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的血涼了大半。
但又非常清醒。
他慢吞吞爬起來,坐在公冶啓的面前。
小太子也學着他盤膝坐着。
他雖然有點人來瘋,可是這禮儀姿態,舉手投足皆是優雅,誰都比不上他這般,畢竟是多年溫養出來的皇室血脈,那融入骨髓的儀態,總歸不是莫驚春能比擬的。
可莫驚春坐在公冶啓的身前,卻是絲毫掩蓋不了他的容貌氣質,如果小太子是驚濤駭浪的大海,那莫驚春便是沉默屹立在海岸上的磐石,
無論海水怎麼沖刷,磐石仍舊存在,無法磨滅。
莫驚春嘆了口氣。
他的酒氣,已經被剛纔的拉扯給弄得跑光了。
當然,莫驚春的腦袋還是暈乎乎的。
他道:“殿下,您是想毀了我嗎?”
不得不說,莫驚春還是年輕些。
如果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他就不會問出這句話,也不會在太子的面前擺出來這樣的姿態。他如果再年長些,就會清楚,其實從一開始,面對公冶啓的態度,或許順勢而爲,故意裝得諂媚,或者是另外古怪的姿態,會膈應得太子直接翻臉的做法……方纔是上上策。
公冶啓年輕氣盛,又是肆意妄爲的性格。
在莫驚春表露出針尖對麥芒的脾氣時,只會引得太子的興趣,而這份興趣逐漸濃烈下去,對他來說,可未必是好事。
然莫驚春意識到這點時,已經太遲太遲。
而且,公冶啓又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如果莫驚春當真故意裝得令人憎惡,一旦暴露了,未必會招致個好結果。
於莫驚春而言,最好的辦法,便是從一開始,就不遇到公冶啓。
公冶啓聽了莫驚春的話,笑了起來,那張小臉當真是漂亮好看,那眉飛色舞幾乎是爬上了他的眉宇,卻半點都沒有折損他的俊美,反而更有本該如此的感覺。他笑着,動作着,靠近莫驚春,雙手搭上莫驚春的肩膀,然後捧住他仍然微紅的面頰,直到莫驚春不自覺貼上了車廂,手指都緊握成拳。
不知是揍上去,還是隱忍下來。
如果莫驚春不知道公冶啓的身份,他現在肯定是要打人的,眼下他知道了……
——那還是要打。
莫驚春臉色難看地抓住小太子騷擾的手,一下子反扭過來,然後出其不意地一拳砸在公冶啓的小/腹,然後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躲到車廂內部,莫驚春兇巴巴地說道:“說話就說話,殿下動手動腳作甚?”
公冶啓毫不在乎地坐了下來,氣定神閒地說道:“誰叫探花郎長得那麼好看?”
莫驚春:“……”
這天下哪有像是公冶啓這麼厚臉皮子的人?
就在莫驚春生悶氣的時候,公冶啓冷不丁地說道:“孤和父皇說了,讓他和母后再生一個孩子,廢了孤的太子之位。“
”什麼?“
莫驚春以爲自己瘋了,或者是喫醉了酒,所以連耳朵都有了問題。
公冶啓在面對莫驚春的時候,總歸是有別人沒有的耐心。
他重複地說道:“孤讓父皇廢除孤的太子之位。”
莫驚春啞口無言。
就算這一回,他想說自己聽錯了,都絕無可能。
他看着太子。
“你瘋了。”
莫驚春輕聲說道。
他不愛太子,甚至說不上喜歡太子,可是爲了他這麼一個喜歡的對象,太子居然在皇帝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即便永寧帝再寵愛殿下,都不可能容忍太子這樣的肆意囂張。
公冶啓挑眉,毫無顧忌地說道:“孤哪裏在發瘋?”
”不管是您的言行,還是您深夜來尋我的動作,都是在發瘋。“莫驚春抹了把臉,沉聲說道,”您就沒有想過,我們兩人同爲男人,而且這乃是您的一廂情願,如果陛下真的廢除了您的太子之位,而我又無法……那豈不是,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莫驚春沒認爲公冶啓在開玩笑。
因爲永寧帝這些時日,確實心情不好。
而公冶啓有什麼騙人的理由呢?
莫驚春看着小太子驕傲的眼神,說不出半點他會弄虛作假的話來。
可正因爲知道是真的,所以莫驚春才更加膽顫心驚。
公冶啓咧嘴笑了笑,“男人如何,女人又如何,現在孤喜歡你,就愛你的容顏,管你是男的,是女的,是精怪也好,孤便是喜歡你。至於東宮,太子之位,誰愛坐誰去做,這天下之大,難不成就一個公冶皇室?”
莫驚春聳然一驚,嚇得幾乎是撲過去想要捂住太子的嘴巴。
這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太子這話,何嘗不是在劍指他國?
這要的,可幾乎是他們的命啊!
