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2章 老鄧的復仇
時間的長度甚至超過了張奕與梅林的那一場對決。
因爲這一戰比拼的不是能力，而是心理素質。
亞瑟王無法確定，海拉是否真的無法被殺死，但是他不願意放棄這難得的機會。
大神級文明的選拔，有着重大的意義，可能會帶給他前所未有的變強的機會。
他如何能夠放棄？
所以他選擇逼迫！
逼迫海拉自己殺死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懲罰，亞瑟王將自己渾身弄的滿是鮮血，在這裏他將自己一生當中最惡毒的想法都付諸了行動。
海拉的哀嚎聲幾乎沒有停止過。
她的內心希望能夠獲得麻木，可由於她的身軀總會在一段時間之後獲得復原，以至於她連麻木的資格都沒有。
那種清晰的疼痛感，是正常人生理健康的象徵。
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之後，海拉終於選擇了妥協。
她死了。
亞瑟王猜的沒有錯，別人殺不了她，但是她自己可以選擇解脫。
只是沒有人想到，海拉復活之後，並沒有出現在切爾諾貝利那早已經被軍隊封鎖的空曠戰場之上。
而是出現在法蘭西的萬米地下，一個永恆黑暗的實驗室當中。
透明的棺槨是採用特殊有機材質製成，裏面盛放着一顆鮮活的心臟。
這是海拉的心臟，只要它不會死亡，海拉就難以被人殺死。
絕對不死？
那倒是也談不上，畢竟這個世界上難保會有一些擁有特殊能力的異人。
比如說楊欣欣的規則之箭，又或者后土那無視空間距離，直接能夠通過因果律反饋到她本體的地獄斷頭臺，都可以將她徹底殺死。
不過回想到之前一段時間裏，她所遭受的一切，海拉的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
“亞瑟王，你這個可惡的雜種！早晚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她面目猙獰的喊道。
……
高長空與鄧神通所在的那處戰場。
二人經過第一輪的交手之後，以鄧神通佔據上風，高長空選擇躲避而告終。
但是，戰鬥可沒有結束。
鄧神通很清楚高長空的能力。
禪定印的【輪迴推演】每日可以使用一次。
而一旦拖延到一天之後，高長空發動了那項能力，他的優勢將會蕩然無存！
所以，鄧神通選擇步步緊逼，不給高長空任何逃離的機會！
他環視着眼前的這片世界，由大神級文明打造出的世界，看似非常廣闊，可在之前幾次戰鬥當中，他已經明白，這片世界有着界限，並非無窮無盡。
“高長空，這一回，我不會再給你希望！”
鄧神通將手中長劍插在地上，雙手合十，一股浩瀚的光輝在他掌心之中凝聚。
輝光照亮了四面八方，他的身軀都要被映照成透明的顏色。
隨即他張開雙手，託舉着一顆只有丸子般大小的光球緩緩升空。
“天道星！”
那顆蘊含着恢弘光明的天道星升上了天空，成爲了這片世界當中的太陽，光輝掃過四面八方，沒有在地面留下任何的陰影。
“我的能力是光，我亦可化作光輝。在光輝籠罩之處，萬物無所遁形。”
“高長空，你的蹤跡也逃不過我的雙眼！”
伊普西隆級的異人，哪怕是最簡單的白戰車，也沒有易與之輩。
這是鄧神通晉升之後，第一次正面出現在戰場上。
天海市大戰，他僅僅作爲輔助。可這並不代表他的能力就很弱。
不管以怎樣方式晉升伊普西隆，只要突破了第五級生命的限制，都可以稱作生靈領域的曠世天才！
“高長空，這一戰我等了你太久。”
高長空的身影在光芒之下被徹底顯現出來，他根本無法逃離光明的籠罩。
而聖光之下，他的雙眼都變成了白色，徹底失去了視物的能力！
鄧神通拔劍，身形如同浮光掠影，朝着高長空所在的方向殺來！
“果然，你和當初不一樣了啊！”
高長空忍不住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當年那個躲藏在父輩庇廕之下，自以爲天下無敵的鄧家公子，在接連遭受了打擊之後，終於有所長進。
“只不過，我的痛苦，在你之上！”
即便雙目無法視物，他依舊可以進行戰鬥！
高長空雙手握緊了那把日輪黃金劍，雙膝微微沉下去，擺出了迎戰的姿勢。
只是這種戰鬥的姿態，不像是劍術對決，反倒像是籃球場上的攻防！
“鄧家大少爺，我和你是不一樣的。你失敗了，依舊有機會可以重來。可我失敗的話，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啊！”
