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和諧的幕間
在魔都最繁華的商業區，《深淵時報》的總部坐落於一片老舊的古建築中央。儘管這兒的陳設不像《魔都日報》的總部那樣官方且富麗堂皇，但《深淵時報》卻因其毒辣的新聞風格和獨到的內幕爆料而在魔都擁有一大批死忠讀者，銷量比之前者一點兒不差。
而這一期的報紙尤其如此。
隨着最新的銷售數據公佈，整個編輯部都沸騰了！
他們不但創下了近10年來報社歷史銷量的最高紀錄，更是一舉超過了同期的《魔都日報》！爲了填補讀者們對於新聞的渴望，與他們合作的印刷廠甚至在同一天里加印了兩次！
而根據印刷工人的抱怨，爲了完成這些預期之外的訂單，廠裏用來印刷魔術照片的魔術油墨差點被耗光！
這簡直是個奇蹟！
而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一切都是因爲一行醒目的標題——
“魔王大人怒斥官僚懦弱無能，聲稱要爲八萬陣亡將士討公道！”
在頭條頁的最右下角，一行小字寫着——
“本報訊：據議會工作人員匿名透露……”
這個“匿名透露者”正是議會大廈裏一個毫不起眼的夢魔——卡里斯曼。
根據《深淵時報》的編輯部瞭解，這位夢魔原本只是議會的一名普通文書助理，負責整理文件、搬運報告，日常工作乏善可陳。
他的存在感之低，以至於同事們偶爾會忘記他的名字。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卻讓《深淵時報》最新一期的銷量創下了不可思議的奇蹟。
並且根據銷售部的田野調查，那些暴增的銷售數據，還主要都是從魔都的邊角料地區貢獻的！
那兒的人們往常是不會錢買報紙的，如今卻爲《深淵時報》慷慨解囊。如果能獲得這些人的好感，對於《深淵時報》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增量市場”！
不止如此！
據說整整一天的時間，魔都貧民窟的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魔王大人的“驚世駭俗”之舉。酒館裏的老兵們爲他的名字乾杯，而那些年輕的小夥子們也在口口相傳那位“爲前線發聲的魔王”的傳奇故事，甚至因爲去黑風堡打過短工而自豪！
作爲一個有着極其敏銳的新聞嗅覺的記者，以及擅長把玩人心的魅魔，在《深淵時報》編輯部上班的艾莎貝爾很快注意到了那流竄在街頭巷尾間的輿情。
雖然輿論這東西在魔都從來不重要，或者說只在高層們認爲有利用價值的時候重要，但這並不妨礙《深淵時報》可以從人們喜聞樂見的信息中掘金！
《深淵時報》主編辦公室裏，氣氛格外熱烈。
“所以！”艾莎貝爾雙手撐在桌上，桃心的瞳孔閃閃發亮，“既然魔王這麼有新聞價值，我們爲什麼不直接去採訪他？！”
坐在她對面的，是《深淵時報》的資深編輯——魯魯，一名半透明的史萊姆。
作爲一隻史萊姆，她在報社已經工作了整整十年，以冷靜、理智、毒舌著稱。
此刻，她的史萊姆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發出了“咕嚕”一聲，彷彿在努力消化艾莎貝爾的瘋狂提議。
幾秒後，她擡起凝膠凝聚成的“眉毛”，露出一臉“你認真的嗎？”的表情。
“……你是說，你要採訪雷鳴郡的魔王？”
“沒錯！”艾莎貝爾信心滿滿地點頭，“我們需要第一手資料！想象一下，這期封面標題——‘爲前線將士們發出吶喊的聲音！專訪雷鳴郡的統治者！’我敢打賭，銷量肯定會再創紀錄！”
魯魯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鵝毛筆，用一種看智障的目光看着艾莎貝爾：“姑娘，你是不是昨晚睡着的時候被自己的尾巴勒住了脖子？你以爲自己是誰？那可是魔王，真正有權勢的傢伙，他會專門騰出時間接受你的採訪？”
“我聽說他是人類，而且是男人。”艾莎貝爾勾脣一笑，眼中閃爍着魅魔的自信光芒，“只要手段得當，就沒有約不到的採訪對象。”
魯魯瞪着她。
“別給我來這一套，那種人物不是你一個眼神就能迷得暈頭轉向的小角色。”
“那你就等着看吧。”艾莎貝爾聳了聳肩，“我一定能搞定！”
魯魯戲謔地看着她，彷彿已經看見了笑話。
“好啊，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我們就賭一把好了。如果你真的能採訪到魔王，我就讓報社給你開一個專屬專欄，還給你配一個私人辦公室，再加一個專屬助理。”
艾莎貝爾眼睛一亮：“哦？你認真的？”
