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六十章

作者:白孤生
莫廣生心中雖有疑竇,但正始帝面帶微笑,他也自然發不得火。

  帝王彷彿在這時候纔看到莫廣生,看向他笑吟吟說道:“之美可真是在外面待得久了,見什麼都要喊打喊殺,寡人今日狩獵了一日,若是與寡人比試,可不正是勝之不武?”

  莫廣生平生最不喜歡被人稱呼的就是這表字,文縐縐不說,還特別不符合他的氣勢。

  每次被人叫上一次,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可偏偏正始帝在莫廣生年滿十五得了表字後,故意常用這表字來膈應人,還理所應當說着這叫什麼禮儀之態!

  莫廣生拳頭硬了。

  公冶啓在武藝上是抵不過莫廣生的,畢竟莫廣生天生就是喫這口飯,除非公冶啓瘋癲狀態下的他方纔有可能壓制過莫廣生,可不過尋常武鬥,也不至於此。

  可不論莫廣生在武場上勝過公冶啓幾回,這位東宮都能夠在其他地方找補回來。

  久之,莫廣生也不樂意和公冶啓比試。

  莫驚春看着兄長和陛下兩人的明槍暗箭,平靜地說道:“不是說要打打牙祭嗎?陛下,應該已經做好了。”

  莫驚春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的是做好了。

  這端上來的菜餚及時終止了這古怪的氣氛,讓兩人勉強能坐下來喫食。

  都是在外頭,正始帝沒顧忌,就也無所謂分桌。

  正始帝坐在上位,本來莫廣生和莫驚春一人一邊坐在左右也便是了,結果莫廣生過來硬生生地擠在莫驚春和正始帝中間,而靠着莫驚春的是桃娘,再過去的纔是莫沅澤。

  至於柳存劍那幾個,壓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進屋,早就在外面自己支棱了桌子喫食。

  他們這主意纔是妙。

  跟陛下同一桌喫飯,怕是要胃痛。

  正始帝覺察到了莫廣生的動作含義,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莫驚春,慢吞吞地舀湯,“子卿,之美,今日在外踏青,感覺如何呀?”

  莫廣生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陛下能稱呼卑職的大名,那是再好不過了。”

  正始帝嗤笑了聲,那笑意還帶着三分散漫,“不可,不可。子卿可是寡人的夫子,不如之美問問子卿,難道寡人的稱呼,哪裏不妥當嗎?”

  莫驚春哽住,迎上莫廣生哀求的眼神。

  莫驚春沉默了一瞬,“並無不妥。”

  “呵呵,這不就是了?”正始帝笑吟吟地說道:“之美就不要推拒,尋常人想要寡人記住他的表字,可都沒這福氣。”

  這福氣給旁人去吧!

  莫廣生氣得牙狠狠。

  莫驚春默默低頭喫飯,也不知道帝王是去哪裏打獵,這獵物皮肉緊緻,味道甜美,雖然這莊頭廚藝一般,可落在嘴裏,還是口齒生津。

  在正始帝和莫廣生打嘴仗的時候,莫驚春已經用公筷給桃娘和莫沅澤夾了些菜。

  “子卿?”

  正始帝叫了他一句,莫驚春下意識就也給他分了點。

  這都是平日裏做慣了的。

  莫廣生眼巴巴地看着莫驚春,“二弟……”

  他這聲二弟可叫得哀怨可憐,尾音婉轉,還帶着些許啜泣。就連莫沅澤看了都嚇了一跳,這還是他英明神武的父親嗎?

  正始帝和莫驚春都異常淡定。

  莫廣生一直都是這麼跳脫的性格,早些年他甚至在胖揍了別人一頓後,轉身就對提着棍子趕來的莫飛河哭得稀里嘩啦,可憐兮兮。

  這顛倒黑白,將鍋扣回去的能力,可實在令人佩服。

  莫驚春這做兄弟的自然知道,正始帝在他做侍讀的時候,卻也是領教過的。

  莫驚春默默給莫廣生夾了塊肉,“不錯,喫。”

  正始帝笑道:“沒想到之美這個歲數了,還是這麼愛撒嬌。寡人看着沅澤也是有些喫驚呢。”他慢悠悠地說道,看着莫驚春的大侄子。

  莫廣生拿着筷子的手一僵,正好對上了莫沅澤驚恐看來的視線。

  莫廣生:“……”

  !!失策了!

  他英明神武的大好形象!

