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計劃的第一步是先漲粉
秦風站定，與那少年隔着柵欄相望。
如果不是身上穿的衣服很現代化，秦風都要覺得他是那些古代進京趕考的書生在雨夜寺廟裏挑燈夜讀了。
不論是神態還是專注程度，都太像了，秦風很久沒見過讀書這麼認真的人。
在天朝的社會，讀書和學習是兩碼事。
論起學習認真來，高中生是整個人類的巔峯。
但學習是爲了考試，讀書卻有着各種各樣的理由，小到消遣時間，大到爲中華之崛起，每個讀書人都能在這個區間內找到屬於自己的理由。
少年看書的速度很快，不一會的功夫便翻了十幾頁。
或許是看的有些久了，他擡起頭來，合上書，將書本放在雙腿上，揉了揉眼睛。
很標準的眼保健操，讓秦風想起了自己的小學，那會還有老師監督誰不做、誰偷偷睜着眼睛。
“好厲害的思路。”少年津津有味讀着書，呢喃道：“他到底是怎麼構思出來的呢？”
“電視臺我就不去了。”秦風舉杯衝着李鳴說道：“雖然今天開了車來，但酒還是要敬李主任的，大不了叫個代駕……我幹了您隨意，相信不久之後就得麻煩李主任了！”
人的相遇要靠緣分，而深入認識，從來都需要有人主動。
少年思索片刻，搖了搖頭：“幫我推了，就說我要見比他們還重要的人。”
“舅舅，秦無相找你，你真的會幫他嗎？”
少年從石頭上下來，拍了拍褲子，秦風有注意到他的屁股後面被石頭上的青苔弄髒，但少年卻很隨意，絲毫不在乎。
“這事舅舅我知道。”李鳴點了點頭：“要我說，秦無相跟方念薇不過是炒作罷了，方念薇在拍秦無相作品改編的電影，《球狀閃電》，據說不比《流浪地球》來的差……《流浪地球》可被譽爲咱們國產科幻電影崛起的標誌，可想而知這部電影野心多大了。”
他四下打量片刻，指了指欄杆外的池塘邊，那是連廊的死角，在那邊看書應該清淨許多。
“是朱總吧？”
這種裝了火箭一樣的進展速度，可是讓公司連軸轉，光是廣告收入就拿到了手軟。
“有什麼事？”秦風看向對方。
讀清華北大純粹因爲離着家近。
第二，想辦法弄到點數，避免死亡威脅。當然了，再像以前一樣去勾搭別的女人，秦風是絕對不會去做的了……所以得想其他的辦法。
秦風推門進來，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去上了個廁所。”
“主流平臺，什麼B站、抖音、快手、微博等等，你就按照你們公司統計的用戶活躍度，先取前二十吧。註冊之後如果要發個給平臺用戶打招呼的視頻，你私信我，我拍好了發你。”
李鳴看着自己外甥女，“傳聞未必就是假的，只是你的方式不對，他那樣的男人什麼女人沒見過？你這麼往人家身上貼肯定不行的。”
好傢伙，怎麼是自己的書？
少年順着秦風的視線看向自己腋下夾着的書，微微一笑：“上次在姑蘇茶園裏你說的那番話對我啓發很大，盛名之下無虛士，從姑蘇回來我便開始讀伱的書了……以前是不喜歡這些科幻小說的，讀幾十頁便看不下去了，但你的書例外，我很喜歡看。”
但朱成很懂事，不問原因，只問辦這件事本身的要求：“所有的平臺嗎？”
似乎這件事在他看來很重要，因爲他真的很認真：“所以我也會叫你秦無相。”
秦風自從經歷了姑蘇的事情之後，便明白了以自己秦無相的名聲，也是時候該建立自己的人脈了。
“少東家，我到處找您呢！”大堂經理氣喘吁吁找到了少年，“剛纔學校來電話，說讓您別忘了待會跟招生辦老師的見面。”
秦風本想問一問他在看什麼書，結果瞥了眼書脊上的字，直接愣住了。
一來自己做事方便，二來既然打定主意以後要支持安若的事業，那秦無相光靠一個虛名跟陳導顯然是不行的……總不能一有事就打電話去找陳導吧？
“下次找李鳴，得給他些甜頭。所謂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請人幫忙給了好處，一來二去，人脈也就熟了。”
