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去也
林羨漁向來自認是三江城中的頂尖人物,在三江城九位龍子之中,也是排在前三的存在。
只不過林羨漁性格隱忍低調,從不顯露而已。
東海公主、書院君子、天魔真傳這等人物,對原本頗有些自傲的林羨漁實在是降維打擊。
等在祕境之外,親眼看到昔年好友張橫,斬殺東海公主、鬥元嬰龍王,更是呆立當場。
這等肆意妄爲的張狂行徑,別說去做,便是想都未曾想過。
林羨漁心灰意冷,只覺得自己修行幾十年,只是個笑話。
待到後面風雲突變,張橫終究不敵心生殺意的元嬰老龍,又被大周書院的元嬰祭酒攔住去路,可謂生死一線。
萬萬沒想到,那位天魔宗叛徒常無慾,竟然挺身而出,爲張橫開路。
要知道,張橫正是奉命來殺他的!
張橫那等魔宗真傳敢肆意張狂便罷了,連東躲西藏的天魔宗叛徒,竟然也敢做出這等出人意料的舉動。
“明明我與張兄交情更深,又在祕境承了人情,爲何我不敢挺身而出?”
“如此卑劣怯懦,又怎麼做劍修?!”
林羨漁握着手中長劍,看着大周書院的元嬰祭酒,就要將那常無慾誅殺,突然笑道:“張兄既然勸我常磨劍心,便該從此刻起。”
“既然這人是爲救張兄才落入死局,我若救下他,也算還了張兄人情。”
心中有了決斷,林羨漁便再無猶豫,起身飛到空中,感染着元嬰法界的煊赫威勢。
元嬰法界之中,李守中自然也發現了林羨漁,大略認出林羨漁來歷,心中哂笑:“法界之中的兩個金丹,一個是天魔嫡傳,一個是巫山蠱修,來歷出身都十分不凡。現在一個不受重視的龍子、得了些雜亂傳承的金丹初期散修,也想來攻破我元嬰法界,當真是可笑至極。”
李守中只看了林羨漁一眼,便不再理會,等打殺了常無慾和那蠱師,自可隨意處置外面那膽大包天的散修。
林羨漁自然看到了李守中反應,自嘲一笑,以手撫過手中長劍:“可惜張兄不在,否則也該讓他看到,我在三江城十八年,並非盡做些蠅營狗苟,也在劍道之上得了些成就的。”
那柄長劍似乎感受到主人心緒,微微顫抖發出錚錚劍鳴。
林羨漁身上原本卑微怯懦之態一掃而光,卻憑空生出一股直衝雲霄的凌厲殺意,引得諸位修側目驚駭:“藏劍二十載,今朝初試鋒。雖只能出一劍,也要叫天下人知曉我林羨漁之名。”
說罷縱劍一揮,一股凌厲劍光從天而降,沒有一絲兇狠戾氣,只是最純粹的殺意。
那堅不可摧的元嬰法界、縱橫交錯的天地經緯絲線、還有那【畫地爲牢】真法,在那凌厲劍光之下盡數被斬破。
李守中臉色大變,急忙抽身而退,悶哼一聲將已經涌到口中的血水嚥下,看向那不起眼的散修心中驚怒道:“少清殺劍!”
林羨漁將藏煉二十年的一劍斬出,原本直衝雲霄的凌厲氣勢極速跌落,連帶神魂血氣也盡數萎靡枯竭,如同朽木一般落入大江之中再無聲息。
……
……
“咦?!”
“這人是誰?”
“爲何要捨命救我?”
常無慾不曾想自己已經認命等死,卻還能逃得一命,顧不得思考林羨漁的身份用意,與那金丹蠱修神念各自逃竄。
“兩位道友留步。”
周行簡嘆息一聲,自家客卿已經與常無慾和胡姓蠱修兩人結下生死之仇,自然不能放兩人離開,也不施展什麼祕法,而是拿出那副周聖親繪山川地理圖,輕輕一抖便遮天蔽日,要將兩人收入其中。
常無慾和胡姓蠱修早已耗盡底牌,面對這等聖人遺物,自然沒什麼應對手段,只能束手就擒。
“周道友過了。”
就聽得冰冷聲音,一道紫色書簡飛到半空,擋住了周聖遺物法寶,將常無慾和那金丹蠱修救下。
常無慾大喜過望,連忙飛到張橫身後:“張師兄!”
那胡姓蠱師神念也知曉厲害,也跟了上去。
周行簡看了那竹簡一眼,沉默片刻說道:“張道友入界囚龍,所獲甚豐。”
張橫輕笑一聲。
自己煞費苦心引老龍入祕境,正合了界中三位的天命。
那枚紫色竹簡,正是訓龍生所贈。
竹簡之上並非玄功妙法,更沒有殺伐之能,只有一個夫子手書的【靜】字。
那訓龍生雖領了張橫人情,卻絕不肯“助紂爲虐”,贈一個【靜】字,也是勸導張橫收斂魔心,少造殺孽。
張橫不理會手持聖物的周行簡,看向李守中,冷哼一聲,施展出【天魔一氣混元手】,朝着李守中拍去!
這等力道法門對付金丹同階修士自然厲害,但拿來對付元嬰就是笑話。
李守中冷哼一聲,正要施展元嬰法力給張橫好看,突然感覺身體一僵,一道細細黑索從天而降將自己死死捆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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