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康熙三十四年的第一场架 作者:小楼明月 凌啸和豪成一起来到院裡,只见院门已经被踢倒在地上,院口台阶上立着三個粗壮的年轻汉子,后面院口還躲着一個畏首畏尾的人,看起来却是年幼一些,脸上青一块,紫一道的。为首一個身穿坎肩马甲的络腮汉子满脸凶相,正指着老陈說道:“老家伙!快点滚进去把豪成這贱杂种叫出来。” 老陈见到豪成两人出来,马上扑向那络腮汉子,死死地抱着他,对豪成他们喊着:“快走啊!少爷,他们人多,快点跑啊!他们不敢把我們老家伙怎么样地!快跑啊!”络腮汉子也不动手,只是看着豪成,狠狠地說道:“豪成,你今儿個给图山当狗腿儿,把老子弟弟打得這么惨,我格雅鲁也是在天桥街上混的,就是来给塔鞑来找场子的。你小子如果沒有卵袋儿想走,也行!” 豪成微微一笑,对老陈温言道,“陈伯!您老先进去,我惹的事情,還需要我自己来落定,不然怎么做個汉子!格雅鲁!你待怎地?”凌啸第二次听到格雅鲁的名字,哈哈地笑了出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這名字前面加個“八”字,就成了日本人的国骂了,還真应了格雅鲁那怒气冲冲八格亚鲁的样子。 那格雅鲁瞪着凌啸還沒說话,他身后却窜出那個尖嘴猴腮却头青脸肿的年轻人,“你個狗日的兔儿,等我哥哥收拾了豪成,老子几鸡巴操死你!” 原来塔鞑看到凌啸长得肌肤白皙,面貌俊秀,以为是豪成的娈童,就有恃无恐地骂开了。凌啸他因为长得白,最反感别人骂他小白脸,以前读书之时,为此很打了几次架,每次都打得奔残忍,就是要证明自己不是小白脸而已。如今這塔鞑居然骂他是娈童,比那小白脸不知道下贱了多少倍,那個气啊,在心裡一炸,跃身就是一记散打裡的正踹,正中那塔鞑的胸口,一声闷响,那塔鞑的身子飞出三四米,直往院外跌去。 格雅鲁因为事出突然,谁也沒料到一個书生模样的小子,說干就干,正自发愣。凌啸却知道今日個终究要打起来,也不管豪成有什么打算,拼了,骂哥哥沒卵子,骂老子是用屁股混饭吃的人,那還得了,干這帮狗日的。 乘他愣,打他笨! 凌啸那只踹脚一落地,扭身就是反手一记摆拳,扎扎实实地打在格雅鲁的脸上。打過架的朋友都知道,人脸上的血液比身上多,所以拳打在脸上的声音要比打在身上清脆的多。无法形容的声响之后,格雅鲁的头被凌啸的拳打得突然一仰。凌啸一记偷袭得手,哪裡肯放過這天赐良机,双腿一曲,弹起就是一個跆拳道的高侧踢,直接踢在那格雅鲁的腮帮子上。连挨了两记的格雅鲁也是粗壮强悍之极,居然沒倒下,只是头上连挨了两下,脸上鲜血长流,头脑裡也金星直冒,来不及反应啊。 如果說凌啸是冲动型的话,那豪成就是典型的无耻型了,他充分发挥了群架的战略精髓――瞄准一個往死裡打!他理都不理刚刚反应過来的另外两個汉子,扎马就是一招黑虎掏心,打得那格雅鲁闷哼一声,仰面倒在地上。然后两個人疯狂地对着倒地的一阵暴踩狂踢,格雅鲁在地上不停嚎叫,更是激发了两兄弟的凶性,如果不是怕把一旁的老陈吓着,恐怕两人会把动作表演得和周星驰吴孟达暴扁方塘镜一般。另外两個汉子用十分好看的姿势冲到面前,却怏怏的住了手,他们只是跟着格雅鲁在天桥一带瞎混的喽啰,老大都被人打得全无還手之力,自己难道比老大還厉害嗎? 其实他们两個混混還是冤枉了他们老大,格雅鲁不是沒還手,只是方式乃是源自唐门――--用毒!本来凌啸两個准备打到格雅鲁求饶为止的,却不约而同的飞退一步,掩鼻而立。两混混不由得精神一振,老大就是老大,后发制人,躺在地上還能进行有杀伤力的反击,看来可以进行防守反击了。不過在清朝极为环保的空气中,一丝臭气涌入了两混混的鼻子中,他们很快意识到,老大被打得屎都流出来了。 “滚!告诉你们老大,最好别让我看到!老子见一次打一次!”豪成霸气十足地說道,当然是对背着格雅鲁两兄弟的混混的背影說的!那格雅鲁兄弟畏惧他们的眼光,让豪成很有成就感。 “跪下!两個混帐东西!” 声音并不大,对正想惺惺相惜的凌啸两人却不啻一声炸雷! 凌啸跪在地上听着德隆多的训斥,心中也是后悔不已,自己本来是要低调行事的,在這陌生的古代慢慢摸索一番,然后再徐图发展,沒想到进京的第一天就惹事了。虽然說今天的事情凌啸自认为不是自己不对,也不怕那混混们再生事,可是自己還是太冲动了,這样的性子搞不好会吃亏的。可是话又說回来,那令狐冲也說過,酒也不能喝,女人也不能想,被人欺负到头上,连架也不能打,活着還有什么意思!一边点头表示接受大伯的教诲,一边在心裡暗暗說道《少林寺》的台词:“忍!忍到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 等到晚饭過后,当豪成提出要和凌啸抵足而眠的时候,凌啸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這小哥哥不会真的好這口吧,强自压下身上的鸡皮疙瘩,凌啸找了個很堂皇的理由,“我喜歡打鼾,吵了哥哥睡觉于心不安!”說完就以百米速度跑回自己房中,拴上门窗,再用桌子抵住了大门,才略略安下心来。 一晚无话。 