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除開薛青外,幾位大臣剛纔都被明春王給氣得半死,這位王爺從前在朝堂的印象,多是不愛說話,平靜安於做事的,豈料這一遭,弄得人那叫一個暴躁,只想將他的嘴巴給縫上。
薛青看着其他人鎩羽而歸,挑眉看向明春王:“王爺,您覺得在這時候逞口舌之快,真的能爲您爭取得到什麼好的待遇嗎?”
明春王冷冰冰地說道:“即便本王什麼也不說,爾等還是會判得嚴重。既如此,有何差別?”他這態度,是在暗指朝廷不公。
薛青的笑容更深了,可他笑的時候,其他人都忍不住要打哆嗦。
薛青是不愛笑的。
他笑的時候,往往是一肚子壞水。
“王爺這態度卻是錯了,如何判處您,這是依據您的罪行而定,而不依您的口供。人證物證俱在,王爺就算什麼都不說,也不會改變您所犯下的大錯。”
“大錯?”明春王哈哈大笑,露出猙獰的神情,“到底是誰犯下大錯,本王行此舉,不過是在挽救王朝危亡,不敗壞在皇帝的手中罷了!”
薛青的神色微動,搖了搖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您不過是爲了自身利益,自私到了極致,卻妄自用這樣的口吻來說服自己。王爺怎麼不睜開眼看看,究竟有多少人在支持您的暴行?”
明春王猛地掙動了枷鎖,笑意驟然收斂,惡狠狠地說道:“別來本王面前大放厥詞,孰是孰非,小皇帝的心裏自然清楚。”他的臉上滿是惡意,充滿着扭曲的陰鬱。因着暴動的情緒而猙獰恐怖的臉,完全扭曲了先前所謂憨厚的外表。
…
明春王不肯招認。
除非是見到陳文秀。
薛青:非常離譜。
陳文秀是哪個?
薛青只覺得這些皇室中人多少都有點毛病。
當初老秦王是這樣,現在明春王也是這樣。而且說白了,他們不過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自視甚高罷了。如果明春王知道秦王和鄭天河的下場,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擺着這般姿態?
薛青兇惡得很,踩着冰冷的步伐入宮。
彼時,莫驚春也在。
薛青並非是在長樂宮或者是御書房看到他們的,而是在演武場看到了正纏鬥在一處的……莫廣生和陛下?
莫廣生正將陛下逼得步步後退,可一個錯眼,就看到陛下反殺回來,連續幾拳將莫廣生的臉上揍出紅痕。兩人都有些興味上頭,打得那叫一個難捨難分,而且都鬥出了真火氣,赫然下了死手。
莫驚春站在邊上,微蹙眉頭。
似乎是在斟酌着是不是要插手。
薛青踱步走了過來,站在莫驚春的身旁,“令兄是在給尚書出氣?”
莫驚春平靜地說道:“我更以爲,他們兩人不過是找了個由頭罷了。”莫廣生和正始帝不對味,又不是一天兩天的,就算沒有他,保不準也能打起來。
這可是他倆以前的相處模式。
如果說有人能在這樣的鬥架中打出真情的話,那莫廣生和陛下絕對是特例,他們兩人是越打越發相看兩厭,全然沒有半點戰友情。
薛青笑,“陛下可沒有留手。”
他武藝還是不錯,只是平日不怎麼顯露。
莫驚春嘆了口氣。
正始帝和莫廣生兩人的武藝都過分高強,真要這麼繼續鬥,只會是兩敗俱傷。莫驚春心念一動,擡手抓住了架子上的長槍,拎在手裏掂量了幾下,就朝着場中狠狠地拋甩過去。
破空聲起,場中兩人皆朝着邊上一看,下意識就讓開身。
那避讓的姿勢一起,莫驚春又接連射出三箭,皆是紮在他們的正中間。
“陛下,兄長,該歇息了。”
薛青:“……”
他難得露出一副被噎到的表情。
莫驚春放下弓箭,頭也不回地說道:“若是你來見識下他們頭一回的模樣,便會知道,如不是這般,壓根無法阻止他們。”
他心有慼慼地搖頭。
上一回……
罷了,可別提上一回了。
這陛下和莫廣生兩人的傷勢,可纔剛好沒多久。
如果被朝廷的大臣知道了,怕不是得告莫廣生一個襲君之罪。
正始帝搶先莫廣生幾步走來,看了眼薛青,又看向莫驚春,“夫子,您下一回,不如直接朝着之美多射幾箭,依着寡人看,他這般上頭,還是得多多打擊,才能壓下他的氣焰。”莫廣生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只覺得陛下這是仗勢欺人,胡說八道,顛倒黑白!
