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多了一個人。
冰寒、冷漠、甚至帶着殺意,封晉說出這句話。
月陸脣角剛掛起來的笑,瞬間被這一道聲音凝固在嘴邊。
他的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下降,眼神中逐漸透出如冰霜一般的霧氣,整個機艙的氣溫再度下降。
“俗話說的好,做人不要太猖狂,我看封少將氣焰太盛,還是降一降的好,指不定那一天也有求人的時候。”他冷盯着封晉道。
這句話是一個警告,魏海等人聞聲,臉色瞬間變得冰冷。
月陸只是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根本就沒把魏海他們放在心上。
同時他旁邊的一羣小弟也凶神惡煞的瞪着魏海他們。
彷彿只要他們一有動作,他們立馬也會相應的動起來。
一瞬間,機艙裏十分安靜,氣氛凝重。
封晉面色淡淡,饒是被警告臉色也沒什麼變化。
可雲兮忍不了,拍着小爪子就站了起來,‘吱吱’你是什麼東西,我們就猖狂了怎麼了,誰要求你了,你有本事揍我吖。
它一臉氣鼓鼓的瞪着對面的月陸,小爪子指着他就幾聲奶兇奶兇的叫喚,話說完後還插着自己的腰,一副‘我一點都不怕你的模樣,有本事你來揍我吖。’
一個動作就把這一句話發揮的淋漓盡致,饒是月陸聽不懂它說的話,可是看着此刻某小獸兩手叉腰一臉奶兇欠揍的樣子,也大約能猜出它的意思。
他眸色瞬間危險的眯了起來。
封晉眉頭輕皺,伸手忽然把它抱了起來。
雲兮此時正跟月陸較勁呢,一下子感覺到視線在動,身子被男人抱了起來。
它立刻擡眸,就對上男人略帶不滿又隱藏溫柔的眸子。
“髒了。”
他說了兩個字,雲兮下意識的就看了看自己的小身子。
渾身上下都是餅乾的碎屑,毛絨絨的爪子還有點黏糊糊的,它捏了捏,頓時嫌棄。
‘吱吱’
伸手就把小爪子遞給封晉,主人,擦。
封晉從揹包裏拿出備用的紙巾,很有耐心的先給小傢伙身上的碎屑拍下,然後再用溼紙巾擦了擦手跟身子。
一股香香的味道蔓延在鼻尖,雲兮嗅嗅了,覺得很滿意,爪子也不粘了。
然後,轉過小腦袋竟然又很兇很怒的瞪向月陸,像是要跟他死磕到底一樣。
“別看。”
卻沒等它維持到兩秒,雲兮發覺自己的小身板再度被轉開。
這次是男人強硬的抱着它與他對視。
他似乎不悅,眉頭擰的緊緊的,漆黑的眼眸裏有一種雲兮看不懂的情緒,很不喜它盯着別人。
強硬又霸道的動作像是在宣誓主權,讓它不要看別人,看他。
雲兮歪着腦袋,不懂男人怎麼忽然變得這麼霸道,有點迷茫,有點不解。
封晉抿脣,沒有說話,只是那雙眼底有他自己看不到的執着,指尖輕輕的撫了撫它眼眸下的絨毛。
他沒有理月陸,從頭到尾無視的徹底,彷彿那態度就好似在說你不配讓我注意你,甚至不配跟他對話。
月陸本身脾氣就不好,哪裏能受得了封晉一而再再而三的藐視對待,渾身冷意直冒,陰鷙的眼眸滿滿殺意顯露,“很好,既然封少將這麼有把握,那麼這次我們就分開行動,各憑本事。”
他倒要看看,這麼囂張,最後到底是他先把人救了,還是他把人殺了。
封晉這次倒是搭理他了,墨色的瞳孔微微擡眸對上他,說了一句話,“那就拭目以待。”
然後低下眸,繼續看着懷裏的小傢伙。
雲兮眨了眨眸,有點莫名其妙,怎麼感覺男人就是故意針對對面那個男人的?