“當然。”魯魯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如果你失敗了——”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你今年的獎金和績效沒了，而且……你還得負責編輯部公共辦公區一整年的衛生。”
艾莎貝爾的笑容瞬間僵住：“……你開玩笑的吧？”
“我很認真。”魯魯攤開了黏糊糊的手，“你要是不敢，就趕緊打消這個愚蠢的念頭。”
艾莎貝爾猶豫了兩秒。
但很快，她眼中重新燃起了鬥志。
她可是《深淵時報》的王牌記者，要是連區區一個人類都搞不定，那還當什麼記者，當什麼魅魔？
“成交。”
她勾起嘴角，輕輕舔了舔獠牙，伸出手和魯魯握了一下。
史萊姆的粘手和魅魔的纖手握在一起，這場賭上尊嚴的賭約正式成立。
魯魯悠閒地晃了晃自己的透明身體，幸災樂禍地看着艾莎貝爾：“我等着看你怎麼丟人，或許你可以爲自己寫一期專訪。”
艾莎貝爾甩了甩金色的秀髮，扮了個鬼臉。
“替我準備好辦公室，我要最新裝修出來的那間。還有，我的助理最好是帥氣的吸血鬼，或者人類也行，可別給我安排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史萊姆……當然，我不是冒犯您。”
魯魯聳聳肩，慢悠悠地補了一句。
“沒問題，你的夢你自己定。但如果我是你，我會先去鍊金商店預定一把魔法掃帚，至少能讓你輕鬆一點，節省掉掃地的活兒。”
如果真能成功，《深淵時報》單獨開一個人物專欄倒也無妨。作爲雷鳴郡的魔王，魔都風頭正盛的政治新星，他的排面肯定是足夠了，一定能將新專欄的名氣一炮打響。
如果失敗了也不虧，節省掉辦公室的衛生開支也是極好的，史萊姆的工位總是很難打掃。
“……”艾莎貝爾的臉頰抽搐了下，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很快她揚起自信的笑容，拿起自己的採訪本，扭着身走出了辦公室。
“祝我好運吧，魯魯。”
“祝你好運，另外，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這是爲你好。”身後的史萊姆編輯淡定地翻了翻文件，隨口回了一句，壓根不覺得她能成功。
畢竟那可是雷鳴郡的魔王。
據不可靠的傳言，連魅魔中的魅魔，帕德里奇家的小姐都敗在了他的手上。
她毫不懷疑，這傢伙沒有一點機會……
……
黑曜石鋪就的街道上，紫晶穹頂投下柔和的光輝，人流熙熙攘攘，各種商鋪琳琅滿目，空氣中瀰漫着香水、烘焙點心、和各種魔能商品的氣息。
這條街道是魔都最繁華的商業區之一。
羅炎在魔都生活了也有些年，卻也是頭一回踏足這裏。
至於理由，自然是因爲貧窮。
當然了，他本身的物慾也不是很高，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在這個科技貧乏的世界，奢華只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將原本簡單的東西變得複雜，至於個人的慾望，魔法這種神奇的東西本身就足以讓他興趣盎然的擺弄很久了。而在成爲了魔王之後，和其他惡魔勾心鬥角，和人類勾心鬥角，更不會讓他感覺到無聊。
至於此時此刻，尊敬的魔王大人爲何會出現在這條與他氣質格格不入的街道上……
那就得問哼着小曲蹦蹦跳跳走在旁邊的薇薇安小姐了。
“所以……尊敬的薇薇安小姐，我們現在到底要去哪裏？”
環顧着路邊熱鬧的街景，羅炎頗有些無奈地看向了身旁的小姑娘。
薇薇安的手中捧着一杯地獄聖代，正小口小口地舔舐着那鮮紅色的草莓果醬，完全沉浸在了色澤鮮豔的美味裏，一臉幸福的模樣。
“當然是去見南孚啊。”她抽空敷衍了一句，“我不是說了嗎，我弟弟說很崇拜你，想見你一面……這點小小的心願，你會滿足他的吧？”
羅炎不置可否地瞥了她一眼。
“但我們已經在商業街逛了一個小時了。”
“嗯哼？”薇薇安故作不解地歪了歪頭，嘴角卻翹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這和見南孚有什麼衝突嗎？”
羅炎嘆了口氣。
“所以你到底是要見你弟弟，還是想單純找人陪你逛街？”
“當然是……見南孚啊。”薇薇安仍然是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目光卻不敢直視羅炎，躲閃着看向街邊的櫥窗，“不過嘛，既然都出來了，我們總不能空手見他，對吧？買點禮物……也很合理吧？”
確實挺合理的。
羅炎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甜點。
“……行吧。”
就當是這樣好了。