剛纔是誰一直在下黑手的?
陰險毒辣得很!
莫驚春幽幽地說道:“臣倒是覺得,下次兩位想要再來一場的話,勞煩請選在臣不知道的時候。”
薛青只覺得這場對話異常普通。
普通得溫馨,溫馨得過頭,這讓他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只覺得格格不入。
莫驚春立刻留意到薛青的反應,以爲他是想要和陛下說正事,忙說道:“陛下,大理寺卿急忙前來,定是有要事在身,您還是快些去和大理寺卿商議纔是。”
正始帝如同一隻慵懶的虎豹趴在山石上懶洋洋地甩着尾巴,纔不經意地看了眼薛青,讓人帶着他去邊上的亭子。
在陛下和薛青兩人說話時,莫廣生的脖子上搭着一條巾子走過來,面色微紅。
剛纔和陛下的打鬥,雖然算得上險象環生,可對莫廣生的體力消耗,卻是幾乎沒有。他只是故作姿態地擦了擦汗漬,然後對莫驚春說道:“子卿,太后可曾爲難你?”他這話說得低低的,像是怕被人聽了去。
今日,太后在莫驚春入宮的時候,特特叫他過去了一趟。
這是莫驚春第二次去永壽宮。
本該是一回生二回熟,可是莫驚春第二回卻反倒是比第一回還尷尬些,因着太后這一次找他過去,是另有緣由。
事關陛下,莫驚春也不好說太多,只是搖了搖頭,“太后娘娘脾性高尚,怎可能會爲難我?”
莫廣生嗤笑了聲,也不說話,看了眼陛下和薛青,眼神又挪了回來。
莫驚春:“兄長,陛下待莫府寬厚,可是您還是莫要太過肆意。先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打斷了小官的肋骨,眼下又是和陛下沒輕沒重,若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莫廣生就用力地揉了把頭髮,好笑地說道:“那個小官不過是被推出來的棋子,故意使我生氣罷了。可是旁人讓我不痛快,我爲何要讓他們痛快?至於陛下……”莫廣生又看了眼正始帝,“有你在,陛下怕是捨不得殺我。”
莫驚春:“……”他重重一腳踩在了莫廣生的腳尖,巴不得將他的腳板給踩爛。
雖知道莫廣生是故意說話來逗趣,但莫驚春並不喜歡這種假設。
大將在外,肆意慣了。
而莫廣生早就接受他和陛下的關係,雖然偶爾有點酸溜溜,到底沒什麼偏見。但也礙於此,人也容易膨脹起來。
莫驚春決不許莫家也變得張家那般。
不論是行徑,還是下場!