——
飛機一路飛到了F市實驗大樓的上空。
臨近冬日,天色不是很好,灰濛濛的一片,彷彿昭示着一種不好的兆頭。
也正好F市的實驗大樓最頂端是一個天台,不然真空降的話,還要費一番力氣。
因爲面積不是很大,所以直升機沒法降落,只能他們自己下去。
魏海一行人末世前本身就是特種兵,在部隊經過長期的訓練,飛機一到,就已經準備好了繩子,一個接一個滑下去。
雲兮本來想自己跳下去的,這樣的高度對於它來說應該沒有問題。
但是在身子要起身間,卻被男人禁錮的緊緊。
它不解,‘吱吱’我可以的。
封晉沒說話,只是抱着它走到了機艙門口,單手抓緊了繩子滑了下去。
雲兮在他懷裏,沒有受到一點顛簸,甚至連下滑的衝擊力都部被男人擋了。
它有些感動,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胸口。
封晉落地,看着懷裏的小傢伙一臉感動又依賴的樣子,眸底不自覺的就溫柔起來。
“待會兒跟緊我。”他輕輕道。
小傢伙頑皮,好奇心特別重,猶記得剛在一起那會兒,它就向就剛來到這個世界一般,對這個世界裏充滿了好奇,不論什麼東西都要去碰一下。
雖然身體小,可是速度快喜歡亂跑。
他警告了好幾回才收斂了一點,後面大概對這個世界瞭解了,好奇心也不那麼重了。
但即便如此,封晉還是不放心。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他心底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眸色漸漸轉黑,抱着雲兮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一人一獸本就有契約,對方的情緒如何,很多時候都是能感應到的。
就比如現在,雲兮能夠感覺到封晉的心有些不安。
它擡眸衝他詢問,‘吱吱’怎麼了?
小傢伙眼裏有關心,越是相處的久了,封晉越是知道小傢伙的好。
雖然平時看上去迷迷糊糊的,卻敏感的能發現他所有的情緒。
他摸了摸它腦袋,抱着它的手往懷裏攏了攏,什麼也沒說,但云兮忽然有一種很心安的感覺。
‘吱吱’主人,放心吧,我會聽話的。
雖然不知道他在不安什麼,但跟封晉相處的久了,雲兮知道怎麼安慰他。
只要每次它乖巧的衝他說話,男人就會很愉悅很溫柔的看它。
雲兮以爲這次也會這樣。
事實上,封晉低頭看着它脣角確實勾了勾。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那脣角勾勒的弧度,雲兮始終覺得這次的笑有些牽強,尤其是那雙眼底醞釀的東西,如同蒙着一層黑霧一般,讓它看不清心底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嗯?”
忽然,耳邊響起一道疑惑的聲音。
作爲一隻好奇的貂兒,雲兮瞬間被吸引了視線,封晉也看了過去。
月陸他們已經下來了,可是直升機居然沒有走,隱約間他們看到上面竟然又下來一個人。
速度很快,動作利落,繩子離地面還有一小半的時候,就跳了下來。
她背對着他們,看不清面容,只能從身影間斷定,好像是個女人?
魏海等人一臉疑惑,不止他們,看得出就連月陸那一幫人臉上也有疑惑。
怎麼會多一個女人?
女人揹着他們站了一會兒,直到飛機飛走,才轉過身。
看到那張臉,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並不是說有多美,只是她渾身上下的氣質給人一種非常冷的感覺。
肅殺、冷漠。
眸子裏甚至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好冷的女人。
這是所有人腦海中第一個蹦出來的感覺。
除此之外,只有魏海在看着她的時候,眸子裏緊接着閃現出了震驚的色彩。
女人掃了一眼所有人,她渾身漆黑,一身勁裝,人如同那一身裝素一般的冰冷,只說了兩個字,“秦玥。”
她在自我介紹,也是在變相的告訴他們,這次的任務她會一起參加。
謝涵眸色閃了閃,他比封晉他們早來幾天,對於這個女人是見過的,但瞭解的不多,只知道末世前是一個殺手,身份很特殊。
楊華居然把她也安排來了。
謝涵眼底有思忖的光,一步上前,“我是謝涵,我們見過。”
秦玥看了他一眼,點頭,表示記得。
謝涵笑了笑,一般他這樣的笑其實在老高等人看來就是帶着一重算計的笑。
可是宮甜甜就不開心了,嘟着脣有點不滿,從遇到謝涵開始,他就沒對她笑過。
現在居然對着別的女子笑的這麼溫柔。
她鼓着腮幫子,一步上前就抱住他的手,有點孩子氣的瞪了一眼秦玥。
沒有說話,可是那動作跟表情,擺明了宣誓主權,謝涵是我的。
謝涵本來正想說什麼,手臂上忽然就多了一道重量,他臉色驟然一沉,不用看就知道是某個女孩兒又粘了上來。
一旁老高看着有些好笑,替他接了話,“不知道秦姑娘是我們走還是他們走。”
剛剛在機艙裏並沒有看到這姑娘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們的對話有沒有被他聽到。
月陸跟他們是分開行動的,楊華能送這個殺手進來肯定是有作用的,雖然以他們的能力可能並不需要,但是在一定程度上能省力的當然要省力。
姑娘看起來話少,身上的氣息不弱,老高這些年也接觸過不少人,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
這姑娘跟着他們的話,至少是一個助力,怎麼樣也要爭取一下。
他這邊反應夠快,那邊月陸一行人本來就喜歡玩陰謀詭計,反應自然不差。
一聽到老高開口,當即上前一步,“秦姑娘,我是京都第一傭兵小隊隊長,我叫月陸。”
他伸出手,想要禮貌性的跟秦玥拉拉關係。
卻不想,秦玥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並沒有伸出手,然後腳步一邁,直接走到了老高身邊。
這個位置也是距離魏海最近的位置。
那一瞬間,魏海的臉有微微僵硬,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有凝固的感覺。
他轉眸慢慢的看向女子,卻發現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即使剛剛那淡淡的一掃,眼底也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
如同一個陌生人!
