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家奴
龍子鼎悝卻不覺得榮耀,反而壓力巨大,萬萬不敢辜負了母親留給自己的這樁天大機緣!
鼎悝母親出身低微,本是三江支流的旁支水脈,一條無名河流中的尋常鯉魚,意外吞食了一根竹簡之後,竟是開了靈智,花費百年歲月褪去妖身成了修士。
更難得的是,這母鯉魚只吞吐月華靈機修行,從不沾染血食,對周邊凡人漁寨多有照拂,也不要香火獻祭,只熱心蒐集各種人族書籍研讀,是廣有善名的河神娘娘。
後來老龍聽聞,便強娶了這母鯉魚,誕下九龍子鼎悝。
那母鯉魚深知龍屬貪婪好色、兇殘嗜殺的本性,產下鼎悝之後耐心教導,還特意帶鼎悝去城中書院開蒙啓智,試圖教出個溫潤如玉讀書明理的龍子。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鼎悝雖然在龍屬中算是年少多智,惡行不多又慣會演戲,可如何能瞞得過親生母親?
母鯉魚親眼目睹鼎悝偷偷喫人之後,才徹底失望不再管束,也不再認這個兒子,乾脆離了三江城,重新回到當年那條小河之中閉門讀書。
只不過,臨走之前,還是給鼎悝留下一件寶物。
正是那枚當年助其開啓智慧、踏上道途的竹簡。
鼎悝深知這竹簡不凡,雖只有寥寥十幾個字,卻微言大義,韻味無窮。
哪怕只是帶着身邊,也能使靈臺清明,讀書修行事半功倍。
後來鼎悝找書院先生解讀,驚得博學多才的先生臉色大變,竟是說看不明白,只能寫信求教於當年師長。
鼎悝從那之後,才與大周書院搭上關係,哪怕還未成年卻依舊對這次龍聖祕境之行很有底氣。
……
……
鼎悝也學母親將那竹簡吞入腹中保護,摸摸腹部隱隱生出一股感應,似乎有一件與竹簡關聯緊密的東西,就在地窟深處。
“這東西,肯定是驚世駭俗的重寶!可惜,要交給書院,不能落在我手中。”
鼎悝看了看身前的書院君子周行簡和元嬰大修士李祭酒,深知這便是改變自己一生的時刻,萬不能輕易放過。
“鼎悝雖出身龍屬,但自幼被母親教導,又得周先生教化,十分仰慕正道玄門。”
鼎悝早有準備,緩緩開口說道:“鼎悝別無所求,只願進入書院修行,哪怕做個記名弟子也好!”
作爲三江城龍子,自然生活無憂,還算暢快。
但是,頭上有八個……不對,七個兇殘兄長,還有個垂暮多疑的父王,再往上還有龍宮貴人,再加上天魔、天理的大修士,可以預見將來日子必不好過。
可若是成了天理書院弟子,再繼承了三江龍王大位,就大不一樣!
到時候,哪怕那個眼睛長在頭頂的白龍公主,見了自己也得客客氣氣。
說不定還要委身下嫁,當了自己的龍妃。
“拜入書院……”
周行簡看了一眼神色恭敬的鼎悝,有些爲難。
這龍子所說書院,定然不是指旁的,而是指大周書院。
作爲聖人嫡傳,天理正統,大周書院收弟子,哪怕是記名弟子,也是要層層考覈,不止是修爲學識,還要看出身血脈。
一個混血龍屬,想進人教正統的大周書院,千難萬難。
“記名弟子?!”
李祭酒微微皺眉,暗罵龍子貪婪成性,只是還要靠此妖龍尋得聖人手稿,也不好發作,稍一思索便有了變通之法,開口說道:“記名弟子,其實算不得書院正傳。不如這樣,我爲書院祭酒,你拜在我名下如何?”
龍子鼎悝一時又驚又喜。
大周書院元嬰祭酒,自然是十足大人物。
自己龍屬出身,能拜師這等人物,也是萬分難得了。
“哈哈,剛剛還說我心思狡詐。”
張橫卻聽了個大概,笑着出聲道:“現在你這元嬰真人,堂堂書院祭酒,卻來哄騙一頭無知小龍,當真毫無廉恥。”
李祭酒眼看鼎悝已然動心,卻被張橫生生攪局,頓時大怒:“魔頭閉嘴!”
“你讓我閉嘴,我偏要替鼎悝殿下伸張正義。”
張橫面對元嬰修士的怒視,卻怡然不懼。
龍聖祕境,自然是大機緣。
東海龍宮的公主敖晞,都不遠萬里而來尋求機緣。
那老龍卻死活不肯進來,只在祕境外面守護。
張橫進入祕境之後,首先就大略勘查了此處祕境的山川地理,對這祕境大概心中有數。
元嬰之下,行動無礙。
元嬰修士,就要受祕境天地壓制。
元嬰以上大修士強入,就要把這祕境撐破了。
地窟開啓之前,李祭酒十分低調,神色舉止多有異狀,張橫都看在眼裏。
“啊?”
龍子鼎悝本來十分驚喜,答應的話都到了嘴邊,聽得張橫言語頓時心生警惕,討好的看向張橫,一臉求教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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