“所以這一戰，我絕對不會輸給你！”
高長空收斂自己全部的心神，此刻的他彷彿回到了NBA的籃球場上，呼吸變得緩慢，眼睛看不到東西的時候，他的聽覺、第六感都變得更加敏銳起來。
能力的強大固然是一方面，可不要忘記，他本身就是這顆星球上擁有最佳身體素質的一羣人，一名籃球超級巨星！
近身搏殺，他一樣強的可怕！
“咻！”
銀色四芒星在天空綻放，西洋劍破空而來的鳴叫如同翠鳥的啼鳴，犀利無比！
高長空雙手舉劍，有力的小腿猛然膨脹起來，雙足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支撐他握劍而起，一劍迎着鄧神通斬了過來！
金色的金光如同長河倒卷，與銀色四芒星狠狠的撞擊在一起！
金色的異能浪潮，將銀色四芒星一口氣淹沒了下去。
隨之而來的，是鄧神通的劍與高長空的劍！
“鏘！”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異能的浪潮以二人爲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席捲！
沒有任何陰謀與算計，這是二人第一次在正面戰場，純粹依賴實力進行的一戰！
僅僅是一次簡單的碰撞，下一刻鄧神通與高長空倒飛而出。
鄧神通倒飛出去七十三步，高長空倒退十三步。
即便有着聖體加持的能力庇佑，鄧神通此時都感覺自己的右手小臂有些發麻，虎口處傳來一陣刺痛。
他低下頭一看，手腕竟然流淌出了殷紅的血液，從作戰服當中滲了出來！
“鄧——神——通！”
高長空高喊着鄧神通的名字，如同兇猛的護法天王一般衝了過來！
不動明王的金色甲冑包裹着他的全身，他像極了戰場上衝鋒陷陣的大將軍，那把巨大的日輪劍被他揮舞着，狠狠斬向鄧神通的頭顱！
鄧神通沒有絲毫遲疑，【蒼天蝕刻】發動！
“我的劍術以快爲主，在力量碰撞上面沒有任何優勢。所以不能夠直接從正面與他過招，而是應該利用蒼天蝕刻靈活的優勢，進行側面襲擊！”
想通了這一點的鄧神通握緊手中西洋劍，在鄧神通襲來的一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的身影在半空中如同光影一般閃現，不斷的挪動着自己的位置。
高長空知道，論速度他在方寸之間趕不及鄧神通。
所以他雙腿在地上扎穩，準備防守反擊。
鄧神通不斷的閃現，終於選擇了自己出手的方向，高長空身體的正後方，他的後腦！
這也是所有人防禦力最差的位置。
他的身軀破空出現，如同彗星從天穹墜落，一劍直指高長空的後腦！
銀色的劍光帶着讓人肌膚刺痛的威力，狠狠刺了過去！
鄧神通的【蒼天蝕刻】速度很快，但高長空經過長時間的戰鬥，已經瞭解了它的弱點所在。
或許那並不能稱之爲弱點，只不過相比起利用空間中的【光之鏡】進行瞬移，當鄧神通從光之鏡現身之後，他的速度就會慢下來。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將全部心神凝聚，便可以捕捉到！
凌厲的西洋劍直奔高長空後腦而來，他驟然轉身，雙手握緊了那把大劍，反手就劈！
“鏘！”
又是一次結結實實的碰撞，高長空的身高足有兩米，是一個實打實的肌肉壯漢。
單純論力量碰撞的話，他不輸百里長青這種強化系的異人。
這一次兩劍碰撞，那股強大的力量沿着鄧神通的手臂一路傳遞到他的身軀。
鄧神通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一道電流迅速竄過，他的手臂甚至都快失去了知覺，只覺得後背都在發麻！
鄧神通瞳孔猛的一縮，不敢有絲毫大意，立刻閃身後撤。
他這一次撤出了足夠遠，而高長空也沒有追擊過來。
他畢竟看不到東西，貿然行動說不定會讓自己陷入鄧神通的陷阱之中。
“這傢伙……”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頭的高長空，鄧神通皺起了眉頭。
他的右手有些失去了知覺，害得他不得不更換左手持劍。
但是低頭只是看了一眼，就讓他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他的右手此時已經鮮血淋淋，虎口裂開了一條大口子，就連手臂的骨頭都在隱隱作痛。
剛剛的碰撞，他好像骨折了。
作戰服開始給他注射藥物，修復身體的傷勢。
可是繼續這麼下去也不行，拖延時間等到高長空能夠發動第二次【輪迴推演】，他將徹底陷入絕對的劣勢！