外甥女看向李鳴，神情微怔：“炒作？”
“《流浪地球》？”
秦風點了點頭，然後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你們少東家，瞭解首都嗎？”
李鳴看着秦風，試探性詢問：“秦先生是想在電視臺掛個名？我聽王仁貴說，你在觀海就是在電視臺工作的。”
“是我是我，秦無相老師有什麼事嗎？有事您儘管說！”
聽着電話裏激動的聲音，秦風微微一笑，就知道上次因爲官宣的事，原本反對的華天娛樂從這裏拿了不少好處。
“別看少東家這幅模樣，可是大有來歷的，秦先生千萬不要以貌取人。”大堂經理人倒是挺好，以爲秦風沒跟少東家接觸過，趕忙提醒，也算是給大作家賣個人情。
大堂經理心裏一驚，清華的招生辦說不見就不見啊？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以這少年的家世，什麼學校不是隨便進？
李鳴理所當然地點頭：“不只是我，很多人都不信的……你想想就行了，秦無相是個什麼性格，方念薇又是什麼人設？這倆人在合作期間官宣，沒幾個信的。”
王叔給自己找的關係，雖然有事可以去找人家幫忙，但幫了就欠人情，用得還是王叔的人情。
彎腰洗了洗手上的泥沙，然後將手在昂貴且乾淨的衣服上隨意擦拭，一直到擦得乾淨，才從腋下取出書來，小心翼翼捧着走到石頭邊趴在上面看。
心裏腹誹兩句，面上還是趕忙答應：“我這就去辦，幫您改個時間再約他們。”
等倆人出門上了停在門口的奧迪A8，李鳴呼了口酒氣，解開領口的領帶，眉眼之中沒了醉意，倒是有些犯愁。
“少東家願意告訴您的話，自然會說，否則我也不能多嘴的。”大堂經理笑道。
秦風打定主意，撥通了一個電話。
李鳴擺了擺手，還想說點什麼，門口的霧化玻璃已經隱約能看到人影了，他便剛忙剎住車閉上了嘴。
華天娛樂除了簽約明星之外，也籤各大平臺的主播，旗下是有各種公會的。
秦風聞言點了點頭，便不再繞彎了：“幫我個忙，我之前比較低調不怎麼玩那些視頻平臺，賬戶也都是私人的。你幫我以我的名義，在每個大流量的平臺註冊賬號，去找他們官方認證，然後弄些關注有獎的活動，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漲粉……這個你應該熟的。”
李鳴也趕緊起身，兩隻手握着酒杯，肢體動作惶恐得很，面上卻是笑呵呵的：“我哪有那麼大的臉，讓秦先生您敬酒？我敬您一杯，能幫一定幫！”
秦風看向他：“大有來歷？”
等大堂經理離開了，他又翻過柵欄，小心翼翼走到池塘邊。
所有已知的人脈和條件，都是他要考慮進來的事情，能利用的利用，能合作的合作。
秦風聞言說了兩句感激的話，便心想這首都的領導就是不一樣，什麼話都不會說得太滿。
這股能量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包括秦風本人。
雖然少東家腋下夾着書，氣場很足，但大堂經理一點不慌的，他知道少東家很講理。
竹苑客房內，首都電視臺的主任李鳴已經回來了，點的菜都是這家的招牌，用不了多長時間，出去一趟主要是給自己的外甥女創造機會。
什麼叫力所能及的範圍內？
說得再準確點就是有好處能幫你，沒好處考慮一下能不能幫你，有風險就絕對不會幫你的。
原本以爲是什麼國外知名作家的名著，比如大仲馬、高爾基誰的作品，自己讀的也不少，還能以書會友。
少年站穩身形，看向秦風：“我認識那些作家最早也是筆名，與人談論起來，都是魯迅先生如何如何，可不會說周樹人怎樣怎樣。”
只是朱成不知道秦風到底想幹什麼。
“面子總是要給的，但得看他找我什麼事。”李鳴嘆了口氣：“喫點小虧也就算了，就怕他找我幫的忙涉及原則問題……唉，先開車吧。”
