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公民的义务
古昱說:“龙涛確認過了,附近沒有新感染的智慧型丧尸,不管是谁,他已经离开了。”
他說完目光投向我,我被他看得心裡一個激灵,电话的案子破不了,這是要处理我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问。
“啊?桑、桑柔。”我摸不清他的意图,虚着声回答。
“桑柔,我希望你协助我們的工作。”他一板一眼地說。
“协助……”我犹豫地看着他,实在猜不透他到底要干嘛,便不敢立刻答应。
“這是你的义务。”他断然道。
我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沒喘上来,心說你都独裁了,還问我干嘛,多此一举!
“你让我干嘛?先說清楚,我有权拒绝。”要是太危险,我随时跑路,让我替他卖命,那绝对沒门儿。
“搜捕尸魁。”他的话音刚落,龙涛和阿荧便视线相对,這两個人同时露出讶然的神色。
坐在床头的男人挺直了脊背,一脸的兴奋,眼睛裡精光四射,见他這副反应,我心裡一阵打鼓,他看着就不像個正常人,古昱這话仿佛又给他打了针鸡血,他一改软塌塌的形象,跳到地上朝古昱敬了個标准的军礼,并扬声道:
“請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什么情况?這是要干啥?”情急之下我的东北腔都跑出来了,下意识地想使用瞬移蛋。
“我們用的丧尸探测仪就是文博士研的。”龙涛抬起手腕晃了晃,解释道。
“dm探测仪配备在人身上只能分辨出人类和丧尸。”男人激动地开口,“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姓文,文博染,主修生物电子学,非常荣——”
“抱歉,你能直接說要我做什么嗎?”我的心始终悬着放不下,实在沒耐心听他說客套话。
“很简单,只要将dm探测仪结合你的数据改装一下,就有可能从众多丧尸中分辨出哪個是尸魁。”文博染抿着唇略想了想,接着說:“同类匹配,连连看?能明白嗎?”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需要多长時間,我急着去都找我父母。”协助军方只能是我的业余工作,如果因为帮他们耽搁寻找我爸妈的時間,那我肯定要說拜拜。
“希望你了解自己的处境。”古昱义正词严地警告道,我觉得他這种人就应该活在荧屏裡,他面对的也应该是十恶不赦的犯罪份子,但他偏偏把矛头指向我,矛身上還烫着八個金字:听话从宽、反抗从严。
“桑小姐,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不是故意想跟踪我們?谁给你的消息?你的情报来源是什么?”龙涛不等我开口便抛出一连串問題,他的表情告诉我,他认为天下沒有這么巧的事,连潜台词都暗示得很明显,既然我像牛皮糖似的粘着他们,就别假装不情愿。
沒错,我几次三番和他们偶遇,天下是沒這么巧的事,這完全是猿粪,我有什么办法!
“有句话怎么說来着……第一次偶遇是巧合,第二次遇见是缘份,第三次……就是命中注定。”我耸着肩背出被用烂的台词。
“都查得更严,你過不了检测那一关,你如果真想和家人团聚,就争取立功,也许還有机会获准进入安全区。”一直沒搭理過我的阿荧忽然說,她模样可爱,想不到语气和古昱如出一辙,可惜這古板的句子从她嘴裡吐出来,被大大打了折扣,好像小孩子在模仿大人說话。
她的语言功力虽然不足,但說服力很足,我的丧尸身份在他们面前尚且隐瞒不住,何况是进入守卫森严的都安全区,那裡的探测设备只会比古昱他们用的高级。
“行吧,我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我表面答应得勉强,其实心裡另有打算,跟着他们可以获取许多信息,尤其是各地安全区的消息,再者他们有车,有免費的交通工具搭,多绕点路也强過我靠两條腿跑。
不過古昱刚才当着我的面谈论他们此行的任务內容,看来他是早有预谋,我猜他让我协助他们的工作,不单单为搜捕尸魁,還顺便把我這個不确定因素控制在视线范围内,防止我哪天盘踞一方、为非作歹。
双方达成共识,古昱的心思就回到正事上,他先听龙涛汇报村子裡的情况,然后安排文博士到对面的卧室休息,他和龙涛、阿荧轮流守夜,把這间带电话的屋子留给我休息。
夜已深沉,文博染打着哈欠去了客厅另一边的卧室,第一班守夜的是阿荧,古昱和龙涛坐在客厅的沙裡休息。
我不需要睡觉,搬了椅子坐到放电话的桌子边,窗玻璃被丧尸撞出道道裂痕,好在沒破,我指尖轻划着老式的红色电话机,视线定格在珠網状的玻璃裂痕上。
第二次变异潮過去有些日子了,连无线电都收不到讯号,村裡的电话线怎么還是通着?
