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十七章
她是個相貌大方,率性果敢的女人,此刻她身着淺紅衣裙坐在宮闈內,斜射的夕陽拖長了暗影,讓她的眉眼顯得陰鬱了些。
“陛下,去了鳳鸞殿?”
“是。”
回宮至今,已有半月,除了妃位之外,麗嬪周圍的變化並不大。
宮內嬪妃並不多,就算是嬪位也是一宮之主,她不需要遷宮,身邊的侍從也並未精簡,一切照舊。
可偏偏是這一切照舊,讓麗嬪的心裏燃着怒火。
她閉了閉眼,將摔東西的欲|望強壓下去,“家書送出去了嗎?”
“回娘娘,家裏頭已經遞了牌子,只要中宮肯允,便能進宮來拜見娘娘了。”
她的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頭有宮人急急前來,說是皇后已經准許。
到了下午,麗嬪就看到了許夫人,她身邊還帶着劉氏,那是她弟媳。也是許伯衡長子的妻子。
“母親,家中一切可好?”麗嬪柔聲問道。
許夫人頭髮灰白,精神頭卻好,她摩挲着鶴杖,“家裏都好,就記掛着娘娘呢。”
麗嬪:“陛下突然發難,我怕父親以爲我出了事,想着能多見上一面也是好的。”她的聲音冷靜,娓娓道來,並不如外界人以爲的萎靡。
許夫人讚許地點點頭,“合該這般,你父親也沒說什麼,就是……”她手指點了點上頭,“該是有些事。”
麗嬪不着痕跡地皺眉,“太醫院那邊一切照舊。”
她也曾懷疑過,可是不管是殿前還是太醫院,以至於鳳鸞殿,這幾處都毫無風聲。麗嬪在宮中紮根幾十年,就算驟然出了這事,手底下還是拿捏着不少人脈,若真的……總不至於半點消息都沒有。
許夫人搖頭,低聲說道:“你真真是與皇后鬥久了,忘記這後宮再如何爭鬥,那也是陛下的地盤。”
麗嬪一頓,如果在這後宮裏,有誰能夠徹底瞞住他們耳目的話,那的確只有皇帝一人。
她的神色驟然慘白,如果真如父親猜測,那永寧帝……
不,現在這時間實在太不巧,也太糟糕。
永寧帝心裏所屬,必然是太子。
怨不得他驟然發難,不管是對它,還是對皇子,敲打手段都與別時不同。
麗嬪手腕一疼,發覺是許夫人用力握住了她,“你該冷靜。”
麗嬪深呼吸了幾下,沉默了半晌,“父親,父親是怎麼說的?”
許伯衡與她們母女不同,儘管在麗嬪的全力勸說下,父親確實動搖了,可是他忠誠的是皇室,是陛下。與許夫人期望大皇子登基的願望相悖,許伯衡更看重的是朝堂更替的安穩,但是麗嬪知道父親一直對太子有種古怪的態度。
也正是因爲這古怪的態度,她才能在近年來動搖父親的想法,讓他幾乎站在自己這邊。
可如果永寧帝出事,許伯衡爲了天下,爲了皇室,必然不可能選擇大皇子!
許夫人面對麗嬪希冀的眼神,露出少許猶豫。
麗嬪心裏一沉,知道父親能借由母親之口提及皇帝身體,就已經是破例,再有別的,卻是不得。
“父親好狠的心,難道太子是皇家血脈,大皇子便不是了嗎?大皇子可還是他親外孫!”麗嬪的眼角微紅,“他偏佔着長子名頭,待太子登基,便是眼中釘肉中刺!”
“娘娘……”
一道柔媚的嗓音響起,卻是一直不言不語的劉氏,她微微一笑,“父親或許無言,可是您的兄弟,卻是站在您這邊的。”
麗嬪看向劉氏,她兄弟徐博之妻。
徐博,掌握宮城宿衛的禁軍副統領。
…
春日雨勢漸大,對於來往的行人很是不便,但莫驚春心裏卻是高興。
春雨貴如油,下雨便是好事。
只是這番春雨帶來的生機並沒有傳入朝堂,反而因爲各種矛盾而顯得每次朝會異常難熬。
莫驚春來往於翰林院和勸學殿,迄今爲止回來這幾次上課,他都能等到太子前來。不過之前動手動腳的跡象倒是沒再有,太子殿下居然老老實實地在上課。
吾心甚慰。
不期然閃過的念頭讓莫驚春打了個寒顫。
罷了,那可是太子!
誰曉得之後又會發生什麼?
