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瘋老頭
柳欣如也奇怪，這瘋子還是個普通人，連異能都沒有，哪個組織會要這樣的？
她誠實搖頭，“不知道哎……或許有好心人？”
說這話時，連自己都不信，這都末世了，那還有好心人啊！
因爲瘋老頭的出現，顧客只好繞開他，去其他三面購買刮刮樂。
正前方這一面，就只剩下手舞足蹈，胡亂說話的瘋老頭。
實在是……影響她生意。
瘋老頭手舞足蹈的上前，幾步就來到鹿梨跟前，隔着桌面仰視她。
兩人對上視線，他的頭髮很長，亂糟糟的披在肩上。
近了就能看見還很油膩，打結，甚至有小蝨子在爬，彷彿把頭髮當叢林在玩。
但他的眼神卻很乾淨，像是最澄淨透亮的寶石，泛着真誠的光。
鹿梨想趕人的話卡在嘴邊，莫名覺得他身份不簡單。
“趕緊走”這三個字在喉嚨裏轉了一圈，變成“來碗粥？”
瘋老頭一愣，鹿梨也一愣，完全是脫口而出，沒經過大腦思考。
但說都說了，總不能撤回，鹿梨讓肖迪去電飯煲裏打碗粥過來。
這還是早上鹿梨說想喝白粥，羅牧過來熬的，真就是稍顯濃稠的白粥。
但中午大家都去了火鍋店，這白粥也就一直在電飯煲裏保着溫。
肖迪手腳麻利的去打了碗粥過來，雖然她覺得沒必要，但不會質疑鹿梨姐的決定。
鹿梨接過這碗還熱乎的白粥，單手撐在桌面上，探身遞給瘋老頭。
瘋老頭定定的看着她，伸手接過這碗白粥，鹿梨看見他的手很糙很髒，指甲縫裏都是灰色的泥。
“哎呀，沒勺子。”鹿梨這才反應過來，剛想轉身。
就見他仰頭，直接將粥往嘴裏送，另一隻手還去扒拉粥，讓它進嘴的速度更快。
鹿梨頓住，好了，不用勺子了，這瘋老頭的手就是勺子。
很快，一碗粥就被他幹完了，瘋老頭將碗一遞，示意自己還要。
鹿梨皺眉，重新掃視了一遍這老頭，頭髮凌亂油膩，衣服邋遢。
像塊破布一樣掛在身上，要掉不掉的模樣，而腰間還掛着一布袋，已經被糟蹋成了黑灰色。
老頭精神相貌美麗，在要瘋但還沒瘋的邊緣，眼睛清澈靈動。
不像普通倖存者那般渾濁呆滯。
鹿梨本想接過碗，給他再來碗粥，但經過他用手做勺的行爲後……
這碗已經慘不忍睹了，混合着白粥的湯水，像是在泥裏滾過一遍。
鹿梨蹙眉道：“去拿一次性大碗，多打點粥過來，再加點白糖。
“好。”肖迪應下。
瘋老頭見狀，將碗中白粥舔乾淨，再把碗塞進腰間掛着的布袋中。
“……”鹿梨無話可說。
很快，一大碗白粥來了，幾乎有鹿梨巴掌深，巴掌大。
鹿梨手捧着，遞給他，“吶，喝了就趕緊走吧，別在這影響我做生意。”
老頭接過，這次喝的速度慢了些，但總是有喝完的時候。
鹿梨朝他揮揮手，讓他趕緊走，老頭把一次性碗塞進布袋裏，直接盤腿坐下，背靠房車。
“？？！”鹿梨驚了，恐嚇道：“你再不走小心我動粗！”
老頭用髒的看不出顏色，佈滿油污的袖子抹了把嘴，雙手環胸就開始唸叨。
“末世要來咯，人類要完咯，人類要滅亡咯~”
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話，鹿梨趴在桌面上，調侃道：“末世早就來了。”
老頭慢悠悠的搖頭，神祕莫測道：“末世要來咯~要來咯~”
鹿梨直起身子，看着漫天黃沙的遠方，荒涼的街頭，殘破不堪的建築。
隨處可見的喪屍，這還不算末世？那什麼才叫末世？
“趕緊走趕緊走！”鹿梨趕人，意念一動，直接將老頭移出了房車安全範圍。
老頭本是盤腿坐在地上，忽的就感覺一陣風吹過，再反應過來時。
已經離房車十米遠了……他恍惚的來回望，怎麼回事，自己會瞬移了？
他不信邪，靈活起身，卻在下一秒忘記自己要幹什麼。
站在原地恍惚了好久，從布袋中掏啊掏，掏出一把石頭。
看了好一會又放回去，又掏啊掏，掏出一個紅色晶核。
他雙眼一亮，想起些什麼，堅定的轉身朝房車走去。
鹿梨見打發了老頭，已經回沙發上坐着了，完全不知道這人又回來了。
瘋老頭拿着紅色晶核，搖搖晃晃的來到房車前。
嘴裏還來回唸叨着那兩句話，“末世要來了，人類要完了。”
肖迪和詹婷正在另外三面，招呼其他顧客，也沒注意到老頭的動靜。
系統盡職盡責的掃描着，以上帝視角觀察哪些人有惡意，好提醒鹿梨。
老頭站在刮刮樂前，盯着看了好一會，又盯着旁邊顧客好一會。
學着他們的模樣，笨拙的將晶核投給招財貓，隨意拿了一張開始刮。
他並不知道晶核的區別，也不知道刮刮樂之間的區別。
只覺得這張最好看。
周圍顧客都是舟正基地的居民，也都認識這瘋老頭。
畢竟一出基地就能看見他在外面晃悠，腰間的布袋也隨步伐晃盪，嘴裏來回唸叨那兩句話。
但奇怪是，竟然還活着，氣色比某些人基地居民還要好。
一個普通人，沒有被喪屍喫掉，也沒有被餓死。
屬實是奇蹟……
而現在，竟然還有晶核買刮刮樂？
有一顧客掃過他腰間的布袋，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疑惑。
瘋老頭直接用指甲在刮刮樂上扣啊扣，也算是把覆蓋膜都扣了個七七八八。
但他有點看不懂，這字是什麼意思？這圖案又是什麼？
有顧客好心提醒：“你這是中獎了，塞到這裏面去就行。”
瘋老頭反應了會，才呃呃呃的唸叨了幾句，佈滿皺紋的手捏着刮刮樂，塞給招財貓。
顧客也好奇他刮出了什麼獎勵，兩人都盯着。
瘋老頭只是看起來有點顛，但其實聰明着點，看這人多也來湊熱鬧。
一束白光閃過，瘋老頭面前出現一張小卡片。
顧客比他手還快，已經拿起來看了，不由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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