公冶啓唔唔了兩下,本來是要掙扎,但是旋即停了下來,沉默了半晌,莫驚春忽而覺得手掌一片溼熱。他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在意識到這是什麼後,他刷地又將手掌給抽了回來,心中泛着一種噁心,但是又不完全是噁心的感覺。他只感覺一股臊意從脖子爬了起來,整張臉猛地爆紅。
公冶啓好整以暇地說道:“這可怪不得我。”
小太子得意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莫驚春氣惱地瞪了他一眼,公冶啓得寸進尺地捱了過來,“做皇帝需要傳宗接代,可是做個閒散王爺就沒必要。到時候,孤再來尋你,你可切莫避而不見。”
莫驚春心累。
他吐氣,“陛下和皇后就您這麼一個孩子,所有人都認定您就是未來之主,結果冷不丁這麼一出,殿下又將國家社稷置於何地呢?”
小太子揚眉,甚至笑得有幾分可愛。
“誰在乎?”
莫驚春一怔。
對面的少年舔了舔脣,露出猩紅的舌尖,笑嘻嘻地說道:“你在乎?那不錯,可是孤不在乎。”
莫驚春的頭髮有些發麻,像是意識到了極其可怖的危險。
“家國,社稷,天下,百姓……這些,孤通通不在乎,只要父皇母后安康,再加上……”公冶啓的眼神在莫驚春身上停留了一瞬,這短暫的空隙要說的是誰,可想而知,“其他人是死是活,與孤有何干系?”
小太子說得可怕,又是殘忍。
可他甚至,還帶着那非常得體優雅的微笑。
“許伯衡戒備孤,甚至提議過廢除掉孤的太子之位。父皇禁足了他,可父皇與孤都知道,許伯衡所說,是對的。”公冶啓的眉宇間,逐漸佈滿戾氣,“孤從來不適合皇位。”
莫驚春只覺得眼前像是一片恐怖的陰霾,嘴巴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但那也只是“幾乎”。
他的心裏仍然有着鼓譟充沛的力量,得以讓莫驚春脫離那威懾,他啞着聲音說道,“那陛下,爲何執意要您,來當太子?”
公冶啓:“一個近乎完美的東西,和幾個無論再怎麼塑造,都無法靠近其二分之一的蠢物,再是聰明頭頂的人,都會覺得可惜罷。即便聰明如父皇,也擺脫不了這樣的貪婪和可惜的妄念。”他在提起用永寧帝的時候,語氣冷漠得可怕。
彷彿這不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會說出來的話。
但細聽,莫驚春又能感覺到幾分淡淡的眷戀。
永寧帝是明知故犯,而對東宮和天下不感興趣的太子,分明清楚自己的想法,卻仍然按捺住壞脾氣坐在東宮之位上,又豈非是對永寧帝的迴應?
可真是父子相宜。
然。
當莫驚春推測出這點的時候,便有另外一種可怕的想法讓他無法確切。
如果小太子和陛下兩人是心知肚明,那公冶啓此番打破了這番界限……卻是爲何?
莫驚春不敢細想。
而那一刻,公冶啓已然睜着一雙漆黑的眼凝視着莫驚春。
莫驚春本想移開眼,卻怎麼都移不開。
這本該是極度荒謬,可怕,又瘋狂的事情。
馬車內搖曳的燈火異常暗淡,不知何時,這駕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像是特意在給他們說話留足了時間。
公冶啓像是一頭安靜的幼獅,還未長成,可是趴在那裏,就已經是渾然的威懾。他的手指按在膝蓋上,莫驚春不着痕跡看了一眼,只覺得那掐進去的力道,是不是有些太大了些……就像是某種隱忍……
“有些時候,孤想殺了你。”
莫驚春驀然回神。
“你的存在,但凡是出現的那一刻,都會將孤的眼神全部帶走,哪怕是再有趣的事情,再刺激的冒險,可都比不上你的隻言片語。”公冶啓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字字句句都故意說給莫驚春聽,“孤活了一十五年,最不可做的事情便是失控,可每一次看見你,都巴不得將你給毀掉,或者生吞活剝,吞入腹中,纔可以滿足某種可怕的慾念……”他的手掌,剋制地擡了起來,然後又落了下去。
落在軟處,落在扶手處。
極其細微的一聲咔嚓,公冶啓生生掐碎了一手木屑,卻彷彿半點都不疼。
“越是靠近你,孤便得付出十倍百倍的剋制,才能如常人一般。”公冶啓肆意地大笑起來,“莫驚春,若你以爲孤這般飲鴆止渴,是爲了做個大善人的話,那你便錯了。”
他眨眼間靠近莫驚春,兩人的呼吸近得幾乎糾纏在一處。
公冶啓一字一句地說道:“莫驚春,記住,不是孤毀了你,是你毀了孤。”
而他向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煉獄,莫驚春走也走得,不走,也得走。
他從來便是這樣,既自私,又卑劣。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牀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愛閱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纔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牀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牀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鑑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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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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