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避難所2
劍眉星目的俊朗年輕人。
一身戎裝,肩扛璀璨金星,莊嚴敬禮的帝國少將。
避難所裏,所有人怔怔看着這一幕。
空氣,這一刻彷彿已被凝固。
手裏拿着窩窩頭的倖存者們驚呆了。
全副武裝的警衛員也驚呆了。
俊朗青年究竟何種身份,竟能讓一個帝國少將眼光含淚,表情肅穆的莊嚴敬禮。
看着周圍那些震驚的目光,明星四人組與有榮焉,忍不住挺了挺胸,波濤更顯胸涌。
少將敬禮算什麼,中將都得乖乖給秦先生敬禮。
就連那萬人之上、備受國人愛戴的葉老總,也得彎下老腰,好聲好氣的哄着秦先生。
神情麻木的倖存者們,滿臉不可置信的警衛員們。
所有人的眼神,毫無例外,都帶着滿滿的震驚和探究。
十五年前,在帝國戰部睥睨一切、不可一世的秦山,職務成謎。
明面上,他是神劍特種部隊的總指揮。
隱隱約約,也有不少人知道,他還能直接調遣帝國五大戰區所有特種部隊。
還有少數人瞭解到,帝國最神祕的部隊---暗部,也爲秦山所掌控。
他是帝國最強的單兵之王。
他是令大聯邦所有軍情機構聞之膽寒的梟。
由此,帝國近百支特種部隊裏的那些兵王,尊其爲---傳奇
但在五大戰區的指揮官看來,他的身份,遠遠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這些。
手持紫龍勳章的秦山,節制天下兵馬。
短短十年時間。
他統領各大戰區的戍邊將士,東征西討、南征北戰,終讓海棠秋葉歸於一統。
赫赫戰功,蓋壓當代。
由此,帝國所有戍邊將士,尊其爲---戰神
“稍息………!”
秦山淡淡的聲音,擊碎了彷彿已被凝固的空氣。
望着眼前一臉動容的陳重州,秦山脣角微微上揚,臉上流露出一絲微笑。
“陳指揮官,多年未見,現在都成少將師長了,可喜可賀!!”秦山淡淡笑道。
陳重州撓了撓頭,臉色微紅道:“首長,您可別笑話我了,當初要是沒您……”
“你的部隊負責駐防這座避難所?”秦山微微擡手,打斷了他的話。
陳重州點頭回道:“內城新建了八個超級避難所,這些避難所,全部由32軍監管,幺幺九師負責西城區、崇文區這兩個避難所。”
秦山垂眸思索,老頭兒麾下,目前爲止,已經有三支部隊開出地下堡壘。
18御林軍、38萬歲軍、號稱地表最強防禦部隊的32軍。
那麼,剩下那幾支部隊呢?莫不是在爲收復遼東三省做準備?
秦山猜測,剩下的那幾支部隊,必有一支會負責打通新京物資通道。
這支來返於帝都--北疆輪臺的部隊,關鍵時候,於破曉,可能會有大用。
秦山開口問道:“這座超級避難所,這棟幾乎看不到頭的建築樓,裏面可容納多少倖存者?”
陳重州不假思索道:“您眼前看到的這一棟大樓,長達兩公里,這棟樓裏,一共設有三萬個宿舍。”
聽到這個數字,井甜不禁咋舌,忍不住開口問道:“一間宿舍,安排多少個倖存者入住?”
陳重州掃了一眼風姿綽絕的人間富貴花,沉聲說道:“四個,像這樣的樓,這個避難所裏,一共有十棟。”
聞言,衆人在心裏默默盤算。
一棟樓可住12萬幸存者,十棟樓,那就可以容納120萬幸存者。
帝都內城,一共有八個超級避難所,這些避難所,可容納1000萬幸存者。
小毛妹妹脫口問道:“八座超級避難所,最多也只能夠容納1000萬幸存者,可當初,帝都可是有着一千八百多萬倖存者,剩下的那些人呢?”
陳重州斜了一眼小毛妹妹,嘴角抽了抽,這個問題,我他媽是回答還是不回答?
目光看向秦山,眼神裏含着徵求之意。
秦山目光掃過一眼周圍的倖存者,擺擺手道:“不方便回答,就別回答!”
