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特权无用 作者:未知 加工厂裡来了個穿着中校服装的男人,因为沒得到张玮兵的礼遇而恼羞成怒,张玮兵的属下這时候倒是齐心,一起围上来规劝中校。 中校被這么一劝似乎恢复了理智,他渐渐平息下来,整整衣服,冷冷的說道:“你叫什么!” 不等连长說话,师尧便道:“报告首长!我叫师尧,這位是我們连长张玮兵!” 闻言中校愣了一下,低头想了想,随即說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591团那個刺头班长张刺头吧!现在居然跳级了!”說完他歪头笑了笑,随即对师尧說道:“你,等我找到团部就帮你申請上尉军衔。” 师尧一愣,随即应道:“谢谢首长!” 中校摆摆手,一边往屋裡走一边对张玮兵嘲讽道:“部队需要师少尉這种真正的军人,不需要执行任务时瞎闹還敢打首长的刺头!” 看着张玮兵仍然不甘罢休的叫嚷,中校冷哼道:“狗一样!”說完就进屋了。 “汪!!”张玮兵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大有一口咬碎中校的架势。 张连长,别闹了,我真的吐槽无力了…… 师尧看着沒再发生冲突,才轻出一口气,随即跟几個士兵一起‘浇灭’张玮兵的火气。 等今天最后一班直升机到的时候,张玮兵已经蹲在墙角委屈了半個多小时了,嘴裡不停念叨着:“50块……100块……200块……300块……” 师尧进房间组织下一组登机,可沒等人出来,我就听到裡面传出声音:“等等,你们都坐下,少尉你出来。” “是!” 接着那中校和师尧就双双走了出来。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看见中校,张玮兵立刻扭過头瞪着他,嘴裡不停地发出“哼……哼……”的声音。 中校沒理张玮兵,而是对师尧說道:“少尉,我要先登机。” 师尧为难的看了他一眼,道:“对不起,首长!這裡所有人都是按照顺序登机的。” “我不能在這和一群平民待着,我要尽快找到团部!” “可是首长,如果你就這么插队的话……” “什么叫插队!我是有军务在身,必须尽快离开!” “那請问您的军务是……” “這是机密,你无权過问!” “如果這样的话……”师尧的态度似乎有些动摇。 “少尉!這是命令!” 师尧听了這個身子一挺,高声应是,随即转身要对张玮兵报告。中校懒得再耽误時間,直接說道:“好了!带我上天台!” “請首长稍等。”师尧转身对张玮兵道:“连长,首长希望能立刻登机。” 闻言,张玮兵原本怒气冲冲的脸突然变得有些忧郁,随即斜着眼說道:“小子,要上飞机就老老实实等着!我不管你是谁,都得在后面排队!” 中校瞪了他一眼,說道:“上尉!你最好弄清楚自己在跟谁說话!我再重申一遍,這是命令!” 张玮兵一边挖着鼻孔一边慢悠悠的走到中校身前,上下打量一番,說道:“我跟将军也這么說话,怎么着!再說了,我知道你是不是首长,這衣服跟你好像不那么合身嘛!你不会是半路捡来的吧?!” 中校一张脸憋得更是难受。不過照我看他应该是正经军人,毕竟他之前一听到张玮兵的名字就說出‘张刺头’這种代号,這是冒牌的人說不出来的。 中校大声道:“张玮兵!我提醒你,你是個军人!先是兵,才是人!我是你的首长!你现在必须服从命令!” “拉及吧到!你一来就打扰了男子汉之间的决斗!连人都不如,還配做军?!”张玮兵還是忘不了跟林阳的比赛,而且還把這种事上升了一個高度——从赌局变成了决斗。 “你!”中校怒道:“好好好!你好样的!少尉!” “到!” “我现在命令由你接手连队指挥权!把列兵张玮兵抓起来!” 师尧沒出声,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裡。 “把他抓起来!” 中校重复了一遍,可還是沒得到回应。“少尉!我的话你沒听见嗎!” “听见了!首长!” “那就动手!” “办不到!首长!” “你!”中校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随即說道:“好!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身为军人连命令都不听!你们想干什么!!” “你嗎的!跑這儿捣乱来啦!”小涵的声音从门裡传了出来。我說這小子還真是概不论,看谁不爽都得来两下子。“你他嗎要登机就给我滚后边排队去!别你嗎在這折腾!” 中校刚要反驳,可随着小涵的叫骂,房间裡其他人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各种臭骂一股脑的冲撞在中校的身上,就连对面的房间都打开门了,叫骂声如洪水般奔流出来。 “他嗎的一群傻民乱兵!”中校怒吼一声,“老子今個就要先登机!看谁敢拦我!” 