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作者:彩虹鱼 玉临陌那個怄,他辛辛苦苦跑回京城就为了将沈彤护送到氿泉去? 他很闲嗎? 望眼后头同样策马奔腾的沈彤,那不弱于自己的精湛骑术,那潇洒不羁轻松自如的表情,玉临陌看出了君临天下的气度。 呵、呵呵。 沈彤来氿泉是微服私访,若是摆出皇帝的御驾来——氿泉的老百姓跪還是不跪?不是咱大央的皇帝啊。 卫启慧见到沈彤时惊呆,心裡醋海翻腾,面上王妃的镇定都维持不住了,略显几分狰狞。 這女人,显摆到人家家裡来,当她這個王妃是纸糊的? 其实玉临陌也担心卫启慧骤然见到人失态,提前送了信给卫启慧。在玉临陌是天降霹雳,于卫启慧不過是证实自己的猜测罢了。 可尽管她早有猜测,早有准备,在见到真人,尤其是沈彤对着她微笑挑眉,她還是受不住了。 开口来了句:“彤——你许久不见,听說你很忙,這么大老远亲自奔波,不如我送你两個人好好伺候你。” 沈彤微微一笑:“卫姐姐选的人,我自然收下。” 噼裡啪啦。 玉临陌总觉得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卫启慧定了定神,走過去亲切的挽住她:“沒想到還有再见的一天,不如我請飘飘来咱们好好說說话。” 沈彤:“好啊,家宴即可,别的人沒必要见。” 卫启慧:“行,我着人去问飘飘時間。” 就這样說定了? 玉临陌:不需要问我的嗎?家宴,我也要出席的吧? 他当然要出席。 他,卫启慧,沈彤,云不飘,成了府尹的苗之远。 一张桌子坐得下,只有五個人,下人侍卫都清退,苗之远仍飘飘似仙在云中。 沒人告诉他,直到见到人他才知道——原来的沈侧妃活着、并成了皇帝! 云不飘桌下扯他袖子:“别這么沒见识的样子。” 苗之远恍恍惚惚:“你早知道?不告诉我?” 云不飘奇怪看他:“多大点儿事。” 苗之远:“...” 沈彤笑着与云不飘道:“飘飘,我给你的牌子你還留着嗎?怎么不去找我玩?” 不信你不知道我在哪裡。 云不飘便啊的一声,摸了摸脸:“等我這张脸不适合出现在氿泉了,我就去你那裡住個十几年。” 沈彤仔细看她,点头:“也是,多年過去你一丝都沒变化,是不适合长久停留一处地方。” 玉临陌一愣,呆呆看着她:“你知道?”又看她旁边两個:“你们一直有联系?” 卫启慧才不出声,云不飘道:“沒有,不過我想知道她的事情很容易。” 沈彤接口:“你关注過我嗎?我怎么不知道?” 云不飘道:“急什么,等去找你时再关注你不迟。” 這轻飘飘带渣的语气,皇帝都不如你。 沈彤对她点了点头,转過头来看卫启慧,未语眼先笑,笑得别有深意。 卫启慧一個咯噔,想夹菜塞住她的嘴。 沈彤快一步:“我此次来,是請卫姐姐随我一同去大彤。” “什么?” “什么?” 卫启慧惊叫,你真敢說! 玉临陌惊叫,我沒听错吧! 苗之远扯云不飘袖子:沈侧妃和王爷争王妃?這個王府裡上演過什么样的绝世剧情? “你把话說清楚!” 夫妻二人再次异口同声。 云不飘打掉苗之远的手,好好看戏,這辈子沒第二次机会了。 沈彤微微一笑,看眼卫启慧,再看玉临陌,再看回卫启慧:“卫姐姐有大才,为人妇简直是暴殄天物,我以一国之君的诚意,邀請卫姐姐出任彤国丞相一职。” 一口气提上来,两口子都噎住。 卫启慧瞪大眼:汝心该诛!你知不知道你這话一出,我再无好日子可過? 沈彤回以微笑:我是为你好。装菟丝草装這么多年,你還不嫌累? 玉临陌也瞪大眼,瞪着沈彤,声音从牙缝裡钻出来:“偌大彤国竟一個人才也无,值当彤帝千裡迢迢抢别国内眷。” 沈彤目光落在他身上,只静静的看着他,玉临陌渐渐觉得不自在,什么时候,她的目光,能让他如坐针毡了? 是了,她已经不是沈侧妃,是彤帝。玉临陌自嘲。 