陳重州呵呵道:“這個問題,我不說您也知道,您現在不是統領着77軍嘛!等他們返回北疆的時候,會帶走一部分,剩下的……”
秦山說道:“地下堡壘裏,那幾條生產線,還有無土栽培基地、養殖基地,以及那些設備、設施,需要的人恐怕也不會少吧!”
陳重州點頭笑着,他就知道,秦山對地下堡壘那些事兒,絕對門兒清。
秦山伸手探入作戰風衣,從空間裏拿出一包荷花。
拆開煙盒,抽出一支點燃,隨手把香菸丟給陳重州。
陳重州接過煙盒,眉眼盡是喜意,他抽出一支香菸,叼在嘴裏,手掌伸向秦山。
秦山把手裏的打火機丟給他,開口問道:“我記得你以前也是老煙槍,現在連火機都不帶,戒菸了?”
陳重州苦笑道:“您是不知道,三年前我就斷糧了,不單單是我,各支部隊,所有那些老煙槍,基本上都戒菸了!”
他說到戒菸這兩個字時,語氣明顯重了很多。
秦山輕笑道:“前些日子,楊震宇在我那偷了好幾條煙,他和你們32軍的廖敏革關係匪淺,沒送兩條給他?”
陳重州愣了一愣,衝口說道:“楊軍長手裏那些利羣,是你給的?”
秦山沒好氣說道:“剛纔不是說了嘛!偷!是他上我那偷的。”
聞言,陳重州氣不打一處來,氣憤說道
“這老狐狸,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蠱惑老總的,一張手諭,我們32軍的一個特種作戰營,就被他調劑到了18軍。”
“當時,他拿着這張手諭來到我們指揮部,開口要人,暴跳如雷的軍長差點沒和他幹起來。”
“最後,他拿出一條休閒利羣,我們軍長也是個不爭氣的,看到這條香菸,立刻偃旗息鼓,兩人在指揮部裏攀肩搭背,談笑風生,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就差沒一起撒尿泡飯吃了!”
“當時那個場面,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簡直沒臉看。”
秦山看着臉上青筋暴起的陳重州,調侃說道:“被調劑的那個特種作戰營,是你幺幺九師的吧!那條煙,廖敏革沒分你幾包?”
陳重州點燃香菸,狠狠吸了一口,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呵呵!軍長忒小氣,一條煙,只給了我兩包!!”
秦山彈了彈指間的香菸菸灰,開口說道:“你們32軍,現在只是負責監管避難所,任務不是很重。”
“但18軍不同,此次內城清洗,楊震宇的部隊,面對面與屍潮廝殺,戰士們的心理素質提升了一大截,這支部隊,在往後的日子裏,必將成爲葉老總手裏最鋒利的一把劍。”
陳重州點頭,神色哀傷道:“末世十數年,無數老兵凋謝。”
“老總的嫡系部隊,如今,就只剩下六個集團軍了。”
“這幾個集團軍,也就18軍和38軍還保存完整建制,剩下的………!當初蛟龍特種部隊那些生龍活虎的戰士,如今,只剩下三十多個老兵………”
說到這裏,陳重州語氣哽咽,眼角泛紅。
秦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言嘆息。
陳重州擦了擦眼角,強笑道:“我也沒覺得有什麼好丟臉的,沒有了梟的神劍特種部隊,如今不也只剩下小貓兩三隻了嗎!”
秦山啞然失笑。
陳重州望向騰蛇,感慨說道:“張大隊,好久不見!不愧是智勇雙全的鷹主呀,大家都在喫土喝風,你卻跟着首長喫香喝辣,說好的患難與共呢?”
騰蛇瞪着一雙清澈且愚笨的眼眸,茫然看着他,擼了擼大光頭,隨即問秦山:“山哥,他是在和我說話嗎?”
秦山微笑道:“他也是你的老戰友,你們曾數次同生共死,彼此信任,以命相托。”
騰蛇憨憨笑道:“…呵呵呵呵,我不記得了,我就只記得你!!”
陳重州眼神裏全是驚愕,衝口說道:“首長,老張這是怎麼了?”