…
“你可以不去。”
陳文秀站在天牢門口,深吸了一口氣。
站在她身旁的人,赫然是莫驚春。
陳文秀笑了笑,“不了,其實我很感謝您來特地告訴我這件事,如果錯過這個機會的話,我可能永遠都找不到我的來歷。雖然,我已經不在乎明春王究竟會落得什麼下場,但最起碼,我的記憶,還是值得我來走這一場的。”
正始帝本不打算讓明春王和陳文秀見面。
帝王覺得他不配提要求。
……眼下明春王的意見並沒有那麼重要。
可是莫驚春聽到薛青在據理力爭,“明春王的命不重要,可是他手底所掌握的那些東西很重要。如果能在他活着挖出來,那未嘗不是好事。”
薛青暗示的,其實便是明春王所擁有的那些武器。
莫驚春由此想到了陳文秀的來歷。
只有他,陛下,和明春王,才完全清楚這一切,其實並不是明春王的創造,而是陳文秀所帶來的奇蹟。可陳文秀壓根不記得自己的過去,而莫驚春也透過精怪,得知陳文秀的奇特來歷。旁人或許會不在意,但莫驚春以爲,陳文秀對於自己丟失的那些記憶,多少是上心的。
陳文秀看起來與世俗的女子有些不同。不是說她顯得更爲陽剛或者怎的,就是透着一股截然不同的幹勁。在她的身上,莫驚春偶爾能窺探到後世的驚鴻一瞥。那樣的世代若是當真存在,那定然,是比現在更好的世代。
莫驚春,將此事告知了陳文秀。
而如莫驚春所料,陳文秀確實是想知道自己的來歷,是不是當真如同明春王對外宣佈的那樣……畢竟她其實對於自己在山村裏的記憶都是記不太分明。那斷斷續續的記憶,有時候如同鏡花水月,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是莫驚春不知道第幾次來天牢。
薛青:“是否有種熟悉的感覺?”
莫驚春:“沒有您熟悉。”
薛青:“哈哈。”
跟在身後的陳文秀默默打了個寒顫。
這位薛青大人是不是沒有意識到,他笑起來的時候是多麼乾巴恐怖呀?
明春王被關押的地方,有些熟悉。
莫驚春看了眼左右的位置,這不是老熟人,秦王曾經住過的地方嗎?
他們的腳步聲吸引了正徒然坐在草堆上,不知在盯着些什麼東西的明春王。只看他身上穿着囚衣,雙手和腦袋都被同一塊枷鎖給拷上,就連雙腳上,也有着鐵鏈的束縛,這讓莫驚春不由得挑眉。
這待遇可比之前要隆重得多。
薛青面不改色,“他值得。”
而陳文秀在停頓了片刻後,就提着裙角朝着牢獄走了過去。今日她穿着一身桃紅色的長裙,又沒有戴上面/具,整張清純可愛的小臉便露了出來。陳文秀是娃娃臉,她每次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都覺得自己長不大了,又沒什麼氣勢。可是當她總算能用自己的真實面貌站在明春王的面前時,她突然又覺得沒什麼。
這樣也挺好。
至少這臉,還是自己的臉。
“王爺,聽說您想見我,所以我來了。”
靠坐在牆壁上的明春王嗤笑了聲,“就連個謙辭都懶得稱呼了?”
陳文秀:“我與王爺已經沒有了婚約的關係,那當然懶得給自己身上套上枷鎖。”她都沒有料到,自己居然還是這麼一個口齒伶俐的人。
這場婚約本來也就是個騙局,明春王也不放在心上。
相較於那些,他更在乎陳文秀剛纔說話的口吻。
明春王微蹙眉頭,“你……恢復記憶了?”
“……沒有。”陳文秀看向明春王,“所以,您確實知道點什麼。”
明春王昂起腦袋,冷冰冰地說道:“如果沒有本王,你早就死了。”
陳文秀偏頭,“如果您不將我帶出來的話,我在那個偏遠的山莊,也可以安老到死,不用歷經這些恐怖的事情。”
“恐怖?”明春王冷不丁嘲弄起來,“這便是恐怖?那你當初給本王帶來的,又何止是一星半點的可怖?”
