云不飘抱着他蹭了蹭:“我才不回去,我家就在這,你在這呢,咱爷俩儿過一辈子。” 你個傻子,跟我個糟老头子有什么好過。 魅无端想這样說,可喉咙裡发了一团糕似的撑得慌,好久才咽下去,咳。 “跟我過就跟我過,你瞧着吧,我一定把无端殿修好,以后咱不叫无端殿了,咱叫公主殿。” 云不飘笑呵呵:“叫什么都行,反正都是咱的家。” 咱的家。 魅无端扬眉吐气。 回到无端殿,远远的,众人张大了嘴,只见原地哪裡還是大海棠树,這是海棠树海吧? 毫不夸张。 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生出那么那么多新的海棠树,似一夜之间花结了果,果落了地,地钻出苗,苗长成树,树开了花,花结了果…蔚为壮观的一片,且外头還有些稚嫩的小树苗,若他们再晚些回来,是不是长得更壮观真正成了海? 幽冥主举着胳膊扑进去:“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众人瞪大眼睛,您老這岁数,可矜持着吧。 带着一身花瓣和花香回来,幽冥主兴奋的搓双手:“丫头呀,你看,這么多的树,以前我不好跟你抢,现在分我些可好?” 好,這么多呢,品种太单一。 云不飘大方挥手:“行,自家人别客气,你尽管拿,不然把母树迁過去?” “哎哟,那多不好意思啊。”转身:“快,都给我来,来挖树,咱把善种带回去好生养着。” 嘿,沒见你多不好意思。 幽冥主设下的结界不知怎么的消失了,树海自动分开一條笔直的宽阔大道,树下落英缤纷水草丰美,一條條五颜六色的小兀兽在水裡游动在草丛裡跳跃,小云朵从树上跳下来,落在云不飘的肩头,对着她呦呦呦呦一通乱叫,依恋的拱啊拱。 云不飘被它微凉的皮肤蹭得哈哈大笑:“乖,乖,以后姐姐都不走了。” 魅无端大声道:“听到沒有?不走了。小崽子们多翻些地,你家公主最喜歡种地。” 呦呦,呦呦呦。 无端殿還是那個无端殿,沒有屋顶的无端殿,也不知道這石头是什么特质,爬藤都绕着它走。 云不飘想起来:“对了,不是收了些石头嗎?拿出来补屋顶。”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橙七:“石头是卿未衍装的…” 走到终余山的时候,他们所有能装东西的物件全塞满了,再收集什么只能卿未衍。 卿未衍啊,不知這会儿死還是活。 云不飘发出的诅咒是为了墨倾城,发完后,她感知的很清晰,告诉大家:“墨倾城会活,但不知能活在哪裡,大概率不是在终余山。”对橙七暗妖:“不然你们去找找她吧。” 诅咒是有反噬的,墨倾城诅咒反噬了自己,云不飘的诅咒反噬的是…力气,吃不下喝不下,提不起精神来。 魅无端要立即带人回家休息。 幽冥主商未明和孟偿自然跟着他。 橙七和暗妖按說该去找复活的墨倾城,好歹這两人還算有点子良心,表示這個时候他们当然要跟着云不飘。 幸好這样做了,不然魅无端能当场弄死他们。 确定了墨倾城能活,一行人谁也再不想别人。此时用到了,才想起,哦,還有個卿未衍生死不知呢。 找是沒办法找的,终余山变故后面目全非,哪裡知道他被开天剑踢到哪一块呀,看他自己命大不大吧。 還有别的那些人,也不知還剩下几個活的。 這些事他们管不到。 魅无端道:“算了,现在那裡全是崩坏的石头,好拣的很,我派人去抬些回来,咱把家好好拾掇拾掇。” 云不飘点头,仍是有些有气无力的。 若不是大家轮番的给她一天检查三次,确定她体内生龙活虎,真要以为她风烛残年了,可见诅咒什么的,轻易不要碰。 孟偿道:“我觉得還是得回氿泉,以往飘飘受伤哪次不是在坑裡睡一觉就好的呀。得回氿泉。” 大家觉得是這么回事。 云不飘摇头:“沒用了,大阵沒了。” 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 云不飘:“应该就是那個时候吧,事情太多了,等我回過神想起這事时,发现我和大阵的感应沒了。应该是破掉了。” 又道:“破了也好,這大阵說实在的,有悖天伦,最好不要再出现。” “那你呢?”魅无端着急:“你留下的分身呢?” 云不飘道:“還在,等回去再收吧,现在,我就想好好睡一觉。” 說着眼皮沉重,掀了掀掀不动,靠着魅无端的胳膊睡了去。 