秦山指了指腦袋,淡淡說道:“這裏受傷了,什麼都不記得,一個人在末世裏流浪,我也是在半年前,機緣巧合遇上了他。”
陳重州呆愣在原地,嘴脣哆嗦,許久說不出話。
他跨前半步,想要去抱抱這個可憐的老戰友。
騰蛇被他這個動作嚇了一跳,腳步極速後撤,半邊身子躲在秦山身後,雙眼閃過一抹兇光。
他平常時那呆滯眼神,此刻變得異常兇狠,目光緊緊地盯着陳重州,身體微微前傾,右手不自覺地伸向大腿處的刀鞘,手掌緊握着軍刺把柄。
陳重州看着老戰友這個熟悉的動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無奈之感。
他原本已經邁出的腳步,只得默默收了回來。
小芒果把騰蛇拉到自己身邊,牽着他的大手撫慰道:“騰蛇伯伯,放鬆身體,他不是壞人。”
騰蛇呵呵傻笑,“壞人也不怕,我會保護小芒果的。”
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塊牛肉乾,遞了一塊給小芒果,剩下的,全部塞進自己嘴裏,大口大口嚼着。
陳重州看了一眼小芒果,眼神掃過秦山身邊的明星四人組,腦海裏盡是疑惑。
他嘴脣動了動,忍不住問道:“首長………這幾位,也是破曉女兵?”
秦山眼角餘光,掃了掃身邊的明星四人組,淡淡開口道:“她們是破曉後勤隊的隊員,還不算是破曉真正的戰士。”
小毛妹妹心直口快道:“我們四個都是在廚房裏做事的,準確的說,我們都是廚娘。”
陳重州看着全副武裝的明星四人組,眼皮不停跳動。
穿着防彈衣,揹着191突擊步槍,滿身帝國最尖端的單兵裝備,這TM只是破曉的一個廚娘?
小芒果開口說道:“我們破曉真正的女戰士,今天有任務,所以沒有陪老爹一起出行。”
陳重州感覺自己腦子有點亂,腦袋嗡嗡的。
他望了望四周,指着正在警戒的九天隊員,說道:“……她們呢?她們也不是破曉女兵?”
小芒果回答道:“她們當然是破曉女兵,但也僅僅只是女兵,還沒有資格成爲破曉真正意義上的女戰士!”
小芒果這番話,極其耐人尋味。
陳重州腦子更亂了,這小姑娘說的什麼玩意兒,女兵和女戰士,這TM難道還有什麼區別不成?
小芒果看着一臉懵逼的陳重州,繼續開口道
“在我們破曉,包括我在內,充其量,只能算一個女兵,不敢稱戰士。”
“破曉成立十三年,真正敢稱女戰士的,唯有主戰二隊。”
玄女垂下眼簾,遮掩住眼底失落的光彩。
九天目前的戰力,比之破曉二隊,確實要差上許多。
聽完小芒果這一番,不光陳重州懵逼,明星四人組更是一頭霧水。
小毛妹妹心裏歷來藏不住事,她忍不住問道:“寧小姐,女兵和女戰士,這不都一樣嗎!”
小芒果碧藍雙眼微微眯起,語氣陡然變得非常鄭重
“誅姬族戰隊,屠萬千喪屍,踏人類禁區如入無人之境,方可稱破曉戰士。”
兵卒常有,戰士難尋。
小芒果目光凝視陳崇州,嘴角微微揚起,笑着問道:“將軍伯伯,你認爲,你麾下那些士兵,有幾個敢稱戰士?”
陳重州嘴脣微顫,竟無言以對。
億萬屍潮圍攻帝都,半月時間,內外兩城均告失守,百萬大軍死傷過半,傷亡慘重。
這場轟轟烈烈的防禦大戰,爲何帝都方面會敗得如此乾脆,如此慘烈?
彈藥不足?指揮不當?防禦面積太大?防禦體系不完善?未戰先怯?貪生怕死?保存己身?
沒有人說得清楚,也沒有人想得明白。
所有人都躲進了地下堡壘,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苟延殘喘的活着。
這一戰過後,帝都五十萬大軍,有幾人敢稱自己是真正的戰士?
儷娘娘和娜扎、大波冪如同幾條在波浪裏穿梭的小魚,突破層層圍觀人潮,帶着幾個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男女,腳步急促的走進了九天戰隊警戒區。
泛白的迷彩服,削瘦的身材,凹陷的臉頰,驚慌的眼神,蒼白的面容,無一不在顯示,儷娘娘帶來的這幾個倖存者,日子過得非常不如意。
他們微低着頭,佝僂着身體,亦步亦趨跟在儷娘娘身後,誠惶誠恐的走進警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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