陳文秀從明春王的話裏聽出了少許怨毒,更是不解起來。
在她的記憶裏,她就是在鄉野城鎮裏做了點東西,然後被路過那裏的明春王給發現,然後就給帶走了。直到後來一步步落入明春王的把控中,看似溫柔實則是傀儡,半點自由都無,變成被操控的木偶。
可是如果這般的話,明春王要怨恨她,頂多是怪她當初逃跑……爲何提起來的,卻恰恰是陳文秀最在意的東西。
莫驚春背在身後的手指不自覺抽/搐了一下,然後緊握成拳。
他的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
“你還真以爲,當初的你,就如你記憶中那樣簡單通透嗎?”明春王惡毒地看着陳文秀,“不,陳文秀,最開始的你,就是個瘋婆娘!”
【警告】
【警告】
【任務十五:阻止明春王的講述,阻止陳文秀想起她的記憶,阻止歷史外泄】
莫驚春來不及多想精怪的意思,當即就打斷了他們兩人的對話。
“王爺,不管您當初是爲何帶走陳女郎,您會有現在這樣的成就,這裏面泰半的功勞,都要倚仗陳女郎。您不覺得,在自視自己功勳的同時,這裏面大部分的名聲,本該是屬於陳文秀的嗎?”
明春王當然看到了莫驚春。
他只是懶得搭理他。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明春王冰冷地說道:“一個以色侍君的寵臣,就連和本王說話都不配。”
薛青的臉色有點難看,陳文秀更是氣急,“你又是什麼東西?眼下不過是個階下囚,誰都可以踩你一腳。反正你也死定了,就算現在弄你又如何,難道你死了後還能爬回來找我報仇不成?”
她覺得自己體內一定有什麼東西覺醒了,別說是害怕明春王,她就連皇權都不怕!
……不過正始帝還是要怕的。
莫驚春倒是沒有生氣,他只是從明春王剛纔的口吻中,捕捉到了一點蛛絲馬跡。他的眼神落在了陳文秀身上,然後又慢慢地看向明春王,“您是覺得,看到了一點所謂危險的徵兆,便自認爲,自身是挽救朝廷危亡的人,而陳女郎,又恰恰是那個獨一無二,不止知道更詳細的消息,還帶着大量武器的常識……這對您來說,就像是天上砸下來的餡餅,不喫下去,都得是笨蛋。對嗎?”他不緊不慢地說話,那話裏的暗喻,幾乎在下一瞬,就讓明春王烏黑的眼珠子猛地紮根在他身上。
那種幾乎要將人給扎透的眼神,讓薛青和陳文秀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明春王點名道姓的人是陳文秀,莫驚春不過是生怕她出事,這才陪着過來的。可是爲何……這一瞬,有種明春王更看重的人,是莫驚春纔是?
莫驚春慢吞吞地說道:“您難道沒有想過嗎?爲什麼看起來默默無聞的我,居然會一步步,走到今日這樣的地步。爲什麼,莫家會是如日中天,爲什麼,陛下直到今日仍舊是正常得可怕,整個朝廷上下,壓根就沒有任何的波濤……您至今都不肯承認的是,您的確是做錯了。”
“這不可能!”
明春王咬牙,兇殘的眼神在莫驚春和陳文秀的身上來回擺動,狠厲地說道:“你和陳文秀之間……,難道你也是陳文秀那樣的……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陳文秀只得一個,怎麼會有……”
陳文秀當然只有一個。
莫驚春在心裏鬆了口氣,對薛青和陳文秀笑了笑,“看起來,明春王有話想要單獨對我說,不知兩位可否暫時避讓?”
薛青:“……”
他兩隻眼睛都沒看出來明春王這意思。
只看到明春王被莫驚春三言兩語弄得有些混亂。
豈料,明春王聽了莫驚春的話,收斂了臉上的神情,乾巴巴地說道:“……他說得沒錯,本王要和他私下說些話。”
薛青斟酌了片刻,眼神不知道是看向了哪裏。
但他的動靜異常謹慎,別說是明春王,就算是離他最近的莫驚春也沒有看到薛青細微的動作。
陳文秀沉默了片刻,“莫尚書,我……”
莫驚春寬慰地說道:“陳女郎,其實昨夜這話,我已經與您說過。但今日,我還是要再勸您一句,您身上所肩負的東西,遠超乎王朝本該有的界限。不管是異族,還是百越,其他諸國,我敢保證,都絕不會有這樣的東西。您確定您打算探知的,是您想知道的嗎?”