而就在這時，高長空的聲音再度傳來。
他的身軀之外，不動明王鎧甲如同一個絕對無法攻破的堡壘一般守護着他的身軀，手中的日輪劍更是敦厚大氣，充滿了王霸之氣。
高大壯碩的高長空，就像是一個戰神般，讓人找不到任何破綻！
“鄧神通，你的進步的確讓人感到意外。不過這一戰，你註定還是要輸給我。”
“雖然你晉升伊普西隆，得到了世界一流強者的入場券。”
“但是你突破的時間太短，還沒有來得及將自身的能力徹底開發出來。”
“而我在這個領域，已經浸淫了足足兩年時間！所以無論是能力的應用，還是戰鬥的技巧，你都遠不及我。”
鄧神通冷笑。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擅長使用心理戰術。”
他的眸光冷了下來，沉聲戲謔的問道：“如果你真的那麼有信心可以戰勝我，爲什麼不直接過來殺掉我呢？”
“何必說那麼多無聊的廢話！”
高長空勾起嘴角，淡淡的說道：“那是因爲我覺得，我們並不是敵人。”
他朝着鄧神通伸出左手，“我甚至覺得，我們可以成爲朋友！因爲我們有共同的利益。”
鄧神通的眸中閃過一抹凌厲之色。
他猜到了高長空想要說什麼。
因爲一直以來，高長空的目標，都是以朱正爲首的利益集團。
是朱正下達了清除金陵低層次人羣的命令，導致高長空的父母被驅逐出了那時剛剛建立起來的暴雪城，最後慘死。
而鄧家，也一直追求着江南大區的最高權力。
“這種沒意義的話就不必說了，擾亂我的心神，然後再戰勝我？呵，你未免太小看我鄧神通了！”
鄧神通對高長空的言語誘導不屑一顧。
可是高長空的臉色卻變得嚴肅起來。
“我並不是在同你開玩笑。”
“鄧神通，你們鄧家就不想得到我的幫助嗎？”
“據我所知，如今朱正已經擁有了自己的伊普西隆級異人。照這麼發展下去，你將不會再有出頭之日。”
“哦，除非你願意這麼一輩子躲在張奕的背後，當他的小跟班。”
高長空甚至在此時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只要你同意與我合作，那麼今天這一戰，我讓你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
他們進入光門之後，只爲了接觸那光怪陸離的世界。
誰都不知道這場試煉的目的是什麼，通過之後又可以得到怎樣的獎勵。
但那必然是對異人來說，極其珍貴的！
可高長空在乎的不是那些，他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殺死朱正，是他在這末世之中的執念！
他無法忘卻自己父母被驅逐出暴雪城後，那無力的模樣。
他們在高高的暴雪城城牆之下，卑微的跪下來，祈求門扉開啓，給他們一條活路。
然而回應他們的，只有冷冰冰的城牆。
高長空的父母不是被凍餓而死的。
末世之中，那樣美好的結局是不存在的。
大量被驅逐出城的【底層人物】，很快就因爲沒有燃料和食物進行了慘烈的自相殘殺。
高長空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一羣難民殺死，然後肢解啃食！
高長空現如今，經常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時候的慘狀。
這讓他至今爲止，都無法再食用肉類，哪怕是肉漿都會導致他反胃，只能進食人造蛋白塊。
這就是爲什麼，他一定要殺死朱正！
他的心中固然也有宏大的理想，但是爲人子女，眼睜睜看着父母那般慘死，復仇的想法纔是他心中最重的執念！
“鄧神通，如今的我已經有能力復仇了！”
“當初阻攔我的人是你和張奕。現在張奕站在你那一邊，我也有足夠的實力。只要我們聯手，可以輕易拿下暴雪城！”
“到時候，我也可以以黑戰車級伊普西隆異人的身份迴歸！我甚至可以支持你做新的江南大區最高統帥。”
鄧神通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盯着高長空，從高長空的眼睛裏面，他看到了瘋狂以及一抹疲憊。
“高長空，真的需要利用這種方式來實現自己的目的嗎？”
他搖了搖頭。
“不管你怎麼說，當初你的行爲，都無法取得我的原諒！”
高長空聞言，自嘲似的笑了。
“你以爲我願意做那種事情嗎？”
“只是，前途光明我看不見，道路曲折我走不完。”
千言萬語，此刻化作一嘆。
高長空有些後悔，他不該和這位權貴公子講這種話的。
“既然如此，我只有幹掉你了！”
拉攏鄧神通的希望落空，高長空決定全力以赴，贏下這場戰鬥！