沈彤轻轻一叹:“王爷如此說话,显然仍是不了解王妃为人。” “够了。”卫启慧沉脸低喝。 玉临陌看向她,眼底涌动着莫名的光,了解嗎?以前他会肯定的說了解,但此刻,他的枕边人王妃敢对皇帝喝声,并不色厉内荏,他有些不肯定了。 沈彤嘴角微微一勾,卫启慧,你不跟我走,我仍要揭你的画皮。空有青云志,连跳出束缚的勇气都沒有?别让我看不起你。 她轻轻一笑,卫启慧头皮发麻。 “卫氏,若是朕不允,你连在朕面前抬头的资格都沒有,遑论发言。哦,女子卑微,你都不能出现在朕面前。” 唰,卫启慧白了脸,腾,又红了脸。 她磨磨牙:“彤帝如今今非昔比,本王妃自然拍马不及,本王妃也沒有那個追赶的心思,何必咄咄逼人紧咬不放。” 苗之远手紧握,這次抓的不是云不飘的袖子,是她的手腕。 我的妈,你快看你快看,要打起来了,咱们怎么办? 云不飘默默的给他斟了杯酒:当不存在。 苗之远眼角一跳:祖宗,一個皇帝一個王爷一個王妃都空着酒杯呢,你给我满上,嫌我脑袋长得牢嗎? 這会儿三人刀光剑影,沒空理会两個闲人。 玉临陌运气:“希望彤帝将话說清楚。你来氿泉只是为了本王的王妃?你与本王的王妃——有何斩不断的?” 最后半句话,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酸。 后宅,后宅...在他不在的时候都发生過什么?! 苗之远不敢看玉临陌的脸,他只在心裡发誓: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绝对绝对不要三妻四妾!天哪,太可怕了,鬼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女人们会发生什么事情。 沈彤:“哟呵,王爷怕是不知道——” “沈彤——” “卫氏,朕沒让你开口。” “陛下,您請說。”玉临陌眼神扫過卫启慧。 那一眼冰冷而怀疑。 卫启慧忽然心冷成灰,又生起无名之火,对着玉临陌:“呵。” 玉临陌一滞,瞳孔不可置信一震。 苗之远向云不飘耳边倾倒,嘴唇不动,声若蚊呐:“呵,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字。” 云不飘点头,可不是嘛。 沈彤失笑,這便是至亲至疏夫妻,她還沒說什么內容呢。 “王妃她——” “我自己来說。”卫启慧眼神一定,斩钉截铁,正面玉临陌语如弹珠:“西城的规划是我做的,于心心的合伙人是我,或者說,我是于心心的幕后老板。三年,三年之后,西城将是大央最大的国际交易之地。” 当当当——弹珠在玉临陌脑子裡弹跳不停,跳得他眼角额角挣得疼。 可還沒完。 卫启慧挑起双眉,做出一個他以往从未见過的无比自信和挑衅的表情:“我与沈彤一直有来往,虽然我不知道她的事情,但她与我合作做北疆的生意。” “我還四派人手,奔赴不同国家地方,我要建立遍布所有国家和城池的生意網。” 轰隆隆—— 苗之远两眼涣散,再跟云不飘咬耳朵:“突然觉得自己很沒用。” 云不飘同情看他眼:“沒关系,你可以慢慢学,時間有的是。” 此时的苗之远并未领悟云不飘话中深意。 玉临陌复杂难言,他难以置信的问卫启慧:“你,为何這么做?” 卫启慧同样复杂难言的看着他,话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 她嘲弄的看着玉临陌,同样嘲弄着自己。 “为什么?因为——作为女人,不能科举不能参政,士农工商,我只能在最卑贱的商上做文章呀,還要掩人耳目。” “王爷,我有世家才,我有青云志,我有不屈心,只因我是女子,我只能困在后宅。” “不如王爷你来告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