“少東家？”
少東家正是秦風認識的那個周姓少年，確實如大堂經理所說，他在酒莊裏圖安靜，總是往犄角旮旯裏鑽，再加上池塘旁邊水汽重，便總是衣衫不潔。
秦風不知道這是不是王叔的意思，但經過中午到下午在酒店裏的思考之後，他搖了搖頭說道：“電視臺我就不去了，至於想拜託李主任的事，暫時還沒想好，如果有需要的話一定給您打電話……對了，還沒問一問李主任您在電視臺是負責什麼的？”
秦風兩隻手插在褲兜裏，衝着少年儒雅一笑，然後看向人工池塘裏的錦鯉，“拋開文學性，我認爲故事有趣便是一本好書。”
“我記下了，明後天就給您答覆！”
結果剛出竹苑包間，大堂經理已經在門口恭敬等候了。
秦風點了點頭，算算時間，電視臺的那個李主任應該已經回去了。
“沒事沒事，上菜還不着急的。”李鳴連忙擺手示意秦風入座：“秦無相先生今天可是貴賓，隨意就好，不用這麼客氣的。”
只不過少東家您這個說話的藝術還得再練練，您看不上人家清華的招生辦，也不至於說這種得罪人的話呀……
“已經去喊他了，馬上就到。”大堂經理看向遠處，“喏，已經過來了，那位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就是我們少東家……希望您別介意，他有些不修邊幅。”
雖然只見過一面，但緣分的奇妙讓秦風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新奇，能在首都遇上熟人的概率本就很小，何況是這種萍水相逢的人。
另外他喜歡這酒莊的原因，可能還有圖清淨在裏面，他不喜歡被人打擾，只想安安靜靜看書。
這兩件事都很重要，但在10級思維能力的加持下，秦風的腦子轉的很快，開始考慮各種方式將這兩件重要的事情聯繫起來。
但實際上他的能力範圍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很大的，負責首都電視臺旗下所有綜藝的拍板，哪個綜藝申請第二期的播出，哪個綜藝部門效益太差要取締了，都是他說了算。
他現在要考慮的有兩件事。
“演員試鏡的事還順利吧？”
這在首都都算高檔的酒莊，也只是他家裏買下來讓他嘗試管理經營練手的地方，畢竟少年的意向專業就是管理。
“他說他有女朋友了。”外甥女嘟着嘴有些幽怨：“傳聞居然是假的，我還以爲他很多情呢。”
少年問道：“你是來喫飯的嗎？”
電話掛斷了，秦風坐在餐桌前思考了很久，這算是計劃的第一步。
“對你有幫助就好。”
“託您的福，電影試鏡已經通過了，另外方念薇的那些通告也是拿到了手軟……多謝秦無相老師幫忙！”
閉目片刻再睜開，少年正好跟秦風對上眼。
“您是綜藝策劃？”
也不顧那池邊石頭是否乾淨，因爲腋下夾着書不方便，便索性盤腿坐在池邊。
李鳴聞言蹙了蹙眉，思索片刻，笑着回答：“是負責綜藝的。”
“不不不，秦先生誤會了，我只是負責統籌綜藝安排，也就那麼一點點權力吧！”
現在就是檢驗自己這麼多年用秦無相這個馬甲，到底攢下了多少粉絲和影響力的時候了！
秦風說的這一套漲粉的操作，華天娛樂確實有成熟的體系。
“另外秦無相來酒莊，爲什麼沒通知我呢？”少年看向大堂經理，小小年紀那清秀的臉上卻很有威嚴：“我應該有強調過這件事。”
思來想去，這個人選待定，不過李鳴顯然已經是計劃裏不可或缺的那一個環節了。
最好是有一個對首都所有的政策和扶持都非常清楚的人幫自己出謀劃策，這個人得在首都有很深厚的背景，起碼能接觸到一般人不知道的信息。
“還不行。”秦風蹙着眉沉思，在心裏呢喃：“還缺一個契機，將自己的計劃串起來。”
“我也該回去了，”他衝着少年說道：“謝謝你願意看我的書，這麼有緣分，應該還會再見吧？”
