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癖好
旁人並未多留意，只是在聽聞慕禾要下山歷練，紛紛感嘆她的刻苦努力，才練氣二層就敢下山，不愧是清玄師叔的弟子。
賀衍之是金丹初期，幻化一艘仙舟並不在話下，縱然都可以御劍前行，但邵辭和慕禾才只有練氣二層，肯定跟不上他們速度。
不得不說這個賀師兄很貼心，慕禾不再理那隻鳥，而是觀察一路上的環境，決定找個機會聯繫魔界長老。
山峯之間雲霧繚繞，候鳥羣飛，離開鉉宗外界的靈氣也稀薄不少。
慕禾待在無人的艙裏，默默觀察着男主那邊動靜，敵不動她不動，換作廢柴流男主她倒不怕，可看了原著，這個男主實打實暗黑流，但凡有利的事情都會去做，並且有些不擇手段。
唯一的優點，可能就是不會濫殺無辜，此處指的是人，妖魔獸類可不在男主的正義範疇內。
“邵師弟也去元城？”
幾個人圍在外面探討所見所得，一個內門弟子忽然問道。
假寐的賀衍之擡眼，“邵師弟去尋一名故人，正巧與我們同行。”
邵辭微微點頭，並未做過多解釋。
“聽聞邵師弟是第一個通過紅峯林考驗的人，還可以丹器同修，着實天資不凡。”
“不知邵師弟尋的故人是誰，我家在各地都有鋪子，說不準能幫你留意一二。”
一行人氣氛融洽，邵辭面不改色，“謝謝。”
見他不願多言，其他人也識趣的轉移話題，說着說着就聊起了近日暗花門門主慘死的事。
賀衍之將目光投入艙內，長老叮囑他要時刻照看好慕師妹，但他覺得既然是歷練，自然要自行應對各種突變，而不是處處受人保護，想必這也不是慕師妹下山的初衷。
慕禾靠坐在那喝着靈茶，目光瞥向那隻打瞌睡的死鳥，趁其不備塞進了儲獸袋裏，不然難道讓它時時刻刻監視自己？
仙舟飛行了一日，直到進入凡界領界，衆人才必須徒步進過城鎮，未免妖魔入侵，每個城鎮外空都有結界，無論是御劍還是其他都行不通。
街道上人來人往，雜聲沸鼎，看不到幾個修行中人，畢竟出門在外都會盡可能隱藏修爲，低調才能行萬里。
“我想買些喫的喂靈寵，師兄不必等我。”她停下腳步。
一個內門弟子立即道：“我陪慕師妹一起。”
外界看似歲月靜好，實則各處都暗藏兇險，慕師妹才只有練氣二層，若是有個意外如何是好。
慕禾搖搖頭，“就一點距離而已，我也非三歲稚童，不會有事的。”
“那也不行。”
其他人都滿臉不贊同，話雖如此，但慕師妹第一次下山，還不懂一些玄機，極其容易出意外。
賀衍之沉默片刻，“你去吧，我們就在此處等你。”
一段路的距離而已，他的靈識可以隨時探查對方行蹤，應該不會出事。
賀師兄都認爲無礙，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
見此，慕禾便獨自穿過人羣，然後來到一間酒樓，打包了一些喫食，跟着又進了後堂，問夥計要了一盆清水。
知道自己的行蹤逃不過賀衍之追查，但她依舊在酒樓裏，對方不會知道她在做什麼。
爲了防止意外情況，她特意在門外貼了張隔絕符，任何耳聰目明的人也聽不到她在裏面說什麼。
望着那盆清水，慕禾左右環視一圈，跟着以指化劍割破手心，隨着一滴鮮血落入盆中，她開始默唸法咒。
原主記憶裏就是這樣聯繫魔界的，至於其他方法根本不能用，一旦泄露魔氣，便會引起各方人的察覺。
清水冒出一絲白光，隱隱約約顯出一張面孔，老人白髮白眉，老臉猶如枯萎的樹皮，褶子聾拉，原本詭異的紅瞳涌現一絲敬畏。
“您可是有何吩咐？”
清水裏的背景十分暗，老頭的聲音卻十分清晰，記憶中對方正是魔界大長老，原著中反派的左右手，基本上死了的大能都是被此人給暗害，男主的一個紅顏知己也被這個大長老給嘎了。
於是男主徹底黑化，最終把大長老給萬劍穿心而亡。
和她一起做個好人吧，及時回頭，長命千歲。
“計劃實施的如何？”她故作鎮定。
大長老微低着頭，語氣恭敬，“您放心，事情已經辦妥當。”
原主的計劃裏，第一步計劃就是暗殺宗門大能，隨後嫁禍到其他人身上，引起各派猜忌爭鬥，然後魔界就可以暗中尋找人界的靈眼，一旦把五個靈眼毀滅，人界的結界就會失去靈氣支撐徹底消失，修士也會成爲沒有水的魚，不攻自破。
這第一個倒黴蛋，就是全宗的五長老。
“計劃有變，暫時取消一切行動，待我回魔界再議。”她正聲道。
大長老一怔，神情透着肅穆，“可是發生了何事？棋局已經佈下，就差天時地利人和，如此取消怕是不妥。”
慕禾眉頭一皺，“你在質疑我？”
清水裏的老頭急忙低下頭，誠惶誠恐，“屬下不敢。”
“我說取消就取消。”她沉吟片刻，“我預知了魔界的未來，不久之後魔界會作繭自縛，死傷殆盡，過去的我沒有辦法選擇，現在我只想保全整個魔界。”
不曾想是這個理由，大長老提高聲音，“預言的存在是在提醒您趨吉避凶，而不是放棄魔界大計，好，您去和死去的先王說，看它讓不讓您做個好人。”
“那就是要我死！”慕禾皺眉。