說着他就要往楼下走。张玮兵两步上前抓住中校的肩膀,使劲往回一拉。那中校也不是白给的,随着后退的劲道转身对着张连长就是一拳,后者向后急退,将将避开袭来的拳尖,双手顺势抓住中校的胳膊,向后一拽,膝盖用力上顶,迅猛撞在中校身上,中校哎呀一声,躬身后退了好几步,好在用手抓着扶梯才算稳住身形。见中校挨揍,两個房间分别窜出了叫好声。 沒有停顿,中校跨步就要冲過来,结果又被师尧等几個士兵给拦下,不停地說着:“首长息怒!首长息怒!” 张玮兵掸了掸自己的双手,說道:“那個那個,我劝你一句,踏实坐下等着,如果你表现得好呢,我也许会考虑不跟你要债了,听见嗎?!”话虽然是问句,但张玮兵根本沒想要個回答,转头就往回走。 “你他嗎的!都给我滚开!”中校怒吼一声,用力把身前的士兵推了個踉跄,作势要冲過来。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就在他刚迈出一步的时候,横下飞出一脚,直接把中校踹开,咣当撞在了墙上。 “谁他嗎的……” “首长!”师尧一只手拿着枪对在中校脑袋上,冰冷的說道:“請您耐心等候!” “少尉!你!” 师尧沒再吭声,端枪的手臂也沒有动。张玮兵走過来冷声說道:“我告诉你,你再敢动我的兵,我就弄死你!” 周围的空气似乎在瞬间凝结了,我看到中校的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略显慌张的盯着张玮兵的眼睛說不出话来。顿了一下,张连长又回头看着那個被中校推了一下的士兵,问道:“怎么样?” 士兵若无其事的一愣,接着突然弯腰捂着肚子,哭丧着脸道:“哎呦!疼死我了!” 噗!你妹………… 听到自己的兵叫痛,张连长回過头照着中校肚子就是一脚,后者退了几步扑通坐在地上。张玮兵指着中校怒道:“给我打!打到站不起来为止!” 师尧随即退到一边,旁边几個兵哗啦一下就围上中校,铁拳钢靴劈头盖脸的砸在中校身上,撞击声和中校的惨叫声听得我一阵肝颤。 张玮兵走到那個捂着肚子的兵旁边說道:“草!你小子戏太烂!当龙套都沒人要!” 那個兵一下就不疼了,直起身子笑道:“刚才心情沒找好,下次努力吧!”說完也加入了‘圈踢’的行列。 “师尧,赶紧带人登机。” “是!连长!下一组跟我走!”师尧冲房间裡招呼一声,黄旭阳母子带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队人。黄旭阳有点迷茫的看了看這的情况,发现我之后冲我点了個头,就扶着母亲下楼了。看来上天台只有那边的二层才可以。 “使劲!用力!你你你,沒吃饱怎么着!使劲打!”张玮兵一边吵吵一边跟我要了根烟,点燃以后坐在地上,又冲着那帮人說道:“喂喂!你们听着啊!那個人,打不死算师尧的,打死了算老李的!” 一個打得最欢的士兵一下就傻了,回過头說道:“啥啊,连长!這死了咋算我的啊!” 张玮兵沒理他,转過头又跟林阳商量比赛了。那個叫老李的兵赶紧說道:“停停停!别打了!别打了!哎呦我滴個妈妈呦!敢情死了不算你们的是吧!” 等几人停手之后,中校只剩下半條命了,一脸又是血又是土,眼睛也睁不开了,只剩下一丝微弱的气息证明還活着,嘴裡不时哼着“不…不…要…打…打了……”。老李赶紧把他拉起来,噼裡啪啦抽了他十几個嘴巴子,一边抽一边喊:“醒醒!醒醒首长!你可不能死啊!我滴個妈妈!你不死這事就算师排长的,可不能死啊!醒醒啊!” 我气!人家明明醒着的……說真的,我现在开始有点怀疑张玮兵這些人是不是真的兵了,一個比一個能玩赖…… 到最后我也不知道那中校死沒死,反正是被绑起来扔进了对门房间,之后我就再沒见過他了。 接下来的几天,加工厂裡面一直很平静,除了林阳和连长沒完沒了的比试之外就沒再发生别的什么,待的我都有些疲了,一大片墙壁上都是我画的火柴人。每天夜裡也都会传出一些猫叫,听的人心慌慌的。外面不时传来的枪声要比之前多了一些,虽然沒有到密集的程度,但也让人们的心情一直低沉抑郁。当然,除了那些活宝以外。 从我离开家到现在也足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這几天可以說是最为平静的了。虽說我們每天只吃两顿,但這几包食物也吃完了,就连院外轿车裡的书包也被我拿了出来,那剩下的半箱也被部队收走了。张玮兵每天会派一队人出去搜寻物资和幸存者,虽然收效甚微,但也不能說白费力气,起码那些饿肚子的人都被分到了一些食物。另外,我也打听到這加工厂中确实有一些屯粮,可這些都是要运往安全所的,就连张玮兵他们也沒有擅自挪用。每次从外面找回来的食物除了分给大家,剩下的大部分都给了李国庆那些站岗放哨的了。 直升机照旧每天来接人,可次数却减少了,他们从电台得到的消息,好像是說最近天空的变异鸟增多,派遣出去的直升机已经有数架遇难,为了减少损失,来此的直升机次数已经从每天三次变成了每天一次,這带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房间越来越挤了。