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復活的盔甲_97
也許最近過於安逸了,這樣不太好。平靜的社會就像一潭死水,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只有動盪的局勢裏才能顯出變種人的可貴。
所以,他要在這個夜裏給人們上演一場盔甲機qì人復活的好戲。
心念一轉,懸空座帶着埃瑞克飄離了地面,整幢大樓隨之無聲的生變化,幫助他一點點的攀上了高峯,等待力量積蓄到極致之後突然投射向遠方。
探索航天公司,第六測試場。
這個曾經忙碌無比的測試場地現在已經淪爲一片廢墟,地面坑坑窪窪,到處都散落着被摧毀的零件,那是不久前的一次襲擊導zhì的,那次襲擊不僅毀掉了探索航天公司的尖端產品,也把公司高層和來自國防部的一行人送進了地獄。
事件鬧得很大,最後草草收場,一股無形的力量把事情彈壓下去,公衆甚至沒來得及注意,就被變種人的聽證會吸引了。
不過畢竟死了不少人,他們的家人不會那麼快從悲痛中走出來,特別是那位無辜的試飛員,他摯愛的妻子更加痛心。
此刻她穿着一身黑衣,不顧地上的泥濘久久的跪在那副殘破的盔甲前低聲飲泣着。
“走吧,夫人。”一位老軍人站在女人後面無奈的嘆息着。“柯蒂斯上尉是個好軍人,失去他我們也很難過。”
他的話很難說服這位未亡人,因爲她的心裏不止是悲傷,還有不能爲丈夫伸冤的怨氣。
“我自己難過就夠了,我只希望你們能把歹徒繩之以法。”柯蒂斯夫人強忍着眼淚,顫聲說道。
她的要求很合理,遺憾的是老軍人做不到。
“沒有證據證明是奧斯本策劃了這次襲擊,他們之前也遇到了類似的事件,大概是其它敵對勢力所爲。”老軍人嘆道。
柯蒂斯夫人聽他這麼說,不由也迷茫了。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家庭婦女,沒有什麼高的見識,關於奧斯本的事是道聽途說得來的,現在聽到丈夫生前上司的解釋,她只覺得處處都是黑幕,不知道可以相信誰。一想到從此再也沒有人可以依靠,以後還不知要面臨怎樣的艱難,她就忍不住又抽泣起來。
“走吧,夫人。”老軍人又一次耐心勸說起來。“災難已經生了,我們總要面對,一qiē都會過去的。”
“我的丈夫就在這裏,你讓我去哪兒?”雖然這麼說,柯蒂斯夫人最終還是在老軍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你還有女兒,她更需要你。”老軍人只能用孩子來打動她。
“讓我再看百奇一眼。”柯蒂斯夫人推開老軍人,深深的看了看丈夫生前最後一次操縱過的飛行機qì,她彎下腰,用光潔的額頭碰了碰那殘破的頭盔,就像自己每天早上在丈夫出門前所做的親呢一樣。
身影漸漸遠去,一滴帶着餘溫的淚水還留在那副冰冷的頭盔上。
現在,第六測試場重歸黑暗,一qiē都彷彿變成了虛無,所有的聲音都遠遠避開此地,好像自始至終都沒人踏足過。
就在這一片寂靜之中,盔甲忽然顫動了一下,把一隻正試圖接近它的老鼠嚇得轉身逃竄。
然後,這具破損嚴zhòng的頭盔上,兩盞紅色的小燈漸漸亮了起來。
測試場外面,警衛們正百無聊賴的閒談着。
“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一個壯碩的黑人問道。“那天可死了不少人,我親眼看見一具具屍體從觀察掩體裏搬出來,沒有一個人是完整無缺的,那場面真慘。”
“他們還能比飛行員更慘?”旁邊的西裔警衛不屑的回答着。“我到現場的時候聽見有人問試飛員在哪,你猜驗屍官怎麼說的----他到處都是。”
這個回答非常形象,黑人腦子裏想了一下那種畫面,頓時就有種要嘔吐的感覺,他趕忙呸了一下,把口水吐出來,減輕一下胸腹間的壓抑。
“好吧,讓我們說點別的,說說盔甲吧,聽說國防部仍然看重它,它能給公司帶來一大筆收入,希望到時我們能加薪。”黑人決定換個話題,不過他見識有限,最終還是繞回了最近生的事情中。
“做夢去吧。”同伴取笑着。“就那個怪模怪樣的傢伙,看起來像只蚱蜢似的……”
“而且還會飛……”,黑人喃喃說道。
“是啊,會飛。”他的同伴拉長了聲音,從鼻腔裏出一聲噗笑,正想再說點什麼,然後他看見黑人的眼神直勾勾的越過自己,眼珠越瞪越大,嘴巴大大張開。
“眼睛裏還亮着紅燈……”黑人夢囈一樣說着,他的同伴終於反應了過來,猛的一回頭,一個巨大的像蚱蜢一樣的機qì人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
“盔甲復活了。”黑人總算完整的說出了他的判斷,西裔警衛大聲慘叫着,衝到桌邊用力拉下了警報。
尖銳淒厲的聲音立刻劃破了平靜的夜空。
警報出不久,相鄰的整個地區都騷動起來,隨着警衛的調動,各種各樣的消息開始向外散播,最先聯繫到的是附近的一座高檔住宅。
一隻手打開牀頭小燈,然後按住響個不停的電話,把聽筒拉到自己身邊。
“生了什麼事,要這麼晚打過來。”一個男人睡意濃濃的躺在牀上,他是探索航天公司此時的負責人,本來打算敷衍一下,但是下一刻他驚得跳了起來。
“不可能!”那男人完全清醒了,他扯着頭大聲喝道。“那裏只有一架被擊毀的原型盔甲,你確信你說的不是夢話?”