  莫驚春不理這兩人的針鋒相對,而是低頭看着一反常態,坐在他身邊的桃娘,“可是身體不適?”桃娘平時雖然說話小聲,可實際上不是個內向的性格,除了有點黏人,她甚是活潑可愛。

  像是今日這種低着頭不怎麼說話,只是默默喫的模樣,不太尋常。

  莫驚春有點心疼,怕是剛纔被正始帝嚇到了。

  帝王剛纔雖然確有殺意,但莫驚春知道他不至於真的要動手。自從生辰宴後,陛下|身側就一直環繞着這股殺意,偶爾脾氣一上來,讓人彷彿以爲殺神再臨。

  但……要說陛下沒真生氣,那也是假的。

  剛纔莫廣生當着正始帝的面將桃娘塞進莫驚春的懷裏,他就知道要糟。

  近年來,正始帝這喜好更明顯了。

  他不喜歡有東西在他眼前親近莫驚春,不論是人事物。但正始帝也知道這偏好過於發瘋,尋常也沒怎麼表露出來,但莫驚春覺察到了。

  莫驚春心裏嘆了口氣,摸着桃孃的小腦袋說道,“若是不喜歡,也不必坐着相陪。”

  豈料一直低着頭不說話的桃娘卻是擡起了小腦袋,一下子擁住了莫驚春的胳膊,咬着下脣說道:“桃娘不走。”

  話罷,她下意識看了眼帝王的方向,卻不知那皇帝正看着她,眼底是歲數尚小的桃娘分辨不出來的詭異含義,驚得她立刻又轉回小腦袋,擡頭看着溫和從容的莫驚春,“阿耶,我要陪着你。”

  桃娘偶然見過正始帝幾次。

  最開始的時候,桃娘還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只感覺出了他的恐怖冰冷。即便是有阿耶在身邊,她也常不敢擡頭去看。

  時至今日,她聽到了大伯的稱呼。

  ——“陛下。”

  這個人,是皇帝。

  可桃孃的小腦袋裏,卻只覺得這件事存在這詭異。

  如果這年輕男人是皇帝的話,他又怎麼會經常出現在阿耶身邊呢?而且……而且每次看他的眼神,都那麼古怪。

  好像在看什麼……

  桃娘想了許久,纔想起來那是什麼眼神。

  就像是她之前被大伯孃帶出去買東西,那商戶打量他們的眼神。

  ——彷彿在思索着能榨出多少錢。

  這句話,是徐素梅與她說的。

  桃娘記住了,又覺得異常切合眼下的狀況。

  正始帝看她的眼神,總讓桃娘覺得自己像是一塊砧板上的肉。

  莫驚春看着桃娘突如其來的親密,想了好一會,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他看着桃娘說道:“那阿耶陪着你出去走走?”

  說辦就辦,莫驚春只是匆匆對着正始帝和莫廣生點頭致意,然後就抱着桃娘出去了。這很不合規矩,但對關切家人的莫驚春來說,也不是不可能。

  莫廣生看着二郎離開的背影,幽幽地說道:“在二郎的心中,家人永遠是最重要的。”

  正始帝淡淡地說道:“莫廣生,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難道還學不會一件事情嗎?”

  兩人的視線猛地對上,帝王陰測測地揚眉。

  “別在寡人面前挑釁。”

  他骨髓裏的瘋性,是與生俱來的。

  外頭,正是一片漆黑。

  儘管是莫家的別院,可這一處也有着不少農戶,晚上農家是不會弄那麼多燈火的,白日裏看着別具一格的景緻,到了晚上就都是烏漆嘛黑一片。

  管事忙帶人取了火把來,派着一人跟在他們身後。

  莫驚春因着要和桃娘說知己話,就讓那人走得遠些,不要靠近,那隱隱約約的火光,也讓桃娘不再害怕周邊的暗色。

  莫驚春:“桃娘害怕陛下嗎?”

  既是莫驚春在問,桃娘就毫不猶豫地點了點小腦袋。

  自然是怕的。

  莫驚春笑了笑,其實就連朝野上,不害怕正始帝的朝臣,也是少有。

  內閣裏,除了許伯衡敢跟陛下叫板,其他的人卻是沒這個底氣。

  莫驚春:“害怕他也是正常,陛下的脾氣確實不好。只是桃娘,阿耶覺得,你的害怕,其實還有別的緣由。”

  他抱着桃娘不緊不慢地走着。

  “可與阿耶說說看嗎?”

