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斷刃
夏彥心裏有些無奈。
畢竟這種問題和“媽媽和女朋友掉海里你會先救誰？”一樣，根本沒有一個完美的答桉。
不過他看到卡卡西小小年紀就一副眉頭深鎖，苦大仇深的模樣，還是輕嘆了一聲，然後回答道：
“很遺憾，老師我也無法給你一個標準答桉。”
“因爲根據具體情況的不同，就算是同一個人也可能給出截然不同的答桉。”
“比方說一個任務至上的人，也不會因爲一個普通的抓貓任務而決定犧牲隊友。”
“而如果是關乎村子存亡的任務，那別說是同伴，就算是犧牲自己性命也在所不惜的人都不在少數。”
“當然這些都是極端的例子，很多時候任務和同伴，兩者的分量可能差距沒那麼懸殊。”
“所以不到需要把它們放上天平兩端的那一刻，恐怕無論是誰也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桉。”
夏彥說着又把目光投向了卡卡西，語氣略帶調侃道：
“就像之前我明明讓你留在外面不要摻和我和角都先生的戰鬥，可當你以爲我死了，還是對他發起了自殺式的攻擊……”
卡卡西一臉鬱悶地低下了頭，看來還在對自己當時的行動耿耿於懷。
只是不知道是因爲擺烏龍的羞愧，差點丟掉性命的後怕，還是對自己違背了忍者守則的迷茫。
夏彥見狀又一次把卡卡西的頭髮揉成白色雞窩，然後笑道：
“別擺出這麼一幅表情，雖然身爲這次任務隊長的我會對你擅做主張的行爲感到生氣，但作爲你老師的我，心裏還是挺欣慰的。”
“而且你之後也看到了，那角都先生已經把自己的身體改造得像怪物一樣，可不是單靠一次成功的偷襲就能擊敗的對手，所以你也不用這麼自責。”
“倒是我如果能在一開始就把計劃告訴你，那你也不會遇到危險，還有你那把查克拉短刀也不會折斷……”
說到這裏的夏彥輕輕拍了一下額頭。
“不說我差點都忘了，我還有東西得給你。”
卡卡西聞言總算擡起了頭，然後就看到夏彥掏出了一枚手帕打開，裏面包裹着的，居然是一截斷刃！
很顯然，這便是卡卡西手裏拿着的白牙斷刃的另外半截。
之前這截斷刃被角都的手臂彈飛之後，他根本就來不及尋找。
就算在戰鬥結束後，經過那些大規模的忍術轟炸，戰場也早就變得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因爲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耽誤大家離開的時間，所以他也就只能作罷。
卡卡西本以爲這東西肯定是找不回來了的，沒想到兩截斷刃還有重聚的一天。
“其實我是戰鬥結束後剛好看到了這玩意，不過之後要忙着處理手尾還有離開，所以都忘了要還給你了。”
“只不過很遺憾這種查克拉短刀一旦折斷，除非回爐重鑄，否則基本上是很難修復的，是要重鑄還是留作紀念，那就看你自己決定了。”
夏彥一邊解釋，一邊把斷刃遞給了卡卡西。
然而卡卡西卻沒有馬上接過夏彥遞過來的斷刃，而是流露出猶豫之色。
臉上變幻莫測一番後，卡卡西還是沒有接過斷刃，反而是把自己一直握着的刀柄遞給了夏彥。
“老師，我記得這種查克拉金屬在封印術上也有很多應用吧。”
“與其重鑄或者閒置，在老師你的手上一定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說完這話的卡卡西看起來如釋重負，似乎在夏彥給他另外一截斷刃之前他就有此打算。
夏彥微微挑眉道：“卡卡西你確定？要知道就算斷了，這短刀還是值一兩個阿斯瑪……不對，是幾千萬兩的。”
“沒關係，比起老師你教我的東西還有救命之恩，我這把已經斷掉的短刀根本不算什麼。”
“而且我在這一次戰鬥中開始察覺到，這把短刀可能不太適合我，所以它的折斷或許也是一件好事，正好讓我有空閒時間學習更多的東西。”
卡卡西語氣平靜道，甚至直接把手裏的刀柄放在了手帕上。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收下了。”
夏彥說罷，便再次把手帕包好，放入懷裏，動作一氣呵成。
雖然卡卡西的確已經決定把斷刃送給老師，不過他還以爲老師會多番推讓纔會收下，看到他居然這麼幹脆，表情還是有些古怪。
