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捕魚能手!
這是上天的厚賜，也是得天獨厚的條件，使得整個出海口岸成了漁民賴以生存的福地。
今天是王強第一次隨陳家爺孫出海打魚。
寒風呼號，大雪紛飛，王強赤裸着上身，穿着一條短褲衩站立在梭船的船頭，同時手中握着一根撐船用的艄杆。
王強瞄着江水之中，一動不動保持着投擲姿勢足足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的時間裏，雪花紛紛灑灑，飄落一地，已經將王強說籠罩，直至完全覆蓋，包裹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雪人。
王強巋然不動。
一粒飄雪搖落在毛毛的紅鼻子上，小傢伙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噴嚏聲驚動了王強。
王強回過頭，對着毛毛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閒着的一隻手伸出食指輕輕放在嘴邊。
“噓！”王強表示。
毛毛看着被大雪覆蓋了的王強，忍不住奶聲奶氣的笑道：“強哥強哥，你不冷嗎？”
王強笑着輕輕搖搖頭，目光依然緊緊盯着水下。
正在船尾清理漁網的陳阿金老爺子看到王強這副模樣，心裏直嘆息，傻成這樣，這娃下半輩子算完球了。
一艘烏篷船從不遠處滑行而過，船頭上站着一個壯年漢子正在撒網捕魚。
烏篷船途徑小梭船時，壯年漢子看到王強，登時哈哈大笑起來：“陳老爺子，你還是把趁早那這傻子扔到岸邊去吧，等會兒滾進水裏，估計你這把老骨頭把他撈不起來！”
陳老爺子在船頭清理完漁網，將一些小魚蝦扔進魚盆之中，擡起頭勉強的笑着回答道：“姚老二你還是幹好自己的活兒吧，租這麼大一艘船，打不夠魚回去劉潑皮可是真的要拔了你的皮。”
姚老二正想搭話，烏篷船的船艙裏走出一個穿着粗布棉衣的茁壯健婦，一把揪住漢子的耳朵劈頭蓋臉的罵起來了。
姚老二被揪住了耳朵，疼得直咧牙。作爲傳統的華夏好男人，耙耳朵的精神是長存於心的，自己娘子都上陣了，根本不敢再繼續扯淡，只能埋頭專心收網。
姚老二身強力壯，又有夫人親自督陣，男女搭配那是幹活不累，加上好船好網，這一網下去，竟然拉上來百十斤鮮魚！
陳老爺子看着姚老二一網足抵得自己幹一天的收穫，忍不住嘆息起來。
“阿公阿公，你嘆氣做嘛？”毛毛人小心細，忙問道。
“沒什麼，阿公有點累。”陳老爺子回答。
“阿公阿公，等毛毛長大以後一定幫阿公打魚，打好多好多的魚。”毛毛信誓旦旦的說。
“哈哈，好啊，不過現在乖孫孫你要坐穩了，阿公要撒網了喲。”陳老爺子說完，雙手捏着漁網，單手用力拋出，漁網劃出一道弧線，沉入江水中。
漁網收回梭船，收穫卻少得可憐。
因爲漁網太破太爛，以至於大多數魚在起網之前就已經逃出了漁網，只有那些傻得一塌糊塗的小魚纔會被漁網捕獲。
“哎，阿公，這一網的收穫真少。”毛毛看着漁網裏的魚苗可憐兮兮的說着。
陳老爺子這一次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整理着漁網。
突然，梭船一陣顛簸，站在船艙的毛毛險些摔倒，埋頭工作的陳老爺子更是駭然失色。梭船窄小，經不起風浪，一旦出了事故，那可是要命的！
陳老爺子倉皇四顧，卻看見一條近三米長的大魚被一根艄杆釘死在梭船上。大魚太大，竟然壓得梭船喫水到了警戒線。這是一條典型的近海魚，一般極少出現在入海口位置，也屬於深水魚羣，捕撈的難度非常大，但此時就像從天而降一般，躺在梭船上，正拼命爭扎着。
大魚的力氣很大，小船被它折騰得險些顛覆，陳老爺子抱着毛毛死死蹲在船尾，整個身子依靠這船艙，一隻手死死抓住船舷。