  這一次,桃娘就沉默了很久。

  莫驚春沒有催問,而是慢慢地走過了田埂,這處涼風吹來,隱隱有着秋日的清爽。白日這左右兩邊全都是將熟的小麥,放眼望去的麥田異常壯觀,隨着風吹過,便是一陣陣的麥浪,將桃娘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喜歡桃娘。”

  桃娘總算囁嚅地說道。

  不管是過去在張家,還是現在在莫府,桃娘都從不曾感覺到純粹的惡意。當一直泡在蜜罐裏的孩子猝不及防接收到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情緒,要麼是遲鈍無所覺,要麼就如同桃娘這般敏銳到令人害怕。:筆瞇樓

  莫驚春停下腳步,“爲何這麼覺得?”

  桃娘委屈地說道:“陛下看着桃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塊肉。”

  莫驚春心裏微訝,沒想到桃娘居然如此敏|感。

  桃孃的感覺沒有錯。

  正始帝看人,看花,看草,看天,看地……那眼神,其實都沒有變化過。他看活物是這般,看死物也是這般,一切在他看來並未差別。

  ……一塊砧板上的肉,與死物,也沒什麼兩樣。

  很多人其實猜不透,也感覺不到。桃娘和陛下意外碰面,也就兩三回,居然察覺到了這點。

  “陛下對任何人,都是這樣的。”

  桃娘似懂非懂,卻猛地搖頭說道:“可陛下看阿耶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小孩斬釘截鐵的語氣,讓莫驚春有些語塞。

  這話也沒錯。

  莫驚春想了想,忽而說道:“桃娘,你是覺得,陛下在看你,與看我的時候,全然不同。所以認爲陛下不喜歡你嗎?”

  桃娘委屈地點點小腦袋。

  莫驚春失笑。

  要在公冶啓面前討得了好去,那可不一定是好事。

  如果桃娘比對的人是他的話,那更是還沒有辦法,莫驚春抱着桃娘走到了莊戶人家那邊,再慢慢走回來,“陛下待我,與待旁人有些不同。所以桃娘要是拿我來作比較的話,怕是有些爲難。”

  桃娘不解,但是思索了片刻後,她突然說道:“是因爲,阿耶救了陛下嗎?”

  “桃娘知道?”

  “大伯孃說過。”

  莫驚春:“……算是吧,所以桃娘……”

  “子卿待寡人,可不止一次救命之恩。”一個冷冽的嗓音不緊不慢響了起來,讓父女兩人爲之一頓,猛地回頭去。

  那不緊不慢走來的人,正是公冶啓。

  莫驚春微蹙眉頭,本來是想說話,但在看到公冶啓捂着胳膊的時候,突然斂眉一笑,“陛下和兄長動過手了?”

  公冶啓哀嘆,“之美果然還是個莽夫,這一拳頭下來,寡人可真是不好受。”

  莫驚春:“陛下既然過來了,那敢問兄長呢?”

  公冶啓莞爾一笑,“柳存劍那幾個人在攔着他呢。”

  莫驚春:“……”

  可憐柳存劍幾人刺喫得好端端的,又要跳起來幹活。

  公冶啓的目光停在莫驚春懷裏的桃娘,揹着漫不經心地走來,笑着說道:“怎麼特特出來?難不成,是爲了哄桃娘?”

  莫驚春淡淡說道:“陛下嚇到她了。”

  公冶啓摸了摸自己這張俊美的臉,不滿地說道:“寡人這皮相,居然還會嚇到人?”

  “看人看相只看骨,誰會看臉皮?”

  莫驚春無奈笑了起來。

  公冶啓走到莫驚春的身旁,擡手在桃孃的臉蛋掐了一下,力道不大,只是留了個淺淺的痕跡,“誒,小孩臉這麼嫩?”

  帝王壓根沒正眼看過大皇子,也不可能抱過小孩,看到個桃娘倒是跟什麼新鮮物似的,又看了幾眼。

  莫驚春:“陛下總是看着桃娘作甚?孩子膽兒小。”

  公冶啓漫不經心地說道:“膽兒小的可不成,她將來還有大用。”

  莫驚春的臉色微沉,“陛下。”

  “子卿,你覺得將來會如何?”

  莫驚春微頓,閉了閉眼。

  公冶啓輕笑,“你在寡人的身邊越久,那些古板守舊的人就越發容不下你。若只是爲此,還有別的法子……可要是容不下你的,是寡人下一任儲君呢?”