另一邊，華天娛樂的朱成在家裏躺着休息呢，拿來電話一看是秦無相的，嚇得差點從牀上滾下來。
“我們少東家在等您，秦先生。”
所以秦風的電話，在朱成眼裏那就是財神爺學會用智能機了，可了不得！
朱成那叫一個興奮啊，先不說方念薇從天而降的那些資源，單單是秦風願意把自己名下某個改編IP的女主演名額送給華天娛樂，華天娛樂就可以在接下來幾年又捧一個方念薇二號出來。
第一，儘可能在王老爺子的眼皮底下塑造積極向上的人設，讓王老爺子明白自己的人品是靠得住的，起碼也已經浪子回頭。
“那是筆名，我本名叫秦風。”
有幾條還是他放進去養的。
少年沒有說什麼，秦風便笑了笑，轉身離開。
“可……可他說自己有女朋友了，我剛纔還用手機查過，是個叫方念薇的女明星。”
秦風便笑道：“這麼巧，姑蘇見過，沒想到在首都還能再見面。”
他話鋒一轉，順勢聊到了王仁貴身上：“王仁貴他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儘量幫你，有要求儘管提，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肯定是幫的。”
大堂經理連忙解釋：“沒辦法確認身份，口說無憑。”
秦風覺得這人有趣，便笑着回答：“隨你吧。”
秦風送他們出了門之後，又回了包廂收拾東西。
打完了電話，想了想暫時沒什麼其他的事了，秦風叫了代駕，準備出門。
果然，少年想了想，點了點頭：“他就是秦無相，下次牢記。另外竹苑用餐結束第一時間來通知我，我應該……會在那邊看書。”
李鳴笑着比劃了個手勢，意思是自己位卑權低，在電視臺裏算不得什麼。
“我來之前怎麼說的，讓你別報太大希望的。”李鳴笑呵呵的，似乎對於外甥女碰壁並不覺得奇怪。
磨磨蹭蹭回來，見房間裏就外甥女一個人，秦無相不知道去了哪裏，再加上外甥女的情緒有些沮喪，他立馬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在首都買賣地產和營生可不止靠金錢，可想而知少年家底多麼雄厚了。
那少年微怔，而後驚訝：“秦無相。”
雖然不在乎褲子髒了，但他卻很珍視手裏的書，將書夾在腋下之後就不在用髒了的手去碰了，所以翻越欄杆的時候因爲夾着書有些笨拙，秦風還搭了把手。
其實也就一把車鑰匙放在桌上、外套掛在門口，拿了就能走的，但秦風卻坐在座位上看着桌上的殘羹剩菜，在努力思考。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弄髒到不行，脣紅齒白的臉上也略顯凌亂，可即便如此，那本書卻嶄新地沒有一點污漬，甚至連褶皺都沒有，足見他對書籍的珍視。
可以說其他那些普通的節目，哪怕是主持人，李鳴都使喚不動，不用給他面子。但只要是電視臺相關單位或者是旗下的綜藝，綜藝的總策劃見了李鳴也得遞煙的。
目送着秦風的背影走進了竹苑的房間，少年也轉頭看向池中的錦鯉。
秦風交談之下，明白了李鳴的職能，然後幾乎是瞬間，一個計劃的雛形就已經在秦風腦海裏形成了。
飯局在商業互吹中結束了，李鳴喝的有些多，被外甥女攙扶着出了門，嘴裏還唸叨着有空就去電視臺坐坐，去嘗一嘗他的茶之類的話。
“瞭解？”大堂經理狐疑一陣，然後回答：“如果您問的是少東家消息靈通的話，那是肯定的。”
秦風若有所思地看向腋下夾着書緩步走來的少年，然後掏出電話。
“喂，請問是代駕嗎？我是尾號XXXX的訂單……是這樣的，我要取消訂單……我知道你已經快到了，不好意思，違約金一會平臺給你，麻煩你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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