众人忙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安顿好她,外头冥境的城主们赶来,魅无端便喊着大家一起去帮忙挖树。 他闺女大方,他就不能给拖后腿。主动带人先去了最先的大海棠树。 可惜,幽冥主力气尽出也沒能撼动大海棠一分,人家态度明明白白:不搬。 只得放弃,指示手下们去挖别的树,孟偿选的,正好挖出空地以后做别的规划。 幽冥主魅无端商未明抄着胳膊聊天。 幽冥主:“不搬,地之心以后還回来?他不去精怪那裡?” 魅无端:“可能就是個别院吧。谁知道那些神物又去了哪裡,万一上去了呢?” 商未明:“刚才我仔细看了,你那门面顶上的黑柱子,沒了。” 魅无端挥手:“可走吧他,都知道神物是什么了,他不走,以后我這地方得被人踏破。” “谁能想到,事情最后這样终结了,神物都是那样的,裡头的事都是他们引起的,该着他们来收尾。” 幽冥主长长一声:“好歹都還在。” 這個结局,挺好的。 等云不飘一觉醒来,幽冥主早回家种树了,商未明也回了氿泉城,魅无端四個在近旁给她修了好大一片草原,挖的土铺上,采的植物种上,不知是海棠树笼罩给了增幅,還是天地间变得越来越好,全活了。 现在的无端殿,花香草香树香水香,采集的植物裡带有的虫卵竟然也孵化了出来,有了爬的虫飞的蝶,云不飘一出来便看见花丛上彩色蝴蝶飞来飞去。 成双成对。 這真是,暴击。 回氿泉,收分身。 人间的氿泉,离她上次回来,過去了三年的时光。 末来茶楼仿佛一丝改变也沒有,她心有所感,急急推开前门又推开后门,向后院裡去。 孟偿橙七暗妖也听到什么,紧跟而上。 春日的时光裡,一道倩丽的身影站立在花丛中,手拿花壶,回首望来。 云不飘咧开一個大大的笑:“原来你在這。你在我家做什么?” 墨倾城笑:“這也是我家,你来的时候我也来了。” 可不是嘛,她到哪儿她就到哪儿,牛皮糖一样。 云不飘跑過去,给她一個大大的拥抱。 墨倾城扔掉花壶,重重的回抱她,埋在她的肩头,声音闷闷:“沒想到…你选了我…” 云不飘拍拍她:“吓坏了,你可真死了一回。” 墨倾城道:“嗯,可吓死我了,其实——” 她抬起头:“后头的事我都看着呢。” 暗妖橙七打招呼:“倾城。” 不胜惊喜。 墨倾城嗯一声,仍抱着云不飘,对他们道:“前头屋裡沒打扫,你们去擦一擦,检查下家具门窗什么的,该修的修该换的换。” 平静淡定的很。 本来就是嘛,大家都活得好好的,往后余生還很长,很不必大惊小怪。 橙七暗妖:… 孟偿:“跟我来吧。”别打扰人家小姐妹說话。 云不飘摸摸墨倾城:“你现在是——夜游?” 墨倾城点头,拉着她到亭子裡坐下,才细說。 “我虽然自爆了,但我意识還在,就在——卿未衍身体裡,或者說,我和卿未衍的意识,都在那個壳子裡。” 云不飘点头:“诶,对了卿未衍呢?” “沒死,你听我說嘛。” 云不飘耸了耸肩。 “你看到的听到的,我也看到听到了,才知真正的真相——”她摇摇头,目光变幻,显然也不知该說什么好了,自己這多舛的一辈子,好像個笑话似的:“后来你不是被送下去了嗎,我也晕過去了,等我迷迷糊糊有意识,就是看到你在诅咒我——” 云不飘瞪大眼,狠狠掐她一把:“我诅咒你?” 两人哈哈笑成一团,笑得眼睛都红了。 墨倾城手背擦過眼睛:“說有意识,其实不過是看到些影像听到些声音,我什么都不能思考,然后有道声音在我耳边說:去吧,去吧,去你最想去的地方…” 云不飘挑眉,你就来我的茶楼了? 墨倾城笑着叹息:“不然去哪儿呢,两仪门我的家早沒了,仙族沒有我的立足之地,妖族魔族也不是,我不找你找谁呀。若不是进不得幽冥,我会直接在无端殿重生的。” 她轻轻推一把:“反正你招惹了我就得一辈子负责。” “呸,警告你,离我远些。”云不飘盯着她的脸,嫉妒得不行:“凭什么都是夜游你气色比我還好,真是沒天理了。我告诉你,你可是已经成亲的人,不要碍着我的桃花运。” 墨倾城下巴一抬:“那個不算,谁成亲不拜天地呀。” 云不飘切切切:“不要卿未衍了?” 墨倾城捂着嘴笑。 “哎呀,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說呀。” 墨倾城挤眉弄眼:“凭什么那么容易嫁给他?我也是千娇百宠养大的。” 云不飘冷冷一声呵,還以为你长出息不要他了呢,還不是认准了那头猪。 她道:“你在這裡,会长也不跟我說一声。” “我让商师兄不要告诉你的,给你個惊喜嘛。” 