  莫驚春無言。

  這幾乎是必然的事實。

  即便從小打好的關係,可一切在利益前皆可拋棄。

  莫驚春活到現在,有的事情已經看得太多,就算是兄弟手足,也會爲了不同的糾葛反目成仇,更何況是在帝王家?

  皇帝和太后,不就是一個例子?

  儘管最近皇帝和太后的關係有所緩和,可這是因爲他們天然的聯繫,是生而至親的眷顧,是因爲公冶啓心裏的偏執……如若不然,太后現在的下場,也不會比張家好上太多。

  莫驚春和公冶啓的糾纏過於危險,尤其是正始帝並未限制莫家,莫驚春的權勢,更在之前大肆封侯,將氣勢做得足足的。

  誰上來,第一個料理的,都會是莫家。

  除非那個時候,異族猶在。

  可是不管是正始帝,還是莫飛河莫廣生的氣節,都絕不會做出將問題留給下一代的做法。

  那問題又回到了眼下。

  帝王的下一任儲君,如果和莫驚春毫無瓜葛,那一旦有個意外,那繼任者,絕不可能放過莫驚春。

  如果正始帝選用大皇子爲儲君,那他自有外戚焦氏,即便莫驚春爲太傅教導數十年,可太傅便是臣,臣便是下,君王爲上,一旦翻臉無情,此猶是不夠。

  所以還需要更深的關係。

  公冶啓看中桃娘,不管他待桃娘是什麼態度,在還未達到目的前,他都不會讓桃娘死。

  桃娘代表的,是另外的可能。

  一旦大皇子和桃娘結合,桃娘生下來的孩子,順理成章會是公冶皇族的子嗣。

  屆時,一旦這個子嗣登基,莫家理所當然會成爲外戚。

  皇帝根除外戚的可能也不小,但以莫家目前的形式,暫時不會走到那地步……更何況,在事成之前,正始帝都會有種種手段確保無礙。

  至於莫驚春死後,莫家,桃娘會如何……

  這與公冶啓何干?

  他要的,不過是莫驚春在時,高枕無憂罷了。

  莫驚春微怔。

  其實正始帝並未說上太多,可是不知爲何,他就像是能知道帝王心裏的猜想一般,比先前還要明瞭皇帝的意思。

  那比完全的獨佔霸道,還要讓人動容。

  莫驚春抱着桃娘倉皇往前走了數步,避開正始帝的眼神,“陛下……從前,可還不是這個說法。”

  正始帝看着莫驚春的背影,不自覺留意到他的尾骨上,心裏有些懷念,他還真喜歡當初兔尾的手感,尤其是……他的手指動了動,下意識壓抑住了那種衝動。

  想法萬千,可莫驚春的話,他倒是聽見了。

  帝王輕笑了聲,“子卿這話卻是錯了,寡人這說法,與從前有何差別?”

  他不緊不慢地跟在莫驚春身後。

  循着他的腳印,又踩入了下一個腳印。

  “寡人要的就是你我血脈相連,這不是正好?”在莫驚春的背後,正始帝露出一個陰森恐怖的笑容。

  誰能說,這不正是上天的恩賜?

  正巧,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即便莫驚春不願,那也沒有關係,公冶啓有千萬種辦法,讓這樁婚事變得“心甘情願”,這俗話說得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在那外,卻還有窈窈淑女,君子好逑……若是兩人情深意濃,這做長輩的,還能棒打鴛鴦嗎?

  既要一事成,便有千種法子,公冶啓都會讓他成。

  莫驚春停住腳步,神情晦澀地看了回來,卻只看到了公冶啓明朗的笑容。

  帝王之話……

  “陛下!”

  遠處傳來一聲暴喝,那聲音聽起來威嚴熟悉,更帶着咬牙切齒。

  正始帝淡定自若地說道:“時間不早了,子卿待會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罷。”他輕快地擦肩而過,手指微不可察地擦過莫驚春的袖口。

  分屬不同的手指碰在一處,分明是一觸即離,卻讓莫驚春驚得退後了幾步,眼睜睜地看着公冶啓的背影。

  很快,又有幾個人飛快地從他們身邊掠過,莫驚春甚至還能聽到柳存劍的朗聲大笑。

  趴在莫驚春肩膀上,正看着後面的桃娘哎呀了一聲,“大伯追得好快。”

  莫驚春默默想,陛下跑得也很快。

  蹭地,像一道風。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牀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愛閱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纔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牀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牀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鑑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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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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