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迷茫的老兵
他明白艾斯這件事情，遲早要登報傳遍大海，必然是瞞不過卡普那個老混蛋的，
與其讓他從新聞裏看到這則消息，還不如讓自己這個老朋友來親口告訴他，
於是再次回到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蟲。
因爲現在的CP部門成員，全都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經分散出去，給墨星辰的海上列車項目打輔助去了。
他們先行前往各個島嶼、王國去洽談項目，也不多言，只問你同意與否！
同意的自然就萬事大吉。
不同意的直接記錄在案，然後傳回七武海辦事處，便去下一家，後續這個王國等來的是海賊還是革命軍，那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所以在水之都潛伏的CP9成員們，早就已經撤走，不再盯着弗蘭奇的冥王圖紙了。
但是草帽一夥人還是經過了一番誤會、打鬧之後，算是與弗蘭奇不打不相識，最終成功邀請弗蘭奇上船，收穫了一名船工。
雖然路飛他們這一路上並未經歷過多少的戰鬥，但是梅麗號這艘做工不算太好的小型帆船，從東海翻越顛倒山，然後再經歷了偉大航路前半段裏，各種各樣的惡劣天氣，也還是傷痕累累，
在換船與維修之間，路飛等人強烈且堅定的選擇了後者，試圖挽救這個陪他們一路走來的“夥伴”。
弗蘭奇和冰山這兩個師兄弟，也被路飛一夥人對待船隻的炙熱感情所深深打動，於是大刀闊斧的爲梅麗號進行維修與整改。
而在冰山市長的別墅裏的他們，還未等來梅麗號修好的消息，卻是等到了一路追來的卡普，
在狠狠的揍了一頓路飛之後，在薇薇的勸說下，才發現原來是一個誤會，
不過卡普可不會給他們道歉，不抓他們已經算是最大的仁慈了。
“喲哈哈哈哈，那邊的那隻狸貓，聽說你很強啊！讓老夫來試試你的氣量！”
躲在烏索普身後，露出大半截身子的喬巴，聽見卡普的誇讚，身體瞬間變成一個麪條似的，在那裏扭來扭去，
害羞的摸着自己的小腦袋，臉頰紅紅的說道：
“就算你誇我，我也不會高興的，你這混蛋！”
突然又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朝着卡普吼道：
“我不是狸貓！我是馴鹿啊！”
卡普看着又在那裏扭來扭去的喬巴，也是被逗得哈哈大笑，
“喲哈哈哈哈，確實很強啊！老夫認可你了！”
而這時博加特拿着電話蟲，走了進來，在卡普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卡普臉上的笑容頓時斂去，拿過電話蟲直接黑着臉走出了別墅，
這一變故讓草帽一夥人都很疑惑，畢竟他們剛纔已經知道了卡普的身份，而能讓海軍英雄神情如此大變的事情，想來一定不簡單。
不一會兒，
卡普走了回來，站在別墅的大門口，神情複雜的看着路飛，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
“博加特，走了！”
說完，也不等屋裏的人有什麼反應，徑直轉身離去。
博加特也一臉複雜的看了一眼路飛，最終輕輕搖了搖頭，化爲一聲嘆息，也跟着卡普走了。
留下路飛一夥人面面相覷，在心裏紛紛揣測起到底發生了何事。
一路上壓抑着自身情緒的卡普，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海軍總部，
他要去找戰國求情，他甚至在趕路的時候，已經下定決心寧願捨棄他這張老臉不要，不管是胡攪蠻纏也好，撒潑打滾也罷，只求能夠救下艾斯，他都無所謂了。
但是從他下了軍艦，踏上馬林梵多的土地那一刻起，彷彿就有一股無形且龐大的壓力，瞬間壓在他的心頭上，
讓這個一輩子都不曾害怕，也未曾彷徨過的男人，第一次感覺到了，就連擡腳向前邁步，這個看似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動作，原來也是需要一種莫大的勇氣。
這股磅礴的壓力，不是來自外部，而是源於卡普自己的內心，是他那信奉了一生的正義，是他肩挑着海軍英雄的榮譽，
也是那些以他爲偶像，以他爲榜樣，爲了正義拋頭顱灑熱血的底層海軍士兵們的憧憬。
卡普就這樣渾渾噩噩如背山嶽一般的，緩慢前行着。
博加特也是第一次從這個頂天立地的背影之中，看到了一絲疲憊與佝僂。
當卡普終於是站到了元帥辦公室的門口，但是他卻遲遲沒有勇氣，去推開那扇大門。
他引以爲傲的鐵拳，對着辦公室大門的門把手，伸了又收，然後再伸，來來回回許久。
最終滿是惆悵的閉起了雙眼，長嘆一聲，轉身準備離去，
而這時，辦公室的大門從裏面被人打開，戰國神情複雜的看着他，輕聲說道：
“進來吧。”
此時辦公室裏就只有卡普和戰國，兩位七旬老人，博加特很識趣的沒有跟進來。
戰國沒有去坐那把象徵元帥身份的辦公椅，而是跟着卡普一起坐在沙發上，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着，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
看着坐在沙上低着頭沉默不言，精神恍惚的卡普，戰國還是率先打破了平靜，輕笑出聲道：
“我以爲你這個混蛋，會開口求我......”
戰國本以爲卡普聽到自己的調侃，會惱羞成怒的和以前一樣，與他對吵起來，或者是不要臉的蠻不講理氣自己，
但是卡普這一次就這麼一直低垂着頭顱，這種沉默反而讓戰國有點無所適從，也就當即止住了想要緩和氣氛的話頭。
他與卡普那可是幾十年下來，互相能將後背完全放心，交給對方的深厚戰友情誼，說句不好聽的話，不似親兄弟，也勝似親兄弟了。
現在又同樣是這一把年紀，卡普此刻的內心，他完全能夠明白，
一方面是自己堅守了一輩子的事業與理想，另一方面是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孫子，
如何選擇？
幫艾斯，那他這一輩子的堅守，算什麼？
而能夠堂而皇之，毫不猶豫的選擇大義滅親之人，不是沒有，但，能有幾個？
至少他戰國不認爲，自己是那樣大公無私的人。所以他又有什麼資格去勸誡自己的這位老朋友呢。
人之所以是人，那是因爲人擁有着，比野獸更加豐富的情感，無論是善，也無論是惡，這些都是組成人類的一部分。
所以好像無論卡普怎麼選，都是錯的，無論怎麼看，這都將是一個死局。
戰國不由得很心疼坐在那裏的老夥計，長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你給我講講關於艾斯的故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