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趙莞有意借賴布衣之能造王
周府,
花園涼亭內,
微顯倦意的趙莞,斜倚在竹榻上,兩名丫鬟正小心又賣力的爲其揉肩捏腳。
周耀昌則坐在一旁的石桌前,邊喝着茶,邊逗玩着豢養的畫眉。
少時,只見趙旭帶着裴姝意過來探望趙莞。
一見面,趙旭便關切的詢問起了趙莞:“聽聞姑姑昨夜又險遭暗算,可有所損傷?現下可還覺得身子有什麼不適?”
聞問,趙莞微擡手示意給自己揉捏的丫鬟退開後,直起身子,笑對趙旭道:“旭兒不必如此擔心,姑姑這不是好好的嘛……區區厭勝之術,不足爲患,姑姑已命賴布衣來替本宮擺護身風水陣……”
語落間,但聽周耀昌酸溜溜的笑言道:“郡王爺對公主的關切,堪比對母親之孝心啊……”
說話間,已有丫鬟搬來了軟椅並奉上了茶點。
趙旭遂於落座間,輕笑一聲,迴應周耀昌道:“本郡王自幼不得母妃歡喜,亦不被其他同宗子弟所親近。唯有姑姑,對我噓寒問暖,無微不至。我自當是要加倍關切姑姑的……”
一同落座的裴姝意聽後,心下不由感嘆:“阿旭的幼年竟過得這般孤清的嗎?那得多難受啊?想我從小到大,爹孃跟哥哥若有半日不與我說話,我便難受得緊呢……”
她正尋思着,忽聽趙莞詢問:“姝意,旭兒對你可好?”
聞問,裴姝意趕緊收攏心神迴應道:“阿旭……阿旭對我很好,我們很恩愛的……”說着,眸含秋波的瞥了趙旭一眼。
趙旭則是作輕笑狀,眼角餘光卻已滑向趙莞。
反觀趙莞,幾不可察的撇了撇嘴後,擡手撫着鬢邊,隨口道了一句:“嗯,那很好啊……”
旋即,她想起道:“對了,旭兒……記得老郡王在世時,納你母爲妃時,曾賜於她一對名爲常見歡的玉鐲子。可惜,你母妃故時,這對鐲子被當成了隨葬……不過,前陣子,本宮在挑選悅己堂送來的首飾時,看到了一對十分相似的玉鐲子,不如就送與姝意吧……”語落,揮手示意丫鬟去取。
隨後,她在端過茶來喝的同時,擡眼瞟了下桌上的糕點,招呼裴姝意道:“姝意啊,這些糕點可都是出自御廚之手,味道獨特,你要多喫一些……”
裴姝意笑得眼眉彎彎的點頭道:“嗯,多謝姑姑,我會多喫些的……”說着,便拿起銀籤,挑了塊糕點來喫。
趙莞看着裴姝意那天真的模樣,嘴角滑過一抹輕蔑的笑意,眼中則隱隱閃過一絲憐惜。
這時,只見那丫鬟捧着個錦盒回來了。
趙莞遂讓丫鬟打開錦盒,從中取出玉鐲子後,起身走到裴姝意的面前,邊親自替她戴上,邊祝福並提醒:“望你和旭兒也能常見歡,還有,要爲旭兒多生些孩子……”
待戴好鐲子,裴姝意羞赧的向趙莞執禮道:“謝姑姑賞賜,姝意定謹記姑姑的話……”
就在這時,但見賴布衣,在一名僕從的引領下,走進園來。
來至近前,賴布衣於執禮間,但聽周耀昌詢問:“賴大人,除了佈設了護身陣,可曾詳細查看過各處還有否隱患?”
賴布衣迴應道:“回周駙馬,微臣已將駙馬與公主的住處,裏外仔細的查看過,並無問題……”
周耀昌還有些不放心的又問了一聲:“你確定?”
賴布衣微欠身淺笑道:“周駙馬若覺得微臣所做的不夠穩妥,可另行召陳大人再來看一遍……”
話音未落,只聽趙莞笑道:“賴大人精通風水,曾任國師,布個護身陣而已,怎會不穩妥呢?耀昌,是你將事情想得太過嚴重了……”
對此,賴布衣依舊是一副淡然處之狀,微欠身道:“莞公主若無其他示下,微臣便告退了……”
卻聽趙莞挽留道:“賴大人且留步,本宮尚有些事,需要賴大人指點迷津。”
聞言,賴布衣謙遜的又一欠身道:“莞公主言重,微臣只不過是懂得些風水法門的皮毛而已,且又是一介凡夫俗子,豈敢與人指點迷津……”
趙莞報之一笑後,說道:“雖然說,賴大人已非國師,不在其位,自是不謀其政……然,賴大人向來是憂國憂民的。本宮相信賴大人的心,依舊是向着朝廷,忠於皇兄的……我大宋自定都臨安以來,皇兄持政的艱辛,是有目共睹的。如今,才見這半壁江山有些起色,旉兒卻在此時歿了……旉兒是皇兄的獨子,是大宋的儲君。這不僅令得皇兄受到重創,亦是對大宋的重擊……此乃政事,本宮一介女流,原不該過問。但實在是憂心於大宋的今後,故,想請賴大人占卜一下大宋將如何延續國祚……”
她說着,頓了一頓後,接着道:“當然,本宮也知窺探天道,泄露天機者,會受其反噬。賴大人有所顧慮,也是情理之中。加之,這也非本宮該過問的事。賴大人若不願爲之,本宮也不強令……”
賴布衣已明其言下之意,乃是要自己推算儲君,遂作輕笑一聲後,欠身迴應道:“莞公主有憂國之心,乃屬難能可貴……至於,探窺天道,泄露天機者,會受其反噬。呵,微臣既入了風水門中,就早將自身的福禍看淡,但求能以己之所學,爲人化厄轉運……莞公主若想讓微臣占卜大宋的運向,但請給微臣一些時日,以便詳加推算……”
對於賴布衣的這番迴應,趙莞尚且滿意的點點頭道:“嗯,時間不是問題,只要屆時,賴大人能給本宮一個說法便是……”說罷,擡了擡手,以示意其告退。
待賴布衣走後,周耀昌語含譏誚的道:“呵,這個賴布衣是開竅了嗎?竟也學會了圓滑應事……”
趙莞眉梢微挑,勾脣道:“能讓一個向來自傲又淡泊名利的人,爲保眼前所有而變得審時度勢,虛與委蛇,也是不容易啊……”
轉而,她撫了撫額後,對趙旭和裴姝意道:“旭兒過些時日便要護送旉兒的棺槨去鐵塔寺,姝意,你可要好生替旭兒打點一切。行了,本宮也乏得很,你們回府去吧……”言畢,在丫鬟的左右伺候下出了亭子後,向花園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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