“哈哈，我只是在開玩笑的。”
夏彥笑笑道，“都說了教你還有救你，都是我身爲老師和隊長的職責，要是收下這麼貴重的東西豈不是變味了？”
“不過你想暫時放下刀術，通過學習其他東西來尋找自己未來道路的想法也沒有錯。”
“那我就幫你保管一下，順便幫你看看有沒有將其完美修復的可能。”
“其實我本來也對這把白牙用過的查克拉刀很感興趣，還想找你借來觀摩一下的，現在正好可以讓我看個夠。”
卡卡西想了想，也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接着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卡卡西就一些最近學習封印術所遇到的問題請教夏彥，夏彥也耐心地作出回答。
片刻後夏彥才告辭離開。
不過沒走幾步，他又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說道：
“對了，關於卡卡西你一開始的問題……”
“雖然也不算是真正的回答，不過真要照我看來，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需要進行抉擇的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夏彥笑着解釋道：“與其糾結到時候要怎麼做，那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就努力修煉，讓自己擁有足以應對所有難題的實力，那麼就根本不需要在任務和同伴之間做選擇。”
“可是……”
卡卡西欲言又止，很顯然夏彥這答桉並不能解除他的困惑。
畢竟那個男人的實力可是連三忍都甘拜下風，然而還是要在任務和同伴之間作出選擇。
所以老師所說的只不過是美麗的空想，總感覺是在敷衍他。
然後他又聽到夏彥早有所料地微笑道：
“——當然，這只是一種理想的情況。”
“人力總有窮盡之時，或許努力到最後，還是會遇到需要作出選擇的一天。”
“只不過到了那時候，無論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至少都能夠問心無愧，而不是後悔過去沒有做出最大的努力。”
】
“盡人事，聽天命。這大概就是我的回答吧。”
說到這裏的夏彥又從懷裏掏出了那包裹着兩枚斷刃的手帕，突然話鋒一轉道：
“卡卡西你也應該知道，用查克拉金屬打造的武器其實並沒有世人想象中那麼的結實。”
“只不過是因爲其強大的查克拉導通能力，可以讓使用者最大程度地把查克拉灌注在武器上，才讓它變得無堅不摧。”
“反過來說，使用者的查克拉控制力，也會直接影響到查克拉武器的強度。”
“所以並不是這把短刀比不過角都先生的土遁忍術，而是一方面卡卡西你本來的查克拉控制力還太弱，完全發揮不出這把刀的實力，另一方面則是你當時情緒太過激動，所以讓查克拉控制力還比不過平時，纔會讓這把刀發生折斷的情況。”
“查克拉是由精神能量和身體能量結合而成的，所以情緒能夠極大地影響查克拉的運用是不爭的事實。”
“曾經有很多人因爲激動的情緒而爆發出超乎平時的實力，從而反敗爲勝，不過使用查克拉刀的話，或許更加需要的是時刻冷靜的心態。”
“雖然我也只是和朔茂前輩有過幾面之緣，但憑他只靠一把短刀就能在戰場縱橫，留下讓人聞風喪膽的白牙之名，就可以想象得出他在戰鬥中一定是個非常冷靜，不會被一時的衝動衝昏頭腦的人。”
“這種人可能表面溫和，不過一旦下定決定就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所以不管世人如何看待，但我相信朔茂前輩就算在生命中的最後一刻，也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的夏彥便徑直離開，只餘卡卡西一人坐在巨石上，看着天上銀白色的圓月久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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