好吧,惊喜。 “倾城——” 說猪猪到。 卿未衍竟是从后头墙头翻进来的,搞得云不飘很怀疑他是不是脑子生了病。 看到云不飘,卿未衍并不惊讶,冲她点了点头。 云不飘却很惊讶:“卿未衍,你也变成夜游了?” 卿未衍道:“被神物用過的身躯毁坏的很彻底,不能用了。” 云不飘了然,开天剑那一踢,人摔成肉泥了吧。 她才要问他怎么回事,墙头又翻进一個人来。 高大英俊,正是月敕。 不同于卿未衍,月敕是活生生的。 云不飘看着他,再看看他,看看他,再看看他,捂住了嘴,眼珠子乱晃。 卿未衍黑线:“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和他——”沒关系! 其实是有关系的,情敌。 那日醒来,终余山空荡荡,谁都找不见,偏身边正好有這個人。 月敕醒来一看卿未衍正常的模样,立即想到墨倾城应该无事,虽然看不上卿未衍,但他确定假如墨倾城不在了,卿未衍不该如此淡定。 于是,走哪儿跟哪儿。 顺利找到墨倾城。 月敕那個高兴啊:“你我开启新生,這次,我和他一起遇见的你,给我個机会,让你知道哪個更适合你。” 卿未衍要气死。 可人家月敕会表现啊,既懂事又礼貌,一日来三次,三次做三餐,一手厨艺竟相当的惊艳,沒见把墨倾城的小脸养得水汪汪嘛。种花养鱼,弹琴唱歌,时不时還能說几句优美的句子。 卿未衍的脸天天都是绿的。 饭菜,他不会做,最好的厨艺也是倒掉的结果。种花只会那一种,养鱼把鱼喂死了,這鱼也真是的,你吃多了多游几圈呀自己沒点数嗎?别的,他不屑跟他比了。 缠着墨倾城快快与他补上正式的婚礼。 偏墨倾城不乐意了。 难道真对月敕动了心? 這可不太妙。不知现在的月敕好不好套麻袋。 云不飘回来,月敕立即又跑进厨房大秀厨艺,云不飘感兴趣的跟着,卿未衍终于有机会单独与墨倾城相处。 “倾城,我們成亲吧。”快快成亲呀。 墨倾城剪下花枝插在花瓶裡,笑着看他:“這么着急做什么?” 卿未衍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慌呀。我承认,月敕很优秀,如今又来了云不飘,她对我一直成见颇大,以前就挑拨你我,如今不更得变本加厉。” “倾城,嫁给我好不好,你不嫁给我,我会死的。”卿未衍做小可怜样。 墨倾城咯咯笑,推推他:“我正要认真跟你說。” “你說。”卿未衍觉得不太妙。 “嗯,成亲的事,当然要进行。” 那就好。 “可是,我想等一等。” 還等啥? 卿未衍猴急的不行,被墨倾城按住。 她微笑道:“飘飘你也知道的,她一直想找良人。” 卿未衍顿时麻木,平板无波:“她不是有橙七暗妖嗎。” 墨倾城嗔怪一眼:“那哪裡是那回事。” 卿未衍呵呵:“她喜歡就行。” 墨倾城又嗔怪一眼:“我将飘飘当亲妹妹看,她又是迷糊的性子,我是這样想的,等她嫁人,我再嫁人。這样,我才能放心。” “那怎么行?”卿未衍急的叫起来:“就她那样的能嫁的出去?我這一辈子——” 后头的话被墨倾城瞪回去。 他哀叹一声:“行嘛行嘛,都听你的。但你不能给月敕机会。也不能给别的男人机会。” 墨倾城笑了:“好。” “還有,我們才是最亲近的人,一会我和云不飘吵架,你得站在我這边。” “卿未衍!你是不是在說我坏话!”云不飘从厨房跑来,怒视:“幸好月敕耳朵灵,你又在說我什么?我告诉你,我跟你的欠账還沒算完。记得我說的吧,有我在,你休想好過。墨倾城可是被你害死两次,你還有脸来,你個大男人——” “我怎么沒脸来,這是我和倾城的事,你知不知道你才是多余那一個。我告诉,我忍你很久了——” “哟哟哟,你忍我,我忍你才对,不是看在墨倾城面子上——” “不是看在倾城面子上——” 两人又吵了起来,如今能当面锣对锣鼓对鼓,可不得吵個唾沫横飞脸红脖子粗。 墨倾城笑吟吟望着他们,手裡捻动花枝,觉得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日子了,直到—— “墨倾城,你說,你站我還是站他?” “倾城,你說,她是不是不讲理?” 咔嚓,花枝折断,墨倾城按住脑袋。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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