聽到那妥協的聲音，薇薇安的臉上不自覺的翹起了一抹詭計得逞的微笑，亮晶晶的虎牙掛在了嘴角，如同大仇得報。
對於某隻偷腥的狐狸精沒有在生日宴會上邀請自己，並且還偷偷拉着她老哥跳舞這件事情，薇薇安一直耿耿於懷，如今總算是連本帶利的討了回來。
跳舞又如何？
就算捱得再近，也只有短短的幾分鐘。相比之下，她卻能足足霸佔羅炎一整個下午，不管怎麼想都是自己贏了！
如此想着的薇薇安心情大好，購物的慾望也是水漲船高。
只見她悠閒地踱步在街頭，幾乎把所有有名的服飾店和飾品店都逛了個遍，南孚的禮物是一件沒買，倒是把自己身上的裝飾添置了不少。不止如此。
這傢伙一開始還演一演，比如找了一些諸如“南孚就喜歡用女孩子的東西”、“他平時就這樣”之類蹩腳的理由，到後來乾脆演都不演了，不但自己鑽進了試衣間裏，出來之後還要嘰嘰喳喳的提問一番。
“這件怎麼樣？”、“這條裙子適合我嗎？”、“白色對我來說會不會太奇怪了？果然還是黑色……嗯，藍色好像也不錯。”羅炎一開始還能應付幾句，到後來乾脆放棄掙扎地靠在櫃檯上，看着她興致勃勃地試穿各種裙子。
終於，看着換上一件露肩連衣裙，羞澀地捏着裙襬從試衣間走出來的薇薇安小姐，羅炎忍不住吐槽道。
“……你打算給你弟弟穿這玩意兒？”
“嗚——”
薇薇安背後一僵，似乎被戳中了軟肋，但還是慌張的找了個理由，嘴硬道。
“你，你懂什麼，這是社交的禮儀……科，科林公國的傳統！要是我打扮的太過隨意，弟弟……會不開心的……”
“你弟弟開心不開心我不知道。”
羅炎瞥了一眼旁邊已經快堆成小山的衣服，語氣平靜地補充道。
“但商店老闆現在肯定開心極了。”
果不其然，站在一旁的店員魔女笑得如同一朵盛開的曼陀羅，殷勤地爲薇薇安整理衣裙，時不時奉上幾句彩虹屁和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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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沒錯，先生，我的家鄉就是科林公國，那兒確實有這樣的傳統。小姐，您的氣質與這套禮服真是完美契合，宛如一位高貴的夜之公主。”
“……”薇薇安抿着嘴巴，矜持的沒有開口接話，不過那飛到天上的眉毛卻是將她的好心情暴露的淋漓盡致。
羅炎無言地看着笑眯眯的店員小姐，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
爺信你個鬼！
你家鄉要真是科林公國的，會不認識眼前這個小祖宗？
不過身爲一名優雅的魔王，他自然也犯不着和一個店員計較，更懶得拆穿薇薇安的小心思。
最近麻煩的事情不少。
就當是散心好了。
“咯咯咯……”悠悠憋不住的笑聲從旁邊傳來，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羅炎，那表情彷彿在說“你呀也有今天”。
看來這傢伙確實閒得蛋疼了。
羅炎瞥了一眼旁邊的空氣，低聲說道。
“圖紙的事情你吩咐下去了嗎？”
悠悠輕輕咳嗽了一聲，挺着胸膛說道。
“放心吧，魔王大人，您對自己的玩家還不瞭解嗎？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甚至能把高達給您搓出來！您就等着瞧最後的結果好了！”
倒也不用高達那麼多餘，他只是想給魔晶炮裝個履帶和發動機而已。
瞭解了工程的進度之後，羅炎也就安下心來，繼續消磨這既悠閒而又折磨的時光。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那麼久，薇薇安終於選定了一套淺藍色鑲銀邊的禮服，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滿意地露出一絲笑意。
她扭頭看向羅炎，輕輕撩起了紫色的秀髮，裝作隨意地問道。
“怎，怎麼樣？”
如果要讓她自己打分的話，這大概是她最滿意的一件。
羅炎瞧了一眼，摸着下巴思索，認真地給出了一句中肯的評價。
“挺好看的。”
說起來，這身衣服倒是和艾琳送別他時穿的那件挺像的。
倆人除了頭髮的顏色不像，智商不像，其他各方面都有許多神似之處。
之前羅炎說不上來相似的地方在哪兒，可現在卻忽然懂了。
她們就像兩面鏡子，一個倒映的是科林公國，而另一個倒映的是坎貝爾公國……她們分別折射着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們的精神狀況。
瞧見了羅炎眼中的欣賞，薇薇安嘴角翹了翹，心裏一陣甜蜜的竊喜。
不過很快，她又想起來什麼似的，欲蓋彌彰的咳嗽了一聲。