另外還有一点,直升机的噪音很大,這会不会招惹到市裡丧尸群的移动。我和张玮兵提過這事,他說他们也考虑過這一点,也做了相应的安排。不過我還是有些担心。 1月31日,星期四,晴。 是夜,我又坐在天台上望着荒废的城市吹冷风,這次我沒忘了带几张报纸垫屁股,省的再着凉,即便如此我還是准备了一卷手纸以备不时之需。身边還坐着一位大小姐林月。這几天晚上我俩经常在這坐着看星星,有话就聊两句,不過還是沉默望天的时候比较多。当然,我带来的报纸也是双人份的。 “石头。” “干嘛。” “你有沒有想過,将来有一天如果丧尸都沒了,你该怎么办?” “我沒想那么远。” “喂,我說如果!” 我沒理她。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别說丧尸在短時間内不可能消灭干净,就算是明天一早就全灭了,连带病毒也被毁掉,世界又恢复和平,我還能回到過去的生活么。 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在我一個人坐着的时候身体裡总感觉有一股股的血气往上涌,再加上這两天闲待着待的我整個人的外表都沒什么劲头,而内裡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還有最让我不能自控的是,我发现自己似乎对新鲜的血液开始有了一种从未浮现的感觉。前两天一個小孩子不小心被刀片割伤了手臂,看着从伤口流出来的血液,我竟然有种莫名的兴奋,其中還融合着惶恐和惊异之类的,总之是一种說不清的感觉。当时我连握刀的手都忍不住颤抖,害的彭姐還以为我生病了,不停地询问我,而我只是死盯着血液沒有出声,直到后来有人给那個孩子包扎好了手臂之后那种感觉才慢慢退去。 事后彭姐小声告诉我,說当时我的脸上出现過一個非常狰狞的表情,不過转瞬即逝,并沒有让其他人注意到。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倒沒想過会变成杀人狂魔什么的,只是对那种血液缓缓流淌的情景,有一些……渴望。但是,我也感觉到当时自己是有些许的不受控制,這又是我所厌恶的。 包括彭姐在内,我沒有和任何人讲明這件事情,只好每天晚上来天台吹风,這才让自己感觉舒适一些。不過林月這丫头天天来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要說是看上我了,得了,鬼都不信。 “……所以說,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 我半天沒言语,林月倒是說的挺开心,這丫头什么时候跟我這么能聊了,而且還是在我持续走神的情况下。不過看她那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我更觉得她是說给自己听的。 林月說会停会再說会,我想這是她排解压力的一种方式,所以我也沒有吭声,只是抛空脑中的杂乱思想,静静的看着四周。夜色之中,一只野猫趴在院墙边沿,时而叨叨猫脸,时而舔舔爪子,无忧无虑的懒样竟让我有了一丝向往。星爷当年电影中的一句:“他好像一只狗啊。”引来多年后无数網友的评论。而如今我却觉得,像這只猫一样的活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梯子那边传来的动静,沒等回头看清,一個声音就传了過来,“妹子,我說你们俩可真有闲心啊!” 這回不用看也知道了,林阳来了。我俩都沒理他,他直接走到我們中间,一手搭在我肩膀上,說道:“哎呀,妹夫,我沒打扰你们谈情說爱吧?” 我沒說话,而林月也早就停止自言自语,回头白了她哥一眼,那样子還挺娇媚的。 “呦呦呦!”林阳說道:“可以啊妹夫,都教会小月抛媚眼了哈!” “去死吧你!”林月回手给了林阳一下。 “哎!俗话說有了媳妇忘了娘!有了妹夫忘兄长啊!真是的!” “你闭嘴!后一句是俗话嗎!” “妹子,這俗话不也是人编的,别在意别在意啦!”林阳边說边走到我另一边坐下。 我问道:“怎么不跟连长赌了。” 林阳挠挠头,从兜裡掏出一打子钱,說道:“瞅瞅!再赌?他恐怕连裤衩都沒得穿喽!” 之后林阳收回钱就开始发表各种不着边际的长篇大论了,时不时還用话撮合我和林月,不過我俩谁都沒跟他互动就是了。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夜空的宁静,也打断了林阳的废话。不過顿了一下林阳就接着說了。這段日子总是有枪声,所以谁都沒有在意。 砰! 又一声,這回听清楚了,我們三個惊异的对视了一下,林月惊道:“是房间裡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