他看了眼不說話的明春王,“如果到了最後,女郎還是想知道的話,可以來問我。”莫驚春笑了笑,“不是所有的祕密,都當真是祕密。”
本來這場對話,應該是陳文秀和明春王。
甚至,這還是莫驚春親手促成的。
可是精怪橫插了一手,再加上明春王所知道的事情出乎意料,莫驚春不得不如此。
陳文秀認真打量了眼莫驚春的模樣,然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纔跟着薛青離開。
等到他們走出了範圍外,明春王幾乎是撲了過來,那嘩啦啦的聲響吵得要命,通紅的眼底佈滿血絲,瘋狂急促地說道:“你究竟是怎麼知道那些,那些東西的?”
莫驚春回過頭來看着明春王,“您方纔說,陳女郎記憶中的事情,未必是真的。而最開始您遇到女郎的時候,她看起來瘋瘋癲癲的……這麼說來,您從那時候的女郎口中,得到了些許,本不該被知道的事情吧?”
明春王倒抽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因爲莫驚春所說的話切中了他的心,還是因爲莫驚春這毫無掩飾的明指。
“……看來你當真是知道。”
明春王鬆開手,剛纔那所有的狂躁流露又一瞬間消失,他站直了身,臉上毫無表情,就好像剛纔的狂暴和急躁全部都是假的。他的語氣充滿寒意,“既你已經知曉公冶啓的瘋狂,你爲何不殺了他,一了百了!”
莫驚春:“明春王這話卻是說笑了,好端端的,臣怎麼會去弒君呢?”
“爲何不能!”明春王陰冷地說道,“當初,你不就是這麼做了嗎?”
莫驚春:“……”2
他大概猜到了,爲何明春王對他的態度甚是不滿。
還刻意指責他是以色侍君。
明春王是不滿意他在那所謂的第一世中,可以做那個爲了王朝挺身而出的人,而如今卻是淪落到了爲了權勢財富以色侍君的“蠢儒”,如此差距,在明春王的心中,顯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莫驚春平靜地說道:“任何人都無需爲還沒犯下的罪行負責。”
明春王:“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歇斯底里。
“公冶啓的瘋是救不回來的,輕易的刺激就能發狂,這樣的皇帝,就算再有治國的本領,那又如何?他壓根就不可能坐穩那個位置,只要……”
“這些,發生過嗎?”
莫驚春稍顯粗魯地打斷了明春王的話。
他甚至還笑了笑,“顛覆天下,外族入侵,弒殺手足,推翻帝位,瘋疾未愈,惑亂朝綱……而臣於殿前試圖弒君……這些事情,這種種,都發生過嗎?”
明春王語塞。
莫驚春的語氣冷了下來,“王爺,您犯下最大的過錯,便是在事情截然不同時,卻看不到那些改變,卻只一心一意臆想您那所謂的暴君……可您來告訴臣,這掀起天下大亂,鬧得百姓民不聊生的人,究竟是誰?!”
究竟是正始帝,還是明春王?
明春王在遇到陳文秀的那一天起,自認爲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卻從未想過,世事皆在變化。而他卻是冥頑不靈,不肯睜開眼看看這番新天地,究竟是個如何乾坤!
咔噠——
極其細微的聲響。
隔着一層薄薄的牆壁,將莫驚春和明春王說話的聲音傳了過來。
正始帝面無表情地坐着。
雙手交叉在一處,抵着下顎。
他堪堪閉上眼,試圖收斂心中暴戾的情緒。
好半晌,公冶啓自言自語。
“看來,這夢,本也不是夢。”
所以,那一刻的莫驚春,當真是,死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牀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愛閱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纔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牀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牀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鑑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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