不過從太子幾次出現在勸學殿的態度來看,他或是有些心事。莫驚春想起他之前的猜測,心頭也是沉悶。
如果他能猜到,那太子自然該能想到。
而除去東宮外,這朝堂內外究竟有多少聰明人?至少能登上殿堂的人,沒有幾個是蠢笨的。他們就算聯想不到最要害的細節,也能從這風雨裏覺察出不妥。
永寧帝該猜到的。
如果他猜到了還要這麼做,那……
“咳咳咳——”
長樂宮殿外,正跪着幾位大臣。
殿內,夏澤正神色驚慌地拍着永寧帝的背脊,卻被他擺擺手推開了,“慌什麼呢?”他的聲音中氣不足,但威嚴猶在。
夏澤:“您莫要勞勞過度,老太醫可是囑咐您要多多休息。”老太醫的姓便是“老”,是個有些特別的姓氏。
永寧帝淡淡說道:“可是老太醫也醫不了寡人的頑疾。”他已經是太醫院最厲害的御醫,卻挽救不了將腐的巨船。
夏澤聽着永寧帝的自稱,便知道陛下心裏並非甘心。
不甘心也是不成,永寧帝天生身體孱弱,那是從孃胎裏帶出來的病症,膝下能有好幾個孩子都是出奇,一個個身體都還康健,永寧帝自然高興。
可是太子!
永寧帝想起東宮那張揚跋扈的小模樣,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
可是太子……
他最像,也最不像。
永寧帝沒想到時間會過得這麼快,曾經那麼瘦弱的小孩一下子抽長到現在這般高大,進退有度,行事稍顯偏激卻自有法度,甚好。
就是太快了。
他低頭看着桌上攤開的卷宗,咳嗽時止不住的猩紅滴在上面。
太快了。
滿朝文武,皇室血脈,臥榻之側有無數貪婪的目光,假使他真的……那東宮將會腹背受敵!
“去,召許伯衡進宮。”
永寧帝用白帕擦拭着手指,漫不經心地說道:“別哭喪着臉了,藥拿去熱吧,我待會肯定喫。”
…
“該換藥了。”
莫沅澤小心翼翼地給雪兔換藥。
其實已經剩下個小疤,就連痕跡都快沒了,可在莫沅澤的心裏這仍是大事,就連上藥也是戰戰兢兢。
伺候的下人都忍不住勸,可是莫沅澤振振有詞,“這可是叔給我養的,我自當盡心!”
下人看着疲憊絕望的雪兔癱在籠子裏,嚥下了勸說的話。
罷了,只是多餘的上藥罷了,頂多、頂多是虛不受補,忍忍就是了。
莫沅澤給兔子上完藥後,就高高興興地撫摸着雪兔的背脊,尤其是毛絨絨的耳朵和尾巴,簡直是愛不釋手。
只是摸着摸着,他突然慘叫一聲,猛地抱住小兔子,哭唧唧地說道:“阿雪受傷了!”
莫沅澤這聲慘叫之下,整個院子是鬧得人仰馬翻。
直到徐素梅哭笑不得地給他尋來了個有養兔經驗的老奴,方纔解了困惑。
“小郎君,這非是受傷,也不是白色的血,這是乳汁。”
莫沅澤困惑地說道:“乳汁?”
老奴熟練地擺弄着手裏的兔子,“您且看,這隻兔子是母的。她這是懷孕了。”
莫沅澤僵硬住,看着那隻兔子彷彿看到了嶄新的事物,聲音都小了許多,“這,阿雪懷孕了?會有小兔子嗎?”
老奴:“這個時節確實是兔子繁衍的日子,不過……”
他微微皺眉,手指輕快地在雪兔的下腹掃過,又確認了幾遍,最終遺憾地搖了搖頭,“這隻兔子沒有懷孕,它只是以爲自己懷孕了。”
莫沅澤小心翼翼地湊過去,看着阿雪,“沒有懷孕,又怎麼會以爲自己懷孕了呢?”
徐素梅給他招來這個老奴後,就去處理家中事務,如果被她知道這老奴“懷孕”不“懷孕”的一通說,肯定會立刻阻止。
可她不知道,而莫沅澤又很好奇地發問,老奴便也解釋了。
“這些母兔偶爾也會這樣,尤其是在春日,您是不是經常去撫摸它四處還有背脊尾巴?那會讓兔子誤以爲是公兔觸碰,所以會產生這樣的誤解。放着不管,過段時日便是了。”老奴的解釋非常詳細,也非常簡單,不會讓莫沅澤聽去太多污言穢語,卻也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
“雖然沒有兔寶寶,但是這段時間也要好生照顧阿雪。”
莫沅澤接過阿雪,剋制住撫摸的衝動點着小腦袋說道。
“砰——”
門外響起個尷尬的聲音,屋內數人朝外看去,卻是剛回家聽聞小侄子鬧出的事,過來探看的莫驚春。
只見他一腳踩在門檻上,一手按在門扉上。
極其用力,方纔會猛地撞上牆壁。
“叔!”
莫沅澤高興地叫着,抱着阿雪就要過去。
莫驚春卻是踉蹌幾步,臉色蒼白地看着他手裏的雪兔。
就跟在看什麼洪水怪物一般。
莫沅澤不滿地扁扁嘴,“您這是作甚?阿雪可不是怪物!”他抱着兔子委屈地想,這難道不是叔送他的禮物嗎?
又怎麼會害怕呢?
莫驚春恍惚地想到,阿雪不是怪物,可他呢?
他會不會成爲那種怪物?
莫驚春下意識撫上小腹,又猛地挪開,如同碰到了什麼怪異之處。
他的臉色蒼白透明,疲憊又絕望。
此時此刻,他萬分憎惡自己這份敏銳。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牀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愛閱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纔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牀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牀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鑑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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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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