得到回覆後,他怔了片刻,然後又把話筒拎起來。
“我這就過來,你去檢查另一架。馬上!”
這個晚上,紐約西部郊區的市民現警車了瘋似的成隊經過,它們閃着燈光拉起警笛招搖過市,拼命往市外趕去,記者收到線索也興奮極了,像見了血的鯊魚一樣趕赴那個剛剛出過事故的測試場,很快他們就感到不虛此行。
在閃爍的燈光中,柯蒂斯上尉最後駕駛的那架飛行盔甲搖搖擺擺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退後,退後。”警察們向殘破的盔甲連續射擊,子彈像雨點一般打在它的身上又彈開來,根本沒有任何作用,於是他們只能狼bèi的躲到警車後面暫避。
腳步重重的響着,殘破盔甲跟隨逃開的警察,向他們撲了過去,盔甲身高體長,幾步就追到了警車邊,然後蜷起身體用力撞在上面。
即使破損再嚴zhòng,盔甲也有一長噸那麼重,當它放開身體用力砸下來,警車立刻就被壓癟了,隨着一陣讓人牙酸的響聲,藏在車後的警察在衝擊中橫飛出去。
“砰!”、“砰!”,連續兩聲巨響,盔甲立起身體,揮舞着拳頭猛烈錘擊,把車頭砸得火星四濺,然後踢開警車的殘骸,向外面走去。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警長丟下打空了的手槍,抹着滿頭冷汗連聲質問航天公司負責人,但是這位負責人什麼也不知道,他剛剛從家裏趕來,看着狂的無人盔甲他完全呆住了,被警長拼命的搡動雙肩很久才反應過來。
“飛行盔甲,它是飛行盔甲。”負責人驚慌的回答道。
“那就馬上關了它,它就要殺光我的手下了!”聽到回答警長更惱火了,他就猜到是這幫傢伙惹出來的事,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掏出槍先把這個人給斃了。
“沒有遙控器,它需要有人駕駛的,它必須有人在裏面才能開動。”負責人驚恐萬分的看着盔甲,從那些殘破的裂痕和空洞中看進去,裏面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突然想起了那血肉模糊的一幕,一股無法形容的驚悚涌上了心頭。
“他復活了,他復活了。”負責人失去理智大叫起來,警長用力給了他兩個巴掌,把他推倒在地。
現在盔甲已經衝出了警察的包圍圈,擋在他面前的是媒體記者和大膽的好事者。
在閃光燈不斷照耀下,盔甲一揮鋼臂,一個靠得最近的壯漢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去,重重撞在翻倒的警車上,折斷的骨頭刺破肌肉暴露出來,鮮血立刻染紅了他的白色襯衫。
盔甲沒有停止腳步,緊跟着又扼住一個想要逃跑的男人的脖子,把他從地面上舉了起來。它的力量是如此之大,那男人拼命的踢打着,卻沒有收到一點效果,很快他的臉就憋紅了,四肢無力的垂落,一股腥臊液體順着褲管淅淅瀝瀝的流下來。等盔甲把他拋開,這人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
警長遠遠的跑過來,險險的接住了那個差點被掐死的人,雖然他一向以腕力強勁聞名紐約警界,但這一次撲救讓他半邊身體都麻痹起來,現在他徹底清醒了,這個見鬼的盔甲絕非人類可以匹敵,他立刻招呼手下讓開一條路,把那個鋼鐵惡魔放出去。
不要再有無謂的傷亡了,讓軍方來解決吧。他一邊吩咐手下把情況向上面通報,一面跟在盔甲後面,大聲的衝記者和平民喊着,讓他們向兩邊疏散。
人羣像潮水一樣分開,就像摩西分開了紅海,盔甲頭部紅光一閃一閃,渾身冒着淡淡的青煙,在衆目睽睽之下越過人羣中的小徑一路向前走去。
“嗚----”,當透過人潮的那一刻,一種無可名狀的激動鼓舞着操縱者,盔甲仰起頭,自燒得變形的揚聲器裏出了巨大的嘶鳴。
嘶聲透過夜空,久久的迴盪在西紐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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