大長老痛心疾首，“您是魔尊！”
慕禾：“誰知道呢？”
“啊——”
屋外傳來幾道尖叫聲，慕禾還欲說什麼，清水就沒了畫面，肯定是那老頭中斷了聯繫。
好歹也告訴她怎麼恢復實力啊！
再滴一滴血入水中，然而這次無論她怎麼唸咒都沒用。
死老頭這是準備繼續實施計劃。
“慕師妹！”
房門突然被推開，幾個內門弟子急急忙忙闖了進來，看見她安然無恙這才徹底鬆口氣。
“先前衣服髒了，所以找個地方收拾一下，讓師兄們久等了。”她隨手拍了拍衣袖。
一個內門弟子正聲道：“你沒事就好，賀師兄說突然察覺不到你的行蹤，差點沒把我們嚇死。”
慕禾突然想起賀衍之不在，又不經意瞥了眼男主，每次看到對方，她總能後背冒涼氣。
“怎麼不見賀師兄？”她走出屋子，卻見酒樓裏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邵辭瞥了眼盆裏的清水，一縷紅色漂浮在上面，似乎是血。
手心出現一個小瓶子，他趁無人過去收集一點清水。
“剛剛有一個被扒皮的人跑出來，師兄過去查看情況了，也不知是什麼怪物。”
慕禾忽然往後看了眼，發現男主的舉動，滿臉不解走過去，“只不過是我洗臉的水而已，邵師兄收集這個做什麼？”
其他人瞬間扭過頭，正好看到邵辭手裏的小瓶子，再看了看盆裏的水，眼神瞬間變得怪異。
慕師妹的確貌美惹人親近，他們都很喜歡，可是邵師弟這行爲未免太……
收集女子洗臉水，這不是變態做的事嗎？
這種事可不興做，邵師弟不聲不響，沒想到還有這種癖好。
面對種種異樣視線，邵辭只得放下瓶子，“我……”
一個內門弟子立馬出來替他解圍，“邵師弟肯定是無意，慕師妹你別多想，我們還是去看看賀師兄在何處吧。”
“對對對，不知道師兄怎麼樣了！”其他人連忙附和。
慕禾一揮手把水盆收起來，隨後就率先走在前面，也不追問其他。
以爲她生氣了，其他人都不知道怎麼暖場，只得用眼神示意邵辭去道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想必慕師妹不會計較。
哪怕被誤會，邵辭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他只是好奇爲何盆裏有血，從紅峯林時他就覺得很奇怪。
出了客棧外面一片人擠人，大部分人顯得格外驚慌，秩序變得格外紊亂，只有一隊對城衛跑過去。
慕禾保持鎮定默不作聲，沒想到男主這麼快就盯上自己了，她好像也沒有做什麼惹人懷疑的事。
不去找他那失蹤的父親，居然還有時間盯着自己。
就算對方採集到自己的血，也不可能發現什麼，原主行事謹慎，現在她的魔魂和魔骨都被封印，包括血液都是正常人的的血，只不過加上魔界獨有的法咒纔會聯繫到大長老。
來到城東的街道，那裏圍滿了城衛，還有一些膽子大看熱鬧的人，賀衍之蹲在那查看什麼，一具被剝皮的屍體正躺在那，奇怪的是渾身沒有一絲血流出來，只有□□組織還在蠕動。
饒是慕禾心理素質強大，此時也忍不住有點反胃，幸虧今天沒有喫東西。
“慕師妹。”
看到她們過來，賀衍之也稍微放下心。
轉頭又看向領頭的城衛，“此人是一個修士，應該是被當了爐鼎，精氣耗盡被扒皮，大概是逃了出來，只不過還是沒活下去。”
慕禾大着膽子過去觀看一二，確實精氣全無，但內元還在，說明生前是個修士，且還是個體修，因爲筋脈比普通修士要更多。
但此人身上沒有妖氣和魔氣，說明吸□□氣應該是個人，當然，以上全是她的猜測，也有可能是她的眼睛沒看準。
“多謝，此事就不麻煩你們了，我們會繼續追查。”領頭的拱手示意。
縱然猜測不到幾人身份，可一看這內斂的氣息，顯然非同一般，不是世家青年才俊就是大宗門弟子。
賀衍之點點頭，也沒有多管的意思，目前還是先送壽禮要緊。
出了城，幾人再次踏上仙舟，想着那隻鳥沒有喫東西，慕禾坐在艙裏把它放出來，丟過去幾個果子。
“大膽，大膽。”
鸚鵡氣憤的飛來飛去，第一次有人把它關起來，這個女人太大膽了。
慕禾沒有理會它，反而在想要如何才能終止魔界的計劃，到時候正道死了人，肯定全怪在自己頭上，吞併三界什麼的，自古以來就找不到一個成功的，反而都是炮灰的標配。
那就找機會聯繫二長老吧，魔界基本都是原主說了算，只不過現在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個大長老還是忠心的，原著中也是爲了救原主而死。
“不喫，不喫。”鸚鵡嫌棄扭過頭。
慕禾拍了下它腦袋，卻無意間發現有人盯着這邊，準確的來說，是盯着……這隻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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