一隻腳丫子輕輕踢在大魚的頭部，大魚如遭電擊，瞬間停止了擺動，死魚一般躺在船頭。
王強挪了挪腳丫子，踩着魚頭將艄杆從大魚的體內取出，然後繼續看向江面，剛纔自己還看到一隻更大的，不過那個傢伙顯然更加聰明，並沒有進入自己的捕獵範圍，如果有一把魚槍的話，戰果就更不一樣了，王強想着。
陳老爺子已經徹底被嚇着了，這樣一條大魚，末世以後，老爺子就沒有再打到過，漫說是整條這麼大的，就算是半條都沒見過！
“王強，這是你捕的？”陳老爺子有些語無倫次。
王強嘿嘿一笑：“還有一隻更大的，可惜讓它跑了。”
毛毛從阿公的身後鑽出來，看着大魚，一雙眼睛都閃爍着小星星：“阿公阿公，這條魚好大好大！我看上次耿叔打的那條都沒這一條大。”
毛毛口中的耿叔是聚居地裏頭號捕魚能手，擁有一艘屬於自己的打漁船，還在東田鎮買了房子。
陳老爺子也品頭論足：“確實比老耿家那娃打的魚還要大啊。”
毛毛興奮得很：“阿公阿公，趕明兒我們把魚拉去東田鎮賣掉，又可以買一張好漁網了！有了好漁網，我們就可以捕更多的魚。”
陳老爺子按捺住喜悅，看了看王強。此時的王強正迎風孑立，不知在思考什麼。
樸實的陳老爺子想到了更多，他對小孫孫語重心長的說：“毛毛乖，這是王強打上來的魚，屬於王強的財產，要王強來選擇處理。你將來長大了啊，不要去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爸爸還在的時候我就跟他說過，這人吶，人窮志不能窮，世界上的東西你是羨慕不完的。”
毛毛嘟着嘴巴，似乎要哭。
這時候王強回過神來，聽到陳老爺子的一番話，頓時覺得好耳熟。記憶裏某個很深遠的角落裏，有過這樣一個女人也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那人是誰呢？王強絞盡腦子也想不起來。
“毛毛，這條魚我送給你。”王強對癟着嘴巴的毛毛說道。
“真的？”毛毛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有個條件。”王強說。
聽到有條件的時候，毛毛瞬間好起來的心情一下子又不好了。
毛毛怯怯的問道：“王強哥哥你有什麼條件，要錢我是沒有的哈。”
王強哈哈大笑：“不是找你要錢，我的條件就是回家煎幾條小魚，改善一下生活！”
毛毛回頭看向阿公，然後莊重的點點頭。
梭船在江面上漫遊，緩緩駛向回岸的路，沿途遇到的打魚人家，都向大魚投來了嫉羨的眼神。
毛毛守在大魚旁邊，就像守衛財產的忠誠衛士，只要哪裏有眼神閃過，毛毛都會隨着目光看去，密切關注目光的主人是誰，彷彿害怕一不留神，身邊的大魚就被人偷走了。
至於陳大爺，則給自己的老煙鍋裝上慢慢一鍋子菸葉，點燃滿滿吸上一口。自從毛毛他爸死後，陳老爺子每一天都在爲生計發愁，人雖然老了，但一天都不能得歇息，歇一天就沒飯喫啊。很長很長的時間裏，陳老爺子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到放鬆，這是久違的感覺。
船兒在江中盪漾，王強突然從船頭站起身來，迅速脫掉身上的長衫，然後縱身一躍跳入江中。
這一切發生太突然，讓抽菸遐思的陳老爺子沒有反應過來，也讓守着大魚的毛毛目瞪口呆。
“王強哥哥是不是下水抓魚去了？”毛毛美滋滋的想着。
毛毛還沒來得及想太多，王強已經從水面浮出頭來，緩緩遊向小船。
直到王強遊近小船，眼尖的陳老爺子發現王強似乎拽着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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