魏海心底忽然有點氣,可是這種場面他也不能隨便撒氣,撇開頭一張臉直接冷了下來。
完寫着像是誰欠了他八百萬一般。
當然這種情緒除了她身邊的秦玥有注意,其他的人此刻心思都在月陸那邊。
她微微斂眸,眼底的情緒看不清,只能感覺到那一瞬間身上有微微的波動。
月陸被氣的不清,他的手還僵在半空中。
可以說今天一天他受過的氣是他從出生以來受過最多的一次。
什麼時候竟然有人敢這麼對他,先是封晉,然後再是那隻小獸,現在居然連這個女人都敢跟他對着幹。
他眸色陰沉沉,緩緩的收回手,目光冰冷至極的看着對面的秦玥,聲音帶着一種威脅,“秦姑娘可要想好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我勸你還是好好的考慮一下的好,我月陸……”
“去你媽的。”威脅的話還沒說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魏海居然炸了。
揚手一道金箭就飛了過去,又快又狠,直逼月陸的腦袋。
老高等人被嚇了一跳。
謝涵也驚了一下。
雲兮從封晉懷裏擡起腦袋,不明白魏海怎麼忽然就怒了,一臉好奇的眨着大眼睛。
他們都關注着魏海怎麼怒了。
只有封晉注意到,魏海的身體擋在了秦玥身前,那種姿勢角度完呈保護的狀態。
他看了一眼秦玥,眼底劃過一抹沉思。
因爲魏海的動作實在太快了,本來兩個隊伍雖然有矛盾,可是月陸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在這裏動手。
不對,應該說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對他動手。
而且出手就這麼狠,近距離之下他差點被一擊致命。
要不是他身手敏捷,在他上前一步的時候,察覺到了一股殺氣,腳步本能的往後一退,恐怕此刻腦袋正中央就插着金箭了。
“你找死!”月陸額頭青筋暴跳。
臉上有微疼痛傳進大腦,他伸手一摸,立刻傳來一片粘稠的感覺,低頭一看,他果然還是受傷了,這讓月陸額頭的青筋暴跳的更厲害了。
魏海冷睨着他,“就看看誰先死好了。”
他這副隨時都要跟他打架的姿態,看的一旁老高等人都愣了愣。
不對吖,平時魏海不是這樣的啊。
上次面對黃昌那麼囂張,都沒有動手,這次居然這麼沉不住氣,不像他啊。
“好好好,好一個囂張的隊伍,我倒要看看這次的任務,到底鹿死誰手。”月陸狠狠的握着拳,這句話基本咬着牙說出來的,可是他就是沒動手。
即便怒的快要失去理智了,但他也看得出來眼下的局勢。
雖然他實力不錯,可是他身邊這羣人跟對方比起來根本不夠看,人數上都是碾壓。
更別說多進一個殺手,硬拼根本沒有勝算。
月陸是什麼人,玩陰謀詭計的小人,他又怎麼會這種明知道硬鋼不過還要去硬拼的低級錯誤。
只有蠢貨纔會用蠻力解決事情。
他陰森森的掃過所有人,像是要把他們的臉部記憶在腦海中。
轉身,揮手就帶着一羣人離開。
雲兮撇撇嘴,還以爲他們會動手呢,它都已經準備要跳向月陸了,結果對方居然就這麼走了,浪費它表情。
“淘氣。”封晉低頭點了一下它鼻子。
小傢伙的心思跟動作怎麼會瞞得過它,只是不忍心看它失望,縱容它罷了。
不過最近身板是圓了,但越來越嬌氣了,也愛撒嬌。
他這麼一想,懷裏某隻獸竟然還真鼓起了小臉,一臉撒嬌樣的哼唧一聲:纔沒有。
小模樣別提多傲嬌,說完後又很嬌氣的衝他叫喚一聲,‘吱吱’主人,要摸摸。
它看着封晉,也不知道這句話說了多少次了,從剛開始的期待歡喜,到現在成了一句很平常的使喚了。
好似就知道男人從來不會拒絕它,即便逗弄它,可最後都會如它所願。
所以再叫喚完後,雲兮翻身就把小肚皮露了出來,拍拍肚子,示意男人給它揉揉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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