這個問題像薄薄的雾霭萦绕在我心头,一切反常的现象都会令我不安,早就断电的村子裡竟有條畅通的电话线已经足够反常,刚刚和古昱他们谈话时還沒觉得,此刻环境变得静谧,就感觉待在這座房子裡十分别扭。
关键不在于谁打了电话,而在于他是怎么打出去的,且是在全村断电的情况下!
我心中犹疑,一会儿想着应该跟古昱說說這件事,一会儿又觉得凭他的头脑,肯定比我察觉得早。
正坐立不安的时候,脚往桌子下面一伸,鞋尖碰到一個东西,出‘咔’的一声轻响。
我沒太在意,用鞋底踩住這东西把它拉出来,现是部手机,我捡起来习惯性地按了按电源键,心裡并沒抱希望,沒有电的日子過了几個月,除了装干电池的收音机,我已经很久沒见過能用的电子设备了。
但出乎我的意料,手机屏幕亮了,右上角的电量显示是满格,只是手机的后盖不知飞哪去了,待机画面是一家四口的照片,照片前排是一位须皆白的老爷子,他怀裡抱着個婴孩,他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名中年人。
手机很轻,看画面质量和功能,是款触屏的老人机,我看看房间裡的家具摆设,還有桌上的老式电话,估摸着這间屋子可能属于照片中的老大爷。
电话线被切断,手机摔到桌子下面,当时打求救电话的人,恐怕不像文博士猜的那样,是智慧型丧尸在設置陷阱,他一定遇到了什么突状况,因为如果手机是白天或更早的時間掉在桌子下面的,那电量应该减少才对。
打电话的人遇到什么事了?假设是丧尸阻止他求救,那血迹呢?屋子裡不会沒留下血迹。
我把桌子周围的墙面和地板统统检查了一遍,一丁点的血迹都沒有,也就是說阻止這人的不是丧尸,而是另一個人。
有人想打电话求救,有人却要阻止,正常人谁会阻止被营救?除非他有不得已的理由,不能让人接近這房子,或者說,是不能让外人接近這房子?
想到這裡,我再也待不住了,推门迈进客厅,对龙涛說:“你出去的时候检查過這座房子嗎?”
龙涛正窝在沙裡抽烟,听到我开门,又突然向他问,愣了下,看向古昱,后者点点头,他才說:“检查過前院和后院,沒有能动的丧尸。”
我想听的不是這個,于是继续问:“我是指房子,比如有沒有柴房、牲口棚或是地窖?”
切断电话线的人是不希望有‘人’靠近這裡,并不是丧尸,因为那时尸香草還沒盛开,這裡的人還不知道将有大批丧尸赶過来,古昱他们接到电话后,即便立刻动身,也需要几個小时,当时我還在路上,其它丧尸也仍游荡在乡间。
所以,求救电话与尸香草无关,与突然围拢的丧尸无关,我們应该彻底地搜一搜這座房子。
“后院有個菜窖,有石头压着,周围沒有丧尸。”
“我去看看!”說我紧张過度也好、强迫症也罢,现在如果不把身处环境中的异常情况弄清楚,我就无法安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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