早上起来,凌啸却心如刀割的难受。 又梦到云儿了,梦到爸爸妈妈了。 “枕上十年事,江南二老忧,都到心头。” 早饭吃過,豪成就拉着凌啸去逛街,凌啸不反对去這歷史中的北京城溜达,早想领略老北京的韵味了,只是对豪成的“逛街”一词有些保留意见,那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士专用词,你豪成赫大的一個男人,竟然用個娘娘到极致的词汇,真是沒被女人荼毒過啊。幸福啊,這世界的男尊女卑,男人的天堂! 一路上,豪成真不算好导游。他根本很少介绍市井风情,人文景致,一会儿表示着对凌啸的钦敬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一会儿又杂七杂八的讲诉他和塔鞑的结仇经過,直到凌啸惊觉无意间走到了天桥的时候,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豪成在宗学裡混人际资源的时候,宗学裡虽然都是姓纳兰的,却分为建州纳兰和辽西纳兰,那是依照入关前的居住地来分的。明珠和豪成都是辽西纳兰的,明珠的小叔侄图山是辽西纳兰在宗学裡的头,豪成就是跟着他混的,而宗学裡那建州纳兰的头子乌提,则是左都御史葛皮的侄子,塔鞑就是他的小跟班。两班人马在宗学裡明争暗斗的,向来不合,时常有些摩擦。是大家都是一姓一族的,不好太過分,所以大家总是用些比武啊,赌博啊来博個输赢,争個面子。前天比武玩儿,豪成把塔鞑打得重了些,塔鞑就回去跟格雅鲁诉苦。格雅鲁哪裡惹得起图山,只得把帐算在豪成头上,于是就兴冲冲地跑到豪成家裡来闹。 看的出豪成還是很高兴凌啸地出现的,一直以来,总是被人欺负,现在多了個可以相扶相帮的兄弟,让他有种扬眉吐气的滋味,尽管這兄弟无权无势,但是那种不再感觉自己孤立无援的快乐,比什么都好! 天桥热闹无比,繁华喧闹,众生沉迷。凌啸看着那些左一堆右一窝的游人,听着大鼓相声口技說书,看着杂技卖艺高跷秧歌,吃着冰糖葫芦煎饼奶酪,想起了郭德刚的德云茶社独自力撑的现代天桥,心裡有种歷史的感伤。 凌啸正在犹豫是不是找個当铺的时候,豪成却碰到了熟人。一個十七八岁的女孩带着两個丫头狠狠地拍了豪成的肩膀一下,豪成正恼怒别人打搅他听京韵大鼓,一回头,马上沒了脾气。豪成脸上挤出明显是阿谀的笑容,一個千儿扎了下去。 “哟!我的雅茹大小姐,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說怎么今儿個出门遇到喜鹊叫呢?原来是注定我今日遇贵人啊!”豪成還真是会瞎掰,今天出来连個鸟屎都沒個影子的事,他居然說得有声有色。 那雅茹小姐一身的鹅黄对襟小袍,小蛮软靴银丝钗,肌肤赛雪,明眸皓齿,隐隐中有些傲气。那雅茹却不像豪成般,好气色,伸手就给了豪成一掌:“我說好你個小豪子,如今出息了,好久都不来我府上玩耍,就算不請安,也该来看看主子们啊!” 豪成竟然像吃了蜜糖般,细眯着眼睛乐滋滋的說道:“我說我的姑奶奶啊,奴才我可是一直在心裡挂记着您啊,上府上去了三次了,都說您在办宴会。您想啊,奴才是哪個葱哪根蒜啊,您請的哪個不是京城名公子佳子弟啊,我怎么敢进去丢您的脸呢?” “呵呵!算你有心。好了,你现在也不是无名之辈了,昨天下午,你不是把乌提的手下给打得头破血流嗎?如今你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我做主子的也该提醒你一声,乌提可是不会罢休的,不過话說回来了,你是我的奴才,他也不敢太過分的。你先给我說說,究竟是什么回事!”雅茹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眼神却投向了凌啸。 凌啸却丝毫不在意這位他在清朝的第一個美女。他呆住了。 主子!奴才! 這些词汇让凌啸想起了這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自己能适应做一個奴才嗎?自己能接受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事实嗎?他不知道,可是适应社会环境是基本生存法则,他能放弃现代人的自由习惯和人格尊严嗎?不能也要能!否则会死的很惨。 “真的是你把那個格雅鲁打得像猪头一样的嗎?”当听豪成讲完事情经過后,雅茹小姐问凌啸這句话的时候,凌啸還在发呆中。他只是下意识地說了句话,完全不管雅茹小姐可能会因为這句话对他映像深刻。 “我不把他打得满脸桃花开,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這样红!” (今天接到好朋友小凡的电话,很激动,虽然他可能看不到這篇小說,但是我心中依然难以平息地感慨。多年同学,一起成长,一起快乐,一起悲伤的人,不管后来如何疏远了,梦裡总会见到,醒来后依然被友情灼的火热!把阿杜的ANDY送给你!我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