他的身軀微微伏下。
“鄧神通，現在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
“你猜，我離開暴雪城的這兩年時間裏，有沒有爲了重新進攻暴雪城而做準備。”
“你再猜，我爲了對付你還有張奕，使用過多少次的【輪迴推演】？”
鄧神通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他做出擊劍的動作，“你想表達什麼？”
高長空說道：“我贏不了張奕那個怪物，因爲有些人天生就擁有強運，羨慕嫉妒恨也好，始終無法追上。他的能力天生剋制我，讓我難以推演與他的戰鬥。”
“但是我知道，你會成爲我路上的阻攔。所以對於你啊，我早就已經摸透了！”
他直接閉上了眼睛。
“如何封印自己的感官去戰鬥，我已經模擬過無數次了。”
這一次，高長空終於主動出擊了！
人類有五感，形、聲、聞、味、觸。
而在五感之上，還有第六感的說法，這是一種朦朧的概念，甚至有着一絲預知的意味在裏面。
而高長空所開啓的第六感，則是意念！
人體作爲生物，本身就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大量的信號。
身體的溫度，大腦思考的時候也如同一個收音機在接收、釋放電波。
其實這種波，其他人也能夠感受到。
比方說，如果你被人注視的話，多少會有些感應。
那就是因爲接收到了他人的電波。
而如果將這種能量強化，就可以省去眼耳口鼻，通過意念的方式鎖定他人的方位、動作。
這個，就是高長空爲鄧神通而特地進行訓練，得到的能力。
經過第一輪的戰鬥之後，他已經將這種能力能夠熟練的在實戰當中運用出來。
所以，輪到他的回合了！
高長空揮動手中日輪劍，如同金色的風暴一般襲來！
鄧神通的臉色微變，他知道正面碰撞自己的劣勢有多大，不得不採取閃避的方式來躲開高長空的攻擊。
攻守在一瞬間易型，高長空的反應速度很快，追着鄧神通接連不斷髮起了潮水一般的攻勢！
綿延不絕的劍勢，壓得鄧神通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當即發動【蒼天蝕刻】拉開二者之間的距離。
高長空重新擺好架勢，鎖定了鄧神通的方位之後追擊過去。
雙手重劍在他巨大的手掌之中，應用的無比靈巧，絲毫沒有蠢笨的感覺。
而鄧神通引以爲傲的速度，也無法藉助偷襲得手，每一次他的襲擊都會被高長空識破。
這一戰持續了很久，從白天一直打到了黑夜。
鄧神通的速度是優勢，可奈何高長空如同堡壘一般絲毫不給他任何的機會。
漫長的夜晚即將過去。
高長空擡起頭，感受着即將到來的黎明，太陽就要升起了。
他對鄧神通說道：“馬上，我的【輪迴推演】就可以使用。等於我多了一次與你交手的機會，而你的破綻也會展露無疑。”
“所以，你要怎麼做？”
二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並不大，又彼此知根知底，如果不是受限於戰場的範圍限制，實際上誰都很難殺死對方。
但是想要分出勝負，只有一方死亡纔可以。
鄧神通知道，一旦天亮，他就會陷入劣勢的狀態。
這逼得他不得不趁早分出勝負手來。
鄧神通深吸了一口氣，對智能系統下達了命令。
“注射超人藥劑！”
鄧家一向以基因技術聞名，最早階段的異人化合物就是出自他們家的公司。
而三年來，他們的技術也在不斷的進步。
尤其是得到鄧神通的伊普西隆級異人生物樣本之後，技術更是得到了巨大的突破。
超人藥劑，便是一種強大的興奮劑，可以讓他在短時間內獲得驚人的力量！
當然，相對來說，必定會有後續的副作用。
本來考慮到接下來還會有其他的試煉關卡，鄧神通不願意使用藥物。可現在，他沒有別的選擇。
藥物注射入鄧神通的身軀，很快一種令人恐懼的紅色開始遍佈他全身的皮膚，血液彷彿要從血管當中滲出來一般。
他的雙眼，瞳孔也變得一片赤紅。
“提升力量的方法，除了強化自己的身軀之外還有一種方式。那就是解開思維出於對肉體保護而做的限制。”
“現在的我，就是解除限制的狀態。”
他大喝一聲，從他體內爆發出了更爲強大的力量，血色的風暴沖天而起，如同洪荒巨獸被釋放了出來。
高長空的目光也變得嚴峻了起來。
他雙手持劍擺出迎敵的架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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