“這……這也是爲了……”
“爲了弟弟。”看着結結巴巴半天的薇薇安，羅炎打趣了一句，替她補上了。
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一抹酡紅漸漸爬上了薇薇安的臉頰。
遊刃有餘的笑容從她的臉上崩塌，她緊張地捏着裙襬，咬着嘴脣，眼神飄忽，好半天才硬着頭皮擠出來一句嘴硬的謊話。
“對……”
話音剛剛落下，羅炎還沒說什麼，她就忍不住輕輕的哆嗦了一下。
慘了！
她一時間太過得意，竟是不小心得意忘形，把一開始編好的藉口給忘了！
就算再遲鈍，她也讀懂了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肩膀輕輕顫抖，薇薇安不自覺地埋下了頭，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捏着裙襬的食指偷偷鬆開，又偷偷在背後攪了起來。
她的心中充滿了忐忑，害怕，緊張，以及還有一絲絲的……期待？
然而她並不知道，她那蹩腳的謊言早就被看穿了，只是羅炎並不想和她計較而已。
看着那緩緩擡起的右手，薇薇安小聲地“呀”了一下，緊張地閉上了雙眼。
然而，就在她已經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之時，期待中的訓斥卻遲遲未曾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溫暖的大手落在她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如同隨意撫摸一隻路過的貓咪。
“你啊……要找人陪你逛街，直接說不就好了？還非得把弟弟當幌子。”
羅炎終究還是沒忍住，嘴角微微揚起，輕描淡寫地揭穿了那個讓她羞愧得腳趾緊扣的謊言。
薇薇安愣了一下，迷茫地擡起頭，似乎沒想到自己戰戰兢兢等待的責罰竟是如此溫柔。
她那薄薄的脣瓣微微張開，卻又悄然合上。晶瑩的水霧瞬間在眼眶中瀰漫開來，淚光閃爍，宛如一顆即將滴落的晨露。
“真，真的嗎？！”
她小拳頭緊握，臉上溢滿了難以掩飾的欣喜與期待。
“我……我可以邀請你……一起？”
她的語氣小心翼翼，像是在害怕這份幸福會在下一秒破碎。
看着她那卑微又渴望的神情，羅炎的心不禁微微一顫，心底涌起一絲自責。
“當然……”
然而，就在他剛要點頭答應時，腦海裏卻浮現出傳送室那些如雪般涌來的信件。
自從他答應薇薇安無聊時可以寫信給他後，這小丫頭的信都能摞成一本書了。
話音未落，羅炎立刻補充道：“……前提是我正好在魔都，而且沒有別的事情要忙。”
“嗯！”
薇薇安連連點頭，激動得臉頰染上一抹緋紅，臉上綻放出幸福的笑容。
“那……那我下次就直接說了哦，我可以等到你不忙的時候，嘿嘿……嘻嘻嘻……”
羅炎見她這副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模樣，忍不住提高了幾分警惕，謹慎地補充：“……我先確認一下，我說的只是逛街，陪你買東西之類的。”
不管她有沒有聽進去，他都必須強調清楚。
“嗯！走啦走啦，逛街！噢噢噢！出發咯！”薇薇安開心地點了下小腦袋，嬉笑着一把逮住了兄長的胳膊，開心地像門外走去。
看着櫃檯上堆成小山的衣服就要被拋下，店員小姐的眼睛都要綠了，慌忙的上前攔下了二人。
“這位……女士，先生，請問這些衣服你們還要嗎？”
“幫我打包寄到……魔都高等惡魔學院，薇薇安籤。”羅炎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隨手掃過店員小姐手中的魔石付了款。
魔都的金融系統意外的比雷鳴城還要發達，不過這也和地獄劇烈的通貨膨脹有關就是了。
等到愛德華·坎貝爾大公哪天開始發行銀行券了，把刷卡支付給弄出來也是分分鐘的事情，這其中的魔法原理並不是很複雜，甚至稱不上是發明。
薇薇安一臉甜蜜的抱着他的胳膊，完全沉浸在了她所想象的氛圍中。
兩人一同走出了商店。
然而就在此刻，羅炎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一股窺探的目光悄然落在了自己身上，並在與自己目光接觸之前的一瞬間匆匆地逃開了。
他的目光微微一閃，心中暗忖，難道是德拉貢家族的人？
應該不至於吧。
雙方現在還在互相摩擦的階段，還沒有到最終蹭進去的時候。
羅炎正欲讓悠悠幫自己查看究竟，一道裝腔作勢的聲音卻突然從旁邊傳來——
“哈哈哈！羅炎，雷鳴郡的魔王，黑風堡的男爵！”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